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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今天不看书第5部分阅读

    竟因为期待见她,无由来怦动着。依她这般怡然自得的过日子,她……会想他吗?

    他思绪沉滞的同时,善若水纤雅的身子由下缓缓往上移,最后娉婷地落在博古架前。也许是因为正在找书,善若水压根没注意到窗外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随着她身影移动着。

    腾铎眼底一落入她的身影,双眸管不住地胶着在她身上。

    今日的善若水穿着赭红石榴团花夹褂子,套着雪缎百褶裙,可能是为了拿博古架上层的书,伸长的藕臂露出了大半截雪白,那让人遐想不断的销魂模样,诱得他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察觉到自己紊乱的吐息,腾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费力将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一回的冲动绮思,挤出思绪之外。

    待思绪沉定之后,腾铎才深吸了口气推开雕花门扇进屋。

    当鼻息钻入一股清润温雅、若有似无的香气,腾铎的思绪登时清晰许多。

    这味道很熟悉……不过半刻,脑中便霍地想起,这是他撷菊日那一晚,在四季楼的墨秋阁闻到的香味。

    “真是自找麻烦呐!”善若水懊恼地喃着。

    腾铎闻言,倏地步向前去,轻而易举为她拿下置在架上的书的同时,却发现善若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

    “将军?”她回过身,脚步一个踉跄,顺理成章地往后靠进他怀里。

    腾铎呼吸一紧,拧起眉峰道:“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仰首凝着腾铎紧绷的神情,善若水不以为意地朝他绽放了最美的笑容。“你来了!”双手贴在他伟岸的硕健胸口,感觉到他胸膛微剧起伏间,稍稍显露的悸动情绪,她的表情有着最坦率的欢欣。

    没有怨嗔,只有满心的欢喜……腾铎瞅着她,怔忡失神了会,半晌才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扯入怀中,以刚毅的薄唇堵住了那让他魂牵梦萦的甜唇。

    第八章

    当一刚一柔的唇相互碰触的瞬间,彼此累积多日的情欲如潮,瞬间便爆发出炙人的温度。

    为了让彼此更贴近,腾铎强健的双臂轻易抱起她,迫得善若水穿着弓鞋的小脚愈踮愈高、离地,最后只能无力地赖在他的怀里,任他恣意索取。

    随着腾铎火热的吻烙在善若水已识情欲的身子,唤起了前些日子,他与她那羞人的旖旎画面。

    在他大胆而炽热的吮吻下,善若水克制不住地战栗着,无力地似要溶化在他的怀里。“将军……等、等一下。”她无语呢喃着,极力由那股熟悉的火热中,捉住一点理智。

    紊乱的气息未平,腾铎因为她的轻呼,逐渐下移的销魂热吻落在她的颈间,沉嗓粗嗄而低哑地问。“为什么……”

    垂敛着长睫,善若水粉脸红得发烫,羞怯又尴尬地覆住他的唇。“大白天……被人瞧见了,不好呐!”

    真羞!她赭红石榴团花夹褂子外的扣子,全被他技巧高超地咬开,打开的夹褂子,露出里头的抹胸。

    真要让小春菊瞧见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腾铎抬起眼,瞧见她衣不蔽体的羞涩模样,陡地僵住,此刻的他俨然像头发情的野兽,完全不自觉地为她沦陷。

    不该是如此的!他整了整呼吸,鹰展浓眉蓦地一拧,挫败地低叹了声,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抹了抹脸。

    以为他生气了,善若水捧着他的脸,有些羞涩地低声道:“晚上再继续……”

    姑且不论是否因为欲火无处可发而发怒,那瞬间,腾铎脸上阴鸷的线条因为她的柔声软调,瞬间消失。

    捕捉到他脸上转瞬间的变化,善若水嗔了他一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要留下吧?”

    或许对腾铎而言,她只是一个在四合院里等他,连妾都称不上的女人,她不敢有太多奢望的心思。

    所以,即使多日未见,心里那一股为他兴起的崇拜迷恋,只能管不住地蔓延。但只要被高大威武的腾铎拥在怀里,一颗允不得自己贪心的小小心房便充涨着幸福。

    探不清她脑袋瓜子里的想法,腾铎瞧她笑得甜,表情反而有些不自在。

    “你要留下来陪我,让我很是欢喜。”善若水掩不住心里的浓浓甜蜜,大方地说着。

    深邃的黑眸,紧紧瞅着眼前脂粉未施的清雅眉目,他沉吟了会儿道:“只能留一晚,之后开始要回军营了。”

    “没关系,只要将军心里还记得若水就够了。”语一落下,善若水还不忘把唇边的笑印在他抿直的唇上。

    善若水的吻让他的心一促,沉默了会儿,他不得不承认,与她在一起,让他感到莫名舒服。

    “笨蛋。”腾铎不假思索地开口。

    来到这四合院感受她的柔情、她的笑容,这些日子来汇聚在心头的烦闷,全在瞬间舒缓。

    他对她,竟渐渐产生一种难解、单纯的喜爱!

    “在四季楼里,娘总是说,女人要傻傻的才会得人疼,将军也这么觉得吧?”

    腾铎顿了一顿,眉头蹙得紧,一瞬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善若水也不为难他,迳自地又问。“屋里焚着菊香呢!我把清菊及薄荷晒干后碾成粉,点清檀时加了一些进去,清淡又醒脑,将军喜欢这味道吗?”

    经善若水这一提点,腾铎才发觉,清香融心透骨,沁得人心脾皆畅……敛眉沉思了会他不假思索地再开口。“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在四季楼他就闻过这味道了。

    善若水莹白的脸儿不禁一红,听不出他的语气里有任何促狭的成分,不明白这人怎么总有办法一脸正经八百地说着令人脸红的话。

    发现腾铎扬了扬眉反觑了她一眼,善若水连忙推着他坐下,转移了话题。“你坐着,我泡茶给你喝。”

    腾铎还没出声,善若水纤柔的身影便走出他的视线范围,等待之际,他的眸子则打量着书房的摆设。

    书房的变化不大,倒是室内多了一幅墨影淡菊的挂画,地下也打扫得无丝毫尘埃。

    “我帮你冲了杯菊花茶,正巧小春菊帮咱们送了些菊花酥饼当茶点。”

    “你似乎很喜欢菊花。”腾铎打开杯盖,看着白瓷杯里清香四溢的浅绿色茶水,好奇地开口。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四季楼的秋美人爱菊,却没人知道她因何爱菊到这般走火入魔的地步。

    善若水一脸思索,似是对腾铎的疑问感到有趣,好半晌才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顺应心里那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想法。

    再来就是秦汉时期的《神农百草经》把菊花列为百草上品,名医陶弘景更说菊花主治‘风眩’,能令头发不白,对身体甚好。“

    腾铎蹙起眉,汲了一口热菊茶冷冷地道:“你的身子骨并未因此比较强壮。”

    善若水似笑非笑嗔了他一眼,“没法,我从小身体就不好……能活下来已经很万幸了。”

    她抿了抿唇,淡淡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无奈。

    “我会让厨娘多帮你炖些补品,待我有空教你打套简单的健身拳,让你练气养身。”

    耳底落入她无所谓的淡然,腾铎的语气流露出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情感。

    一波的感动席卷而来,善若水喉头微紧,一股想哭的冲动陡然而生地握住他的手。“为了将军,若水会把身子养壮,如果将军喜欢,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好多温暖与爱。”

    腾铎微微一怔,感觉到她掌心的细腻,为她习惯性的小动作勾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这惹人怜爱的女子,震得他心湖微颤。

    仿佛只要他给她一点点关心,她便会倾尽心思回报他,这般单纯只为他的心思,教他如伺不感动。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善若水笑得好满足地喝着热菊茶。

    话题一结束,书房中瞬间变得极静,静得只听闻两人交错的气息交织出宁静悠然的氛围。

    好半晌过后,善若水才启口又道:“将军别笑话我,我在庭院和小跨院全种满了菊花,秋天时会好美的。”

    难怪,满园空洞的寥落被一整排翠绿点缀。

    腾铎瞥了她一眼,不难听出话里的暗喻。

    这时善若水似想起什似地开口问。“过些日子我想到‘汲心阁’可以吗?”

    他微颔首,瞬间又觉不妥地开口。“再候些日子,我陪你去。”

    一想起他带着善若水离开四季楼那一晚在市集的事,他至今仍感到心有余悸。

    “将军不用专程陪我的,这小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或者我找……”

    “不准!”脸色略变,腾铎不容置喙的语气已表达的十分清楚。

    善若水心一抽,见他阴郁地沉着眉,跟着委屈地垂下眼睫地咕哝。“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话。“我不放心。”

    瞬间,善若水心里欢喜的情绪又咕噜咕噜在胸口。

    唉!这男人一定要让人这般又爱又恨吗?

    坦然接受她动容的神情,腾铎疑惑地问。“整天百~万\小!说,不无聊吗?”

    真头痛!除了翔韫那书呆子,身边又多了个善若水这个书痴。

    难不成老天爷也认为他该修身养性,多花些时间填填肚子里的墨水,才把这样的女子带进他的生命里吗?

    “怎么会无聊,无论哪一种书,都是历经千百年来祖先传承下来的智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看的时间都不足了,又如何会无聊?”

    腾铎扬了扬眉,有些不置可否地讪笑道:“什么书都看?你总不会连兵书也看吧!”

    经他这么一提,善若水才豁然开朗地扬声问道:“你有武经七书吧!”

    武经七书是武学必读之书,她想身为武将的腾铎身边应该会有不少诸如此类的书册才是。

    “武经七书?”由她嘴里听到这四个字,腾铎错愕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一刻他可以确定,善若水应该“病”得比翔韫还严重。

    “我在‘汲心阁’里只找到宋刻本的《孙子》、《吴子》、《六韬》,还有四本没找着……”善若水失落地敛着眉,语气里有浓浓的惋惜。

    “你一个姑娘家看那些兵书做什么?”

    战场上是刀光剑影、血战征伐,岂是一般女儿家会感兴趣、想了解的?腾铎百思不得其解地瞅着她。

    像是怕腾铎不信她似地,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很有趣的,兵书里讲谋略、说应变,每家的说法不同;在战场上,瞬间风云便可定天下,像你,在沙场上征战多年,一定有好多故事……”

    眸光迎向腾铎的同时,善若水脸上不由自主漾着崇拜的光采。

    “别奢望我,这些书不过是纸上谈兵,看完就……”他没能续话,怕善若水脸上崇拜的神情会在瞬间幻灭。

    “你不百~万\小!说?”善若水瞠着水眸,柔美脸庞有说不出的诧异。

    腾铎警戒地眯起眸,正了正声。“你的神情让我害怕。”像他犯了不可赦的滔天大罪一般。

    “一个优秀而完美的男人,该允文允武,像你一般……”她低声咕哝着,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竟然真的不爱百~万\小!说!

    俊眉愕然飞扬,腾铎忍不住低笑出声。“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绕遍了整个北京城都找不到的。”

    “多看点书就会更完美。”听着他难得自大的言语,善若水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索性地偎进他的怀里,对他晓以大义。

    腾铎一脸索然,大手直接捣住她的嘴,低下头在她耳边喃道:“我不是来找你一同百~万\小!说的。”

    瞧着他暧昧的神情,善若水的莹白小脸不由得一臊,啐了他一声。

    “也罢,将军今天就不百~万\小!说!”她俏皮地努起唇,一双手自然而然握着他的大手,笑得甜蜜地允了他。

    他们之间多的是时间,她不信几个月后,腾铎还能这么坚持。

    腾铎轻瞥了一眼她得意的模样,顺着势纠正。“不是今天,是——本将军永远不百~万\小!说!”

    他还是觉得不管做人处事、兵马战戎都不是纸上谈兵便可以解决的。

    善若水闻言,心里不由得有着更深层的顾虑。

    “不行呐、不行呐!你不可以不百~万\小!说!”她扬声,柔美的脸庞揉着明显的着急。

    他不学着多百~万\小!说,那……那以后他是不是会嫌她闷?

    她……是不是很快就会被腾铎所遗忘?

    下意识绞动着手中的帖子,善若水有些慌了。

    薄唇微扬,腾铎刚毅的唇露出一抹笑意地开口。“别想了,这不重要。”

    他醇厚的嗓音,贴得极近,那熟悉的悸动让善若水深吸一口气。“将军……我们说好的……”

    迎向他灼热的神情,善若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话未尽,彼此的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一块儿了。

    “唔……将军……”

    被他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善若水到嘴的话全成了无语的轻呢。

    瞬间,书房顿时陷入一片仅有粗重喘息的沉寂当中……所有的坚持,都不再是坚持!

    那一夜过后,腾铎回到四合院的时间变长了,腾铎与善若水之间,也由原本的情欲欢爱,渐渐滋生了些不同的莫名思绪。

    善若水早察觉彼此间异样的感觉,但腾铎似乎还懵懵懂懂。

    这些日子以来,腾铎似乎已经逐渐习惯她的脾性与思考模式,所以他不再像初识般,木讷地不知如何回应她的热情。

    有时反而会反将她一军,逗她窘得无地自容。

    一熟悉两人相处的方式,腾铎也知道怎么同她说话,她会开心地直冲着他笑。

    说些什么,她会感动得像只温驯的猫儿,在他怀里撒娇,回报他的好……虽仅仅如此,但属于彼此点点滴滴的时光,就在这样的需与求当中,迅速地滑过。

    蒙蒙春雨之后,那在溽夏午后,吵得人震耳欲聋的喧嚣蝉鸣渐寂,秋高气爽的季节来临。

    待霜风初起,初夏时种下的菊花开得正炽,整个四合院在秋色萧索的寂寥当中,充满了勃勃生机。

    “小姐,这菊花长得真好,可惜将军爷没能立刻瞧见。”

    一提起腾铎,善若水心绪微微浮动地感慨地吟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个我懂!这是宋朝的李清照思念丈夫的一阙词《醉花阴》,小姐则是思念将军爷,憔悴得比菊花还瘦。”在善若水的引导下,这半年间,小春菊肚子里也装了不少墨水。

    教人猜中了心事,善若水只是抿着唇幽幽的笑。

    不寂寞呐!至少这含苞的菊花吐露清雅芬芳,新绽的花蕊鲜洁光莹地点缀了四合院的小园。

    她凝着菊,说服着自己,就在这时,福伯突扬的嗓音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小姐,厅里有贵客候着。”

    善若水不解地蹙起眉,搬到四合院这么久,从没人找过她,会是谁呢?

    即便有些疑惑,善若水还是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往正厅而去。

    “小姐,那贵客是将军爷的额娘和未过门的妻子……”打量着主子纤柔的身影,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未过门的妻子……善若水倏地脸色一变,莹白的脸庞有掩不住的错愕。

    腾铎从未同她提过,他尚有个未过门的妻子,虽然她向来知分寸,但突地承受这事实,还真是教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姐,你没事吧!”

    善若水振作精神,整了整思绪才道:“小春菊,你先到厅里侍候着,别怠慢了贵客。”

    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个没名分可言的外来者,处境堪忧呐!

    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善若水一进正厅,眼底立刻便落入这穿着旗装,气质高贵优雅的一老一少,正在厅中候着她。

    掩下心中的忐忑,善若水有礼貌地向两人福了福身。

    “你就是四季楼的妓女?”布穆绮一瞧见善若水,毫不讳言地以轻蔑的语气问着。

    虽然善若水早预料到状况不会多乐观,但面对布穆绮咄咄逼人的态度,她心里还是不自觉涌上了股委屈的难堪。

    好半晌,她抬起头,不让情绪泄露她的脆弱。“若水是出身青楼,但卖艺不卖身……”即便出身青楼,她仍持有不容污蔑的高傲。

    迎向她好似随时要晕厥似的模样,布穆绮开门见山地酸道:“哟!这话说得好响,说到底,出身还是不干不净哩!”

    老福晋怔了怔,压根拿高高在上的布穆绮格格没法儿。

    纵使腾铎已表明了心态要推掉这门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