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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47部分阅读

    晶姐姐烧着呢,看着不大好!奴婢想去报禀奶奶,又怕奶奶着急,身子不舒坦。”

    曹心里着急,对乌恩道:“你往前院去找大管家,就说我说地,立时派车请太医过来!”说完,转了身,疾步往葵院去。

    紫晶住在葵院厢房,曹过去时,屋子里已经掌灯,只有一个她身边的小丫头柳叶守着。

    紫晶躺在炕上,阖着眼睛,脸上红红的。柳叶正拿着毛巾,坐在炕边,给紫晶擦汗。

    听到有脚步声,柳叶还以为是乌恩,带着几分嗔怪道:“这是跑哪儿疯去了?也不挑挑时候!”

    见没人回嘴儿,柳叶回头,才发现是主子曹,忙站起身来,带着几分惊恐道:“大爷,奴婢……奴婢……”

    着急之下,她话也说得不利索。

    曹快行两步,走到炕边,伸手去试试紫晶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听到有说话声,紫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里还嘟囔着:“我没事……你们别往梧桐苑去……”

    待看清是曹,紫晶的脸上露出几许笑意,道:“是大爷过来了……”

    曹见她如此,脸上带着几分薄怒,道:“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何还不使人去说?”

    紫晶挣扎着要起身,身子软得厉害,哪里又起来得了?

    因怕曹着急,她忙劝道:“奴婢只是昨晚见风着凉了,并无大碍,大爷不必担心……”

    第四百零八章 主奴

    曹府,葵院,厢房。

    许是话说得急了,紫晶躬起身子,不禁咳了起来。曹刚要上前帮她拍拍,就见到她发髻中斑斑点点的,竟是有不少白头发。

    曹只觉得心里一酸,手停在半空中,喃喃道:“你……”

    女儿芳华易逝,纵然是娇颜依旧,岁月也会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就算如此,二十八岁的年纪,就白了这些头发,也实在骇人。

    紫晶已经止了咳,支着身子,歪靠在椅子上,面带笑容,看着曹。

    曹佯怒道:“你还笑?就算不愿意惊动初瑜,自己使人往前院请大夫就是,偏要这样折腾自己!”

    紫晶见了曹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目光越发柔和,道:“因二爷、三爷他们来了,大爷越发稳重,有少当家的样子了!”

    这口气,就像是个长辈似的,曹听着有些不自在,摸了摸炕上的褥子道:“既是吹了风,就寻厚实的被褥出来。虽说立夏,到底风硬!”

    “嗯,嗯,奴婢省得了!”紫晶还是笑。

    曹不禁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十几年前在宣瑞堂时一般,自己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紫晶的眼中,怎么带着“慈爱”?

    “紫晶!”曹看着她发髻里的白发,在看看她无欲无求、清澈如水的眼睛,道:“这辈子,你想要什么?你是晓得的,在我心里,你比福晋更像姐姐。人活着,总要有点奔头吧。就比如我,我的奔头就是让你们都过得自在舒心。紫晶……”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你的奔头是什么?你挂念的心事是什么?”

    紫晶听曹提起这个,身子一颤,眼圈已经红了。她笑了笑,没有立时应声,而是转过头看了眼供在西炕上的神龛。

    “别告诉。是神佛,你是聪明人,该晓得泥胎只是泥胎罢了!”要是换了别人,曹也不愿意探人,但是因为是紫晶,他很是希望她过的快乐自在。

    紫晶的视线从神龛转到曹脸上,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曹轻诉:“那时三十七年,奴婢地父亲被问斩。母亲得了疫症没了,奴婢……奴婢进了曹府……这些年,生生死死的,奴婢也见过许多,越发觉得人世无常,有些是求也求不得,有些是不能求的……”

    听着她暮气沉沉的话,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道:“紫晶,每个人生下来。都晓得最后会死,长生不老只是笑谈。这样,就不活着了?就算你少年历经坎坷,这些年过来,还没好些么?你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有个小家?平素你那么疼孩子。要是有个自己生地,管你叫娘,叫母亲,你的日子就热闹了!”

    本是沉重的话题,曹虽然晓得自己有些嗦。但是终是不忍心紫晶这般孤老下来。

    紫晶静静地听了,听到最后,露出笑容,道:“大爷不就是孩子么?奴婢看着大爷长大,如今,又要看着小爷们落地长大,奴婢心里欢喜着呢!”

    曹见她油盐不禁。使劲脚。道:“紫晶,我这说正经的呢!”

    紫晶点点头。面容温煦道:“大爷的好意,奴婢省得。大爷不是爱麻烦的,奴婢也不是喜欢热闹这趟的,这就是在府里挺好。等哪一天,大爷与奶奶用不上奴婢,或是奴婢老了,大爷将奴婢送到南边去就行。”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寂寥。

    “说什么呢?”曹站起来,道:“什么用不用,送不送的?你要省得,不管你是想出门,还是想留在府里,都是我的姐姐,都是我曹的亲姐姐。劝了你多次,你都不听,这次却不劝,现下开始,便改了口吧!你是我地亲姐姐,是我孩子的亲姑姑,是曹府的姑奶奶!只要我活着,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想要肃静,就肃静,想要折腾,咱就折腾!”

    说到最后,曹的眼圈也红了。

    他也说不清到底对紫晶是什么感情,只是对于紫晶这样的选择,觉得心疼心酸。

    紫晶的眼泪簌簌落下,嘴角含笑,道:“就算大爷不说这些,奴婢也是将大爷当成弟弟看的,将小主子们当成子侄般。”

    “还奴婢,奴婢?”曹握着拳头,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伤心,还是隐隐地有窃喜。

    紫晶见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眼睛笑得像个月牙,用帕子捂了嘴,忍着不笑出声来。

    曹折腾完了,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转过身去,在地上徘徊几步,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这时,就听到紫晶说道:“奴婢……我……我挂念地心事,大爷还要听么……”

    曹闻言,忙止了脚步,到炕边的椅子上坐下,满面的洗耳恭听状。

    说实话,紫晶为什么坚持不嫁,曹心里也是很好奇的。他可不相信是因为紫晶小时候订过婚约的那个表哥,也不相信是因早年江宁府里那个病故的下人。

    紫晶,好像是活在人群外,总是冷眼旁观世间,没有半丝牵绊一般。

    虽然因发烧地缘故,紫晶的脸上都红红的,但是此刻她眼眸中的光华却无人可比。

    “很多年前,我还是小女孩时,我……我……我想过要嫁人的……也想过生个女儿会如何……”她轻声开口说道。

    “女儿么?紫晶是喜欢女孩地?”曹点点头,道:“既是有这样的心思,那为何还拖到现下?”

    紫晶叹了一口,苦笑道:“时过境迁,奴婢长大了,也晓得这世上身为女子不易,身为婢子更是不易。”

    曹听她这般说,晓得她是感怀身世。带着几分愧疚道:“身契,身契,我要是早想着此事,在进清凉寺前就把你的身份恢复了,你也不会耽搁三年。”

    紫晶笑着摇摇头。道:“那纸公文算什么呢,有些东西就算是抹去,也会在骨子里留下印记。”

    “就因为身份的缘故,紫晶不想成亲了?”这个理由让曹觉得有些意外。

    紫晶点点头,道:“既是人活一世,我实不愿违背自己心意,就这样安静的过日子,正是我之所愿。”

    她既已如此,曹还能再说什么?看着她头上的白发,道:“你是不是太熬心神了。不过日子如何,身子是最重要的。明儿使人寻两株好地何首乌,你好好滋补滋补。”

    紫晶听了,晓得他是说头发地事,摸了下鬓角道:“平日都梳在里面,看不出。”

    说话间,乌恩已经领着太医过来了。

    这位太医五十来岁,出身杏林世家,在太医院供职,姓陈。他父亲老陈太医早些年长到这边府里出诊。这两年因年岁大了,便由他儿子接班。

    两家从老太君算起,已经是几辈子的交情。

    见曹在这边,陈太医忙俯首道:“见过曹大人!”

    曹摆摆手,道:“陈太医无需多礼,这么晚劳烦你来。实在羞愧。只是姐姐身子有些不舒坦,不敢耽搁,还请陈太医勿怪。”

    柳叶与乌恩原是要挂幔帐,紫晶笑着给止了,道:“陈太医又不是外人。大爷也在呢,无需避讳。”

    因长出入这边府里,陈太医是认识紫晶地,晓得是内宅管事姑娘,又听曹以姐称之,也带了几分慎重,坐在炕边凝神诊脉。

    脉相却是为洪脉。陈太医放下手。看了看紫晶的面色,道:“紫晶姑娘让老朽看看舌苔!”

    紫晶闻言。张嘴露出舌头,舌苔却是白中带黄。

    陈太医点点头道:“紫晶姑娘这两日是否不更衣?”

    见紫晶点头,陈太医心中有数,道:“紫晶姑娘这是外感热邪,发热重、头胀疼、咽喉胀,宜宣肺清热、辛凉解表,老朽开个方子,间杂银翘散,用上三日就好了!”

    曹在旁,听得紫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陪陈太医出来奉茶。

    因天已晚了,陈太医写了方子,便起身告辞。

    曹唤乌恩奉上诊金,送陈太医出去,再将方子交给管家,打发人立时去抓药。

    这一番折腾,紫晶额上又出了汗,曹少不得又嘱咐两句。

    紫晶见时辰不早,便请曹先回去。

    曹又对柳叶交代了两句,晚上使人看着,要是紫晶有什么不妥当地地方,马上往梧桐苑送信。

    柳叶点头应了,曹这才出了葵院。

    待回到梧桐苑时,初瑜已经在外间软榻上睡了。喜云与喜彩在上房,见曹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初瑜。

    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到初瑜身边,见她睡梦里也皱着眉头,有些心疼。

    因怕惊到她,曹到外厅梳洗,问喜云道:“初瑜下晌难受了么?晚饭吃得多不多?”

    “格格今儿好些了,没再嚷着腰酸,只是不耐烦起来,在地上溜达两步,就说是身子乏了。晚饭用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块小饽饽。”喜云回道。

    曹从城外赶回来,就又是见王梦旭,又是往葵院去,还没来得及用晚饭。如今提起吃的来,他肚子倒是有些真饿了,便对喜彩说了,往厨房那边看看,弄些吃食过来。四阿哥坐在椅子后,手上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张。虽说上面只有两行字,但是却看的他心头火起。

    “年希尧酉时入九贝子府,戌时出”,九贝子府啊,四阿哥的神色有些阴郁。

    年家是他所属门人中最体面地一家,年羹尧在四川做巡抚不说,年希尧去年也放了直隶道,他走的就是八阿哥那边的门路。

    这是要做墙头草,还是要寻新主子?在京城中,众家的眼线看着,哪里有什么秘密?年家这般做,当他这主子是摆设么?

    四阿哥想起去年送年礼的事,抬起头来,对戴锦道:“年家……你怎么看?这些个狗奴才,实在欺人太甚!”说道最后,语调中带了几分森冷。

    戴锦稍加思索,小心翼翼道:“四爷,年家许是消息不灵光,还不晓得京城局势,四爷可以在给年羹尧地信中提点提点,省得他们犯糊涂!”

    四阿哥听了,冷哼一声,道:“单单是犯糊涂么?这是他们的本心,这般攀附的嘴脸,让人恶心!”

    戴锦与年羹尧同为四阿哥府的门人,有些话四阿哥说得,戴锦却说不得。

    因此,他也不好直言说年家如何如何,便道:“四爷,年家如此,许是因归附四爷门下时日短的缘故。其实他们太急切了,侧福晋已经入府,他们身上就已经打上了四爷的印记了。只是四爷对外向来隐忍,他们不晓得四爷的心意,才会惶恐。要是侧福晋早日生下阿哥格格,想必他们也就踏实了!”

    四阿哥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难道让奴才听话,还要他这做主子的小意应承?

    虽说心里不自在,他也晓得戴锦所说是忠言,叹了口气,看来,近日要多往年羹尧妹子的院子去……

    第四百零九章 惊闻(上)

    在京城,京官的穷是众所周知的,胥吏的富也是出了名的。

    胥吏,公家所有管案牍之吏也,各治其科房之事,俗称之说书办,又是亦称作书吏。这里的“吏”,与官吏里的“吏”不同。官吏是有品级的负责人,胥吏只是下面的经办人。

    京里的胥吏,依附着衙门,实际权利极大。因为在各个衙门中的堂官司官,多是科举出身,学的都是八股,对于关系到弄名钱谷等方面的事,大多并不熟悉的。

    衙门处理各种案子,除了要依据《大清律》外,还要谙熟各种过往案例,通常最后的判断上,都会有“某事比照某事处理”这样的字眼。

    因与律法为主,案例为辅,所以有什么事要是经官经衙门,那如何判断完全靠官字两张口。

    通常是一案出来,堂官委之司官,司官委之胥吏。胥吏比照律法,查阅案例,最后定下章程,呈之司官。

    司官有的时候加以润色,有的时候则直接呈之堂官,堂官若是不驳回的话,就按照此章程定案。

    这样的程序下来,使得胥吏权大,便放开手脚,大肆索贿。

    说起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极为自在,多集中在正阳门以东和崇文门外,生活富足,衣食用度,并不比王府贝勒府差。所以才有那句老话“东富西贵”,其中的“东富”,就是指胥吏同富商。

    李卫被羁押与那开价三千两的罚金,就像是胥吏的手笔。

    顺天府衙门的官员们,有御史盯着,反而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曹因应承了王梦旭,也是对李卫好奇。所以次日交代曹方往顺天府衙门走了一遭。先打听打听其中缘故。

    紫晶染恙之事,初瑜听说了,要来照看。曹看了看她的大肚子,有些不放心,便请田氏多费心,照看些紫晶与初瑜,暂代家务。

    田氏入曹府数年,自感曹家恩重。常想着该如何回报,只是一直寻不着时机。如今,见初瑜与紫晶都身子不爽利,她自是责无旁贷。

    虽说初次理事,田氏不免手忙脚乱,但是因事事都有章程,半日过后便也有些顺手。先到梧桐苑探视,再到葵院问疾。间歇排地满满当当。

    待到下晌,曹从太仆寺衙门回来,曹方已经打听仔细。

    李卫之事,并不只是胥吏见其是外乡人,大肆索贿,还牵扯到买卖上地事。原来李卫的南纸店开在琉璃厂。那一片都是老铺面,买卖人家都有些倚仗的。

    李卫家资富足,接手这个小铺面,也无非是当消遣,并没有当成正经营生。不过是隔三贫五地到店铺里溜达一遭。看看街景什么的。

    他那个族人,为了多多招揽客人,面上好看,在价格上就有些不厚道。常常是高价进货,低价出售,这样一来着实抢了不少生意,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偏生他们到京城的时日短。就摊上查的事。出了漏洞。于是,便有人落井下石。在衙门里使了银钱,务必要彻底封了李家的铺面。

    那要排挤李家的买卖人家姓黄,背后地东家却不是生人,那里正是勇武伯爵府的产业。

    曹听了,实是好笑。在京城待久了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这一牵扯都是熟人。

    万吉哈老迈,如今完颜家是其次子完颜永胜当家主事。

    虽说早年完颜永胜对曹多有误会,但是这两年因哥哥之事,同曹往来也比较亲近。

    曹使人往伯爵府送了帖子,次日从衙门回来后,便没有直接回府,直接换了常服,往伯爵府去了。

    除了正月里来拜过一次年,曹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头前儿来也没见到万吉哈了。

    这回瞅着,万吉哈的样子很不好,听说是前些日子中风了,半拉身子不能动,说话也说不清楚,曹陪着坐了两句,便被永胜引到客厅看茶。

    “关于那个南纸铺子的事,我已使管家往衙门去了,明儿就该能放出来。多丁点儿的事儿,还劳烦孚若亲自过来一趟?”永胜吩咐小厮上茶后,笑着说道。

    “也是想着许久未来,才过来的。世伯的病,先前并未听说,要不应该早来才是。太医院那边儿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曹问道。

    永胜吁了一口气,道:“老爷子年轻时嗜酒,还好烟,按照太医的说辞,早己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