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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43部分阅读

    “姨娘,儿子想跟姨娘商量。”曹项低头说道:“二哥那边,儿子也说了。只是,二哥他……不太赞同儿子作为……”

    宝蝶听了,不由担心,拉着儿子的胳膊,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二爷不许的?二爷心善,待你也好。你若是想做什么,二爷没有拦着的道理啊?到底怎么回事儿,别吓唬姨娘。是不是有不三不四的人拉

    鬼混,还是有什么惹二爷生气的地方?还是消停些吧t]跟前,哪里有你的好果子吃?”

    曹项看着生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纸公文来,送到宝蝶面前。

    宝蝶跟着翡翠学过记账,所认识的字数也有限,看着那公文,不解其意:“这是什么?”

    “姨娘,儿子要放外任了,端午后就动身,到河南府任训导。”曹项回道。

    宝蝶闻言,怔住了,半晌方缓过来,嘴里磕磕巴巴的,已经说不利索:“训导……训导……是当先生么?你才多大,还是学生呢,哪儿能去教别人。”

    “姨娘,是当官,不是当先生。是知府衙门的辅官,主要也是跟地方士子打交道,清闲又自在。”曹项说道。

    说实话,最后知县去了,补了训导的缺,也是他的运气。

    唤作其他人,或许觉得知县是肥缺,毕竟是一方父母,不用受制于人,刮地皮也方便;但是对曹项来说,也是考验。

    以他的年纪,实是太儿戏了些。若是有什么纰漏,就要背干系。这个是曹颂晓得弟弟铁心要外放后,厚着脸皮去几个堂姨父那边寻人走的关系,调的缺。

    想到此处,曹项心里对哥哥多了几分感激。

    只是作为男人,就要讲信义,若是因遇到困难,就弃了绿菊,曹项往后就再也瞧不起自己了。

    宝蝶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已经坐不住,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儿子,眼泪已经出来:“项儿要当官了?总算是了,老爷在地下也会欢喜。”说完,就拉着儿子的胳膊做了里屋。

    她掏出钥匙来,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盒子来。

    盒子上也上着锁,她又拿钥匙打开来,推到曹项跟前。

    里面是格子,装有金戒子、金镯子、银簪子、银链子,还有些元宝与碎银。

    “这些……”曹项看着,晓得是生母的私房银子。想着太太身边的丫头,都穿金戴银的,生母却连几样像样的饰都没有,这就是为人妾室的苦处。

    想到这里,曹项胸口堵堵的,眼睛有些酸。

    宝蝶从里面拿起一对细细的绞丝金手镯,笑着对曹项道:“这个是老爷当年送给我的,留着给项儿的媳妇。其他的,你拿出去换了银子,留着人情打点用。记得当年大爷外放当官时,大老爷那边还给寻了好几个师爷、长随伴当也是要的。你不比大爷,自己个儿也学着张罗些,别心疼银子。”说到最后,已经笑不出,拿着帕子擦着眼睛,道:“只是,只是……这媳妇也没娶,就这样出京,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事,对曹项道:“我瞧着丁香不错,行事也稳重……”

    “姨娘,说这些做什么……”曹项说道:“姨娘心里,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

    “这个我哪里插得上话,还是要看太太做主。”宝蝶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图别的,只盼着是个性子柔顺的。你平素虽不火,但心里是有主意的,要是娶个脾气像爆炭的,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家世么?门第呢?姨娘想过没有?”曹项试探地问道。

    宝蝶宠溺地看了儿子一眼,打趣道:“莫不是你瞧上哪位大人家的小姐,想要攀高枝了?”

    “姨娘,儿子说真的。要是儿子瞧上个寻常人家的闺女,不是什么大家千金,姨娘会失望么?”曹项看着宝蝶,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这个世上,除了绿菊,还有个女人是他不能背叛的,就是眼前的生母。

    宝蝶笑着说道:“寻常人家的闺女才好呢,没有架子。要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估摸瞧也不会瞧我这姨娘一眼。”说到这里,压低音量道:“太太的性子是好相与的,即便真有高门大户的,还有老五在,哪里会轮到项儿。

    咱们争不过,也不去同他们争。只是媳妇家世平常的话,嫁妆有限,往后在府里,太太跟前、>=

    瞧着生母并没有攀权附势之心,曹项心里松了口气,开口道:“姨娘,儿子有个心上人……”

    热河,淳王府园子,西院。

    曹颙喂初瑜喝了药,见天气晴好,就让人烧了热水,给初瑜擦了擦身子。

    因怕碰到初瑜的身子,小心又小心的,用了大半个时辰。待给初瑜擦干净,换了衣裳,曹颙额上已经汗津津的。

    就听喜彩在廊下禀道:“额驸,前院来客了,说是辅国公府上的小公爷,在前厅候着。”

    曹颙一边扶初瑜躺下,一边低声道:“你先歇一觉,我到前院瞧瞧去。”

    初瑜道:“我没事了,额驸见过客后,去别院陪陪太太吧。老爷还没到,太太身边连个说话人都没有,一个人怪闷的。”

    曹颙点点头:“嗯,晓得了。一会儿你打人跟岳父说一声,一会儿见完客我直接回那边府里,陪太太用了晚饭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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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五十七章 “交锋”(上)

    河,淳王府园子,前厅。/

    元智没有落座,而是满头大汗、面上急切,巴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他已经奔到门口。

    见到是曹颙,他眼睛已经红了,迎上前两步,急声道:“曹爷……曹大人……曹总管……”

    慌乱之下,不晓得如何称呼。

    曹颙进了客厅,问道:“是有人到你们府了?”

    元智使唤点头,稳了稳心神来了。已经叫人盯紧门禁,没想到还是如此。已经按照曹爷嘱咐的,问过那个老头,是不是寻七娘来的。若是的话,请他福满楼喝茶。瞧着他的样子,真是寻什么七娘。只是说怕曹爷诓他,只肯让曹爷过去,不出来,还压了我哥哥做质。”

    曹颙没兴趣玩“单刀赴会”,自己个儿这条命对别人不算什么,对家人来说可是金贵着。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早已预备好的荷包,递给元智道:“这个是他女儿的旧物,想来他应认得。里头是他女儿前几日雕的小木剑。跟他说,要是伤了你哥哥一根寒毛,这辈子他就别指望见他女儿了。”

    见曹颙胸有成绣,元智也跟着放心许多。

    虽说打心眼里,他是盼着曹颙能二话不说跟自己回府的,但是也晓得谁都不是傻子。万一对方狗急跳墙,闹出事来,谁也担待不起。

    他接过荷包,问道:“曹爷,就是福满楼么?虽说是个老头,但是手脚甚是利索,万一在外头逮不着咋办?”

    “不算是敌人。有点误会罢了。”曹颙说道。

    元智收好荷包。似懂非懂。犹豫了一下。道:“曹爷。咋好好地。他盯上我们家了?跟杨大娘她们相干么?”

    几日前。伊都立那边现不对后。怕干系重大。没敢瞒曹颙。对他实话实说了。

    虽说元威、元智兄弟两个平白无故牵连进来。颇为无辜。但是曹颙心里也觉得庆幸。

    要是对方直接找到淳王府园子来。这边女眷不少。再惊扰了。闹出乱子。曹颙就不觉得怎么谢罪了。

    有国公府挡在前头。也算给曹颙一个缓冲机会。

    对于那些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江湖人,曹颙实是有些怕了。对方能意气用事,热血,不计后果;自己哪里能放得开手脚,还有太多责任需要背负。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也是个民间老理儿。

    见元智问,曹颙也不好说是伊都立家的下人“祸水东引”,便道:“许是吧,我是因为追查内子之事,得了消息,晓得有人关注你们那边。”

    元智听了,带了几分感激道:“幸好曹爷有心,提前告诉了我们,要不然激怒那人,还不晓得会如何。”

    昔日的纨绔,也渐长大了,曹颙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道:“你们兄弟要久居京城么?既到了年岁,何不走走关系封爵?”

    按照康熙二十三年确定的封爵制度,像元威、元智兄弟父亲是不入八分辅国公爵的,一子降一级袭封,其他诸子降两级封授。

    这里的诸子指的是嫡子,要是庶子的话,根据生母身份尊卑不同,再降级分授。

    宗室的黄带子、红带子,年满二十后,除了由家长给请封外,还可以参加宗人府的考封。不外乎骑马射箭那些,封的等级,也是根据父亲与生母的位分来的。

    元智听曹颙提及“封爵”,不由低头,道:“出京前,哥哥曾跟阿玛说过一遭。继母怕哥哥有了爵位后,嫡长的位置越牢靠,使了手段说服阿玛不给我们请封。哥哥原想带我去考封,阿玛听说了,拦着不让,逼着我们立时动身往热河,要不就要告我们兄弟忤逆。”

    虽说五个手指头有长有短,但是也没见偏心成这样的。

    曹颙听着不忿,但是对于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评述,便道:“先前十六爷瞧着你们兄弟艰难,特意记在心上,回京后同简王爷提过一遭,瞧他来信中的意思,事情像是有些眉目。大致的意思,是你们父亲若是不请封的话,就安排你们兄弟考封。骑马射箭什么的,你们兄弟两个也先练练。详情信里也没说清楚,等十六爷过几日到热河了,便晓得了。”

    元智听了,已经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用在曹颙身上也比较妥当。说起来,这些年的人事往来,曹颙的目的多半不纯良。

    对元威、元智兄弟两个的援手,曹颙倒是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见他们手足相亲,处境艰难,自己这边却是举手之劳。因此,他也并没有居功之意,将功劳都推到十六阿哥身上。

    元智已经明白过来,看着曹颙说不出话。

    “我刚好也出去,一道吧。”曹颙心里叹了口气,想当年他也曾羡慕元威、元智兄弟的纨绔日子。

    多爽快啊,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用想。整日里提笼架鸟,四九城的闲逛,见到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摆出一副无赖样,调戏一二。

    他其实,很乐意过那样的日子。只是两世为人,心智熟透了,思虑过多,少年轻狂不起来。

    两人骑马,并肩而行,元智带了几分感激,道

    爷恩情,我们兄弟定铭记在心。”

    曹颙摆摆手,道:“什么恩不恩的,还没准呢。即便有了准信,也是十六爷的功劳,我可不敢应承。”

    元智脑子灵光,心里已是明白的,这里面指定有曹颙的说项。要不然的话,单是十六阿哥意思,也不会在信中详细提及此事进程。

    只是曹颙不愿提这个话茬,元智就闭口不答,心里对其感激越深。

    到了路口,两人别过,元智回府,曹颙则去别院那边探望母亲。

    李氏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的各色小玩意儿。多是孩子玩的,是曹颙与初瑜之前搜罗来的,就是等着分给孩子们。

    还有些骨雕等物,是宝雅那边送来的。

    七娘坐在炕边,正滔滔不绝地给天佑、恒生两个讲她之前走南闯北的见闻。例如什么耍猴子戏法的,什么踩高跷的,什么顶碗什么的。

    听得天佑与恒生两个津津有味,眼睛已经亮。

    香草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一边陪着李氏说话,一边留心孩子们那边。

    不过数日功夫,七娘将天佑与恒生两个都给收服了。

    倒不是说七娘会哄小孩,但是耐不住她另辟蹊径,见两个小子淘气,偷偷拿出两根银针来吓唬人。

    天佑与恒生虽自诩为小男子汉,但还是怕喝药扎针的。加上两人自幼被妞妞“统帅”惯了的,这里多了个会“爬墙上房”、“翻筋斗”的姐姐,几日下来,也真生出几分亲近。

    这次他们北上,来的匆忙,夫子没有随行,但是武师傅任氏兄弟却跟着护卫到热河的。

    两个小家伙古灵精怪的,见方七娘像是很厉害,就怂恿她同任氏兄弟比试。

    任氏兄弟哪里会同小姑娘认真,应付了几个回合,打了个平手。

    天佑与恒生见了,越觉得方七娘厉害,也愿意跟着她玩。

    李氏初到热河,因路上奔波的缘故,有几分饮食不调、水土不服。正怕两个孙子淘气,没有看着,有了七娘做帮手,对这个小姑娘也很喜欢。

    说起身份来,自是不能说方七娘是二月里从别人家掠来的,只说是魏黑的亲戚。

    方七娘在别人面前淘气,在李氏面前倒是乖巧的很,看着同寻常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听她说自幼丧母,李氏对她也格外怜惜,整日里叫人给她预备好吃的。

    见曹颙来了,天佑与恒生都起身爬下炕来。香草也起身,退到一旁。

    “父亲大人……”天佑仰着小脖子,还是那么规矩。

    “父亲……”恒生则是拉了曹颙的衣袖,小嘴裂到耳边,看着甚是欢喜。

    曹颙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跟母亲与香草见过。方七娘已经睁着溜溜圆的,凑到曹颙面前,低声问道:“郡主伤好些了没有?除了人参鸡汤,应该也用些去火清肺的吃食,要不然这天渐热了,积了湿热就要出子了。”

    “嗯,太医也这般说,这两日已经用新方子了。”曹颙点点头,道。

    “太医啊……”方七娘闻言,心已经活泛了。

    只是她也晓得,医术多是“私房菜”,掖着藏着的多。若是没有关系,谁会愿意教授别人?

    李氏看见儿子,除了问问媳妇的情形,剩下少不得就是多嘱咐两句,让他多吃些,好好补补。这样清减下去,再失了元气。

    天慧没有来这边,由淳郡王福晋带在身边照看。

    香草见他们母子说话,想要带着七娘回避。

    曹颙见了,起身道:“嫂子,我正有事寻魏大哥,与你同去。”

    因李氏在这边,曹颙怕有“宵小”进来,惊扰了母亲与孩子们,便请魏黑带任氏兄弟留在这边守卫。

    他身边,除了小满与张义他们,就是曹甲兄弟等人。

    “这就走……”李氏见了,有些不舍。

    曹颙笑着说道:“不走,用了晚饭再回去。咱们这边有鹿筋没有?想吃红烧鹿筋了。”

    李氏从炕上起身,道:“有呢,恒生爱吃这道菜,昨儿还专门使人做给他吃。颙儿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使人吩咐厨房那边。”

    “其他的?一时也想不出,要是有素丸子的话,就用那个熬汤吧。”曹颙想了想,道。

    李氏不住点头,道:“晓得了,晓得了,除了鹿筋,还有素丸子汤……今早我们吃了萝卜丝饼了,也叫厨房做些给你尝尝鲜儿……”

    说话间,曹颙跟香草与七娘出来,李氏这边,则是开始琢磨晚饭的食谱。

    待出了李氏的院子,方七娘向曹颙做了个鬼脸,道:“多大的人了,还要跟着母亲撒娇。想吃烧鹿筋、丸子汤什么的,羞也不羞?”

    “七娘,不得对大爷无礼。”香草见她如此,觉得头疼,板起脸来说道。

    七娘吐了吐舌头,倒是乖巧许多。

    曹颙想起方种公,对七娘道:“儿女就是父母的债,等你再大些,你就晓得了。为了儿女,这做父母的就不得消停,操不完的心。做儿女的,也当晓得孝敬,没事哄哄长辈欢心。”

    方七娘听提到父母,想起自己的父亲,笑意在小脸上凝住,喃喃道:“还有比儿女

    信义什么的。就是亲闺女,在道义跟前,也排不上

    想起父亲为了送恩人之子回南,将自己扔在京城,她的小脸紧成一团,眼泪都要出来。

    曹颙只是随口一说,见引得她难受,道:“别恼了,说不定你父亲已经北上,接自己的宝贝闺女来了。”

    方七娘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头子,道:“都小半年了,要来早来了。”

    “京城到福建路远,你也得给人匀出往返的功夫不是。”曹颙劝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出了二门,到了前面的跨院。

    魏黑并没在屋里,香草刚要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