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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05部分阅读

   曹颗虽不待见她,但是想着远赴青海的曹颂,也无法与之计较。

    山庄岁月,倒走过得太平。

    转眼,到了四月初。

    方种公带着七娘到庄子边来辞行,香草已经知道七娘回乡之事。虽说舍不得,但是关系到七娘的终身大事,又是方种公做主,香草也不好说什么。

    她忍着眼泪,拿出个大的素缎包裹。送到七娘手中,道:“这是前两年开始给你预备的,原想要做得精细些。但是手艺有限,这些日子有有些赶工。多少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七娘不要嫌弃才好。”

    七娘有些好奇,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就听香草说道:“快开打来。试试看。因想着你身量要长,所以做得大些,要是不合身,这两日我给你修改。”

    七娘听了,打开手中包袱,入眼就是红灿灿的。是个锦绣嫁衣。

    七娘见状,已经扑到香草怀里,哽咽着说道:“香姨,香姨”香草听得辛酸,摸着她的头。道:“不跟香姨置气了?早知道你这就跟你爹回乡,当早接你回来。”

    七娘将头埋在香草怀里,哽咽着说道:“都是七娘不是,不该同小娃娃争香姨。

    阿爹老了,想要回乡,我不得不从,但是也舍不得香香草同她生活几年,看着她从黄毛丫头长成个婚婷少女。也是满心舍不得。但是福建同京城,数千里路;这一别。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对于方家父女,曹颐心中不无愧疚。他们本是在江湖上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为了自己的私心,滞留京城数载。

    临别之际,除了银钱这些外物,曹颗还给方种中预备了一份礼。

    翻着手中匣子里的几本书,方种公的手微微颤抖。这是皇家收藏的医术典籍,世人向来只闻其名,如今竟然落在自己手上。

    “曹爷……”方种公抬起头来,看着曹颍。只觉得不是一个“谢”字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方老,虽说福建同京城甚远,但是往后有事儿的话,还别忘了曹某这边。魏大哥同香草嫂子同七娘感情甚好,曹甲同七娘又有师徒之名。大家都不放心她。”曹颗说道。

    方种公想到自己年近古稀,家乡那边亦是亲族凋零,撂下手中的匣子。抱拳郑重道:“如此,小老儿就谢过曹爷了。”

    曹颐见他应下,心中松了口气。不是没有想过劝老人家在京城择婿。但是这时候的人讲究“落叶归根”老人家执意回乡,除了女儿亲事,还有自己的后事。

    听七娘早年所说,方家只是平民。方种公早年又在江湖上,要是得罪了官府,或者惹了什么仇家,但凡能得到消息,曹颗也能帮衬一二。

    方种公感念曹颗这番好意,心里甚是领情,但是想着女儿同曹甲的师徒名分,心里也颇为担忧。

    方种公老家在闽东,那边同京城习俗不同。

    京城是天子脚下,旗人尊贵。阀东那边,民风彪悍;住的多是客家人同福建山民。在他们眼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私下里,他们都称呼满人为“鞋子”

    早年的洪门。大本营就是福建。

    后来洪门内乱,洪门门主不知所踪,内八门分裂,外八耳隐逸不出。这“反有复明”的话有没人提了。

    方种公虽不是洪门中人,但是早年相交的几位朋友都是洪门人,对于洪门中事儿晓得的也多些。

    饶是如此,在南边的江湖人眼中。这满人同投靠朝廷的汉人,都不能算是同族。

    要是传出去,七娘拜的师傅是旗人家中的,方种公想到此处,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他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曹家待七娘甚好,曹甲虽隐了真名,但是这几年教导七娘,传授了不少不世绝学。

    曹颊毕竟不是江湖人,不晓得江湖人这些七七八八的,见方种公不在说什么,只当他无话可说。该送的已经送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曹顾这边也没什么锣嗦的,便唤人带方种公下去安置。

    七娘这边,见过了香草。又见了魏黑魏黑心里虽也舍不得,但是大男人,也不好将什么都露在脸上。

    他将早已预备好的一匣子金珠往七娘手中一递,道:“拿着零花吧。”

    七娘只觉碍手中沉甸甸的,心里也跟前难受,喃喃道:“叔”魏黑见她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不忍,起身道:“对了,你大师傅听说你来了。叫你去庄子校场见他。出了这边院子往左拐,过两个院子就是。”

    七娘将手中匣子交给香草收着。听魏黑的话,往校场寻曹甲去。

    曹甲虽平素冷冰冰的,但是七娘对这个师傅还是心存感激的。

    不晓得是不是临别的缘故,曹甲瞅着也比平时和气许多。看到七娘过来,他神情柔和许多,道:“白鹤拳练得如何了?耍一遍看看。”

    七娘上身穿半长褂子,下身是紧腿的裤子,练气拳脚倒是不碍事。

    一趟拳耍下来,行云流水一般。

    曹甲见了,却没有夸奖的意思,挑出几个错处,指点了一番。

    七娘板着小脸,仔细听了,一一记在心上。偶尔她也提出几处疑惑。有的姿势动作,换方式演绎,比师傅最初传授的使唤还便宜。

    曹甲一边听,一边思索。师徒两个偶尔还演示一番,有的地方曹甲颌首,有的地方则是摇头,指出七娘理解的谬误。

    曹甲说教完,背着手,往那边的方向望了几眼,道:“回到福建,若是有人问及你这趟拳的来历,不必提及我。今日过后,我也不再是你师傅。”

    七娘听了,心中一惊。

    不止读书人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江湖人也极重视师承。

    不认师傅。就是欺师灭祖的大恶。

    “师傅,是七娘叫师傅失望了?”七娘想着曹甲方才挑自己的错处,心中懊悔不已。是自己太自以为走了,将师傅教导的拳法学得连七八糟。

    曹甲摇摇头,半晌方转过头来。说道:“七娘骨骼清奇,有十几岁。便有眼下成就,已经比为师少年时强出许多。何必拘泥于名份,只要你心里当我是师傅,就是不为外人道。又有何不可?”

    七娘想起早年听曹乙说的,大师傅是江湖名人,早年在南绿林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隐在曹家,是厌倦了江湖打斗,也是亏欠曹家人情。

    她也是豁达之人,想着师傅既然隐居,不想要扬名在外,自己也就不要驳他的心意。

    只是有一件事,她必须要问一句。毕竟,就是曹甲收回这师徒名份。但是她有生之年,都会记得自己有位师傅在京城。

    “师傅不让七娘告诉别人师傅是师傅,那七娘不说就是,只是师傅能不能告诉七娘,师傅的名讳?七娘不会对外人说,七娘就记在自己个。

    儿心里。”七娘看着曹甲,带着几分祈求说道。

    曹甲听了,颇为意外。沉声道:“名字我早已是个死人了,,平素只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喜怒不形于色。跟个木头人似的。眼下见他真情流露。七娘又觉得难过得不行。

    那种迷茫与悲伤的表情,实在不适合自己的师傅。

    七娘心中已经后悔不已,师傅既然是埋名隐居,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指定是有伤心事儿,自己真不该提这个。

    七娘还想着如何岔开话。就听曹甲低声道:“我姓步,潦倒半生,一事无成,名字不提也罢…以地上画圈圈,曹甲悄悄说,猜猜俺是谁。

    第八百一十二章 谬误

    出七娘同方种公在昌平庄子待了一日,次日就回城了。嚷,就是四月初八,他们随同内务府船只南下之日,除了魏黑夫妇小曹颗、初阶都给预备了仪程之外,就是妞妞、天佑几个小的,知道七娘要走了,也都送了小物件做礼,除了曹家这边,十三阿哥府也预备了丰厚的增礼,使得方氏父女登舟之时,多了不少行囊,幸好,有十六阿哥打了招呼,方种公头上还挂着太医院致仕的太医名号,内务府这边的官吏也算照拂。

    曹颗并没有专程送行,这种离别愁绪实在不适合他,曹家这边,由魏黑出面,将方氏父女送到通州码头,方家父女南下三日,圣驾也从畅春园开始启程,往热河避暑,今年随店的皇子有三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同二十阿哥,曹颗虽在山庄这边,但是消息并不闭塞,待听出今年的随店名单时,他有个感觉,莫不是康熙现下就已经选定了四阿哥?

    早些年,康熙去塞外,留在京城主持政务的皇子指定有三阿哥同四阿哥两位;这几年,三阿哥随着出塞的次数越来越多,四阿哥在京城越来越受侍重,就像今年的名单,除了跟去塞外的皇子外,京城只剩下四阿哥、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同十七阿哥,正经在六部当差的,只有四阿哥一人,难道是四阿哥平素吃斋念佛,使得人印象太深刻,为何别人看不到这点?还是因为十四阿哥顶着个“大将军王”的帽子出征,掩盖了所有的锋芒,使得旁人都成了配角?

    曹颗别的不关注,就是挺留心李卫的,年初李卫升户部,补郎中,四阿哥同李卫这对历史上有名的一对君臣也该相遇了,他还不知道,四阿哥的案头,早就出现过李卫的名字。

    对于这个徐州土财主出身,风流得还染上隐疾的李卫,四阿哥眼下压根就没有好感。

    四阿哥已经在四月初就带着王府妻妾入住畅春园附近的王园,圣驾出京前,还恭请圣驾游了次园子,圣驾出京后,四阿哥也没有让妻妾返回城中,还是留在王园中,年羹羌已经是四川总督,在这次西北战事中,份量举足轻重,年家虽是四阿哥的门人,但是并不是忠心耿耿之人,从年羹羌这几年的反复就能看出来。

    四阿哥深知,要将年家绑在自己这边,那侧福晋年氏那边不仅要看重,还要多加“耕耘”要是得了子嗣才是大事儿,满人同汉人不同,除了讲究“母以子贵”还讲究“子以母贵”。

    王府没有嫡子,年氏的位份仅次于嫡福晋那拉氏,要是生下阿哥,远比王府现下的几个阿哥尊贵,四阿哥虽晓得子嗣重要性,但是毕竟年过不惑,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其中种种,又不好对外人言,只有使人暗地里捏罗秘药,曹腼并不知四阿哥的“难言之言”就算晓得了,这个也不是外人能分忧的,他这边,因天气渐热了,寻思是继续留在山庄这边,还是阖家迁往海淀园子避暑,问过了李氏的意思,李氏已经爱上这边的清净,要是搬到海淀,那边都是各个府邪的避暑园子,到时候往来应酬也是不胜其烦,曹颗也是爱这边天然景致,桃花虽谢,但是看着枝头青桃一点点长成也是别番滋味,这边的桃树,多是康熙四十八年、四十九年两年栽的。桃树同其他果树相比,花果皆早,通常一到三耸就开花结果,四只以后就是繁盛期,如今,满山桃村树龄十来年,亦算是果木中的壮年。开花时,满山霞飞;结果了,瞧着亦是枝头沉旬旬的,孩子们上午跟着夫子读书,下午在校场习骑射,或者跟着曹颗在庄子里开辟的田园菜地里忙活,天结多了,满脑子古代的“六谷”、“六牲”、“六禽”什么的,有的时候来问曹腼,曹颇也多是照本宣科,父子两个对于“农业”问题,正经做过几分探讨,恒生命纪越大,对于背书越困难,相反拉弓射箭这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天估同左住他们几个,他的个子已经蹿得老高,在男孩子个头第一了,左住身为双胞胎中的兄长,行事越发稳健,如今,他是迷了,除了曹颐,最爱亲近的就是东府的曹项。信誓旦旦地说了几回,要学着四叔考进士,左成因方种公这几年开药调理,身子骨越发结实,看着已经同寻常孩子无异,因那边冬天的棉衣之事儿,曹颗对千左住、左成兄弟也越发留心,有空的时候,就带他们兄弟在身边,言谈中说起宁春早年的往事,他们兄弟两个已经八岁,能听懂话的年纪,他们也晓得的,自己的父亲早亡,有几个父辈的好友,除了义父曹颗之外,还有常来探望他们的永庆同马俊,其中,马俊还是左住的岳父,曹颗想起富贵之家的子弟,不知生计艰难之事儿,就给几个孩子布置“作业”让他们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支出记账,几个小的,只觉得有趣,倒是听命,每个人守着个小账本,将每个月自己那二两银子的开销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其中做得最好的是年纪最小的天慧,天慧早先没有随着众人来昌平,被平郡王福晋接过王府,四月中旬,才送回来。

    连初阶这边,都有些担心,女儿这两年,大部分时间在王府那边,别在疏远了父母,但是想着平郡王不在京中,王府大阿哥福彭又被接到御前,随着出京去热河,曹佳氏在府中也不好过,初阶实不好说什么,康熙五十六年,曹佳氏生下了平郡王府七阿哥,亦是她的第四个嫡子时,因是早产,伤了身子,太医已经说过不能再怀孕,还好,王府已经有四个嫡子,但是不是子嗣问题发愁,只是曹佳氏想再要个女儿的愿望,彻底破灭,曹颐这边,晓得了这个缘故后,对于自己那个要强的姐姐,也,心疼不已,加上天慧对于自己姑母也依恋,所以曹颗即便舍不得女儿,也不好拦着王府来接人,天慧因眼疾的缘故,早年不爱搭理人,眼疾好了后,也不是爱活泼的性子,在曹佳氏身边待久了,蚓心北以前活泼许多,小姑娘板起脸时,也格外有气势按照李氏的话说,天慧的性子,越来越有她姑母小时候的样子,见女儿这般,曹颗同初阶两个则是惊喜,同时也反省自己过去的教育,不,有失当之处,因这个,曹颗还专程回城,往平郡王府见过姐姐,说的就是天慧的教养问题,曹佳氏晓得弟弟疼爱天慧,也乐意好好传损传损自己教养孩子的经验,道:“女孩儿就要娇养,你们夫妻两个宠是宠了,这个“娇,字做得却不甚好,除了你们自己要将孩子棒为掌珠,还得让孩子自己‘娇贵,起来,你向来是和气性子,弟妹又太绵了,耳浊目染的,孩子也短了气势,她是谁?是伯爵府的千金,皇子府的外剁女,当今天子的亲曾外女,只要孩子自己有气势,长大了离开你们,才能自己支撑起自己个儿,要不然,养成女孩儿的柔弱性子,往后离开你们,受了欺负怎么着?闺女同小子不同,小子有出息没出息,都有家族背后支撑着;闺女的话,要是自己绵了,可有受气的时候”

    “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是早年老太君在世时说的。那时候你还不记事,老太君见父亲、母亲只是一味儿娇惯我,就同父亲、母亲说了这些,我还记得清楚,若不是这些话支撑着,我也不能在府里熬过这些年,虽说我比不得天慧出身尊贵,但是想着自己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儿,又是御赐的嫡福晋,底气也就足了”

    说到这里,她端起手边茶盏,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影影绰绰的,听说大姐姐在别家过得并不如意,上个月孙楼又纳妾了,大姐姐不,没有娘家,兄弟也多,身边又有嫡子,换做其他人,早有闹起来,谁会受这个气?但是大姐姐那‘三从四德,的性子,有了委屈也不会到娘家说嘴,再看看三妹妹,早年也才波折的时候,但是现下将国公府拢在手中,不管是她们老太太跟前,还是宗亲之中,谁也挑不出半个不是”

    这一番话,却是姐姐半辈子的心得。

    想着她十几岁就进京嫁人,远离父母亲人,曹颐心里对这个姐姐也添了心疼,说起姐姐,实际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也是当成妹妹待的,不过,听提及孙楼,想到李琵上个月提及的李家骨肉之事儿,曹颗又觉得心里厌恶不已,许是李嚣顾虑女儿婚事,不愿张扬开来。至今还没有听说什么动静,看来孙、李两家还在角力,毕竟是关系到子嗣大事儿,按照孙瘦,那个孤拐脾气,没有台阶的话,怕也不会轻易罢休,还不晓得会如何。

    曹颗只是使人留心李、别两家,但是并没有兴趣掺合进去,想起当年在京城李宅中,孙孙醉酒后的丑态,曹融对自己这位表哥兼堂姐夫实是敬重不起来,他还不晓得,李襄那边,早已不将讨回弟弟的骨肉为大事儿,而是全部心思放在查询几年前的旧事上,李舜查询十来天,已经陷入怪圈。

    因他想着是“因j杀人”这条,所以就往这个方向查,当年,杨瑞雪在李宅那些勾当,李家老人也有人晓得一二,这既然晓得的是一二,听在李翼耳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从李鼎安排人过来“做客”成为杨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