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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54部分阅读

    ”饶是雅尔江阿看着温煦,曹也是规规矩矩的执了见面礼。

    雅尔江阿摆摆手,招呼曹起来,指了指笼子里的鸟,笑着问道:“来,瞧瞧本王新得的这只鸟如何?”

    话音未落,就听到笼子里的鸟开口道:“王爷吉祥,王爷吉祥。”

    说话的动静,与经常寻常见地鹦鹉与画眉都不同,就像人的动静似地。

    雅尔江阿越得意,伸手签了块西瓜喂鸟。

    “哥?”曹近前看了,颇为意外。

    虽说几百年后,这个是北京街头巷尾老大爷手中寻常把玩的鸣禽,但是到康熙朝这些年,他还是头一次得见。

    “哥?”雅尔江阿瞅了曹两眼,道:“没听说你玩这个啊?怎么着,你认识这鸟?这是海南八哥,我使人专门去海南淘换来的。这全京城,就只有一对,雄的这只在本王这,雌的在庄亲王府。本王怎么没听说它叫哥,这是什么典故?”

    曹活了两辈子,也没玩过鸟,对于这哥地名字来头还真不晓得。

    “小时候见过一遭,听人说起的,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估计是嗓子亮,所以叫这个名儿吧。”雅尔江阿还看着,曹只好顺嘴说道。

    “哥,海南八哥……”雅尔江阿念叨着,点了点头,道:“有点那么个意思,这名字叫得贴切,就叫哥。”

    说话间,已经有人送茶上来,雅尔江阿指了指边上地椅子,叫曹坐了。

    “听说稻香村的生意不错,曹好眼力,那么个能干的女掌柜,叫你给挖来了。”雅尔江阿端着茶盏,饮了一口,道。

    听提及的是私事,不是公事,曹心里颇为意外。

    “多亏王爷的福,有了三阿哥御前献粽,才使得香村这几个月生意大好。初瑜那边早念叨着,想要好生谢谢王爷。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孝敬的机会,就拖到今日。”曹稍加思量,俯身回道。

    雅尔江阿摇摇头,笑道:“不过是哄子墨开心,不是要卖你们两口子好,你们不必记挂着。”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本王今儿请你过来,倒是有事儿要求你。”

    “王爷有什么使得上卑职地,直接吩咐就是。但凡是卑职能力范围之内,自是全力以赴。”曹回道。

    雅尔江阿点点头,起身从书案上拿了本册子,递到曹眼前。

    “这是……”曹双手接过,就将上面书了“宗人府借放八旗本金利息账目”几个大字。

    这不是一个衙门,曹实在不明白雅尔江阿递给自己这个的用意。

    “你先瞧瞧,看看能瞧出什么。”雅尔江阿指了指那账册,对曹道。

    曹翻开账册,扫了一遍,这就是一本高利贷账目。不足六千地本金,数年内贷得利息将近一万八千两,本息合计二万四千余两。

    怪不得京城有闲钱的人家,多将银子贷出去,这利滚利地,赚大了。

    “看出什么没有?”雅尔江阿见曹翻到尾页,开口问道。

    “这,利钱重了些。”曹合上账目,实不晓得雅尔江阿到底想听什么,就随口说道。

    “到底是在户部待过,看明白账目,结症就在这里。”雅尔江阿站起身来,道:“这宗人府放下的银子,多是给闲散宗室,本就是没钱地人家。月利息四分,比外头的少一分,但是一年下来利滚利的,就是一笔大数目。宗室人家,

    钱粮都是有限的。赶上得困难,贷银子救急罢了,房子卖地,没有几家能还得起地。这账目上的银子,多是虚账,宗人府库房的银子,早就空了。”

    说到最后,雅尔江阿已经是摇头不已。

    曹的脑子里,出现自家银库里白花花的银子。要是雅尔江阿私下提及,还好,要用银子那拿去用。这借着宗人府的账目说事儿,到底所谓何来?总不会是瞧着稻香村赚钱,想要收归公有吧?

    雅尔江阿脸上已经添了正色,看着曹你也是皇亲,宗人府这边有事儿,也不能袖手旁观。皇上恩典,过问起宗室里的白喜事儿,已经有旨意下来,让宗人府这边贴补银钱。别的不说,就是几十个没有银钱置办嫁妆地宗室格格,就要几千两银子。本王守着一本空账,上哪里变银子去?又不好因这银子,逼得那个砸锅卖铁去。思来想去,实是没法子,才求到你这儿。不拘什么法子,茶叶也好,珍珠也好,饽饽铺子也好,你总要帮本王想个赚钱的点子,三年要增加最少一倍利地。”

    曹听了直懵,康熙那边还有任务没完成呢,这边雅尔江阿又开口。

    就算外边闹出什么“善财童子”的称号,倒是他自己晓得,自己不过就是普通人,只是借着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的那点见识占便宜罢了。

    只是就算“善财”,还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

    既是宗人府连几千两银子都没有,那曹怎么给他钱生钱,总不会是拿自己的银子做本钱吧?

    十来万两银子,曹并不放在眼里,只是在京城太过扎眼,那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愿意出头才怪。

    “王爷,且不说卑职能否尽这个力,就说皇上那边……”曹露出为难之色,道:“内务府缺银子,王爷是晓得地。就算卑职真有钱生钱的法子,还有内务府这边,若是卑职不在内务府当差还好说,如今这样到底该如何,还请王爷想个法子……”

    曹说得含糊,但是意思已经明白。

    缺银子地不只是宗人府,还有康熙在上头看着,他就算有心,这个力也未必能使到宗人府来。

    雅尔江阿听了这个,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本王还会叫你难做么?本王已经给皇上去了折子,得了皇上旨意,才来寻你的。按照康熙四十一年的利,从户部以一厘钱的利息支出二十两银子,三年后本息还到户部,其他利钱六成归内务府,四成归宗人府。这二十万两银子,如今就在宗人府的银库搁着,等着你这善财童子地点金术了。”

    “王爷谬赞,什么‘善财童子’,都是世人以讹传讹。饽饽铺子有韩掌柜打理,内务府招投标是借了皇家的势。卑职能做地,实是有限。”听到是康熙应允的,曹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康熙是使唤他上瘾了,这才歇了多少日子。

    雅尔江阿见曹没有点头,收了脸上地笑,问道:“那曹额驸这话,到底是何意?”

    “王爷容卑职想上些日子,卑职毕竟不是真财神,有点石为金的本事。这其中,又干系这大笔银钱,卑职也不敢轻慢。”见雅尔江阿变脸,曹心里也恼,却只能忍着,低头说道。

    雅尔江阿点点头,道:“晓得你行事向来谨慎,思量周全也不错。只是这银子搁在银库里,就算只有一厘利,一个月下来,利钱就是二百两。”

    二百两,听说上个月雅尔江阿给“外室”置办地头面饰,就数千两。现下,却拿二百两说事了。

    “卑职晓得了,定当竭尽脑汁,为王爷分忧。”曹心里腹诽,面上却只能恭敬着。

    雅尔江阿神色这才好起来,笑着对曹道:“往后还要沾你的光了,待差事完了,本王请你喝酒。”

    从宗人府回来,董殿邦还巴巴地等着,见曹像有心思的模样,忙问道:“简王爷可是因吴晋的案子有什么吩咐?”

    吴晋就是二阿哥圈进处的太监,因私逃被抓拿的那个。

    曹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是关于宗亲的事儿,说了几句闲话。”

    董殿邦见曹说含糊,没有再问,道:“对了,曹大人,方才贵府打人来,好像是府上有事儿。”

    曹听了,忙叫小满出去寻人。

    原来是苏州的李+到了,李氏打管家过来,问曹这边何时落衙,看能不能早些回去用饭。

    天色近午,衙门里也没有什么差事,曹同董殿邦打了个招呼,就出了衙门回府去了。

    对于自己这位大表哥,曹打小到大接触的次数用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虽说对李煦与李鼎父子有偏见,但是对于向来老实木讷的李+,曹心里还是有几分好感……

    曹府,兰院,上房。

    高太君坐在炕里,李氏坐在炕边,李+在椅子上坐了,大家正说着家常话。

    原来,是文太君打孙子上京来接高太君与香玉的。香玉生母上个月害病死了,就算是亲戚,也不好在别人家里守孝。加上高太君进京一年,文太君也甚是想念,就打李来接。

    “哎,多丁点儿大的年级,到底是福薄的。”李氏这边听后,不由感叹。

    高太君耷拉着脸,脸上难看得紧,瞥了一眼李+道:“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去年冬天染了寒症,吃了半年的药,原以为会调养好,谁晓得就这样去了。”李身回道:“虽然不是明媒正娶,但是给二弟留了血脉,也算有功与李家。父亲与母亲那边也都念她的好,想着要给她个名分,葬到祖坟那边。”

    “葬到祖坟?”高氏的神情有些古怪,问道:“你父亲说的,让香玉她娘跟鼎儿合葬?”

    “父亲的意思,是不必惊动亡人,在二弟墓地边上点个。就算不是为了二弟,也是为了香玉。”李回道。

    高太君听了,没有言语,李氏点点头,道:“地下做个伴也好,省得鼎儿在地下孤零零的,没人在身边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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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二章 客至(下)

    进了兰院上房时,刚好听到李氏那一句。一白过来,到底是谁没了。

    见曹进来,李+忙从座位上起身。曹快走两步,见礼道:“许久不见,给大表哥请安了。”

    李连忙回礼,道:“几年不见,表弟仕途通达,看着越贵气了。”

    李氏在旁,见侄子与儿子客气来客气去笑着说道:“都不是外人,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大热天快坐下说话。”

    高太君的神色也舒缓些,看着曹道:“这才歇几日,又早出晚归身子如何能保养好。”

    “表弟瞅着有些清减,这是病了?”李开口问道:“前五月间听说了表弟妹之事,父亲好一番忧心,怎么表弟也受牵连了不成?”

    “就是春日里有些忙,睡得不并不碍事。”曹笑着回道。

    李氏看了看李+,道:“这是直接来这边了?”

    李+点点头,道:“想着先给叔祖母与姑母请安,就直接来了这头。”

    李氏听了,吩咐曹道:“带你表哥去客房梳洗,你也换了衣裳去,我这就叫人预备席,一会儿给你大表哥接风洗尘。”

    曹应了。带着李出来。送到客房。安置妥当后。自己才回到梧桐苑更衣。

    初瑜正坐在炕边前书写。就是之前整理出来地食谱。

    “怎么又想起这个?”曹拿起来瞧了。有些好奇地问道:“最近没见你研究这个。”

    “表舅母叫大表哥带来不少河鲜。还有一些料理方子。我便取巧了。抄录下来。”初瑜笑着回道。

    “方才好像听说谁没了。也没见大表哥有孝。到底是什么缘故?”曹问道。

    “是二表哥地妾侍、香玉地生母没了。那边老太君打大表哥来。除了接外祖母回去。就是要接香玉回去守护孝。”说到这里。初瑜不由叹了口气:“可怜香玉。多丁点儿大地年纪。失父失母。真是命运多歼。”

    因是同李鼎相关,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每次看到香玉,也觉得不自在。虽然小丫头长得粉雕玉琢,但是曹却亲近不起来。

    “外祖母要回去,看来还要使人预备礼。这几日,怕是又要辛苦你了。”曹稍加思量道。

    “别的还上个月给香玉配地药丸,还没有配看来那个要以后再使人捎回去了。”初瑜说道。

    夫妻两个说了会儿话,李氏已经打人来请他们过去。

    兰院这边,一溜脑袋,天佑他们已经下学回来,给表舅来请安。

    李+这边,自是少不得每个都预备了见面礼。天佑、恒生、左成、左住都有份,天慧作为唯一的表侄女,见面礼是双份。

    待用了下晌饭,陪着高太君与李氏说了几句话后,李+便跟曹到前院吃茶。

    李+目光闪烁,脸上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曹冷眼旁观,心里有些纳罕。

    虽然前两年因废亲近噶礼之事,李煦受了申斥,江宁布政司的掌印也从苏州移到杭州织造府孙文成处。但是随着李煦上京贺寿,补了侍郎地衔儿,李家仍是屹立江南不倒的架势。

    李+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道:“表弟,这次上京,除了接叔祖母与香玉,还要有求与表弟。”

    这句话说得越奇了,曹家现下上面有曹寅,内宅有李氏,有什么是要专程托曹的?

    “自打入夏以来,父亲身体就不大想着户部的亏空,也都悬着心。”李着说道:“无债一身轻不要说是户部亏空,缺不得的。父亲原想着这几年攒些银钱,先还一部分,而后其他再慢慢张罗。谁想到,去年苏州水患,庄子减了收成,没有多少银钱进账。今年头里,见着风调雨顺原还盼着能好些。到了五月中旬,又是雨患成灾我北上前,专程去庄子看过。将要收割地麦子被雨水给泡了,今年的庄稼又糟蹋了。京畿也有几处庄子,但是一路前来,对于京畿大旱的消息也是耳熟能详,怕是也能有什么进项。”

    若是早有心补亏空,何必等到今日?

    如今这番惶恐,应不是为了户部亏空,怕是被阿灵阿、叙的“病休”吓到了,担心康熙寻机会作,才想着要将这窟窿补上,表表忠心。

    “表弟,父亲那边急白了头,但是也不好像姑父开口。早年姑父劝过父亲多遭,父亲都没听见去,还因这个起了嫌隙,如今父亲虽没说什么,但是瞧着他的意思,已经后悔了。”说到最后,李看着曹,面上带着几分祈求之色,道:“我晓得如今是表弟当家,看在骨肉至亲的情分上,还求表弟拉扯一把。”

    “大表哥要是用银子,尽管开口,多说不敢保证、八千弟还能应承。虽说京里花销多,但是感念圣恩,早年赐下的庄子,每年还能有些收益。你表弟妹的铺子,每月也能进些脂粉银子。”曹稍加思回道。

    “表弟,要是只差万、八千两银子,父亲何至于愁成这样。早年圣驾六下江南,咱们那边也接过两次驾从藩库支过几次银子。虽不过江宁那边地开销多,也跟流水似的

    去,如今的账目,差了五十多万两。”李涨红着“二弟在世时,也想着为父分忧,还了亏空的。不想却不明不白的丧了性命,留下我这庸碌之人,只能束手旁光,丝毫使不上力。”

    固然李得声情并茂,但是曹也没有映衬的意思。

    如今,已经不比过去。

    要是曹家在江南时,曹没有当差前,闹出些动静,还能悄悄不引人注意。

    如今,盯着曹,等着他筹钱的人多了。

    谁晓得李煦是不是真长记性一他同八阿哥仍有收尾,那曹家与人亲近,怕就要热了嫌疑。

    “表哥别急,舅舅出仕多年不定心里早有了妥当主意。”曹开口劝道。

    见曹不点头,李已经站起身来,转向曹,双手作揖,一躬到底。

    曹见了,连忙起身闪开,没有受他的礼,道:“表哥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我性子愚钝,对于父亲地事也是能帮上忙地少。二弟在世时,多是二弟在衙门辅佐父亲。其中,有些对不住表弟的地方,我这边也听说过。说起来,实无颜跟表弟开口,只是这么一大笔数目,除了表弟,实是无人应求。”李满脸祈求道。

    真当自己是善财童子了么?曹心里苦笑。

    内务府、宗人府还等着用银子呢,曹若是真为李家筹银子,怕是就要被讨伐了。

    曹性子本就凉薄,如今压了一身担子在身上,已经是无可奈何,哪里会愿意接下李家这个大包袱。

    毕竟是亲戚,还要顾及李氏里面,不可撕破脸,所以曹这边没有法子,只能用个“拖字决”。

    “外头的话,多是以讹传讹,不可尽信。”说到这里,顿了顿,曹道:“待我修书给父亲大人,瞧瞧他老人家是什么主意……

    兰院,上房。

    香玉自打落地开始,就给其父李鼎守孝,如今还没有出孝,眼下,又添了母孝,换上了白头绳。

    她到底年级尚还不晓得离别之苦。

    天佑那边,已经摇着小脑袋,学着大人地样子,跟着叹两口气,道:“表妹要走了……”

    “跟表舅走么?”恒生在旁边,还糊涂着。

    “表哥,玉儿能明儿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