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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90部分阅读



    王全泰听了,便收了那三顷薄田,却是没有寻思托人照看,而是尽数卖了。

    卖了八百两银子,王全泰拿出其中的三百两,给王鲁生,算是还上了之前地迎娶之资。另外五百两,尽数交给妻子收了。王鲁生气的不行。拿着棒子要揍他。

    这自古以来,只有败家子才卖祖产。

    王鲁生却是苦笑,他要是不卖地。怕是老太太同他兄弟那边都不安生。

    他没有将那一千多两银子放在心上,只当是给老娘尽孝心。但是老太太同他兄弟那边却是心虚,隔三岔五地试探一把,看他有没有要回银子的心思。

    往后既是不打算留在这边,还留着地做什么?

    熬到了二月初一,老太太生日,王鲁生带着妻子去给母亲过了寿,便动身启程往京城来了。

    曹地心中。原是有些纳罕的。

    王鲁生是王家子弟。就算是娶了郑瑞雪为妻,也没有跟着投奔曹家的道理。

    瞧着夫妻两个的装扮。再想想管家所说他们夫妻两儿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两个仆人上京,行李也甚是简便,曹心里越发有些糊涂。

    王鲁生不是小气人,这侄子帮他在广州料理了三年生意,自不会亏待。

    再说,郑瑞雪那边,可是有数万两的嫁妆银子。当初杨明昌那笔买珠方的十六万银子,曹给了郑虎的。

    郑虎原是要留下六万,剩下十万给妹子做嫁妆。郑瑞雪却是不干,最后兄妹两个均分了。

    这几年在广州,郑瑞雪也使银子经手过几次买卖。虽不能说赚了翻番,但是多了一万两万是有地。

    搁在什么地方,这个身价都算是过得去,夫妻两个为何又这般清苦?

    不只曹糊涂,就是郑瑞雪地嫂子曹氏也是不明白。

    早年曹氏跟着丈夫去过广州的,姑嫂两个年纪差不多,感情甚好,说话之间也是少了避讳。

    曹氏拉了小姑子的手,上下打量了,不由地摇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怎么姑娘出了门子,倒是不如先前了?王家不是中等人家么,就清贫如此?”

    郑瑞雪笑了笑,道:“出门在外,不好招摇。”

    曹氏撇撇嘴,却是不信,道:“姑娘别蒙我,就算是出门的缘故,那马车、那身边侍候的人,那行里。就是乡下地主婆子出行,也比这体面。”

    郑瑞雪却是没有接话茬,而是岔开话问道:“对了,嫂子,先前让哥哥寻的宅子,哥哥可寻得了?”

    曹氏笑道:“早早就打听妥当了,有两处,都在前门外。虽说不在内城,但也是好地界,以后往来也便宜。都是三进的,一处是京官住过的宅子;一处是个晋商的宅子。价钱也不贵,一处一千三,一处一千八。那商人地宅子虽说贵些,但是带着小园子,听说收拾得甚至利索。就等着姑娘同姑爷看过,就能到衙门办手续了。”

    郑瑞雪听了,却是有几分为难,低声道:“嫂子,既是哥哥用心寻的,这宅子自然是好的。只是……眼下手上银子有些不足,还是先买个小院子住吧,不超过三百两银钱地最好。”

    曹氏听了,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就算手头紧,不是还有你哥哥么?你哥哥可是想直接买下的,因怕妹夫脸上不好看,才没有先付银钱。既是你们手头紧,让你哥哥出就是。你出阁,你哥哥也没给置办份体面的嫁妆,这才是他的不是。我跟他念叨好几回了,这哥哥做的太不该。”

    早年郑虎虽说同妹子分了十六万,但是并没有告诉妻子实情,怕突然添了横财,突生变故。只拿出其中的一万两,当是失而复得的祖产,交给了妻子收着。

    曹氏不晓得郑瑞雪有嫁妆银子,所以这般说……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三十三章 涅磐

    圣驾二月二十九回驻畅春园,京城的王公百官早已开始筹备万寿节贺礼。

    每年圣驾出巡回京后,都要召开大朝会的,这次却是始终没有大朝会的消息。就是小朝,也不过是几个大学士同轮值尚书往园子见驾。

    其他官员的陛见、陛辞,却没有被翻牌子。

    虽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质疑什么,但是也不是傻子,多都嗅出些不对来。

    往几位大学士、尚书家求见的官员,就多了起来。

    甚至有的人,开始揣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今年过了年,就是异相横生,前些日子山西与陕西传来的消息,二月里仍是暴雪不断。

    虽说康熙的威仪尚在,但是自打“二废”太子后,他还是添了老态。这次畿甸之行,又赶上天气乍暖还寒之际,保不齐有什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沾了权利后,有几个肯舍得放手的?

    京里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着急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圣驾初回驻畅春园时,曹寅原是要递牌子请见,但是后来听说圣驾接连几日都没有翻牌子,便按奈不动。

    只是数日之内,头发白了不少,回到家后难掩忧心之色。

    虽说身份有别,但似乎曹寅同康熙少年君臣,另有份情谊在。

    曹劝了父亲几日,却都没有什么收效,

    就是太仆寺衙门里,下边的属官也都是议论纷纷。相比起来,四位堂官倒是如常的样子。就是素来爱传闲话的伊都立,也没有提及过此事。

    是啊,祸从口出。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什么,如今看着势头不对,他表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是添了小心。

    王景曾是随扈回来的。想从他嘴里探听消息的汉官也不少。不只是太仆寺衙门。

    王景曾却端着架子,对于随扈之事闭口不提。因为这个,他这些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得罪了好几个同年。

    他只能暗暗叫苦,这太仆寺卿随扈不过是个章程罢了。万岁爷身边。有内大臣与内务府的官员应承,他虽说随扈,但是也没见过圣驾几次。

    唐执玉是本份当差那种人,对于权利纷争素来不关注。

    就算他听说万岁爷许是龙体欠安,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本就应是太医院操心之事才对,干他这个臣子何事?

    京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连曹也不禁疑惑起来。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同曹寅父子两个本应消除在历史长河中地两个人还活着。难道那个按说还有七年寿命地帝王就要归天?

    不过,冷眼旁观了几天,曹就放下心来。

    就算康熙真病着,应该也是有惊无险。只是不晓得他是无暇顾及京里的暗流,还是刻意如此,想要看看臣子们的反映。

    三月初三,圣旨下,以“管兵不严”、“人才不及”为名革了两个副都统。同日,还有两个宗室因“举止不堪”除了宗人府地属职。

    这下子。却是使得大家越发惊心动魄。已经有人暗暗揣测。是不是明年就要改元。

    诸位年长阿哥中,到底哪一个奇货可居?

    这如同是赌博一般。要是压对了,那可就是锦绣前程?

    就连略带些书生气的孙珏,也是不能免俗,还专程往曹府来了一遭。

    他已经离开礼部,如今在任吏部稽勋司郎中,掌管官员名籍、丧养、勋级之事。

    同四年前刚进京时地清高倔强相比,孙珏的为人处事圆滑许多,再也没有当年那份孤介。

    他来给曹寅请安,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探听些内幕。同时,他也想探探曹家的底,看看他们到底要支持哪位阿哥。

    虽说心里嫉恨曹家,但是孙珏也不得不承认,曹家同皇家的关系是孙李两家无法相比的。

    连曹都放心下来,更不要说是曹寅这个老狐狸,自然早已经是气定神闲。

    瞧出孙珏地浮躁,再想起儿子的疑虑到从容,曹寅心里隐隐地生出几分得意。

    每逢遇到别人在他面前夸奖曹时,他嘴上都说是“犬子资质平平,不堪大用”,本心还是为有这个的儿子骄傲。

    想到惨死京城的李鼎,曹寅待孙珏态度温和许多。

    虽说这个表侄有些肤浅浮夸,但毕竟是孙家嫡长,曹寅也不愿看着他在京里走弯路。

    想到这个,曹寅对孙珏那些试探的话停而不答,端起茶盏,掀起茶盖,喝了一口,道:“再有十来天,便是万寿节,虽说比照往年地例,都有章程,但也要忙活一阵子。两相对比,贤侄现下的差事倒是轻省。听说吏部的冰敬、炭敬甚多,虽说要与光同尘,却也不可迷失本心。想太多了没用,掌管好份内差事,才会使人挑不出错来。你升任郎中刚旬月,想要再升一级,还要看贤侄这三年的考绩。”

    听着前面,孙珏还有些着急,腹诽曹寅不厚道,有岔开话题之嫌。

    到了最后,见曹寅神情越来越郑重,孙珏才听出其话中之意。

    万寿节既是能如期举行,那万岁爷那边就算真染疾,想来也是无关痛痒。再说他自己个儿,年后才由礼部调到吏部,由正六品主事连升两级为正五品郎中。

    他不过是举人出身,出仕四年的功夫,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就算现在想要投机,想要往上升也要熬年头资历。

    想通这些,孙珏来前的志得意满顿时烟消云散,意兴阑珊地同曹寅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了。

    出了曹府大门,孙珏上马,回头盯着高高挂起的匾额,脸上神情莫测……为朝野变幻影响。

    经过数日的调养。李氏已经痊愈。去看过兆佳氏两遭,却只是哭笑不得。

    兆佳氏脸上地伤渐渐好了,只有鼻梁。是彻底地塌下去。

    她地记性是越老越不好,半夜吃烟的时候。吃着吃着睡了。烟锅里地燃着地烟草倾倒在褥子,差点走水。

    原本一个丫头值夜,如今却得两个。就怕有一时看不到地地方,就要出些闪失。

    太医嘱咐,兆佳氏的饮食要清淡少油。才好慢慢去了浮火。因此,静惠就不敢让厨房再给她做荤菜,多以素菜为主。

    因为兆佳氏平素都是无肉不欢的,静惠还专门请了个烧素斋地师傅,将素菜烧成荤香来。

    兆佳氏吃了两天。又惦记起鸭子来。静惠便让厨房将鸭子去了外边的肥皮,用鸭胸肉烧了菜给兆佳氏送去。

    兆佳氏见了,差点没有掀了桌子,将静惠好一番数落,而后打发人到厨房叫菜。

    静惠虽说没有法子,只能听了,但是下顿饭地时候仍是叫厨房那边少油少肉。

    兆佳氏有的时候记得上顿吃什么,有的时候不记得,不管如何。这嘴上都没有停的时候。

    李氏同初瑜两个过来的时候。兆佳氏都不避讳,直接当着静惠地面。指桑骂槐地,没一句好话。

    李氏与初瑜怕静惠难堪,只有为静惠说好话的。兆佳氏却越发恼,认为长媳是j诈之人,背着自己对长房耍乖卖好。

    这一比较,她就越发觉得另外一个媳妇乖巧。

    她转过头,皱眉问静惠道:“你也别干杵着,还不去瞧瞧你弟妹,她身子不好,得多留心呢。”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要下炕亲自去探望。

    却是脑袋发沉,扶着炕沿,她直觉得眼前发昏。

    李氏忙将她劝住,到底是看着静惠去了,她才算是放下心。

    奉命去照看如慧的静惠,心里却感概万分。

    兆佳氏病后,静惠同如慧两个轮流照看。不晓得是怕的缘故,还是劳累的缘故,如慧迅速地消瘦下去。

    静惠劝她歇着,她也不听,终是酿成恶果,小产了。晓得地那一刻,静惠连眼泪都没有掉,只是怔怔的,跟丢了魂魄似的。

    曹硕见先前那般跋扈的妻子,如今神容枯瘦,失了鲜活,自是无比自责内疚。

    静惠同曹硕商议,原是要使人打法人给侍郎府去信,被如慧开口拦下。

    结果,她小产之事,除了瞒了兆佳氏外,还瞒了侍郎府那边。

    曹颂随扈回来,见了母亲模样,晓得是因如慧之故,火冒三丈。

    他虽是鲁莽性子,但是重孝道,怎会容如慧忤逆?

    他原想要斥责如慧,行行家法,要不然就请舅舅舅母好生管教管教。

    一直不吭声的曹硕却是不同意兄长如此,开口道:“哥,要打要罚,都由弟弟承受吧。事情究根溯缘,还是弟弟的不是。要不是我食言而肥,如慧也不会愤怒失礼。她早就晓得错了,现下又……当罚的是我才对。”

    曹硕这些日子也不好过,面上难掩痛苦之色。

    曹颂想起自己少时的荒唐,又哪里有颜面责怪弟弟,想要责罚如慧之事还是不了了之。

    分家还不到两月,二房就发生这么变故,使得曹颂、曹硕等人都迅速成长起来。

    只是,这成长中,伴着伤痛与咸涩,让人失去少年的天真与活泼,多了几分稳重与缄默。

    静惠想到这些,叹了口气,走进了如慧地西跨院。

    如慧披散着头发,半倚在炕边地柜子上,脸色刷白,原本就挺大的眼睛因消瘦地缘故显得更大了。

    静惠进屋时,陶嬷嬷坐在炕边,手里端了碗粥,正劝如慧多吃两口。

    如慧只是摇头,不肯再吃一

    见到静惠的那刻,如慧轻轻点头,道:“你来了……太太还好么……”

    陶嬷嬷刚想要再规劝。听到如慧说话。才省得有人来了。转头见是静惠,她忙从小杌子上起身,给静惠见礼。

    静惠伸手拦下。并且从陶嬷嬷手中接过粥碗来。

    她走到炕边,坐在炕边。轻声道:“太太那边大好了,弟妹别惦记这个,好生调养才是。这个粥不是寻常的人参粥,里面搁的是大嫂送来的红参,是内务府那边淘换来的。最是养人。弟妹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个儿少遭些罪,为了不让舅老爷、舅太太惦记,也要多喝些才是。”

    如慧原还木木地,听静惠提到自己地父母。眼泪却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静惠见了,掏出帕子,忙要劝她别哭了,就听她幽幽地道:“我真是没用之人,在家就累父母操心,嫁人了也要给他们丢脸。我只恨自己个儿不是男人,我只恨自己虚荣,不愿成了老姑娘。叫人背后指指点点。就稀里糊涂地将自己嫁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瞅着静惠道:“你是个有福气之人。二表哥虽性子躁些,但是我却从没有见他对你冷过脸。这……真是令人心生羡慕……”

    静惠见她满脸是泪,也不晓得擦拭,便探过身子,动手帮她擦了。

    却是越擦流得越多,怎么也擦不尽似的,静惠皱眉,话里带了几分责备之意:“弟妹,仔细伤了眼睛,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话说出口,静惠就有些后悔。

    她晓得如慧不喜欢自己,两人也不过是面上过得去,这句话却是有些交浅言深,怕如慧要恼了?

    如慧却是破涕为笑,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气,侧过头道:“说起来,你比我还小一岁,怎么就跟小大人似地?莫不是同二表哥在一块儿时,你也这般似哄娃娃似的哄着他?”

    静惠听她取笑,满脸羞红,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如慧地眼睛鲜活起来,上下打量了静惠,不解道:“说也奇呢,虽说长得不像,但是瞧着行事做派,你同大表嫂倒像是姊妹两个。只是大表嫂太温柔了些,事事要听大表哥的;你虽不爱说话,却是能替二表哥拿主意的。”

    静惠听她口中换了称呼,带着几分疑惑,望向静慧。

    如慧已经将脸上的泪都抹了,伸手从静惠手中接了粥碗,拿起调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虽说低着头,但是静惠仍看到她的眼泪再次落下,她地声音却似无比欢快:“真是好吃呢,我要早早地好起来,姑姑那边就麻烦二表嫂了,只是要记得多给我炖两盅补品……”

    静惠心里不由地感伤起来,只觉得眼睛酸涩难挡,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日。

    世事无常,主动去拼搏之人也好,随波逐流之人也好,谁又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算是贵为帝王地康熙,在这个春天,也因意外的病倒,险些失了性命。

    不晓得是洋人的药效力好,还是他帝王的坚韧意志力,使得他终于熬过了难关。

    生死关上走过这一遭后,康熙虽说更瘦了,但是心境却比以前不同。

    他已经是从垂暮的沮丧中摆脱出来,眼神越发迫人,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面对死亡,他都扛过来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