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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公子第5部分阅读

挥退丫鬟,准备上厨房找人去。

    严府里有三座厨房,一座专门烹煮爷儿们、小姐的食物,一座职司管事的餐食,另一座则准备下人、长工的饭菜。

    用的材料统一由严府在各地经营的牧场、农庄运来,菜、肉保证新鲜。

    不过负责爷儿们、小姐食物的厨师常换,因为严公子贪鲜,一道菜出过三回以上,他就不吃了,厨师若不能自动自发跟上他的脚步,很快便会被替换。

    但也因此,这儿的厨师手艺比皇宫御厨还好。毕竟,王上都没有严公子挑嘴。

    所以戴祸水一进严府就被那大厨的手艺给吸引了,一沈迷便不可自拔。

    她多想在这里落地生根啊!但可惜……经过这一闹二闹,怕严公子是不愿再留她了。

    她只能乘机多吃点好东西,以待日后回味。

    “水儿。”严公子一进厨房,就见她左手持著包子、右手拿汤匙,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不亦乐乎。

    戴祸水见到他,很是开心地对他招招手,要他一块儿来享用。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那粥他见过三次了,记得味道普通。

    戴祸水舀来一匙粥,送进他嘴里。

    “唔!”严公子差点呛著。

    他拚命摆手。这种吃法,他消受不起,会噎死的。

    戴祸水把肩一耸,如此美味,他无福享受,就便宜她了,她本来还想跟他分享美味包子的。

    她继续吃,用完包子,再拿肉末馒头、酿肉卷、梅饼……

    严公子看著她一口接一口,吃得又多又快,怎么还是一副娇小的模样,一点也不见长大。

    幸好她举止斯文,吃相还不难看。

    不过……忍不住好奇,他大掌袭向她胸前,摸到一团凸起,虽然小巧,却十足绵软,感觉还不错。

    禁不住,他换手又多摸了两把。

    她一开始呆了一下,却见他眼神清澈,只是单纯的好奇。她这辈子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不似一般闺阁女子,一接触男人就大惊小怪,既然并非心存恶念,她也就没这么大的反应。

    “我以为你这么瘦,胸前应该也是扁平的才对,原来也是有料的。只可惜小了点,真不知那么多食物你都吃到哪儿去了,一点都不长肉。”

    “我吃饭是为了避免饿晕,又不是吃来长肉的。”她执起他的手写著。

    “一、两餐没吃饿不晕的。”

    “我两个时辰没吃东西就晕了。”上回陪他玩落难游戏可是豁命以拚,全是为了能多尝几回严府的好东西。

    以他的内力约莫可以三天不进粒米。“你是不是有病?”

    她把肩一耸,心里觉得有病的是他才对,正常人哪会为了怕麻烦而不爱吃东西?

    严公子突然把她拉起来。“走,我请大夫给你瞧瞧,看你的身体是哪里出了毛病?”

    她还没吃饱呢!拍开他的手,她跑回灶前,捉了三个包子再跑回来。

    一个包子他都吃不完,她居然能连进三个,不得不佩服她。

    “你一餐最多能吃多少?”

    “三、五笼包子没问题。”她与他步出厨房。

    “一笼五个,”他张口结舌。“严府的包子用料向来充足,个头又大。就算是个大肚汉,三个也够饱了,你真能一口气吃三、五笼?”

    “差不多……”写到一半,她眼角闪过一抹森寒,亮晃晃的,带著恶劣的杀意从角落里斜刺过来。

    那是一柄利剑,剑尖寸寸逼近,她瞧得一清二楚,却毫无反应。

    严公子没发现,他满心还在包子上头。

    忽尔,那利剑抖开了一朵剑花,噗地刺入严公子肩头。

    他一直到刺痛在身上炸开,才恍然发现府里闯进了刺客。

    “来人,捉刺客。”高声大喊的同时,他忙不迭拉著戴祸水逃命。

    刺客现身了,白衣飘然,原来是药王门的老三——清风剑客陆无双。

    严公子带伤挥出两掌,内力尚可,招式也算俐落,可惜啊!举手投足生疏青涩,显见他并不是一名勤劳的武者。

    难怪大朝说他的功夫只构得上三流,遇见真正的高手只有等死一途。

    陆无双长剑一挑,严公子臂上再添血痕。

    “唔!”严公子吃痛地闷哼。

    戴祸水听他呻吟,水眸不由自主微敛,任由他拉著跑的小手泛起轻颤。

    攻击无效,严公子只好拖著戴祸水再逃。

    陆无双一个翻身挡在他身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把她交给我,我便饶你一命。”

    严公子把眉一挑。“这句话向来都是我在说的。”现下由别人口中听到,真是刺耳。

    “情势不一样了。”陆无双利剑遥指他眉心,打谱严公子一摇头,便一剑送他归阴。

    戴祸水眯起清澈的眼,随著陆无双的剑逼近严公子额头,她的心脏也缩得更紧。

    “交不交?”陆无双手腕更往前一推,剑尖划破严公子前额,鲜红血珠进出。

    “有本事你尽管把人抢去,问我做什么?”严公子却是不服输的人。

    陆无双当然有把握抢走戴祸水,可严公子的本事白日里已有人用生命做了最佳实证,他可不愿抢了人,却落个尾巴在背后,搔得人日夜难安。

    “我要你亲手把人交给我,并承诺不得找我麻烦。”

    “若我不答应呢?”

    “你不是这么蠢的人吧?”

    “到底谁蠢啊?”严公子哈哈大笑。

    随著他的畅笑扬起,咻地,一枝利箭射在陆无双脚边。

    陆无双大吃一惊,注意力分散。

    “放箭!”严公子大喊,同时拎著戴祸水逃之夭夭。

    “姓严的——”万箭袭身,陆无双也只能气极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每年花多少银两养这些护卫武师啊?要还派不上用场,我也不必混了。你自个儿要闯进来找死,怨得了谁?”严公子只管拉著戴祸水逃命,同时噼哩啪啦乱骂气死人。

    第八章

    大朝的伤好得快,也好得巧。

    她这厢才下床,那边便听闻陆无双来犯,忙领了一府武师埋伏,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可将药王门三当家射成刺猬一只,直接扛去“种”了。

    陆无双一条小命之所以还留下来,是因为争斗中,他将戴祸水给骂得狗血淋头,严公子听得不爽,决定真的将他“种”进莲池里,直到他的狗嘴能长出象牙为止。

    不过象牙哪里有这么好长,所以陆无双还是只能称为死人一个。

    但他也不愧是条硬汉,被埋进莲池第一天,他一声求饶都没出口。

    第二天,他骂人的声音小了点,大概是累了。

    第三天,他开始试图与经过的每一名严府下人谈条件,或威胁或利诱,但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第四天……人身毕竟是肉做的,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于是他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也是人之常情。

    而其中,教陆无双喊得最凶的正是“戴祸水”三字。

    他几乎把她在药王门里用过的东西、吃过的食物、穿过的衣裳……凡是能与自己沾上一点边的,全数了一过;无非是想激起戴祸水的怜悯,放他一马。

    然而,陆无双注定要失望了。

    从头到尾,戴祸水只是睁著一双困惑的水眸望著他,似乎……他们根本不相识。不,她看过很多武林志异,知道不少江湖事,也晓得陆无双这个人,但他们没有相处过吧?起码在她的记忆里,陆无双口中的恩怨纠葛是不存在的。

    “大朝,你说他们两个到底谁错认了对方?”戴祸水和陆无双间诡异的气氛令整座严府耸动,于是管家小朝被请来探听虚实。

    “不知道。”有鉴于前回在安宁侯府吃亏,大朝伤愈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报这个大仇,她才没空陪小朝疯。

    “你不知道谁知道?”小朝说:“严府上下从主子到长工,人人皆知你不仅是公子的贴身护卫,更负责所有的情报流通。”

    “是又如何?我领的是公子的钱,也只对他负责。你想知道任何事,自己去问公子。”平白无故奉送消息给小朝又没好处,大朝才不干这种亏本生意。

    严公子要肯告诉小朝,他就不必来这碰大朝钉子了。

    “公子让我来问你。”明著要不到答案,他就用骗的。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大朝冷笑。“公子只会叫你哪边凉快哪边闪。”

    “错,公子叫我一旁待著去。”拐骗不成,小朝改弦易辙以利诱之。“要不这样,你把戴姑娘的身世调查结果告诉我,我帮你上安宁侯府报仇?”

    “就凭你那身三脚猫功夫?”

    “我功夫是不行,可我认识安宁侯府里的管家。”

    “那又如何?他肯帮忙下毒毒死安宁侯府一行人?”

    “一个大姑娘家别说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害得小朝鸡皮疙瘩都冒出头了。

    “真正恐怖的在那头。”大朝指向被“种”在莲池里的陆无双。

    任那清风剑客再厉害不凡,落入严公子手中,还不是一样生死两难。

    有时候,大朝真觉得严公子是个万分可怕的人物。

    因为不懂得珍惜与执著,所以他心底也没有体贴和仁慈。

    他就像一个最可爱的小孩,施行著最残酷的手段,在人世间到处游戏。

    但小朝却不这么想。“这叫杀一儆百。你自己应该也有发现,打陆无双被埋进莲池里,头一天还有人试图营救,第二天来犯的人少了。到今天,几乎没人敢擅闯严府。”除了几个头壳坏去的傻蛋例外。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落得像陆无双同样的下场。”大朝轻喟口气。“其实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必要做得这样绝吗?”

    “是没必要。可若不这样干,怕那些人是怎么也不肯死心的,白天、黑夜,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来犯,你自己说说,你砍得手会不会软?”

    岂止手会软,刀口恐怕都要卷起来了。残忍地虐待一名俘虏和痛快地斩杀一百名贼子,到底哪一种比较残酷?大朝也不晓得该如何说了。

    “哎,你想归想,可别忘了告诉我有关戴姑娘的调查报告。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怎这么多人抢著要她?她真的是药王的关门弟子、陆无双的师妹吗?她……”

    “停。”大朝挥手截断他的话。小朝的长舌人尽皆知,不阻他一阻,他这一问恐怕直到明儿个天明都问不完。“我只能告诉你,有关戴姑娘的传闻多数是对的,但也是错的。”

    “啊?”有这种答案吗?小朝瞠目结舌。“你可不可以解释得清楚一些?”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晓得。”

    不要说大朝、小朝搞不清楚戴祸水的来历。

    连戴祸水自己都弄不明白,这究竟是一桩怎么样的乌龙事?

    陆无双自承是她的师兄,其他的师兄姐还有六人,正是药王门目前七位当家。

    本来,药王早决定从七位弟子中择其一继承药王之名。

    谁知道五年前,戴祸水给人买进药王门当丫鬟,却被药王一眼瞧中,选为关门弟子,坚持将药王一脉传授于她。

    七位师兄姐因此心生不服,但因药王位尊权重,众人也只敢在心头抱怨几句,倒没人掀起什么波涛。

    这样脆弱的平衡一直维持到药王突然寿终。

    好端端一个人,昨日尚健步如飞,却在半夜里一睡不醒,所有怀疑的箭头均指向戴祸水,众人疑她弑师。

    接著又有人查出她曾混迹青楼,也在官家、杀手门出入过。

    她的身分像团雾,竟无人查得清。

    于是,药王门七位当家任由心底的嫉妒淹没良心,将最小的师妹逐出师门,并派手下兼程追杀。

    他们以为没了戴祸水,再无人与其争名夺位;却忘了一件事,药王是天下第一神医,没有赛过阎王的抢人技术,那位置是坐不稳的。

    几年下来,药王门的声名日降。七位师兄姐这才发现,自己的本事并不足以将先祖传下来这块招牌扛起来。

    他们想起了药王生前大力赞赏的戴祸水,据闻,她闻一知十,连最困难的“以剑治病”都学会了。

    如果是戴祸水,应该可以重振药王门声威。

    就是抱著这样的信念,七位师兄姐千里迢迢寻找师妹。

    可戴祸水的行踪就像雾里的飞絮,捉摸不定。

    好不容易,她在严府落了脚,消息传出,众人追逐而去,怎知竟落得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亦难的下场。

    而更教人憾恨的是,戴祸水似乎尽忘前事了。

    “小师妹,你真的不肯原谅三师兄吗?看在师父的分上,你……你就算不愿救我,好歹也回门里看看,药王门现在没你不行啊!”陆无双好后悔,因为一己之私,他们就要毁掉药王门数百年基业了。

    戴祸水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回听陆无双说这样的话了,他天天喊、时时说,但好奇怪,她脑海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怎么样也想不起他说的事。

    她只记得有过药王这个人,他待她很好,后来他死了,她也离开了。

    她的记忆里没有陆无双、没有其他师兄姐,更遑论之后的恩怨争执了。

    “小师妹,我知道你恨我们,我们也的确对你不好。但师父一向疼你,你难道忍心见他老人家死不瞑目?求求你,跟三师兄回去吧!”

    回哪儿去?她不以为陆无双口中所谓的药王门是她的家,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回去?

    摇摇头,戴祸水伸手拂去裙摆的灰尘,准备给严公子煎药去。

    以前见严公子下爱吃东西,以为他对吃不讲究,直到他受伤,日日要喝汤吃药,这才知道,他不爱吃东西是因为能满足他口味的东西实在不多,那人是标准宁缺勿滥的性格。

    与其要他吃难吃的东西,还要承受接下来上茅厕的麻烦,他宁可一开始就不吃。

    然后……也忘了是从哪一餐药开始的,他说她煎的药比较好喝,于是,煎药便成了她的工作。

    不过她很怀疑,药汁有好喝跟难喝的分别吗?还不就是黑抹抹一碗,光瞧就恶心。

    如果可以,她宁可一生都不碰药草。

    可严公子伤得不轻,不喝药又不行。那人又任性得紧,她只能强忍反胃感,一日五次为他煎药了。

    “小师妹,你别走啊!”陆无双拚命地喊她。“你听我说,我真的后悔了,大师兄、二师兄……所有人都后悔了,希望你回去,小师妹……”

    她恍若未闻,迳行到小厨房。

    “戴姑娘,你来为公子煎药啦?”李厨娘与她打招呼。

    戴祸水轻颔首,边解著药包。

    李厨娘帮她堆柴、起火。

    “辛苦你了。”这本来是她的工作,但严公子嫌她煎的药汁有焦味,其实哪有,大夫都说她做得好。可严公子坚持,李厨娘也只得让贤。

    戴祸水笑著摇摇头,一把一把捉起药材往锅里放。

    李厨娘瞧著她的动作,俐落又熟练,像干惯了活儿,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不知府里传闻她卖过好几次身的消息是真是假?

    忍不住好奇,她开口探问:“戴姑娘,那埋在莲池里的人直嚷嚷是你三师兄,是不是真的?”

    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戴祸水也很想知道;但现实是……

    “我不知道。”她抽出一截燃到一半的柴薪在地上写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会不知道?”

    “因为他说的事只有一小部分我记得,多数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么会这么?难不成……你丧失了记忆?”这可是大病啊!李厨娘忖度著要不要再请大夫过府诊治。

    “我连自己一岁时头一回吃糖葫芦差点给噎死的过去都记得一清二楚,还能算是丧失记忆吗?”

    “不算。但你为何记不起有没有遇过那位陆公子呢?”

    “这就表示她根本不曾见过那个姓陆的。”凉讽的嗓音低沈又戏谑,除了严公子不会有其他人了。

    打在小厨房见著严公子后,戴祸水就一直皱著眉头。

    李厨娘嗅著气氛恶劣,快快闪人了。

    而严公子也不说话,迳自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喘气。

    他的伤并不重,不过失了些血,体力变得很差,多走几步就好像喘不过气似的,大夫要他乡休息、多喝补品。

    不过严公子不爱吃东西是出了名的,他肯一日喝五回药已算给足大夫面子,再要加上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