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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69部分阅读

    “这……”曹沉吟了一会儿,道:“四阿哥是性格隐忍之人,这般主动出击,不像他平素的行事作风。再者说,这般做作,担当的风险也不小,要是皇上追查起来,事情败露,岂不是得不偿失?”

    曹寅盯着儿子半晌,道:“你很了解四阿哥?莫非,这个也是梦里曾出现过的?儿可否同我说说,还有什么事儿。京城水深,总要你我父子心里都有底才好?”

    见曹寅一本正经地拿梦做托词,曹实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有些话,就算曹寅不主动发问,曹也想着要告诉父亲,也好小心一二的。

    他稍加思索,道:“要是儿子记得不错,八阿哥既然已经失了圣心,那十四阿哥许是要崭露头角……”荐票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二章 薄怒

    俗话说得好,“疑心生暗鬼”,有的时候,没有证据,也能认定某事。比如,眼下的九阿哥。

    他只觉得是火冒三丈,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使劲地吐了口吐沫,骂道:“这个混账羔子,喂不熟的白眼狼!”

    谁是傻子、疯子不成,敢上御前送待毙的海东青?

    饶是无知庶民,也晓得天威难测,更不要说他们这些自幼看着皇父脸上长大的皇子阿哥?

    哪些过错能犯,哪些不能犯,这在他们心中时刻有个小人儿拿鞭子盯着。

    事关生死荣辱,哪个敢随意处之?

    冯遣朝虽说是八阿哥的心腹,但是平素同十四阿哥也有往来,好像也受过其恩惠。想到此处,九阿哥只觉得真相呼之欲出,立时恨得牙痒痒的,嘴里咒骂不已。

    他真想立时进宫,问问十四阿哥,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兄弟相处二十多年,八阿哥是怎么待他的,他自己那个同母哥哥又是怎么待他的?

    就算是同胞手足,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他强忍了。

    十四阿哥已经非同昔比,这几年一直兼着部务不说,也甚得圣宠。

    “小阿哥么?小阿哥!”九阿哥嘴角带出几分冷笑。

    委实没有想到,这老十三倒霉,倒使得十四阿哥日益受到皇重视。许是那个时候,他便生出自立的心思。

    仔细想一想,这几年他也算是耍乖卖好。

    虽说“一废太子”后。因为八阿哥求情,挨了板子,最后还得了皇父亲口称赞,认为他这是“孝悌”之举。

    九阿哥越寻思,心里越通透,只觉得说不出的悔意。早就瞧出十四阿哥有些不妥当,也跟八阿哥说了几遭,却总是觉得并不算大事,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实是悔之晚矣。

    只是,十四阿哥想得倒是美,难道他以为扳倒了八阿哥,众人就会为他卖命不成?

    想到此处,九阿哥地神色渐渐平静。

    不管是想做什么,还能离了银子不成?这银钱握在他手中,是继续支持八阿哥,还是同老十四谈条件,那不还都是他自己个儿说了算。

    到底是意难平,九阿哥使劲地一拍桌子震得手腕生疼。

    “龙生龙,凤生凤”,德妃是出了名的皮笑肉不笑,四阿哥又是喜怒无常的,他们怎么就这样轻信了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曹寅听曹将话转到十四阿哥身上,有些意外。

    十四阿哥是康熙二十七年生的,今年二十七,按年岁来说,不算小了。但是跟其他年长的阿哥相比。却是没有什么资历,也没有开府,算是“小阿哥”。

    在朝臣眼中,十四阿哥向来党附八阿哥,并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不在有实力争夺储位的几位阿哥中。

    曹寅微微地皱了皱眉。沉吟半刻。道:“你的意思,是指八阿哥夺储之心不死,转为幕后,将十四阿哥推到台前?”

    是八阿哥推的,还是十四阿哥自己钻营,曹就不得而知。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这个儿子倒是不晓得了!”

    在“八爷党”地几位阿哥中。九阿哥热衷商贾之事、银钱之利。已经被申饬了数次;十阿哥是出了名的“莽阿哥”,近年来又是个病秧子。一年四季地“养病”。

    因此,在八阿哥遭到康熙厌弃后,能推到台面的,也唯有十四阿哥。

    要是这样说来,那这“毙鹰事件”中,获利最大的,岂不是十四阿哥?

    想到这点,曹寅看着曹,道:“难道,十四阿哥有这般手段心机?”

    到底是八阿哥遭了暗算,被人在海东青上动了手脚;还是倒霉催的,那两个猛禽自己个儿病倒了,这个谁也说不好。

    虽说曹寅同曹父子两个都疑到十四阿哥身上,但是也只能是疑罢了,也拿不准。

    毕竟就算是那海东青被人动了手脚,也是机密之事,哪里好那么证据确凿的。

    这些皇家的事儿,实是复杂了些,曹寅同曹虽无心掺合,但是也防备几分,省得不小心犯了忌讳,惹了祸患。

    父子两个,正聊着,就听到“蹬蹬”地脚步声起,随即就听到小厮在门外道:“老爷,大爷,二爷回来了!”

    “大伯在书房?”曹颂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喜。

    他这几日在畅春园当职,因同什的同僚请了病假,一个人值了两个人的差事,不得空回城,今儿才挨到休沐

    听到侄儿地声音,曹寅不经意地皱皱眉,朗声道:“颂儿么,进来吧!”

    “是!”曹颂恭敬地应着,挑帘子进了屋子。

    看到曹寅的那刻,曹颂挑了前襟,双膝着地,行了大礼,道:“侄儿给大伯请安!”

    曹寅见他穿着八成新的侍卫服,壮壮实实的,脸上多了抹慈色,双手扶起,道:“都是自家人,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起来。”

    曹颂扶着曹寅的胳膊起来,仔细地看了曹寅几眼,见他头上白发比去年春又多了不少,心中一酸,红着眼圈道:“大伯,身子还好康健?大哥在京中,时常牵挂大伯伯娘,就是侄儿,也想着能早日在大伯跟前尽孝!”

    曹寅的视线落在曹颂左手的小手指上,脸上却只剩下责备。

    虽说戴了银指套,看不见断骨之处。但是想着堂堂男儿,竟是忘记了孝顺之道,为了女子自残躯体,这实不是能称赞的举动。

    曹颂见大伯看着自己的左手,忙缩回手来,将左手掩藏在衣袖中,带着几分忐忑地看了边上地曹一眼,没话找话,道:“大哥。今儿雪大,那个大哥从衙门回来时还好吧?“

    曹点点头,道:“嗯,还好!”

    曹颂带着几分憨笑,抓了抓头,小心翼翼地瞧了曹寅一眼,低声道:“大伯,侄儿想先去给伯娘请安!”

    “哼!”曹寅退后两步,甩了甩袖子,看着曹颂道:“这一年多没见你。听闻你如今长出息了,都敢忤逆亲长,姻缘大事,敢自己个儿拿自主了?”

    说到最后,曹寅已经带着几分恼意。

    曹颂见曹寅生气,不敢辩白,立时跪下,俯首道:“大伯请息怒,侄儿已是晓得错了!”

    这说起曹颂地亲事,曹寅才想起静惠的出身。不仅仅是噶礼侄女,还是李家退亲的姑娘。如此尴尬的身份,以后亲戚往来,能有什么好话?

    曹颂是二房长子,要支持门户的,这长媳的人选也要选稳当地。

    见曹颂跪下。曹寅也懒得搀扶。继续教训道:“为了一个女子,就闹得家宅不安,这往后是不是还要继续闹腾?成亲之前,私下往来,那董鄂氏已是失了妇道,哪里有资格做曹家大妇?”

    这话说得确是狠了,不仅曹颂变了脸色,曹也微微皱眉。少不得为静惠辩白一声。

    曹寅正是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只是他向来自诩为君子,太难听地话也说不出来。

    曹颂心里敬大伯如父。实不愿其对静惠心生误解,急忙忙地道:“大伯,静惠不是那样地人,是侄儿妄自生了攀附之心,才闹出后面的事端,不干静惠什么事?”

    曹寅扫了曹颂的手指一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她断指来威逼慈亲,她要是要脸面的,怎么还会有面目入曹家的大门?”

    曹颂见曹寅对静惠成见这么深,还想要为其辩白,却被曹给止住。

    曹拍了拍曹颂的肩膀,道:“太太这几日没见,念叨了好几回,你快去后院给太太请安。要是你嫂子也在,就说我在这边跟老爷说话,一会儿回去。”

    曹颂饶是再憨,也瞧着哥哥为自己解围,望向曹寅的目光带了几分祈求。

    曹寅阴沉着脸,摆了摆手,道:“去吧,你母亲也在,你要记得,什么是长子当作地。”

    曹颂恭敬地应了,退了出去。

    曹寅怒气未消,皱眉对曹道:“你是当哥哥地,怎么之前也不拦着些,任由他胡闹?董鄂氏是你舅舅家退亲的,往后让你母亲如何相处?”

    曹却有些辩无可辩了,毕竟这门亲事能成,确实有他地纵容。

    他心里有数,曹寅之所以对静惠有成见,多是因李家的缘故。其实,就算说起之前来,也是李家不厚道,又干静惠一个小女子有何相干?

    静惠身子已是凄苦,曹可不愿父亲再心上误解,往后相处起来使脸色什么的,道:“父亲大可放心,静惠性子柔和,行事乖巧,同母亲必定是投契的。”

    听曹直呼董鄂静惠其名,曹寅的眉毛拧成一块儿,带着几分呵斥道:“那是你未过门的弟妹,你是大伯子,怎么好直接称其闺名?虽说早年她在你们夫妻两个身边待过,彼此亲厚些,到底要避些嫌疑。”

    曹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好悬没有咳出声来。

    这是哪儿到哪儿,从富察家那边论起,不是表妹么?怎么就当不起叫名字,要避讳嫌疑了?

    曹寅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扫了眼书案上几封未开封的信札,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看几封信!”

    曹也有些意兴阑珊,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父子之间原说得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摆起父亲的谱来,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氏正同兆佳氏说话,恒生同天佑在炕上摆动几个小布老虎,初瑜侍立在旁,听着一边听着长辈们说话,一边照看着孩子们别从炕上掉下来。

    说了几句家常,兆佳氏就有些忍不住。

    她抽了两下鼻子,忙从荷包里摸出个鼻烟壶来,拧开来,搁在鼻子下嗅了几口,方算是舒坦了。

    李氏不吃烟,也闻不得烟味儿,所以兆佳氏从东府过来时,便没有带烟袋锅子,只寻了个鼻烟壶应急。

    李氏见了,不由有些担心,道:“这才多咱功夫,就吃了好几口烟!我瞧着,弟妹这烟瘾可比在南边时大。这提神的物什,到底伤身子呢,还得有个度才好。”

    兆佳氏苦笑一声,看了那鼻烟壶两眼,道:“又能有什么法子,这孩子们大了,没个省心的,要不是吃两口烟顶着,怕早就躺下了!”

    这两天,对两门亲事地牢马蚤,兆佳氏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遭。

    该宽慰的话,李氏已经都说了,只好说道:“凡事想开些,只要孩子们平安,不是比什么都好?况且二媳妇同三媳妇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行事教养想来都是好的,弟妹也就别太挑剔了!”“大户人家啊?啧啧,这满京城,谁不晓得她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呢!”兆佳氏撇撇嘴道。

    说起静惠的出身背景,别说是兆佳氏,就是李氏心里也有些不待见。

    只是眼看着就要进门了,一家人这般隔阂也不是好事,她少不得又开口劝了两句。

    兰院外,曹见曹颂站在门口,道:“大冷天儿,怎么这里傻站着?不是要给你伯娘请安么?”

    曹颂犹豫了一下,看着曹道:“大哥,要是伯娘也恼了,那了怎生好……”

    第四百七十三章 君恩(上)

    西华门外,觉罗府,客厅。

    曹颐看着座上的曹颂与曹硕兄弟两个,笑着道:“还要说声恭喜呢,两位弟妹眼看就要进门了!”

    曹硕带着几分腼腆,红着脸只是不说话,曹颂憨笑一声,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礼单送上,道:“三姐姐明日大寿,弟弟奉大伯、伯娘与哥哥、嫂子之命,来给姐姐送寿礼。”

    曹颐接了礼单,道:“都是自家人,倒劳烦大家破费这些个,我这两日也正要家去呢!”

    曹颂重新落座,道:“伯娘也问了两遭儿了,今儿弟弟出来前还特意吩咐了,让弟弟问一声姐姐哪日得空,使人来接。要不,过了腊八,怕姐姐这边不得闲。”

    曹寅夫妇到京次日,曹颐便使人去请安问礼。

    虽说她心里惦记,恨不得立时相见,但是毕竟是出嫁,做了人家媳妇,凡事都有章程,不如做女儿时自在。

    塞什图随扈往塞外去了,这边府里诸事繁杂,加上还想等平郡王福晋归宁,所以曹颐还没有回去。

    听了曹颂的话,曹颐笑道:“就是弟弟们今儿不过来,我也要使人回去说的。听说二姐姐昨儿回府了,要是太太后日不出去,我正想回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伯娘刚进京,耐不住冬寒,说要静养些日子。要是晓得三姐姐打算回去,定是欢喜。”曹颂“呵呵”笑道。

    虽说自天慧百日后,曹颐便没有回去过,但是两相往来,消息都是知晓的。

    “新府住着如何?新房收拾得怎么样了?两门亲事相差没有几日,可见那边有得要忙了?”曹颐问道。

    “多是管家同老三在忙乎,弟弟这几日才休沐。”曹颂回道。

    姊弟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曹颐身边的大丫鬟来回话,道是老太太午睡醒了,听说两位舅爷过来,请过去见礼。

    曹颐听了,起身领曹颂、曹硕兄弟两个过去。

    喜塔腊氏见了他们兄弟两个,少不得也说几句贺喜的话,又问了几句亲家大老爷、大太太平安,云云。

    老人家原是吩咐曹颐留饭,但是因兄弟俩儿还要往孙家去。便没有留,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家常便告辞了。

    送走了两个小兄弟,曹颐将礼单送到喜塔腊氏过目。看看婆婆有没有喜欢的,好留下来用。

    喜塔腊氏扫了两眼,递还给曹颐道:“既是给你的寿礼,你且收着,我一个老婆子。用什么不是用?”

    曹颐笑说道:“既是额娘这么说,那媳妇便先打发人入库,再看着有什么得用的给额娘送来。”

    喜塔腊氏摇了摇头。道:“额娘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先前不是说想后儿个回去给亲家大老爷同大太太请安么,给预备地礼可齐备了?那边府里眼看又要喜事儿,该送的礼也该预备得了!”

    曹颐道:“媳妇寻思。这已是进了腊月,要不媳妇就将今年的年礼提前送了得了,后天一并带过去,省得过几日再使人去送。”

    “后天腊月初二,嗯,使得!”喜塔腊氏点点头,应道:“礼再预备厚些。寿哥儿满月、百日那边儿可都送了不少礼。咱们就算不能相当,也不好太微薄。礼数上是万不能亏欠的。”

    曹颐应了,对身边的丫鬟春芽道:“回我屋子,将百宝格上搁着的礼单取来给太太过目。”

    春芽下去,曹颐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轻轻地给喜塔腊氏捶

    一边捶腿,她一边问道:“额娘,明儿是腊月初一,额娘想往寺里上香么?”

    喜塔腊氏道:“上什么香?自是按照每年的例,给你做寿。只是今年图儿不在京里,不好大肆操办,要简便些了。”

    “媳妇做小辈的,过什么寿呢?叫厨房明儿准备两碗面,就是了!”曹颐说道。

    婆媳俩儿正说这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急促地脚步声,随后就听到“啪嗒”一声撩帘子、摔帘子地声音。

    曹颐见婆婆脸色不好看,站起身来,往门口望去,正想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

    那风尘仆仆的,不是塞什图,是哪个?

    “爷回京了?”曹颐诧异出声,喜塔腊氏也忙下了炕,道:“前几日使人送信,不是说圣驾要腊月底才回京么?你这是先回来了?”

    塞什图点点头,道:“我是奉了圣命,先行回京的!”

    他这一进来,带着一身凉气。

    曹颐见他被风吹得满脸通红,有几分心疼,道:“这是快马回来地?这寒冬腊月,可是受罪,我这就使人给爷预备洗澡水去!”

    塞什图使劲地搓了搓脸,道:“嗯,让厨房快着点儿,不能在家里多歇,这马上就得出去!”

    喜塔腊氏闻言不解,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