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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97部分阅读

    尚书递交康熙,康熙批复后,车驾司这边四月十八就派出司官往归化、西安方向去,核查沿途驿道现状。

    京城这些日子,处处是请战声。

    上到王爷贝勒,下到八旗丁甲,就是车驾司这边。也有不少满洲与蒙古笔帖式想要弃笔从戎,披甲杀敌。

    曹家虽说是包衣出身,但是早年也是军功起家。

    有人见曹纹丝不动。对于军情大事不怎么上心,只关注份内的琐事,不禁也好奇发问,道:“大人,如今去西北总领军务的富大人早年在御前任侍卫,听说大人早年也在御前任侍卫。都是侍卫出身,大人好像并不热衷武事?”

    虽说已经是婉转说辞,但是话中难掩失望之色。

    曹却是平静如昔,道:“打仗打的是什么?厄鲁特人打仗要靠劫掠。因为没有供给,没有后路,朝廷的将士却有国力支持。兵部也好,户部也好,这个时候,各项供给都是供给。没有上疆场,不能披甲杀敌又如何?这边多流汗,前方将士就能少流血。确保驿道迅捷、军情畅达,是车驾司能做地。也是当做的。做到了,没有军功,不逊军功;做不到,没有军法,亦是罪人。”

    曹不晓得那个年轻人听懂了没有,他这边也没有再闲着。

    接下来。他开始带人查八旗牧场地账册,将其中成年尚未出栏地马匹数目统计出来,好接下来添补驿道或者是预备军中之用。

    上行下效,曹这个主官既然埋首案牍。那下边的属官也不好偷懒。

    一时之间。车驾司上下地办公氛围甚是良好。就是那些习惯了上班时间喝茶嗑瓜子扯闲话地满员,如今也是昂首挺胸。将账册翻得“啪拉”、“啪啦”响。

    曹说出的几句话,在车驾司中迅速传开。

    “这边多流汗,前方少流血”、“驿道迅捷、军情畅达”,说起这些的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脯,生出无比自豪的荣誉感来。

    就连之前无心公务、想要披甲杀敌的几个笔帖式也熄了声响,埋头苦干起来。

    由车驾司到兵部,原本已经浮躁的人心渐渐平息下来。

    曹只做了他当做的,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非同一般。

    他一方面心思,要做好手中的差事,一方面还要费心筹划那三年千万白银地赚钱路子,并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心思最复杂的,怕就是担任车驾司员外郎地纳兰承平了。

    当年的恩怨,始终没有正式化解。

    在他嫉恨曹的同时,也在暗中防备,担心曹公报私仇,给他穿小鞋。

    不想,防备多时,曹却是丝毫没有异常之处,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刻意刁难于他。

    在松了口气后,纳兰承平的心里却越发愤怒。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觉得曹这小子实在是过于傲慢,竟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虽是满心抑郁,但是纳兰承平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忍耐。

    以曹目前的身份,岂是他一个小小员外郎能撼动的?

    要是真招惹了曹,就算曹没有还击,但是其父、其姐夫、妹夫什么的,哪个出面,都能料理得了他。

    曹差事做的越是得心应手,受到的称赞越来越多,纳兰承平就越发觉得苦闷。

    数日之间,他地头发就掉了不少,原本就不粗的辫子更细了,看着人也失了精气神。走路都开始打晃。

    旁人见了纳兰承平的样子,都唬了一跳,还当他病了,劝他请假歇着。

    纳兰承平好强,自是不肯,结果一时站不稳。迷迷糊糊地摔了个跟头,闹了半脑门子血,被人扶了回去,这才开始休假。

    只是卧病在床这些日子,他也睡不安稳,看着房梁嘴里念叨的都是曹的名字。

    真真是咬牙切齿,嫉妒到心肝肺肠都疼了。

    夜半无人时,纳兰承平也想过,自己当初要是不算计曹。而是与之为友,情况又如何?

    沾不沾光且不说,这侍卫的缺却是不会丢地。六年了。就算熬不成一等侍卫,二等侍卫是不难的。

    那是御前的正四品,放出宫去为官,就算不出京城,正三品地前锋参领、护军参领、骁骑参领,都不算难事。

    加上平郡王府与淳郡王的关系,还有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的照拂,那他纳兰承平岂会是现下这狼狈模样?

    这回却是连扇自己地耳光,悔得心肝肺肠都青了……

    对曹赞不绝口的。则是郎中李运了。

    只是因读书人的矜持与迂腐,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在衙门中却是半句好话不肯说的。文人风骨,怕被当成是阿谀权贵之举。

    不过,从衙门回来,到了家中,他则没有那些顾忌,开口闭口的,对曹称赞有加。

    “嗯。是个稳重小伙,没有白蹲(在)太仆寺,说话行事不比兵部这骨(这里)尚书差,像有大出息地。”他换下官服,坐在庭院下的石榴树下,一手把着个紫砂壶,一手扶着椅子把手,说道。

    在他对面,有个高壮地青年汉子。手里拿着把鱼食。正在喂缸里地金鱼。

    这汉子原是漫不经心,听到李运提到“太仆寺”。却是动了动耳朵,抬起头来问道:“八叔,您说的这位太仆寺调过来地郎中,不会是曹孚若曹大人吧?”

    “盥而不荐,有孚若,听说孚若二字还是万岁爷所赐。江宁曹家,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李运沉吟着,答非所问。

    那汉子已经拉了把竹椅,坐在李运对面,问道:“之前听说曹爷受雪灾的缘故,受了些惩处,还以为不过是罚俸什么的,这还真地连降了三级?这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雪大雪小……唔……”

    接下来的话,却是被李运给堵在嘴里了。

    李运伸出脖子,往四下里瞅瞅,见确实没有旁人,才松开口了手,瞪了那汉子一眼,道:“不得(没有)规矩,浑说甚么?”

    那汉子讪笑两声,道:“这不是在家里么,又没有外人?”

    李运皱眉,摇了摇头,拍着胸脯道:“就算是做梦,这骨(这里)也要恭敬,方是人臣之道。要不然,不晓得多晚子(什么时候)就惹了祸患。”

    那汉子已经收了嬉笑,抄手听了,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谢过八叔教诲,侄儿记下了!”

    李运点了点头,脸上方露出几分笑意,道:“晓得就好,晓得就好。”

    这汉子见了,也跟着有了笑模样。

    虽说已经是夕阳西下,但是日头却足。李运的额上,星星点点地冒出汗珠来。

    那汉子见了,从腰间悬着的扇套中抽出折扇,坐在李运对面,伸出胳膊去,给老人家扇风。

    一边扇风,这汉子一边讲起自己同曹的渊源来。

    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滞留在京城的徐州人士李卫。

    李卫虽是徐州人,但是往上数几代,却是同李运同族,两家祖辈有所往来。

    因李运进京早,李卫对这个族叔听过而已。就算是到了京城,他也没想着要投奔这位族叔。

    后来还是老家来了长辈,不知道怎么想起探望这位李姓族人来,带着李卫,两下里才算有了往来。

    李运膝下没有儿子,晓得李卫留在京城是为了谋官,就留他在这边宅子住下。平日里讲些官场见闻,与为官之道,言传身授,排挤老来寂寞。

    李卫虽说书读得不多,但是心眼实在,见李运真心待见,自然也是可尽地进孝心。

    一来二去,叔侄两个相处得甚是想得……

    听到侄子同曹颇有渊源后,李运却是收敛了笑意,坐直了身子,道:“书读的少,捐官没什么,这阿谀权贵却是要不得。结党,顷族之祸,切记,切记……”料,才码完。今晚赶早。打滚求月票

    第五百四十九章 侧目(下)

    骑在马上的曹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张义骑马跟在一边,看看天色,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奶奶念叨着?”

    小满在旁边听到了,用手刮了刮脸,吐着舌头,道:“也不知是哪个想媳妇了,拿大爷做幌子?”

    张义“呵呵”一笑,看着小满道:“你家太爷可是正托人给你说媒呢,小孩子家家的,这是着急了?”

    小满被说的满脸通红,看了曹一样,嘀咕道:“大爷,您瞧瞧,张爷就会拿这一句堵人!”

    小满的祖父是三月底到京的,同来的还有曹家的几户族人宗亲。

    张义与喜云的亲事则是四月初的时候办的,曹原是让张义歇上个把月。张义却是个闲不住的,歇了十天,便又出来当差。

    听到小满说起这茬,曹转过头看,看着张义道:“实在不行,再歇些日子,这新婚燕尔,小两口想要腻在一块儿,也是常事儿。只是身子骨也当爱惜,先生那边有三宝酒,实在不行,你就去讨些来。”

    张义见曹一本正经的,还当要吩咐什么,仔细听了。没想到却是这个,他不禁“咳”出声来。

    随行的魏黑、赵同、小满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义“咳”了两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挺了挺胸脯,使劲拍了拍了,道:“大爷还信不着小的?想当年,小的同魏爷也去见识过的,夜御十女不敢说,这三个、两个的,却是不成问题。不过是个婆娘,还能为难得了小的?”说着,不禁用眼睛看向魏黑:“说起这个,倒是想起一件旧事来。魏爷当年梳理的一个姐儿,不是看上了魏爷,自己个儿赎了身,想要为奴为婢么?也不晓得嫁人了没有。”

    这回却是轮到魏黑笑不出了,忙摆摆手,道:“多咱的事儿了。陈芝麻烂谷子的,还提它做甚?这话,在咱们爷们面前提得,在你媳妇儿跟前嘴巴壳的有个把门地。要不然,叫你嫂子听到,又该多心了。这女人家家的,就是麻烦!”

    张义讪笑两声。止了这个话题。

    曹看了魏黑一眼。心里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佩服。这魏家兄弟生长在江湖地缘故。都是放荡不羁地性子。

    早年间。从江宁到京城。这南北地姐儿。兄弟两个怎么也睡了有百十来个。

    早年地时候。要是劝他们兄弟两个成家。他们都不愿意受到牵绊。没有那个心思。后来成家了。却是都找了个小媳妇。

    他们风流也风流过了。耍也耍过了。到底安稳过起日子来。

    男人当如是啊。曹不禁想起自己地少年时光。

    苦巴巴的惦记着偿还亏空不说。他还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是不是开始倒计时了。要是没有这些个负担,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生活……

    胡思乱想着,到了金鱼胡同。

    曹收敛了心神,看着十三阿哥府的大门,不由叹了口气。

    想起前几天十三阿哥的意气风发,曹心里也不禁责怪康熙的无情了。

    十三阿哥上折子请战,被康熙驳回。这个消息,这两天已经随着其他战事相关的消息一道传遍六部。

    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曹翻身下马,示意小满去叫门。

    “谁啊?”随着问话声,侧门开了,门房探出头来。

    见是曹,他忙推开门,躬身出来,道:“是曹爷到了,快请进,下晌还听大管家念叨您呢!”

    十三阿哥府因门户不开。这些年往来的人家都是有数地。

    曹是这边的常客。同十三阿哥往来又交好,说起来又是正经的侄女婿。这边地下人也不敢怠慢,一边引到客厅奉茶,一边打发人往里头传信。

    少一时,就见十三福晋带着府里的总管张瑞过来。

    十三福晋的脸色泛白,眉目中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曹站起身来,微微俯身,道:“见过福晋,十三爷……可还好?”

    十三福晋闻言,脸上添了担忧,道:“你不是旁人,我也不用满你,爷这回是伤心了。打前儿四爷走后,爷就将自己关到书房抄《孝经》去了。两天两夜没出屋子不说,水米未动,我心里正急得没主意。你是爷另眼相待的,许是他乐意见你也保不齐。要是你不着急回去,随我去书房走一趟,可好?”说到最后,话音中已经露出几分无助与祈求之色。

    曹自是无话说,忙点头应下,心里隐隐有些自责。

    要是自己大前天没有过来,十三阿哥不知道厄鲁特的具体消息,还会不会这样急迫请战?

    说话间,曹随着十三福晋到了书房这头。

    书房门口撂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已经没有热乎气的饭菜,都是纹丝不动。

    十三福晋见了,眼圈一红,忙侧了身子,用帕子擦拭了。

    尚未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十三阿哥的怒吼声:“滚,又是什么事儿?爷说了,不许打搅爷?”

    听了这怒骂声,十三福晋没有恼儿,反而是松了口气。

    虽说十三阿哥两天没吃没喝,但是听着嗓门仍这么洪亮,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这也使得她这个做妻子的,放下些心。“爷,是我……”十三福晋的声音甚是温柔。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半晌,才听到十三阿哥道:“不是说好了,让我清静几天么,怎么又来了?听话,快些回去照看孩子们吧。”

    十三福晋笑道:“有爷地吩咐,我自是遵从。只是曹来了,我想着爷许是想要见了,就带他过来。”

    她的语调轻快无比,说话的时候眉目含情。就好像这几天丈夫并没有什么异样似的。

    曹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该不该为这对夫妻庆幸。

    或许正有十三阿哥的多年沉寂,才有两人患难与共的伉俪情深。十三阿哥的精神没有彻底萎靡,同十三福晋的温柔体贴也不无干系。

    这样看来,老天待人也是极为公平的。

    有亏欠之处,在其他上就补偿了;有厚爱之处。在别处则是难免有遗憾。

    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真希望十三阿哥能看得开些。要不然这样抑郁下去,怕他仍是难以逃出壮年早逝地命运。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到屋子里十三阿哥闷闷地说道:“既然曹来了,那叫他进来说话吧!”

    “哎!”十三福晋笑着应了,转过身来,对曹道:“瞧你还穿着官服,这是才打衙门回来?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填饱肚子还是能的。要是你不嫌弃,我这就叫厨房拾掇几道菜。”说话间,她指了指地上托盘里的饭菜。示意曹应下。

    曹点点头,道:“就是福晋不留客,我也是要厚脸皮叨扰的。记得这边有道腊肉炒萝卜干,吃着甚是味儿好。回去叫厨子弄过两遭,不晓得为何,总不如这边地味儿好。”

    十三福晋笑着点头,道:“好,别的不好说,这个我却是晓得的。弘暾也爱吃这个,每次能吃小半盘。那你先进去同爷说话,我这就使人往厨房去。”

    曹应了,待十三福晋转身离去,才推门进了书房。

    这刚迈进屋子,曹便闻到浓浓地血腥气,不禁唬了一跳。这未来地怡亲王,不会是想不开,轻生了吧?

    慌忙之下。曹立时抬头往书案处望去。

    十三阿哥坐在书案后,脸色苍白,没有半分喜色。

    书案上,左侧铺着一本孝经,右侧则是已经抄好的半尺高地书稿。

    十三阿哥手中拿着毛笔,整个人虽说没死,但是看着也失了生气,没有半分鲜活。

    曹用鼻子嗅了嗅,屋子里的血气还没有散去。

    他打量了十三阿哥。除了掩在袖子中的左手看不见外。身上其他地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不过是衣服有些皱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凹陷着。不像个刚到而立之年的青年,反而更像是个垂暮老者。

    曹带着疑惑,视线落在十三阿哥笔下正书写的那几个字。不是正常地墨色,而是不正常的暗红色。

    曹不禁皱眉,上前两步,将书案上的装着墨汁的砚台拿了。

    血腥气扑鼻而来,这墨汁里掺了人血。这就是人血经书,在经文中最为虔诚、珍贵。

    十三阿哥撂下笔,挤出几分笑说道:“不过是我的孝心罢了,曹别嗦。”

    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看着十三阿哥,道:“十三爷的身体调理了这些年,才将好些,如今这般,却是让人无话可说!”

    他的话中,是毫不掩饰的谴责之意。

    这十三阿哥地身体调养,其中也费了曹不少心力,不过是指望着十三阿哥能结实些,避免英年早逝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