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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68部分阅读

人,笑着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还忘了有位雅客。”

    这“雅”从何来,曹犹自想着,那人已经走到近前,伸手去了斗笠,露出点了戒疤地光头。

    看着来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曹不禁讶然出声,道:“智然!”

    不是智然,还能是哪个?他笑吟吟合十,俯首道:“阿弥陀佛,曹施主别来无恙?”

    真真是不胜欢喜,说起在江宁的少年之交,除了宁春、永庆同马俊外,就是这个与曹同龄的智然小和尚了。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康熙四十九年春智然正式受戒之时,算起来已经四、五年不得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曹的心中也添了几分欢喜,开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你师伯要传你衣钵,让你继任清凉寺主持么?”

    这站在院子里,却是不是说话的时候。

    智然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曹寅等人,笑着对曹道:“说来话长,还是请曹老施主等人先进了屋子吧,稍后小僧再说与曹施主。”说着,请曹寅等人先进屋子。

    曹寅见他要避女眷,摆摆手道:“小和尚,你是方外人,不论这些的,还是一道进来,一会儿好说话。”

    智然见曹寅如此说,便合十应了,随着曹家众人进了屋子。

    这边是先前已经使人预备好的屋子,早已烧足了火炕,一进屋子,就觉得热乎不少。

    李氏已经先进来,站在炕前,看着跟着丈夫进来的儿子,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曹见她泪眼婆娑,满目慈爱,心里也是酸涩,上前大礼相见:“母亲……儿给母亲请安了……”

    见曹跪在眼跟前,李氏哪里忍得住,也顾不得媳妇侄子在侧,上前伸出手去,将儿子的头揽在怀里,哽咽着说道:“老天有眼,我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说到最后,已经是哭泣出声。

    初瑜站在一边,手中牵着天佑,见婆母如此,眼睛也湿了,忙侧过身子,想要拭泪。目光所及,刚好瞧见曹硕兄弟旁边跟着个年轻和尚。

    初瑜不由一愣,刚想着不晓得是何人,竟然直接进内堂,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和尚看起来,怎么有几分面善,眉目之间甚是让人觉得熟稔?

    初瑜心里虽说觉得怪异,但是也不好当众盯着个年轻和尚使劲看,便扭头看婆母同丈夫。

    曹被李氏揽进怀里,听到李氏地饮泣声,面上也有几分动容。

    虽说自幼同李氏相处的功夫不长,但是曹却能深深地感觉到她毫不保留的母爱。在她心中,丈夫同儿女就是她的天一般,其中对儿子的牵挂最深。

    天佑原在初瑜手中,还带着几分拘谨,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的。见李氏如此难过,他却是受不了了,挣开母亲地手,往前跑了两步,攥了李氏地衣襟,带着哭腔道:“祖母……”

    听了孙儿的叫唤,李氏才醒过神来,放开儿子,擦了擦眼泪,低头对天佑道:“还不快叫人,这是你父亲!”

    说也奇怪,方才见初瑜时,天佑乖乖地听了祖母的吩咐喊人;现下见到曹,他却攥了李氏的衣襟,不肯上前。

    李氏低下头,往前推天佑,哄道:“快去喊父亲啊,你不是还念叨想要什么好玩儿的么?”

    天佑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曹,又看了眼李氏,小脸堆着一团,小声道:“害祖母哭了,坏人……”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天伦(上)

    天佑被祖父、祖母带出京时,不过六、七个月,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再次出现在曹面前,已经是满地跑了。转载自

    “父亲”也好,“爹爹”也罢,还没叫上,这“坏人”的名号却是要背负了。

    曹不由地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摸了摸天佑的头,道:“天佑!”

    天佑被摸的发怔,半晌扬起头来,看着李氏,脸上有些小迷糊。李氏已经擦拭了眼泪,好生哄道:“这一路上,怎么教你的?快喊父亲。”

    天佑听祖母说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父亲。”

    到底是骨肉连心,曹听了,只觉得如天籁之音,眼前这个丁点儿大的小人儿,是他血脉的延续?

    这倒不是他偏心,忘了家里的恒生同天慧两个。

    而是天慧是女儿,是用来疼惜的,而不是用来殷殷期盼的。恒生身世坎坷,曹对其,也是怜惜照拂要多些。

    对于天佑,则有些自己生命延续的感觉了。

    心中,竟然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望子成龙之心。就仿佛中国传统的父亲,对儿子道,我这辈子不行了,你要好生有出息。

    心里想着,曹便伸出手去,想要将儿子拉过来抱抱。

    天佑避闪得到快,小身子一扭,泥鳅似的,跑到初瑜身边,稚声道:“母亲。”

    曹站在远处,神情不由僵硬。

    这小子够挑剔。同样的父母,同样是今天见面,这还有亲有疏?

    曹硕原在曹寅身后,见他们相见完毕,上前几步,到李氏面前躬身道:“侄儿给伯娘请安!”

    “硕哥儿,你母亲可还好?这是将娶媳妇了,可见是大了,你母亲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好一阵子了君-子-堂”李氏的脸上多了些笑意。说道。

    曹硕才十六,有些臊得慌,低着头应道:“母亲还好,在家里念叨大伯、伯娘多日。”

    李氏点点头,道:“我也念叨她,万幸这就要再一块儿了……”

    等曹寅同李氏洗漱完毕,换了衣裳,驿站这边地酒菜已经摆上。

    曹已经拉了智然在一边,问了他北上的缘故。

    实是没什么原由,只是曹寅往清凉寺。同主持辞别出来,正遇到才打寺外回来的智然。曹寅因念着他同儿子的交情,待他也有几分亲近,说了即将北上之事。

    智然早年曾随师傅到两淮游历,但是却从没上过京城。他自己也是晓得,要是继承了方丈师伯的位置,怕是往后想要离开江宁却是不容易。

    念头一生,智然就觉得心头长草了似的,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只想北上京城。见见世面。于是,他便往住持室,请求慧空方丈允许了。

    慧空方丈不是古板之人,对智然的请求也没有拒绝,只是告诫他京城繁华,不可迷失本心。

    智然自小在清凉寺。对于这些清规戒律最是熟稔。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在慧空面前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

    慧空听了,也觉得满意,毕竟有个像这个聪慧地衣钵传人也不容易,便给曹寅去信儿,将智然托付给曹。

    曹看着智然头点的戒疤,心里万分支持他出来见世面的。

    这个小和尚,从小喜欢吃肉,心肠又软。十分有人情味儿。不晓得那慧空老和尚能看出他有悟性来?

    “京里好玩儿地地方多了去了,等天气暖和了。咱们一同去转转。”说到这里,曹想起少时往事,不由地生出几分童心来,问道:“小和尚,还记得后山的麻雀么?如今眼看见腊月,正是麻雀肥美的时候,想不想改日再抓一次试试。”

    智然的眉毛挑了挑,道:“既是曹施主吩咐,那小僧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听说冬天的鹌鹑也好的,味道最是肥美,倒是也可一试。”

    瞧着小和尚一本正经地、满脸慈悲地说这个,曹只觉得又回到少年时,看着小和尚不由地笑出声来。

    小和尚被笑得莫名,看着曹,有些茫然未解。

    看着小和尚古井无波的眼眸,曹心里不禁生出错觉,就好像眼前只是个满脸慈悲的得道高僧。

    一时间,劝他还俗的话,曹无法说出口。

    酒菜置办了两席,初瑜侍候李氏在里屋用,曹家父子叔侄同智然在外头。

    曹硕性格稍显方正,见智然随同入席,还特意往席面上看了。见有几道素菜,他才松口气。

    见到曹将一盘红烧羊肉送到智然眼前的位置,曹硕还当堂兄是粗心疏忽。

    见到智然拿起筷子,落到那羊肉上,曹硕诧异不已,眼睛已经使劲看着那道菜了。莫非是用豆腐皮做地,看着像荤菜的素菜?

    只是看着看像肉菜了,还带着羊肉的香味儿。

    曹硕心里糊涂,也伸筷子,从那盘“红烧羊肉”夹出来一筷子,送到嘴里。

    他险些惊掉下巴,这明明是真羊肉?

    瞧着桌子上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曹硕心里不由直犯嘀咕。既是这肉是真羊肉,那难道这和尚是假的?

    要不然的话,出家人怎么如此?

    其实,早先时候,曹寅同曹瞧见智然不受清规,吃荤菜时,也是诧异的。

    只是,曹寅不是古板守旧之人。

    对于佛法典籍,这几年他多有涉及。佛法从西方传来,并没有清规戒律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也没有出家人忌荤腥的旁证。

    在中国传扬开后,佛家才渐渐地行成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清规戒律”。

    因此,曹寅对于智然不忌荤腥的事儿,并不怎么当回事儿。

    不是有句俗话说地好,叫“佛祖心中坐,酒肉肠中过”么,何必拘泥那些所谓的戒律。

    旅途枯燥,曹寅同智然两个经常打禅论佛。

    就是自负有几分才学的曹寅,在同智然打起机锋时,也总是需退避三舍。

    智然论起经文来,寻常人真无法相比,却是有几分天赋。或许,这就是慧空方丈想要将衣钵传给智然的缘由。

    曹打心里崇拜大伯曹寅,平素为人行事,也处处以伯父来要求自己。

    智然的淡定,曹寅的洒脱,落在曹眼中,就是不拘小节地名士。因此,对于智然吃肉地事儿,他自然只有支持的。

    里屋,摆的是炕桌。

    李氏抱着天佑,在炕里坐了。初瑜站在地上,给婆婆同儿子布菜。

    李氏见媳妇一直站着,道:“就咱们娘几个,还是坐下一块儿吃吧。”说到这里,仔细打量了初瑜几眼。

    去年春天见时,初瑜的身子因生产的缘故,显得有些丰腴。如今,却是清减得不行,下巴尖尖的,显得人有几分孱弱,

    想起孙女的眼疾,李氏心里亦是难过的不行。

    做祖母地尚且如此,那做母亲地,心里更得多难受?

    初瑜见婆婆叫坐了,便侧身在炕边坐了,抬起头看前面吃得香甜的天佑。

    天佑正吃个鸡腿,察觉出初瑜看他,抬起头来,歪着小脑袋,试探似地问道:“母亲?”

    虽说方才已经喊了,但是现下听到,初瑜仍有些感动,使劲地点了点头。她地心中,有几分感激,有几分伤怀、

    感激老天爷,让天佑平平安安地长到现在。伤怀的时,不晓得女儿何事能像天佑这般欢实乱跳。

    天佑见眼前这“母亲”面上渐渐地流出难受来,低头看了看碗中的鸡腿。

    犹豫了好一会儿,天佑将自己盛了鸡腿的小碗推到初瑜面前,奶声奶气道:“母亲,鸡腿给你,你别哭鼻子了……”

    人间处处皆妄事,谁看假来谁看真。

    通州驿站的父子相聚、母子重逢,固然是温馨,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儿子无异于仇敌。

    就算晓得他不会这般愚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如何?在想要削减八阿哥的势力之时,这“毙鹰事件”正是送来个好借口,康熙自然是要借题发挥。

    这两年,康熙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各种小毛病也渐多。在体力衰减的同时,他对皇子阿哥的防范日深。

    历朝历代,在皇家这“子夺父位”的例子还少了?

    温汤行宫里,八阿哥看着手中的信,晓得了敬献皇父的海东青出了变故之事。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因愤怒,他的身子不由地战栗,哆嗦着嘴唇,脸上没有半丝血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容不得他,也不能再等等么?为何在他生母去世两年的祭日,对他这个儿子发作,如此让地下之人怎生安心……求月票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章 天伦(下)

    跸东庄地方,圣驾行在。

    外头雪花飞舞,就听到西北风呼啸而过,声音带着几分凄厉。

    御帐内,却温暖如春,使人直觉得热气扑面。

    十六阿哥穿着大毛衣裳,站在十五阿哥身后,只觉得后背汗津津的、潮乎乎的,闷热难挡。

    他低着头,心里胡思乱想着,看来宫里传出的皇父身子不舒坦是真的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畏寒?

    圣驾年年冬天都出京的,御帐里的炭盆也好,每日用碳都好,都有固定的成例。

    这穿着厚衣裳站一会儿,就使人受不住,这明显比每年热多了。

    身上虽说发热,但是听到康熙的冷哼声,十六阿哥的心不由地有些发冷。

    “胤,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他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说道这里,康熙的音声越发阴冷。

    接着,他又说起前几日的“毙鹰”事件,道:“自此朕与胤父子之恩绝矣。朕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胤。”随着说话声,他的视线落到站在诸阿哥之前地十阿哥身上。

    十阿哥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先前想要为八阿哥辩白的话,一句也说不口,只是越发地低头。

    他的手心,尽是汗。

    前面那人,虽是他的阿玛,却也是他的君王。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他怎么能不怕?要是这“君恩”施到他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康熙微微地眯了眯眼,视线从十阿哥身上扫过,依此望向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道:“特谕尔等,众阿哥俱当念朕慈恩,遵朕之上命,始合子臣之理。不然,朕日后临终时,必有将朕身置乾清宫。而尔等执刃争夺之事。胤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切骨,他的党羽亦皆如此。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胤则屡结人心,此人之险实百倍于二阿哥!”

    诸位阿哥原本还都俯首听着,见康熙连生死忌讳都顾不得。越说越大声,已经是咬牙切齿,声嘶力竭,没人敢再站着,皆矮了身子跪倒。

    康熙说完这番话,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脸上涨得通红,左胳膊已经忍不住战栗。

    魏珠在旁见了,晓得万岁爷这是气极了,身子怕不大好。但是也不敢冒大不韪,这个时候吱声,只能暗自忧虑。康熙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诸位阿哥,扶着御案,道:“尔等,可记下了?”

    “儿臣记下了!”诸位阿哥齐声道。

    “哼!记下就好,朕还没聋没瞎,自是心里有数,尔等好自为知,跪安吧!”康熙沉声道。

    诸位阿哥齐应声。起身躬腰退出御帐。

    十二阿哥素来怕是非的。但是想着皇父这般厌弃八阿哥,还是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身为帝王之子。就算对那个位置心有期盼,也是寻常。

    就是卑微如他,早年也曾做过春秋大梦,不过从不敢对人言罢了。

    想着这些,十二阿哥突然觉得尴尬。好不容易得了次随扈的机会,却碰到这样地事儿,要是被人疑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心里有了顾忌,他连话也倦怠说了,忧心重重地冲几位阿哥拱拱手,低头自己去了

    十阿哥的脸色则是木木的,他看了几位小阿哥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嘴角添了一丝冷笑,甩了甩袖子,也回自己帐子了。

    这边,只剩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三个。

    十五阿哥向来是淡淡的,十阿哥的木然也好,十二阿哥的忧心也好,都没有放在心上。

    风雪渐大了,他紧了紧领口,打了个哆嗦,对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道:“赶紧回去歇着吧,仔细风吹了着凉!”

    一时间,众人皆退场。

    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对视一眼,心里却是无法平复,兄弟俩儿一道往十六阿哥的帐子去了。

    皇父等这个机会,怕是许久了。看着八阿哥如此得朝臣拥戴,他心里如何能不介怀?

    只是,皇父口口声声,让诸阿哥尊“子臣之道”,他的心里可还记得,这些皇子阿哥不仅是他的臣子,也是他地儿子么?

    良妃娘娘虽说出身罪籍,但是也曾得到万千宠爱,如今人死灯灭,在皇父口中,就是“辛者库贱妇”了。

    八阿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