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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桃花庵1-24章完本第3部分阅读

    苦口是良言,窦氏女千思万想心挂欠,不由得又将家人叫一番。

    但不知窦氏心中待怎样,且听那下一回里接前言。

    第十四回  众家人庵堂间主

    诗曰:

    一朵名花占上界,由来不许雪霜侵,枝头虽有金铃在,蝶使蜂王枉自寻。

    四句闲言叙过。话说窦氏思想了一回,即忙吩咐了几名家人,向四外村庄细细访问,又访问了叁四日,并无音信。窦氏惊疑不定,每日茶饭懒吃,走来走去,闷闷无聊。

    这日正坐,忽听执板响,急命丫鬟说道:“你去将那算命请来,我要与你少 爷推算推算。”

    丫鬟闻言,出了府门。不多时,将那算命引进了内宅,坐在房门以外,窦氏坐在房门以内,吩付丫鬟拿了一杯茶来,与算命吃,便问:“太太是待算男命,可是算女命呢?”

    窦氏说:“算男命。”

    算命说:“合八字来,待我算算。”

    窦氏乃将一十八岁,叁月十五日子时降生的,八字合出,只见那算命一手弹着鼓皮板子,就算起来了。

    算命听八字,耳朵一指萌!口还未话说,先定吉合凶。尊了声太太,我算卦最灵。八字准不差,我就算得清。或是算父母,或是算夫妻。或是算寿限,或是算官星。一切有定数,自来不奉承。

    这八字一十八岁生得好,他本是丙辰年来属大龙,叁月里本是一个戊辰时,十五日甲子又是子时生,这八字自幼生来就主贵,不用他念书自然有功名,我算他十 六岁上无父母,我算他一妻一妾把身荣。

    窦氏说道:“时下他只一房妻室,并无别人。”

    算命说:“不用哄我,这八字里造就得了,理有个娇好美女把身从。”

    窦氏问道:“你再算算他儿女几个?”

    算命捏算了一回,说道:“论八字,今年就该生个子,可就是一层罗网将身蒙。”

    窦氏说:“你再算算他的寿限。”

    那算命又推算了一回,说道:“不好!论八字千年就得大运终,大约着合亡不出叁月中。”

    那算命无心说出一句话,吓得窦夫人闻言倒在地下。

    话说窦夫人,听得说,不出叁月就死,只吓得一口惊痰,堵住了咽喉,倒在地下,使女丫鬟一见,即忙上前扶住,齐声叫道:“太太不绝。”

    前心拍了几把,后心点了几捶,只听得咽喉内呐了一阵,一口惊痰吐出;方才送上这口气来。

    那个瞎子听着声息不好,即忙倒个口来说道:“虽然是大运该终,内中可有救星。”

    有一个丫鬟近前问道:“有什么救星?你快快说来。”

    瞎子说:“将他藏在家中,一百日不见妻女,自然躲过。”

    窦夫人苏醒过来,眼含痛泪,听得明白,便问:“你再算算,他当下身在何方?”

    瞎子说:“你打一个时辰来,我与你捏算捏算,看看何如?”

    窦氏抬头一看,白日将落,乃打了一个申时,先生捏着指头,推算推算,说道:“当下不错,向西四十里路,在一所大宅院,日日有女子陪伴,两个月以内,还可出头者。过了两月,乃占着酉时的境界,就不见踪影了。”

    先生说罢,窦夫人命那丫鬟,支了卦钱,先生拿着明杖出门去了。窦夫人方才起身,丫鬟将他扶至房中,一头倒在床上,就千思万想,哭起来了。

    窦夫人一头倒在象牙床,扑淋淋眼中落下泪两行,暗暗声丈夫你向何处去,叫妾身日日挂念不还乡,算着你身在西方四十里,算得你每日陪伴俊俏娘,想必是闲花野柳将你恋,不就是谁家女子将你藏,你也曾思一思来想一想,最不该十朝半月在外厢,你若是在外有些好合歹,叫我这少 年寡妇怎么当,窦夫人一哭一个肝断肠,众丫鬟走进房来迭茶汤。

    话说窦夫人长呼短叹,思想丈夫痛哭流涕,丫鬟端了饭来,夫人也不想吃,遂秉上灯烛,独自寐寝,一夜不曾合眼。

    第明早起,吩咐家人,多带盘缠向西周围四十里,不论宅里乡绅,观寺院,买卖客商,士农工庶,细细的访问。众家闻言,遵命四十里访问,这且不题。

    且说公子与妙姑日日吃酒作乐,交欢云雨,这日正在房中,与妙姑揽抱一处,老道姑进了禅房,说道:“徒儿,今日苏州城中,双竹巷中,张学富张公子家人,来此中,问他主人的下落,我说此中就俺师徒叁人,并无男子,无人见你主人,那家不信,要亲自进来看肴。徒儿可肯叫他进来么?”你说妙姑闻听此言,如同是:

    腹内灌上一盆水,怀中揣上叁冬冰。

    亲热的一个身子,一霎时,打在那凉水里一样一般,坐在床上,就如痴迷了的一样,他一声也不言语。

    老道姑不知内中的情由,便叫道:“徒儿,是不愿叫他进来寻找?”

    公子一旁见妙姑那个面貌,红变为白,白变为黄,一霎时:

    如同莲花玉茎断,好似牡丹色退鲜。

    公子一见,心如刀割,叫道:“姐姐放心,他就进来寻找,你我俱是女子,他能找出男子来了不成!”

    叫道:“师父,你去对那家人说罢,里边还有我的两个徒儿,并无男子。你若不信,亲自里边看验。他来就来,不来就罢!”

    老道姑闻言,出门去了。

    妙姑一把抓住公子叫道:“亲郎呀亲郎,你可是恋我在此,你可是舍我而去。”

    公子说:“仙姑放心,小 生在此与仙姑作伴,如入郎苑月屈一般,恋爱仙姑,如同仙姑恋爱小 生,是一样的。若说离开,那心真如刀割肌肉的一样。”

    正说话间,进来两个家人,毕竟不知认得张公子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贪j滛劳身殒命

    诗曰:

    昼夜欢舞不弹劳,两下热肠更难抛,快刀难割连理肉,恩情美意何日消。

    四句闲言莫论。且说妙姑,听公子之言,心中放宽了一步,叫道:“郎君,来人若是认出你来,回家报于姐姐知道,咱二人姻缘可就不得长久了。”

    公子说:“小 生这样打扮,他何能认出。”

    二人正然说话,进来了两个家人,东瞧西看,只见床上坐着两个女姑,又上下的观看,妙姑恐的一声,喝曰:“何处的家人,焉敢无故至此?”

    有一名家人说:“我乃是城中双竹巷张府的家人,特奉窦氏太太之命,前来寻找主人下落。”

    妙姑说道:“此原是女姑所居之地,你主人来此何为?”

    说得二命家人,无言回答,逐出门去了。妙姑方才放心,一把拉住公子,叫道:“郎君,方才几乎将我吓杀也。”

    妙女又把公子拉一把,尊了声好心郎君多娇才,你本是一颗明珠无价宝,但恐怕无福消受两分开,闻听得贵家人来相访问,吓得我魂灵飞上望乡台,你若是还家今日将我舍,小 奴家大约就是一死了,从今后你我不得再相见,如同是捧打鸳鸯两分开,妙女说了一套热情话,张公子尊声仙姑放心怀。

    妙姑言罢,公子说:“仙姑放心,小 生与仙姑情投意合,就死于此地,也不与你相离。”

    妙姑说:“多谢郎君美意。”

    二人相偎相抱,又做美事。两人一种之情,似漆投胶,不论日夜交舞不歇。

    日月似箭,光阴如梭,不觉得就是叁月有馀,张公子面颜青惨,骨瘦如柴,身体怯弱,妙姑见此光景,日夜忧愁,尊道:“郎君,你我贪欲爱色,做得郎君身体这等不堪,我心甚是挂虑。自今以后,将这交媾的事儿,暂且推推,我与郎君抱养几日,身体康健,再做美事。”

    公子亦自觉身体不堪,遂用口应承。妙姑自今日不近身,夜不解带,专心与公子抱养身体。

    那知公子贪色太甚,白日解闷,非是下奕,即是饮酒,略可戒止。若到晚上卧下,则阳物硬举,耿耿不寐,身体难受。妙姑坚心典他戒床,又不肯犯,时久无奈,遂用摘花手与他探取,妙姑亦不犯恶,公子又如背边饿鸟、|乳|下娇儿,叫的妙姑心中难受,遂解下中衣,将那话拿入牝中,与他盛着。也是不依,公子身体自已败坏,不觉真正是:

    好似小 孩恋|乳|母,如同亲娘哄娇儿。

    好歹的哄着公子睡下,便合那做贱的一样,慢慢的将那话离了牝户。公子若是睡醒,还是难受,妙姑则苦口解劝。公子仍是千般哀鸣,百般央计,妙姑无奈,还是将那话盛起来。

    明公,贪色的若是如此,那有不死之理。

    好一个风流道姑陈妙禅,如此的保养公子也是贤,虽则是少 年心滛情偏大,想人生风月之事谁不贪,可惜的滛荡无度失主意,到此时思前容易退后难,为情郎拿定主意滛心戒,专心要保养公子身体安,那如道公子得了伤肾病,每夜里金不倒病来缠,妙女虽然诚心要保养,那知道病入膏肓实难痊。

    但说妙姑,与公子保养身体,夜夜如此,又住了几日,公子病体越重,卧床不起,身不能动,汤水不下,面如黄菜,瘦如马架。

    妙姑见这个光景,大惊失色,不由得抱头大哭,叫道:“郎君呀郎君!我可害了你了。”

    妙女怀抱公子哭痛肠,叫了声好心好意美貌郎,我与你初次见面迎春会,咱二人两意相投成了双,在中你亲我爱两相恋,但恐怕恩爱夫妻不久长,因此在中将你扮成女,实指望天长地久乐无央,想当初家中也曾将你找,目今我是悔得心中悲苦,最不该将你隐匿把身藏,郎君那郎君那谁知你病,你今曰若是有些好合歹,叫小 奴难在阳世度光阴,妙女抱着公子声不住,张公子喘喘吁吁把口张。

    话说妙姑,抱着公子,哭诉了一回,公子喘喘吁吁的,说道:“小 娘自今以后,不用恋我了,万望你自己保养身体,小 生命尽,也是自己愿作风流之鬼,岂肯怨小 娘子之过。”

    妙姑闻言,心如刀割,哭声不止,叫道:“郎君,小 奴与你交接,身边有妊,也不知是男是女,郎君与他取下一个|乳|名,早晚好叫,也是你阳世来了一场,长大成丨人,他好思念。”

    公子闻言,将头点了几点,说:“好!若生一女,就留于中,与小 娘子作伴;若是一男,你若有夫妻之情,将他送进苏州城中,双竹巷内,窦氏夫人膝下抱养,也是俺学富在世一回,立下一条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