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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3部分阅读

    回山东,等入了秋再回来,省得在这边因“疾”的威胁,使得他担心不已。但是话的嘴边。已觉得不妥,二房那边。兆佳氏病着不说,就是作为二房嫡长地曹颂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哪好将他们单独留这这边?

    想起昨天在灵堂没见到小五儿,曹颙便出口询问:“听说五儿当初也病了。现下如何?半年没见这小丫头,不知壮实点没有。过年时见她太瘦!”

    李氏道:“可怜的孩子,虽然病愈了。但是自幼就体弱,哪里经得起灵堂里的浑浊之气?叫照看,安置在你三妹妹先前院子的隔壁了!”

    曹颙想起,昨日见兆佳氏,全无往日的伶俐。眼神木木地。看着有些不大对头。

    听曹颂提过,说前些日子。除了睡觉外,她还经常哭,情形很不稳定。有时候,就半夜哭醒,口中道“报应”、“索命”、“南院”、“北院”之类的话。

    因说不真切,大家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当她是哀伤过度,失了心神,精心照看。

    虽说对这个二婶并不亲近,但是毕竟是曹颂他们兄妹六个地嫡母,曹颙对母亲道:“二婶那边,要不再寻两个好大夫瞧瞧!实在不行,打发人送信给姐姐,请个太医来江宁给好好看看!”

    李氏听了,略带犹疑,思量了一回,叹了口气,道:“你二婶这是心病,一时转不过末来。待过些日子,丧夫之痛稍减,再慢慢宽慰吧!”

    “心病?可是埋怨二叔将金鸡纳霜让给五儿了,还是埋怨五儿不该害病?”曹颙想想五儿,庶出无母,又累及生父,嫡母怕是不能相容。想到这里,他看看母亲,不知她是否有抚养五儿之意;若是没有,自己将五儿带回州,也算全了二叔的爱女之心。

    李氏摇摇头,道:“她是埋怨自己个儿呢!那年你二叔纳路姨娘进府,她闹了一阵儿,终是没法子,只好认了,却不甘心,在路姨娘住的地方,动了些手脚,都是不利有孕的香料、盆栽等物。这个路姨娘,亦有几分见识,将其中几处都弄干净,后来就有了身子!想来还是身子有损,才会难产而死,连带着五儿,也先天不足,整日里拿药当饭吃!你二婶向来嘴巴上硬气些,却并不是心毒手辣之人,或许早间路姨娘没时,她就落了心病。如今,你二叔,又是因让药给五儿才去地,想来她心中将错儿都堆到自己个儿身上了!”

    如今,曹已逝,再追究谁是是非,又能如何?正唏嘘不已,只听“咕噜咕噜”,曹颙的肚子响了起来,仔细想想,除了昨天午后吃了些饽饽外,他一天半都没用饭了。

    李氏亦听见了,从小杌子上站起,对曹颙道:“你梳洗梳洗,我去唤人给你下长寿面,昨晚上就做了一碗,送过来时,你已安置。昨儿是你生辰呢,这府里忙忙遭遭地,也没顾得上!一会儿你吃过,过西府去,颂儿这些日子也没歇过。他向来听你这哥哥的,过去好好劝劝!”

    “儿生日,就是母亲受难日,有什么好过地?二弟那边,母亲不必担心,昨天瞧着他还好,逢‘七’才事多些,其他日子守灵,并不应付外客。儿子过去瞧瞧,与几个弟弟排排,轮班守灵,这还有近一个月才出殡,也不能都这样没日没夜地熬着!”曹颙说着。

    待曹颙梳洗完毕,李氏那边的长寿面也好了,娘两个一道用了。因前些日子压了一些差事,所以曹寅去前面衙门料理那些事务,并不在后宅。

    吃罢面,曹颙没有直接去西府,而是先叫人送来纸笔,给初瑜写了封家书,无外乎是自己平安到达,勿念;长辈与弟弟妹妹们都好,丧事料理得都算妥当;最后,又少不得,再三嘱咐,让妻子好好养身体,实在闷了,就叫紫晶陪着去荷园那边住几日。

    西府,前院。

    灵棚就搭

    ,曹灵柩停在正中间,两边挂着白幔。左边是几经,右边是几十个道士在念咒。他们都是花银子请来的,要在曹家做上七七四十九日法事。等到送殡仪式完了后方离开。

    曹颙算是明白母亲不放心让五儿来灵前的缘故了,就是他这个健健康康的大男人,也差点被这灵堂里地味道熏到。每次过来,都要适应好一会儿。

    因正值盛夏,又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棺木中除了曹尸首,剩下地都是香料。

    虽然有棺材盖盖着。但还是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气,再加上百十个和尚道士地汗臭,混合到一起,实在是熏人。

    曹颂他们兄弟几个。见曹颙来了,都迎了上来。

    曹颙打量着几个弟弟。曹颂不必说,曹硕虚岁十五。看着已经像个小大人,若不是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看着比曹颂还显得沉稳;曹项十三,这半年个子窜了不少,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畏畏缩缩的。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文雅。在诸位兄弟中功课最好;曹钍哿槎r谎砸恍卸纪缸呕椋唤龀さ煤茫不崴祷埃跏强汕祝谷宋薹ㄉ帷?br/>

    看着几个小兄弟眼中地红血丝,曹颙微微皱眉,对曹颂道:“这样下去不行,还要守灵二十八天呢,这般熬下去,别说他们几个小的,就是你也未必吃得消!”

    “哥,弟弟没事,三弟他们,弟弟正想着让他们三日一轮,留一个陪弟弟守灵,另外两个或是去照看母亲,或者好好将养将养。”曹颂道。

    说话间,小哥几个到灵堂一侧待客地地方坐了。曹疃似鹱雷由系牟韬肝恍殖さ共瑁蠖圆茱j道:“谢谢大哥挂念,弟弟们没什么,这都是为人子者应当的!倒是大伯与大伯母,两位尊长都上了年纪,又值暑热,还需要大哥费心照看!”

    曹颙已听母亲提过几次,曹疃云淠刚准咽喜2磺捉吹苟圆咐钍细Ь葱7承o肜矗庖彩撬院蟊谎∥蠓俊八米印钡脑倒省?br/>

    见曹钊缧〈笕怂频囟拢茱j都不好意思吃味,点点头,道:“那边还好,但这边还是轮着守灵吧,要不再熬上一个月,哪个累倒了,可怎生是好?既然我是大哥,这事我就拿个主意,弟弟们可应得?”

    这兄弟四个,曹颂与曹项都是钦佩曹颙,打心眼里敬重这个大哥的;曹硕与曹钜虮舜私哟ド眨蕴眯中睦锘褂行└艉遥还盖滓琶兴翘蟛敫绺绲兀匀徊换嵊幸煲椋?br/>

    眼前这兄弟四个,加上曹颙自己,共计五个人,分三班不够,分两班还余一人。曹颙便让年纪最幼的曹钫湛茨谡毯蛘准咽咸酪皇o滤娜耍芩檀挪芟钜话啵约号阕挪芩兑话啵堪嘁惶臁?br/>

    接下来,又是将近一个月地守灵期,而且逢“七”之日,便是场事。七月中旬,礼部下来公文,曹生前的一等云骑尉之爵由其嫡长子曹颂袭了。按照规定,本应降一级,因康熙恩典,特命原级承袭。

    这期间,闹腾两年的两江总督噶礼与江苏巡抚张伯行互参一案,也渐渐地有结案的意思。先是到江南主审此案的尚书张鹏回奏,应将张伯行革职,拟徒准赎;噶礼降一级留任。

    康熙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认为张伯行参噶礼索银五十万两,审属情虚,“江南一省举人,能有几何?纵尽行贿买,亦不能至此数”,还再三袒护“噶礼若受赃,即五万亦当置之重典,噶礼原非清廉之官,但在地方亦有效力之处”、张伯行原参噶礼内有干系国家之语,亦未讯明审出”,因而下令“此案发回。著大学士九卿等详看会议具奏”。

    没过几日,康熙又下令,不可将此案仍交给张鹏等审理,著户部尚书穆和伦与工部尚书张廷枢带着满汉司官速下江南,前去再行严加审明具奏。

    因身负圣命,户部尚书穆和伦与工部尚书张廷枢不好直接到曹家拜祭,但都遣了亲信过来,送了丧仪。下边地司官,顾忌则少些,工部地几个没什么往来,户部的与曹颙有同僚之谊,有晓得曹颙在乡奔丧地,便也得空上门祭拜。

    第二百三十五章 顺藤

    七月二十九,是曹荃出殡之日。因要到直隶丰润祖坟安葬,所以曹寅就留下曹硕照看其母,自己带着另外三个侄儿扶灵北上。曹携五儿同行,却不是去送葬,而是要回山东销假,四十日的奔丧假只剩下十余日。

    虽然李氏起先有心接侄女到东府抚养,但是见兆佳氏这些日子身子还不爽利,提到五儿、曹荃等人便哭,也怕引得她伤心,便同意曹携五儿回山东的提议。

    曹本是建议母亲带着五儿跟着送灵的船一道去山东的,等父亲到丰润安葬完曹荃后,也到山东小住些日子,休息休息。

    可是兆佳氏这个情形,李氏如何能成行?况且织造府那边曹寅已经不在,她如今也出来,里外的事也不知托付给谁。况且曹硕虽留在江宁,不随着伯父兄弟北上,但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哪里放心留他一个?

    因此,李氏虽然惦记着媳妇生产之事,千不舍、万不舍的,但仍是留在江宁。只能等丈夫回来,兆佳氏情形好些,她才能去山东看望媳妇与小孙子或小孙女了。

    因行的是水路,一路甚是缓慢,曹怕时间来不及,同行了两日日后,便带着小满、张义、赵通等人先行下船,让曹延孝、曹延威留下在船上,等到山东境内再护送五儿回上岸回沂州。虽然沂州那边这些日子来的家书,都道是平安无事,但是曹还是不放心初瑜。算算日子,她的肚子八个月大了,六个月时看着已经让人担心。当初见她因怀孕的缘故,甚是脆弱、敏感,不知现下如何?

    初瑜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作为侄子媳妇。为夫家叔父服丧九个月,也需要移出正寝,居“垩室”三月。但是因她是双身子,腹中子嗣为重。只需意思到了既可。“垩室”就设置在正房东边暖阁。将火炕拆了,铺了软榻。

    虽然曹不在府里。但是有紫晶与几位嬷嬷照看,初瑜原也算过得不错,但打发进京送礼的管事与婆子回来后,便有些不对。

    待问起京城各府情形时,言道其他府邸时,两个婆子说着各府的情形,倒也还好。因正好赶上江宁的丧信送到京城,又将各府地人情往来单子携回。

    平郡王府、觉罗家、兆佳家、富察家。完颜家,十三阿哥府等等。都一一提到。唯独提到淳郡王府时,两个婆子言辞间有些闪烁,神情稍显僵硬。

    初瑜年纪不大,但在王府长大,察言观色。想着其中必有典故。想到阿玛额娘身上。她便有些慌,神色间就露出几分不耐来。看着两个婆子脸色也越来越冷。

    这两个婆子犹疑了一路,实不知该不该将淳郡王府的消息告之主母。毕竟她身子重,若是因忧虑有了闪失,谁好担得起?原想要回到沂州后,先寻紫晶商议,再决定如何行事。

    偏生紫晶不是僭越之人,知道她们回来,便对初瑜说了。

    两个婆子想要瞒着,又怕以后主母知道实情后,落下埋怨,不受待见;想要说着,又怕累及主母身子不舒坦。这心中拿不定主意,脸上就不自觉地显了出来。

    别说是初瑜,就是她们对面坐着的紫晶,也察觉出不对来。

    初瑜是正宗的皇孙贵女,端起脸来,两个婆子看着也胆颤,终是吭吭吃吃地,说了缘故。淳郡王府四阿哥弘昕“见喜”,几位福晋与阿哥格格都在内府“避痘”,她们并未能进淳郡王府。

    待离京前去探寻了消息,也没有准信出来。

    四阿哥弘昕,今年十一,与大阿哥弘曙、二阿哥弘倬一样,都是淳郡王侧福晋纳喇氏所出,初瑜地同母弟。

    初瑜听了,手脚冰冷,摆摆手打发两个婆子下去,而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说起来,淳郡王福晋妾室之前共生育六个小阿哥七个小格格,十三个孩子,但是却只站下四个阿哥,与四个格格,另外两位小阿哥与三位小格格都夭折,其中三个死于痘疫。

    紫晶见初瑜脸色苍白,心中大骇,站起身来,走到初瑜身边,道:“郡主,四阿哥奴婢也见过几遭,看着满脸福相,定会安然无事!若是郡主惦记着,要不就请尊佛菩萨回来供奉,为四阿哥祈福!”

    初瑜正是心焦,听到紫晶的话,若见到救命稻草,忙问道:“这个……可灵验?”

    紫晶见初瑜满脸忧虑,笑着点点头,道:“心诚则灵,只要郡主地诚心到了,佛主自然会庇护四阿哥?”

    初瑜红了眼圈,伸手拉住紫晶的胳膊,道:“紫晶姐姐,初瑜自是诚心诚意,可是万

    紫晶见她神色,有不信之意,便笑着说:“不说别的,就是咱家大爷,当年也见过喜,这如今不是好好的?”

    这到不是紫晶咒曹,老太君生前念叨过好几日,道长孙是个有福气的,平平安安地出了痘,脸色也没有留下麻子,定能够长命百岁。

    初瑜听了,脸色收了欢喜,阖上眼睛,低声道:“其他王府的格格、阿哥也有平安出完痘的!”

    紫晶思量了一回,笑着说:“格格,你是不知,那年七月咱家大爷的险况?别说是奴婢,就是老爷、太太,也都几近绝望,只有老太君神色如常,每日在菩萨面上祷告三次,而后该吃吃,该喝喝,没事还叫奴婢们凑趣抹纸牌!言谈说笑,与寻常并无半点不同。这可不是不疼大爷!论起来,大爷是落地后,便养在老太君院子里,小时候跟老太君比对老爷、太太都亲。要说大爷是老爷、太太地半条命,那就是老太君的命根子,老太君哪里有不疼地道理?待到闲暇,她对奴婢们才说了原由。这生死轮回,都是有命数的。有的人命弱些。有的人命强。这浑浑噩噩中,都能察觉长辈亲人之爱护。若是长辈亲人强些,请菩萨保佑,驱散小鬼;总比整日哀伤绝望。这样的话。就算原来没有无常上门也要招来了!”

    初瑜生出几分希翼来,问道:“额驸就这般度过险境了?”

    紫晶脸色止住笑。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是什么人?郡主还不晓得,就算奴婢失心疯瞎咧咧,也不会拿大爷来说事!”

    这番话虽然为安慰初瑜而说,却并不是紫晶凭空编出来地。当年曹被绑架之事,虽然曹寅已经瞒住了内宅,但是东西两府,不少家生子都是家人姻亲,私下里又有哪个不知道?只是不敢在织造府内宅随意传闲话罢了。避开主子们时,偶尔也会说个一二。

    初瑜嫁进曹家将近两年。对紫晶自问也了解几分,晓得她最是晓得分寸,平日里就不是多话之人,更不要说是编瞎话来。

    像找到主心骨般,初瑜立时请紫晶帮着去寺里请尊菩萨回来。也要学着孙太君。早晚三炷香,默默祷告。为胞弟弘昕祈福。

    原本初瑜还想要吃段长斋,被紫晶劝住。其实,按照丧仪,这些日子初瑜也应不沾荤腥、不食瓜果地。不过,她是双身子,就算不守这个,也没什么说头。

    紫晶的意思,拜菩萨要讲究各人缘法,这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谁也说不清楚地事。若是初瑜相信弟弟无碍,又何必大着肚子,苦巴巴地吃斋,太过刻意了些;还不如,好好奉上几柱香,叫人打外头买些新鲜有趣地玩意儿,打发人给四阿哥送去。

    初瑜虽然心中犹疑,但是也知道,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己也要安神下来;否则若是如额驸所说,母体身子不好或者心情抑郁,都会伤到肚子里地宝宝。

    这样想着,初瑜便渐渐回复常态,整日里笑眯眯的。只是夜深无人,躺在软榻上安置时,她会蹙起眉,用收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宝宝,咱们一道给你四舅舅祈福吧!你四舅舅活泼可亲,你定会喜欢他的!”说着,打枕边拿起个小拨浪鼓,轻轻地摇了两下,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出来。

    这波锣鼓正是弘昕送给自己的外甥或者外甥女的,三月间随着淳王府的各式贺礼而来的。

    想着丈夫所说,自己哭会伤了宝宝眼睛,初瑜便强忍着,不再让眼泪出来,口中喃喃道:“额驸,你怎么还不回来?”

    擦了泪,初瑜又想起紫晶所说,隐隐约约地还是相信几分,便在心里暗暗道:“没事的,会平平安安度过,四弟会好起来地!”

    胡思乱想着,直到天色大白,初瑜才沉沉睡去。

    曹下船换马,疾行了三日,回到沂州。

    因惦着小妻子,曹回府后,没有去前衙,直接去了内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