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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29部分阅读

    不已。

    对于魏信,他始终是利用的多,从没有真正为他考虑过,否则不会任由他心灰意冷地出洋。心里还想着让他为自己安排一条海上退路。

    换做是曹颂、曹项,他会丝毫不劝阻,就任由他们去冒险么?答案,是否定的。

    魏仁已经躬身,指了三个侄儿,对曹融一一介绍;随后又对侄子们道:“这是你们父亲的好友曹爷,还不快叫世叔?”

    “曹世叔。”三个孩子齐声道。

    相互见过礼,曹颐叫众人坐了。毕竟是头一回见面,曹颐虽觉得心中亲近,但是也没有旁的话说,少不得问两句读书课业上的话。

    文杰老实答了,文志也跟着哥哥回答着,脸上却有些古怪。

    曹颐过去看着自己的几个堂弟,长大后家中好几个儿子,哪里看不出文志的“苦楚”看来这小家伙不是个爱读书的,正同之前的调查对上。

    魏信这个次子,有乃父风度,对于文章一窍不通。

    文英到是奶声奶气。天真浪漫,伶俐乖巧。没有哥哥们的小心翼翼,能看出是个性格爽朗的孩子。

    他襁褓之中被送回江宁。对父母都没印象,不知算不算福气。

    瞧着文英的眼神来往廊下的鸟笼子上膘,曹颗笑了笑,叫人带文英到院子里耍。

    忻你大伯说,你四月里考了童生,预备明年下场考生员,有把握没有?”曹颗看着文杰,问道。

    文杰起身,回道:“侄儿不敢托大,勉力一试罢了。”

    之前魏仁已经同曹颗提过这个侄儿的详情,学习虽用功。但是课业只是平平。二月里县试成绩还在中游,四月里府试就是吊尾。

    教导文杰的夫子已经同魏仁说过,文杰能不能通过明年的院试只是五五之数,就算勉强通过。也是三等。

    “若是中了秀才,你想要继续考举人?”曹颗接着问道。

    文杰听了,摇了摇头,看了旁边的魏仁一眼,低声道:“中了秀才,侄儿想要去广州寻父亲。”

    魏仁闻言,已是变了脸色;曹颐依是面色如常,继续问道:“除了寻你父亲,就没有其他打算么?”

    魏信送他们几个回江宁时,文杰已经十岁。所以,对于眼前这位“曹世叔”文杰记得清楚。父亲当年曾交代,若是在祖父家不好待,可以使人送信给京城的“曹世叔”

    所以,当曹颇没有将他当成孩子,正经八百地询问他的意见时,他也说出的心里话。

    “除了寻父亲,就是学着生计经营,照顾弟弟妹妹,孝顺长辈们。”文杰回道。

    魏仁脸上越发难看,顾不得在曹融面前,嗔怪道:小小年纪,好好读书就是,想这些没用的作甚?咱们魏家还养活得起你们这几个孩子。”

    文杰红着脸,没有

    文志却是直肠子,见哥哥受词,忍不住嘟囔道:“是大伯娘说的,家中生计艰难

    魏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着文杰丝毫没有少年的浮躁,这般懂事,曹颐倒是多了几许怜惜,道:“除了广州,还想不想去其他地方?京城繁华,你想不想带着弟弟过去转转?可以去学院读书,也可以学做生意。”

    文杰还没说话,文志眼睛已经亮了,眼巴巴地望向兄长。

    文杰犹豫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道:“世叔好意,侄儿赶紧不。

    只是父亲曾交代过侄儿,叫侄儿代父尽孝。祖父、祖母都以老迈,侄儿想要侍奉在旁。”

    这话说的,倒像同方才“广州寻父”的拧了,他怕曹颐误会自己是巧言推脱,忙道:“就是侄儿想要去寻父亲,也是因不忍见祖父、祖母太过思念父亲。”

    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曹颗点了点头,神情越发柔和,道:“百善孝为先,如此也好。只是你要记得,我虽不是你父血亲,但是同你父如同手足。在我心中。你们几个就是我的亲侄儿。你父亲早年曾有三万两银子,在我这里。等你们大了,我会使人过来,为你们兄弟置产,所以你无需担心你们兄妹几个的生计。”

    至于荐何不现在就置,是因为魏家一大家子人还没分家,现在买了宅地,亲戚间又要说嘴,反而让几个孩子为难。

    文杰听了,脸上却没有喜色,抬起头来,望向曹颇,眼里已经雾气蒙蒙,说话已经带了颤音:“世叔,不是从京城来,而是打广州过

    他记得清楚,父亲虽提过几次“曹世叔”但是从没有提过银钱,反而悄悄对长子提过。在广州给他们兄弟几个留了些产业。往后大了后,他们想回广州定居也便宜;想要留在江宁,过去卖了地就是。这些都托付给京城的“曹世叔”

    如今,“曹世叔”嘴里说的却是银子,不是地。

    若是父亲好好的,“曹世叔”因何会做这个主。文杰有些不敢想

    曹颐、魏仁对视一眼。没想到文杰这么敏感,两人的意思,原本要拖几年,再告诉文杰的。

    曹颐看了文杰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文志问道:“文志想要去京城么?”

    文志眼睛亮亮的,仰着头问道:“京城能参军么?侄儿想要去打仗?”

    曹颐想起家中的“大将军”不禁莞尔,道:“文志想当大将?”

    文志摇了摇头,道:“不是大将军,是想要当武官。侄儿脑袋笨,读书记不住,跟着梁师傅学拳脚反而快。要是做了官,也能赚银钱,养活姨娘。”

    魏家虽比不得程家名闻天下,却是江宁城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就是曹寅在江宁时。对魏家也客气三分。

    在魏家长大的孩子,如今却一个个都为了生计谋算,曹颗的笑容僵在脸上。

    魏仁方才还能斥责文杰,现下直剩下满脸羞惭,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见曹颗神色难看,文志有些忐忑小声道:“世叔是嫌侄儿没志气么?”

    曹颐神情舒缓,摇了摇头,道:“没有。文志想得没错,既然不好,学拳脚也好。只是你要记得,想要当武官的话,当兵是不行的小兵想要熬成武官,忒不容易。你若真想要当武官,就好好学习骑射,功课也不能尽数丢下,策论还是要学着做的。然后考武科,等中了武举人、武进士,就能当武官了”

    聊了一会儿,程梦星已叫人安排订了上席送过来。

    曹颐对孩子向来有耐心。这几个孩子也能感觉他的善意,乐意同他亲近。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只有文杰,文雅的面庞多了几分愁绪。曹颗到底没忍心在孩子面前说实话,只是悄悄安慰道:“贤侄不必多想。你父亲没事。只走出洋几年,乐不思蜀。等他回来,咱们一起讨伐他。”

    也不知他听见去没有。但是在两个弟弟面前,却能看出他在掩饰自己的忧心。

    等到魏仁使管家将侄儿们先送回去,只剩下他同曹颗二人时,曹颐叹了口气,道:“魏大哥。孩子们这点儿年纪,正是需要长辈呵护的时候。整日里却都想着生计,实在叫人不忍。要不然,就从他们父亲留下的银子中,先留下几千两,算作他们几个的嚼用吧?”

    魏仁满脸通红,忙摆摆手道:“大公子要臊死我了。都是我掌家不严,轻慢了侄儿们,往后定不会如此。那几万两银子,是五弟留下的聘嫁之资,如何好轻动。还是请大公子代为保管”

    魏仁态度坚决,曹颗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几日。就听说魏家长房嫡子的婚期延了。听说是魏家大爷的意思,说起寺里的高僧说了。今年魏家流年不利,不宜婚娶。

    因这个缘故,魏家还在寺里连做了几场法事”

    京城,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十三阿哥穿着宝蓝色常服,逗弄着婆子抱着的婴孩,带着几分欢喜道:“四哥,这小阿哥长的可够俊的,长大了指定是美男子。”

    四阿哥也难得没有冷着脸,慈爱地看着这襁褓中的婴儿,道:“我使人从热河的喇嘛庙里给让他求了护身符,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长

    他子息艰难,早年六子四女只站住三子一女,夭折了半数。

    如今这今年侧福晋所出的小阿哥,虽然是足月所出,但是因母体孱弱,也不如寻常孩子结实。

    可怜天下父母心,十三阿哥心中叹了口气,道:“快百日了。到时候可要好好热闹热闹。听说年羹尧使人回来送礼,到底是亲舅舅,够疼外甥的,”

    曹府,兰院。

    李氏婆媳说得也是新生儿之事,却不是雍亲王府的小阿哥,而是淳郡王府那边的陈庶福晋生了小阿哥。

    虽是异母弟,但是初瑜这个出嫁长姊,礼也不好轻了。

    康熙五十九年的秋天,就在各个府添丁礼中悄然而至”

    第八百七十二章 崛起

    赏腼惦记着盅回京城过中秋,所以并没有在江宁多停留旺虽说他会照拂这几个孩子。

    但是他们同左住、左成不同。

    他们虽没有嫡母,父亲生死未卜,但是上面还有亲祖父、亲祖母,还有三个亲。

    曹颗专程过来一趟,不过是在魏仁面前表个态度,这几个侄子、侄女不是“孤儿”还有曹颐在后头做倚仗。

    告诉魏仁,自己手中握着文杰兄妹五人的聘嫁银子,也是告诉他,一直到这几个孩子成人,曹颐都会惦记着。

    往后婚嫁之事,也不是魏家能说了算的。

    并不是曹颗仗势欺人,只是不放心魏家那位“贤名”在外的大奶奶,怕几个孩子受委屈罢了。

    至于想要带文杰回京,是因为他是长子,曹融想带到京城历练几年,看是否能安排个前程什么的。

    不过,这孩子谨守孝顺之道,也是个踏实的,有长兄风范,曹颗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临行前,他让魏仁安排见了桂娘一面,留下了两千两银子。

    魏仁就算晓得羞愧,想着厚待侄儿们。

    到底是男人,总有粗心顾不到的地方。

    为了在中秋节前,赶回京城,曹颗路过扬州时,只歇了一晚,没有多停留。

    倒是曹乙,这中年同程家管家张鹰在一处,混出些交情来。

    从广州,到江宁,花楼妓院都留下两位“嫖友”的足迹。

    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差点就要换帖子结拜。

    就是在扬州这一晚,曹乙都没有闲着,两人还出去悠哉了一晚。

    曹颗想起李卫早年的窘事,对曹乙不禁有些担心。

    毕竟这个时候的花柳病,还算疑难杂症,没有那么容易看好的。

    但是这又是曹乙的私事,他平素当差没有差池的时候,手上功夫又是真好。

    曹颗多说,也不恰当。

    他就没有多说,不过对张鹰这个人就有些留心。

    曹甲、曹乙身份不同,是曹寅留给儿子的老人,在曹寅生前就是府的身份,不是寻常下人。

    他们待遇优些,没有家小拖累,银钱充裕些不稀奇。

    张鹰不同,是赘婿身份,听说早年在衙门被排挤,才出来投奔程家。

    如今跟着主子出门,却经常看不着人影,这叫什么事儿?想想从广州到江宁陆路这一道。

    也曾遇到过几伙剪径小小贼。

    张鹰出手狠辣,不次于曹乙。

    别人出手,都有些分寸。

    他们两个,出手,不死即残。

    曹乙这样还情有可原,早年的江湖做派所致,张鹰之前却是衙门中人。

    这一留心不打紧,顺带连曹乙都瞧出点不同来。

    按照常识看,曹乙、张鹰两人都是好酒纵欲之人,精血不足小眼窝发青,脚步发虚,这些都是轻的。

    就说这好色成性的,骨子里都透着邪,看到年轻姑娘、小媳妇时眼神都不正。

    张鹰就多少有点这个毛病,看着高高壮壮,但是脸色不好,眼神浑浊,看了叫人不舒服。

    程梦星本身就是风流才子,对于这些不会放在心上。

    张鹰是外宅管事,指望程家吃饭,也不会想着去冒犯内宅中人,两下并无干系。

    曹颗却不同。

    曹甲、曹乙两个是贴身护卫他的。

    虽不能说日夜守护,但是赶上关键时期,他们两个夜里守在梧桐苑房顶是常有的。

    曹乙若是真那么邪猥琐。

    曹颗岂会留在身边?总觉得,曹乙有些不对头。

    他对这个。

    张鹰有些过分亲近,在曹颗身边这六、七年,他素来是清冷独行的性子,除了早年教导方七娘时耐了性子些,还是头一遭与人这般亲近。

    曹颗并不是爱猜疑的人,否则往后他还如何将自己的安危交代曹甲、曹乙手上。

    离开扬州当日,下榻驿站后。

    曹颗就叫了曹甲小曹乙两个,屋子里说话。

    他没有锣嗦,直接问道:“二师傅,张鹰莫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听曹颗这般相问,曹乙一愣。

    看了曹甲一眼,挤出几分笑道:“大爷怎么想起问起他来?”曹颗看着曹乙,又看了一眼曹甲,道:“若是此人同两位供奉有恩怨,曹某愿尽绵力;若是两位供奉觉得不干曹家事。

    想要自己了结,那曹某也不会多事。”

    他说得直白,曹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倒也谈不上什么恩怨,只是有几位旧日好友失了音讯,多少同这个张鹰有些干系。

    想着混在一处,喝高的时候,掏出一句两句有用的也好。

    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个人物。

    这些日子咬牙不松口,还想方设法打探大爷的消息。

    却不知背后的主子是卑个,总不会是那个只会吃酒吟诗的翰林老爷。”

    见牵扯到自己身上,曹腼倒是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曹颗忍不住多问一句,道:“二师傅的旧友,是不是闽地的?”曹乙听了,脸上笑容僵住,半晌点了点头,道:“确实福州一带他神情有些惊疑,随后就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大爷怎么猜到的?是晓得张鹰是闽人了?”曹颗点点头,看着曹甲、曹乙两个,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仅因张鹰是闽人,还因为方七娘也是闽人。

    曹乙同他们相处久后,无意会露出闽音。

    曹乙就算不是闽人,也在闽地生活过。

    福建是什么地方?是清朝建立后,前朝遗民最多的地方,反清复明闹腾的最欢的地方。

    以父亲谨慎忠君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将心里怀着“反清复明”念头的人在自己身边,而后还将儿子的安危交给这几人。

    曹颗有些犹豫,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问。

    混沌让人难受,但是晓得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再说,若真是曹乙不愿宣之于口的私事,冒然相问,也让人厌烦。

    见曹颗微微皱眉,曹甲上前一步,道:“大爷放心,我们兄弟早年虽在闽地住过,但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这点老大人生前晓得,宫城里那位也晓得。”

    他在曹颗身边几年,也有些了结曹颗的性子,最不爱沾麻烦的,才如是说,曹颗听了。

    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两位师傅若有用得上曹某之处,不用客气。

    这些年也多赖几位师傅护卫保全,若是能力所能及之处,曹某定当尽力。”

    待曹甲、曹乙二人出去,曹颗却有些不好受。

    虽然早就想过曹甲这四人的身份”沦皇帝的人,但是亲耳同曹甲说出。

    感觉迈是不也罢,这样也好。

    曹颗往床丶上一趟,闷闷地想着。

    凡事皇帝都晓得了,也省得别人谗言说嘴。

    再说。

    康熙未必有那闲功夫。

    关心小小臣子的吃喝拉撒。

    转念一想。

    就凭曹甲、曹乙的性子,是不像是做耳目眼线的。

    这些年,多赖他们护卫在身边。

    自己才算太平些。

    做人还是厚道些。

    只看好的曹甲房中。

    曹乙脸上露出疑惑,道:“大哥。

    为何你要在大爷面前提宫里?咱们又不是皇帝的奴才,不过是偿还曹大人的恩情,才归了曹家。

    若是大爷误会了,往后日子也别扭。”

    曹甲微微笑道:“你觉得大爷是不能容人的?”“那到不是,只是任谁都不乐意身边有眼线盯着。

    只是”这些年下来,多少有些情分在,平白就疏远了,怪叫人难受的。

    曹乙嘟囔道。

    “大爷不会疏远我们。”

    曹甲淡淡地说道。

    “咦?”曹乙有些好奇,眼睛转了几圈。

    道:“是顾及太多,怕宫里那位多心?还是舍不得多年的情分。

    不会因这个就怪罪咱们?”“许是两个都有吧,反正大爷不是容易翻脸的人”曹甲说道。

    曹乙听了越发糊涂,道:“既是如此,大哥还唬他做什么?弄得他疑神疑鬼的,总是叫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