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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00部分阅读

    也回来,带来曹颐的常服。曹颐便换下补服,随着十六阿哥到后院海子边上垂钓。

    此处,是在海子西北角一处水湾处,水面有几亩地大栽了荷花。现下荷花早已败落,连荷叶也不耐秋寒,短了精神。

    水湾边,有两株垂柳。树干很粗,枝条垂下,树下就是十六阿哥钓鱼之处。

    这放着几把椅子,还有几只竹几。往常十六阿哥拉曹颗过来钓鱼,除了香茗,还要备下瓜果点心,与其说是享受钓鱼之趣,还不若是借着钓鱼的名义,享受半日清闲。

    今日,竹几上却只摆了茶壶。没有提前预备好的蚯蚓,只有这边管事仓猝之下使人做的面团。

    曹颇捏了块面团,上了鱼饵,将鱼竿甩了出去,想着要不要同十六阿哥提提“摊丁入亩。之事,就见十六阿哥拿着鱼钩,却没有装鱼饵,脸上带了怒意。

    曹颇想要等他开口,可是直到鱼儿咬钩几次,也不见十六阿哥吱声。

    十六阿哥如此,曹颐哪里还顾得上钓鱼。他任由鱼儿吃了鱼饵。撒欢游走,转过身来,问道:“十六爷,怎么了?”

    十六阿哥听他相问,将鱼竿丢到一旁,站起身来,愤愤道:“乎若,爷实是忍耐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爷怕是就要弑亲”。

    曹腼见他情绪激动,说话之间无顾忌,起身看了看四周。

    还好近处没有旁人,远处有两个小厮侍立,距离也有六、七丈远。就算听到十六阿二骨前面那句,也未必听清后边那句。因为后边那句要紧的话。十六阿哥咬牙切齿,说得不如前面的声音大。

    十六阿哥顺着曹颗的眼神望过去,神色黯了黯,摆摆发那两个小厮退下。

    曹颇这才开口问道:“太福晋又为难十六福晋?”

    中秋将至,合家团圆之际,十六阿哥即便不愿,也没有理由阻碍太福晋回府。

    据曹颐所知,太福晋是前几日才接回王府的,没想到冲突来得这么快,将十六阿哥逼成这样。

    就见十六阿哥咬牙道:“若是只为难福晋就好了,不过是当她是老小孩,多哄着些,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插手大格格的亲事。她就是存心的,要搅合王府日子不安生,想要爷同福晋难受!”

    曹颇听了,只觉得糊涂。

    这庄王府的大格格,如今不是养育在宫里?这日后的婚配,多是要按公主例,抚蒙古的,哪里轮不上王府这边自专?

    “十六爷稍安勿臊,许是太福晋只是呈口舌之快。且不说大格格年幼,就算大格格真要议亲,还有皇上皇后在,终轮不到太福晋决断。”曹颇不晓得他们母子冲突的详情,只能斟酌着劝道。

    十六阿哥已是红了眼,道:“她已是答应了李四儿,中秋节后便进宫与皇后提及此事,将大格格说给玉柱,说什么“亲上加亲”她既舍了脸,倚仗了辈分,名义上又是大格格的祖母,又是说给国舅府,哪里给皇后留下回绝余地?,倘若换做其他人家,能使得女儿留在京中,免了女儿抚蒙古之苦,十六阿哥只有烧高香的。可是隆科多家,他只有避之不及。

    他与曹颐虽没有将话挑明。可两人却是心知肚明,年羹尧也好,隆科多也好,捧得越高,摔得越狠,难得善终。

    将女儿说给这样的人家,那不是推入火坑是什么?

    十六阿哥显然已被激怒,全无往日镇静,看着曹颗,恨恨道:“我不会让她如愿”实是拦不住,我宁做不孝之人,也不会任由那老妇坑了大格格,”

    要说十六阿哥是王府主人,想要拦着太福晋,不让她入宫,并不是难事。

    可是越在显位,看着的人越多,更不要庄王府多是王府旧人。要是存了不良之心、背后另有主人的。说不定就耍以此做把柄,诋毁十六阿哥。

    太福晋在与十六阿哥、十六福晋关系僵持后,还出这个昏招。要只是老糊涂,贪图李四儿孝敬。想给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找不痛快还好说;若是存了其他心思,十六阿哥现下就不宜轻动。

    否则话,就是多做多统

    “十六爷,就算太福晋出面,大格格的年岁摆在那里。她说的再多,皇后做不得主,还有皇上。以我看,十六爷与其想法子拦着太福晋,还不若直接去求皇上做主曹颐想了想,道。

    以雍正的秉性,若是真有心除掉隆科多,不会同意让他儿子尚主,留有翻身余地。

    十六阿哥听了曹颐的话,渐渐平静下来,迟疑道:“若是皇上暂时顾念国舅府,许了这门亲事怎么办?”

    曹颇低声道:“十六爷小大格格还有四年方及并,您觉得国舅府四年后会如何

    十六阿哥听了,神色犹疑不定,道:“耍是皇上心血来潮,就算国舅府败了,大格格也担了定亲虚名

    曹颇见他患得患失,全无平素的爽利,翻了个白眼,道:“要是皇上真让大格格受了委屈,说不定就是大格格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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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少年们(上)

    “谅地转了几个圈圈。十六阿哥怀是听从曹腼的建议,俚准咒下寻能做主的人做主去了。

    曹颇的鱼也不用钓了,便溜溜达达地回府。他也看出来,十六阿哥恼是恼,嘴上说得狠,到底下不了狠手。要不然也不会寻他商量此事。

    太福晋就算想要进宫给皇后请安,也得先递牌子,等着宫里的传召。

    就算她想要就此事发挥,也得皇后给她发挥的功夫。十六阿哥当局则迷,才忘了这一遭。

    回到梧桐苑,就见初瑜在西屋理事,几个婆子媳妇在回话,曹颐见了,便没有进屋,去了东屋小书房。

    他站在书案后,俯身从书案边的瓷瓶中抽出一个卷抽,打了开来,这是幅十三省疆域的小图。

    年羹尧在十月万寿节前抵京。各地督抚九月里就要相继到了。

    之前还想着见着十六阿哥,问问外放之事,不想被十六阿哥家事一打岔,忘了这一茬。

    曹腼将这次奉旨进京的督抚所在地看了看,自己心里也没底。实在是这次争得人太多,有几个大省肥缺,都要被夫家抢破脑袋。

    其实,除了今年这次大换血外,明年年羹尧下台也是个机会。到时,不仅西北督抚的缺要空下来,像直隶巡抚李维这样与年莫尧有关系的,自是也不能幸免。

    想到这里,曹颐原本那点急切烟消云散。

    早在曹颐回来,就有丫鬟禀告初瑜。

    初瑜将管事媳妇都打发了,亲自过来书房。妞妞与天慧也在,跟在初瑜身边学管家,随着初瑜过来,给曹颗请了安,才结伴离去。

    曹颇看着她们俩的背影小想到十六阿哥府的大格格,不由皱眉。

    自家的两个宝贝闺女,都是不用选秀的,原本他还不着急亲事。想着等她们大些,自己有了喜好,再按喜好挑姑爷。

    现下看来,还得早做提防。

    十六阿哥贵为亲王,都挡不住旁人打大格格的主意,自己这个身份,更是没分量。

    妞妞还好,外人眼中,不过是寄居曹府的孤女,没有人会在意;天慧却是伯爵府的千金,不乏丰厚的嫁妆?

    初瑜看出他丈夫不自在,道:“不是说同十六叔钓鱼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曹颇将十六阿哥的烦心事对初瑜说了一遍,提及自己的担心,道:“虽说不着急定下来,可妞妞与天慧女婿的人选也当看得了。”

    要是想要妥当,总要多看两年,才能挑个合心的。

    初瑜听说李四儿又开始张罗儿女亲事。却是有些坐不住,带了急色道:“她既打定妾意让儿子尚主。那国舅府二少爷的亲事就不在眼前,国舅府千金岂不是说亲在即?”曹颇见妻子变了脸色,才想起自己的儿子也曾被李四儿“惦记。过,摇头道:“不至于,这有四处主动相媳妇的,也没见哪家四处相姑爷的

    初瑜见他不以为意,道:“老爷,倘若国舅夫人是个懂规矩的,大家也就不必这么头疼。偏生国舅还是个护短的,不拘国舅夫人如何行事,都为她出头撑腰。”

    这也真应了那句,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以隆科多的身份,出身外戚公府,大家子弟,行事自是向来有分寸。也不然也不会得两代帝王器重。

    即便他为雍正所忌,只要他行事恭谨,总不会以“莫须有”定罪。

    有了李四儿这个爱妻,倒是跟讨债鬼似的,催着他败亡。

    曹颇想了想,道:“国舅府那边,你不用担心,不管李四儿怎么折腾,终还要看宫里的旨意,轮不到咱们家。平素往来人家,有没有年岁与天佑、天慧兄妹想当的孩子?若有合适的,便先留心些,仔细打听了人品行事,总比以后匆忙行事要好。妞妞这块儿,权贵人家子弟就算了,先看看文杰、文志兄弟。要是他们两个不妥当,就从天估的同窗中的看看。”

    初瑜见他话中提及天佑、天慧与妞妞。独落下恒生,不解道:“莫不是爷将十六叔的话当真,要将恒生给十六叔做女婿?虽说年纪般配,到底差了辈分。再说,大格格既养在皇后身边,亲事也不是十六叔能做主的

    提及恒生,曹颐长吁了口气,道:“恒生亲事,还要等等看,我们未必能做得了主

    说到这个,关系恒生身世,夫妻两个都有些沉重”

    次日,曹弈便派出马车,接了韩江氏母女与桂姨娘、魏家兄妹过来。

    按照曹颂的意思,本想请个戏班子过府热闹一日。

    可因是中秋,曹府打发人去问的晚,城里的戏班子早就订出去了,只请到两个评弹女先毛

    李氏与兆佳氏在南边生活多年,请来的女客韩江氏、桂姨娘等人又都是南边人,这评弹倒是也合了众

    即便初瑜、素芯这两个打小生活在京城的,听着这软绵的吴音,也觉得悦耳动听。

    因有外客,曹颐兄弟就不好再兰院久坐,用罢团圆饭,就带了男孩儿们移到前院庭院中吃茶赏月。

    李氏原还担心请的外客多,会引起兆佳氏不快。没想到,兆佳氏却是转了性,晓得桂姨娘是江宁人,还问了几句家常。

    说起江宁城的景致,她脸上也添了不少光彩,对李氏道:“嫂子,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有再回江宁瞅一眼,有些想那边的老宅子了。我家后院那两棵桂花树,当年长得可好。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开始,挂花糕、桂花蜜能吃到立冬。”

    李氏见她性子变得平和,不再歪缠,心中欢喜,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当年大姑奶奶还就爱桂花糖年糕。弟妹晓得了,送来一坛子糖桂花。大姑奶奶吃了这个,再吃外头的,就说不对味儿

    兆佳氏不知想起什么,嘴边含了笑,就那些怔住。

    李氏还以为她想起江宁旧事,没有打扰她,低声同桂姨娘问了两句文杰下场之事。文杰参加会试,要考三场,初九、十二、十五下场,十七才能考完。

    李氏本就心软,上了年岁后心慈,刘于魏家这这几个孤儿,便多了几分怜惜。加上存了给妞妞相女婿的心,也就格外关注。

    等同桂姨娘说完话,她才发现兆佳氏不对劲。

    兆佳氏还是含笑冥想的神情,嘴角湿湿达达的。李氏见状,唬了一跳,忙招招手,唤静惠近前,低声道:“你们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静惠近前,才发现兆佳氏如此神情,却没有意外之色,低声道:“自打今年我们老太爷祭日后,我们老太太就爱念旧,忘性也渐大。我们爷不放心,请了太医来家瞧,只说是心病,叫我们多哄着些。慢慢调理。”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瞒着?”李氏听了,不由着恼:“这是无碍的?要到多厉害,你们才上心?”

    平素里走动的人家,多有老人,兆佳氏现下的症状,就像是上了年岁的“老病可兆佳氏与李氏同龄,还不到六十,现下就这样,怎么不叫人担心。

    静惠受了斥责,满脸通红,却也没有辩白。毕竟,这瞒着李氏的决定,是曹颂下的。夫妻一体,她也不好为摘干净自己,将错处都推到丈夫头上。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低,可神情却是在哪里摆着。

    素芯见状,忙拽了拽初瑜的袖子。

    初瑜看出婆婆神色不对,起身上前,低声道:“老太太,可是觉得说得吵了,要不要打发女先生们下去?,小

    李氏闻言,望了望四周。几个姑娘真听得有趣,连高太君都听得入神,便道:“晚饭腻了些,怕是不好克化。使人换壶铲茶。”

    初瑜应了一身,下去吩咐人不提。

    李氏叹了口气,低声对静惠道:“你先去坐吧,等会儿留下来,同我仔细说说

    静惠见她脸色怒气已消,低声道:“是蒋儿媳妇不好,早当来寻伯娘拿主意”李氏晓得她平素随时从分,在婆婆面前没有半点失礼,倒是有些后悔方才给她脸,道:“是我急糊涂了,你们老太太病了,最心急的还是你这个长”

    后院女眷听书为乐,前院老少爷们也找了取乐之道,那就是看孩子们摔跤为戏。

    因前院点了几盏大灯笼,照得灯笼通明。地面上,摆了几块棉门牟。

    孩子们分了两伙儿,天估、魏文志、天护、天阳一伙儿,长生、恒生、左成、左住一伙儿。

    曹颂这个御前一等侍卫,就在兄弟子侄前做起了裁判。

    曹颇这边,使人预备了银元宝做彩头,四镂五两的,四镂一两的。赢的一队,每人五两;落败那队,则是一两元宝做个安慰。

    曹帕的彩头,要雅致得多,使人回东府取了几匣新书。

    曹颂是鼓励自己子侄行武事的,就将自己过去用过的匕首一把拿出来,奖给最后获胜的那人。

    这比试,双方选人上场,三局两胜

    最后在获胜的几人中,再决个人胜负。

    曹府本就有校场,孩子们经常游戏玩耍。

    只有魏文志是头回参加这样的游戏,见大家都饶有兴致,新奇不已。他还以为,像曹府这样的门第,少爷们都是捧在手心中,哪里会这般摔打。

    孩子们一伙以天估为首。一伙以恒生为中心,分作两处,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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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少年们(下)

    两人相差几个月,高矮胖瘦差不多。也算势均力敌。只是两人都是读惯书的,又有长辈看着,即便是摔跤嬉戏,也带了几分拘谨。

    曹颂见状,直呼无趣,一会儿叫这个利索点儿,一会儿喊那个用力。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因他带着,场上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卓颗与曹烦坐在旁边,看着热闹,不由莞尔。

    虽说年岁相仿,可这两年天估在旗学,有骑射功课;左住在官学,以四书五经为主,六艺不过是挂个名。因此,第一局,天估胜。

    第二局,出面的是魏文志与恒生。

    魏文志比恒生年长,可恒生身体较同龄的孩子高壮,两人倒是势均力敌,游斗了一刻钟,最后还是恒生小胜。

    魏文志开始下场时,还因自己年长的缘故,不好意思使全部力气。

    直到汗津津地下场,他才明白自己过击是多么自大。自己中了武举。便小看了天下人,如今京中一顽童,都能将自己摔倒在地。

    他耷拉着脑袋,神情有些沮毛

    曹颗见了,唤他到近前小道:“输得没精神了?”

    魏文志讪讪道:“曹叔,侄子是不好意思,在江宁时,还以为自己力气大,能跟大人比试。没想到,却是自以为是,真是丢脸至极

    曹颗摇摇头,道:“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好,可也不必太过气馁。现下你败给恒生,未必说你力气不如他,而是南北民风不同。南人温和,子弟多以攻读为主,鲜少习武事。我即便请了武教习给你,你也多是练得基本功,实战的机会屈指可数。北方民风彪悍,旗人又向来重武事,恒生自幼常与兄弟、好友摔跤做戏,赢了你不过在技艺娴熟。”

    魏文志见他闻言劝慰,直觉得心里暖乎乎的,望向曹颗,生出几分孺慕之情。

    曹颗还不觉得什么,曹顺坐在旁边,看着童心尚存的二哥带着几叮。侄儿在前面欢呼,向来老成稳重堂哥又开始“说教”他无奈地抬起头来。望向天上皓月。

    自己这两位兄长,实不是有情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