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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第37部分阅读

    不知其味,根本没有察觉出来,那是一壶下了大量蒙汗|药的药酒。

    他接过酒壶,转过身来,正好看到阿珂揉着头,坐了起来。阿珂奇怪的看见一个脸上带着锅底黑的店伙,边走向自己,边向自己眨眼。“咦!这眼神好眼熟!啊!是……”她一惊一喜,刚要说话,见那人将手放在嘴前做出轻嘘的模样,连忙不做声,眉角之间露出喜悦的神情。

    这时,一名好色的胖喇嘛见到阿珂脸上一笑,容色艳丽,怎么还能按捺住心中的欲望。适才那半碗酒一下肚,药性发作,脑中开始昏昏沉沉,他没在意,晃晃荡荡地站起身来,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小姑娘,有了婆家没有?”边说边伸出大手,向在阿珂脸蛋上摸去。

    阿珂吓得全身发抖,她站起身躲向韦仁身边,嘴中念道:“你……你……”

    “接着!”韦仁突然回身,身子一移正好楔在胖喇嘛和阿珂中间,他将手中酒壶往前一递,胖喇嘛一见一个物体迎着自己面门而来,只好伸手将它接过。突然他只觉得胸口一凉,一阵剧痛袭向大脑,然后便失去知觉。

    原来,当韦仁将手中酒壶递出让胖喇嘛接过,同时遮住了他的视线。这时,他亮出一直藏在袖口中的匕首,飞快地戳了出来,插入那胖喇嘛的心脏。匕首锋锐无匹,入肉无声,刺入时又是对准了心脏,这喇嘛心跳立停,就此僵立不动,但双手仍抱住了酒壶不放。

    韦仁将匕首重新收入袖中,一手拉着阿珂的手,一手扶了九难师太,对着桌上的人,低声道:“咱们快走。”说完,向店堂外走出。郑克爽一见如此情形,那还顾得其他,立即站起身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饭堂。

    这时,那胖大喇嘛慢慢软倒在地。众喇嘛一见大惊,一部分连忙抢上去察看,而另外几个则向韦仁一行人追去。

    韦仁人未停,嘴中叫道:“倒也!倒也!”

    只听见背后传来“砰”、“砰”两声,有两名喇嘛摔倒在地。紧接着,又是数声倒地声响,接二连三的有喇嘛倒下。那桑结内力深湛,蒙汗|药一时迷他不倒,却也觉头脑晕眩,身子摇摇晃晃,脚下飘浮,他见自己的师弟们仿佛倒地,顿时心慌意乱,只觉得自己神智迷糊。桑结仅仅追出两步,身子一晃,摔在一张桌上,喀喇一声响,登时将桌子压垮。

    待韦仁一行人走出饭店,只见那郑公子已经骑马扬鞭,早已在一箭地以外。

    “呸!胆小如鼠之辈!”韦仁望着郑克爽逃跑的身影,啐了一口骂道。这时,他听见身后的动静全无,便收住了脚步。韦仁将九难师太交到阿珂手中,然后轻身道:“你先扶着师太上车离开,我办完事就跟你们来汇合!”

    阿珂听了无语,但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这时,九难师太也出声叮嘱道:“小宝!要小心!”

    “我会的!你们先走,我随后便来。”韦仁点了点头道。见阿珂扶着九难师太上了大车,韦仁走到自己起先坐的大车旁,叫车夫将呼巴音搬下来,然后解开呼巴音的|岤道,沉声道:“待会,你跟着我。”

    呼巴音急忙合十行礼称是。

    看着马车三两大车离去消失在视线中,韦仁这才带着呼巴音重新走进饭店。

    桑结见九难师太等人出店,待欲追赶,却是全身无力跌倒在地。他内功深湛,虽然饮了蒙汗|药酒,竟不昏倒。这时,他跌倒在地,摔倒的力量刺激得他反而从昏晕中清醒了几分。他忙提了两口气,发觉内息畅通无阻,只是头晕眼花,登时明白自己是中了迷|药,他大声叫道:“取冷水来,快取冷水来!”

    “水来了!”有人接口道,桑结看到一个店伙低着头,手中端着一碗冷水走过来。

    桑结不疑有他,叫道:“过来,倒在我头上。”

    “是!”那店伙走到桑结身前,端着的水碗突然往前一泼,那碗水立时化作一张珠网将桑结的头罩在其中。桑结急忙抬手想护住头部,但是双手抬不起来。水珠顿时将他的眼鼻口盖住,他只听到那人喊道:“呼巴音,制住你其他师兄弟的|岤道。”接着,自己胸腹间的“膻中|岤”、“巨阙|岤”,上臂之“肩髃|岤”、大腿之“髀关|岤”一痛,便知道自己中了暗算,他身子一晃之间,肩脚、胸腹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登时向后摔倒在地。疼痛过后,桑结只觉伤处立即泛起一阵酥痒,而且越痒越厉害。当他运功相抵时,这奇痒竟然越来越强烈,还顺着经络在体内四处乱窜。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桑结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煎熬之苦,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这时,呼巴音已经将其他喇嘛的|岤道制住,并用水将他们浇醒。众喇嘛见呼巴音竟然背叛同门师兄弟,正纷纷基里哇啦的大骂呼巴音时,突然听到响起桑结几下“呜呜”的惨叫声,似狼嗥,如犬吠,声音甚是可怖。他们立即收住声音向倒在地上桑结望去,齐皆变色,大厅中除了这有如受伤猛兽般的呼号之外,更无别的声息。众人只见桑结此刻正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又撕烂了胸口衣服,跟着猛力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只片刻间,他已满手是血,脸上、胸口,也都是鲜血,叫声也越来越惨厉。

    呼巴音是经历过这等惨酷的熬煎,他是桑结最小的师弟,自小出家为僧。当年,师傅收留他后不久便圆寂。一直由桑结的教养。因此,桑结对他来说是似父似师,他一直十分敬佩。

    呼巴音立即跪倒在韦仁身边,连连磕头,嘴里是一阵藏语、一阵汉语地求饶道:“乌哈嘟里!好汉饶命!乌哈嘟里!好汉饶命!……”

    “好了!呼巴音,你起来!看在你刚才没有抗命的行动上,我先缓解掉桑结的痛苦在说。”说完,韦仁走过去伸手在桑结的胸、背、肩膀、大腿四处各拍上一掌,使的是“天山六阳掌”功夫,一股阳和内力,登时便将桑结体内生死符的寒毒镇住了。

    桑结禁制一缓,立刻躺倒在地,呼呼喘气。呼巴音急忙爬过去将他扶坐起来,只见他神情委顿不堪,望着呼巴音,伸出他颤抖的双手,基里哇啦说出一串串藏语,眼中流露出幸喜慈爱的眼神,看得出桑结对呼巴音确实十分疼爱。呼巴音也留着眼泪,抽泣着用藏语和他交谈,恐怕是在述说自己的经历。桑结边听便向韦仁望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惊奇,最后露出了一丝恐惧。

    韦仁在一旁并没有制止、也没有插嘴。他坐在桌前,左手撑住头望着桑结、呼巴音二人,右手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过来好一会,桑结二人终于停止了交谈。在呼巴音的搀扶下,桑结踉踉跄跄走到韦仁面前,双手合十道:“这位……”

    “韦施主!”呼巴音在桑结耳边提醒道。

    “对!这位韦施主有礼了。不知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为贫僧及师弟解除这……”

    “生死符!”韦仁敲着桌子,微笑着说道。

    桑结一听“生死符”这个名字,眼中不由得露出一阵恐怖之情。只见他咬着牙,狠狠地说:“是!解除这‘生死符’。”

    “很简单!一个条件,那就是从现在起,你,桑结,和你的师弟们都作为我的手下,为我卖命!”韦仁仍然面带微笑,他伸手指了指桑结,然后手指划过呼巴音及跌坐在地上的喇嘛们。

    “不可能!我们是达喇嘛活佛座下的护法金刚,怎么能……”桑结怒上眉梢,神情激动地吼道。

    “是吗?”韦仁听到此,一阵冷笑涌现在脸上。只见他伸出手掌在桌上一拍,“嘭”的一声响,桌上一只装满水的碗随之震了起来,碗中的水从碗中飞了起来。韦仁右手闪电般伸出,然后一抄,瞬间横扫而出,“嗤、嗤、嗤……”一条条丝线从韦仁手中飞出,射入地上喇嘛们的体内。

    “呜呜……呜呜……”刚刚消失的似狼嗥,如犬吠的可怖惨嚎声,又一阵阵的从饭店的大堂中传出来……

    第一一二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

    在车夫的驱赶下,三辆大车一口气之下奔出十余里,直到牲口疲倦不堪时,他们才放慢了行走。

    阿珂不时地掀起车窗帘向后张望。九难师太轻轻叹息一声,安慰她道:“阿珂放心吧!小宝机警聪明,武功不错,办事一直沉稳。我想他不会有事的,肯定很快就能回来。”[]

    “是!师傅。”阿珂这才坐下来,依靠着九难师太。

    “陈姑娘!陈姑娘!是你吗?”大车突然停了下来,从车外传来郑克爽的呼喊声。阿珂、九难师太一听均是眉角微蹙,均不出声搭理。

    “哦!原来是郑公子啊!”这时陶红英的声音,只听她说:“你还算是延平郡王之后!大难临头便抛亲弃友,逃之夭夭。这要是让郑成功郡王天上有灵知道,郑经郡王耳中有声知晓,恐怕这脸上怎么也挂不住吧!”

    郑克爽是王府公子,向来给人奉承惯了的。现在被一个中年女人劈头盖脑给抢白了几句,登时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一阵青又一阵黑的,好像开了个染色铺一般。

    陶红英见路旁正好有一片树林,见车马劳顿、人疲马乏的,于是请示九难师太同意后,叫车夫将大车赶到林中,远离郑克爽的地方歇息。

    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隐隐响起,好像有许多乘马向这边赶过来。

    “快跑!快跑!陈姑娘,我带你马上逃走!”郑克爽跑到阿珂面前,伸手去抓阿珂的手,说道。

    阿珂急忙将手收到身后,身子直往后退,同时用鄙视的目光望着郑克爽。

    郑克爽一见她躲闪,顿时恼羞成怒,指着阿珂骂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长得漂亮,我堂堂郡王府王子能做出这番低声下气的的事情吗?”

    阿珂一听,漂亮的脸蛋上顿时升起愤怒的红云。没等阿珂出声,只见蓝影一闪,“啪”的一声脆响,只见郑克爽那白皙的脸上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郑克爽一下被打懵了!他捂着脸,茫然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蓝衫女子,她此刻双眼泪汪汪,脸色苍白,银牙咬破了嘴唇,流出一丝血迹。

    “呀!师姐,你出血了!”阿珂没顾得上在发火,她急忙从衣襟里掏出手绢,伸过去想擦。

    蓝衣女子捂着嘴,跑到一旁去了!

    “师姐!”阿珂急忙手持手绢追了过去。

    “你……你竟然敢打我!”郑克爽捂着脸,嘴中一直嘀咕着。

    但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突然,郑克爽的坐骑嘶鸣了一声,将郑克爽从迷糊中惊醒过来,连忙跑到马身边将它的头抱在怀里。

    为时已晚!来骑已经听到了马嘶鸣声,纷纷在树林前停住脚步。接着是一阵下马时,一个声音传来:“阿珂!师太!是你们在里边吗?”

    “小宝!”阿珂听到是韦仁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兴奋地向树林外跑去,嘴里呼唤着。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树林,见到如雨燕般飞扑而来娇美的身子,他站定了,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哼!”一旁的郑克爽狠狠地望着那对甜蜜的人儿,双眼露出妒恨的目光,他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身边。

    “咦……”郑克爽的拳头正好砸在自己坐骑的脸上,痛得马儿一声长嘶,身子猛地往后夺取,拖得郑克爽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跟斗。他连忙稳住身子,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帮他拽住了缰绳。

    “公子!你无恙吧!”

    郑克爽回头一看,帮自己的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伴当,此刻,他的另一只手正用布条吊在脖颈上。

    “没事!”郑克爽这时看到自己的伴当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树林,他低着头低声说道,然后走进一个树荫中,坐下没在出声了。

    阿珂被韦仁拥在怀中好一会,当她心情逐渐稳定下后,顿时玉脸一热,连忙用劲向韦仁胸膛推去,强行从韦仁怀中挣脱出来,低着头急冲冲地跑到阿琪身边,将头埋到阿琪胸中。

    “哈哈!”韦仁大笑着走到九难师太面前,行礼道:“师太,我已经和桑结喇嘛说好了,他们现在已经回北京的路上了。这个呼巴音,以后就跟着我。”

    韦仁指了指年轻的呼巴音。呼巴音见韦仁指着自己,连忙走过来双手合十道:“小僧呼巴音见过师太。以后,我就是韦公子的手下了!”

    “哦!”九难师太等人听到呼巴音说的话,都十分惊讶。

    九难师太先前受六名喇嘛围攻,若非韦仁相救,已然无法幸免,此后桑结等七喇嘛追到,自己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儿,情势更是凶险。她虽年逾四旬,相貌仍是极美,落入这些恶喇嘛手中,势必遭受极大侮辱,天幸韦仁机智有谋,又将敌人迫退,保全了自己,心中的感激实是无可言喻。因此,与出身忠臣名门的郑克爽比较,她更加喜爱韦仁,对韦仁与阿珂亲密之举她没有反对,另外更加剧了她传授韦仁绝学的决心。她希望在自己薰陶调教,韦仁日后在江湖上能够立身扬名,创建出一番不朽的事业。

    于是,九难师太朝韦仁点了点头,赞许道:“小宝!你很好!”

    “多谢师太夸奖!”

    阿珂问道:“师父,咱们现在怎么办?还去河间府吗?”九难沉点头道:“既然桑结那群喇嘛已经返回北京了,咱们还是到河间府走一趟,瞧瞧也好。只是眼下我又行动不便,小宝练功可能会耽搁了。”韦仁摇头道:“师太,学艺可以晚一点,这没关。现在首要是系将师太的内伤尽快治愈。师太,我们再休息一下,就动身吧。”

    当众人再次上路时,自然分成了两拨。可能是郑克爽这次真是觉得羞愧难当,出发后便率领他延平郡王府的“残兵败将”先行了一步。而韦仁这一路,虽然还是韦仁带着呼巴音坐第一辆大车,第二辆大车则换做陶红英陪伴九难师太,阿珂上了阿琪的第三辆大车,自阿琪在树林中刮了郑克爽一个耳光后,情绪一直悲伤低迷得很,阿珂陪伴她,目的也是为了安慰、宽解她。

    一路上韦仁再次拿出“雪参玉蟾丸”,定要九难师太多服几粒,并冠之以“杀龟大会”扑朔迷离,难保不遇上异常情况,师太伤势早些康复,更加有助于自己一方此行的平安。九难师太见他心意诚挚,言语有理,便也不再拒绝。心中对这少年的喜爱更甚。九难师太内力深厚,兼之得灵药助力,内伤痊愈甚快。由于路上危险解除,加之为九难师太疗伤,因此他们行进速度也就不是太快。这样,在四日之后的正午时分,韦仁一行赶到了河间府。

    河间古郡的名称已久,取名河间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在徒骇河、大史河、马颊河、覆釜河、胡苏河、简河、絜河、钩盘河、鬲津河等九河之间。宋大观二年(1108年)改瀛州为河间府,元至元二年(1265)改府为路,属中书省。明洪武元年(1368)改河间路为河间府,属新设之河南分省,后属北平行省。永乐十九年配属京师。明末清初,河间府府治河间县领县十:河间、献、阜城、肃宁、任丘、交河、青、兴济、静海、宁津;州二:景(领吴桥、东光、故城三县)、沧(领庆云、南皮、盐山三县)。河间历史悠久,人杰地灵,英才辈出,历代在此设郡立国,建州置府,素有“京南第一府”之称。涌现出许多对我国文明史起到重要影响的人物。春秋时代的鲍叔牙封地束州,东汉张衡曾任河间相,三国时魏国名将张喙侔菡魑鞒灯锝7忄|侯,唐代诗人刘长卿,世称“五言长城”,宋代名臣包拯作过知州,汉博士河间人毛苌在诗经村传授《诗经》,使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流传天下。汉武帝钩夫人,唐代大诗人刘长卿、金元医学家刘完素。

    由于呼巴音是喇嘛打扮,又加之他们这一行人,女多男少,因而打眼得很。投了店,韦仁又多给每名车把式二两银子,车把式没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入了店,韦仁征得九难师太同意,让众人不许离开客店一步,等待自己出去打探消息后,再做定夺。

    在韦仁离开客店前,递给店小二一两银子,询问他是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