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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桃花庵1-24章完本第1部分阅读

出来了,将那一双小 小 金莲,放过去了,一只搁在楼窗以外,将手中的尘尾,插在那脖子以后,一手拿着汗巾,将那绣花底马鞋上的产土,轻轻的扫打了打扫好,又将那瓜子儿放在手,小 十指尖尖放在那樱桃口内,朱唇启动,碎玉密排,一行呵着瓜子。一双秋波射定在公子眼内,转上转下,往来送情。看的公子神色飘荡,更觉观之难堪,不由得也就白送情。

    两人媚眼传递,妙禅此时也觉着骨软体酥,那一段支持不住的光景,就是西天大佛,那一见这个态度,也难说乐心不动。这正是:

    格外献出风流体,压倒千娇百媚花。

    妙禅女亲口呵几个瓜子仁儿,故意丢将下去,落在公子面前桌面以上。公子一个个个儿,皆拾在口中,目看妙禅,只觉得津津味佳。

    妙禅一见,更觉有情,虽不言语,使之上下俱知心志。妙禅遂将瓜子仁儿,呵了一包,包在汗巾以内,随手丢将下来。公子顿时一手接过,遂将瓜子仁,就低下头来拾起,将汗巾看了一遍,拭了拭脸上的汗津,只觉着兰麝扑鼻,异香满口,拭了又拭,看了又看,好个恼人的紧也。

    张公子手拿汗巾亲又亲,不由得双手脸上揩汗津,只觉着异香扑鼻津有味,自觉着上白大紫金盆,这汗巾本是仙女亲手赐,手拿着自觉珍贵值千金,不由得目视仙姑拱手笑,妙禅女秋波侧视喜吟吟,他这里朱唇启若巧如送,张公子迈步情绪似谢恩,暗想道仙姑待我有情义,赶几时相偎相抱紧随身,但不知住在那并那社,又不知姓氏名谁何处存,在众人瞩目之地不好问,到叫我过后见面那里寻,张公子聪明伶俐心内想,不由得汗巾上面题诗文。

    话说张公子,想到这里,遂将汗巾铺在桌面之上,就着人主的笔墨,手拈板笔,写诗一首,诗曰:

    如阮误入于妻园,箫歌秦楼过天仙;嫦娥有意忽情恋,小 生无路人广寒。

    原问仙乡住何处,敢效玉手至九天;何时得解香罗带,娇妙花枝任盘桓。

    下赘张才熏沐百拜。张公子写完,妙禅在楼窗以内,早已看的明白,遂伸出历雪欺霜的玉笋,作接要之。张公子在下递又递不上去,遂将汗巾向上一抛,那汗巾甚是轻妙,又被迎风吹去。

    妙禅见不得手,便轻故朱唇,呖呖声音尊道:“师父,我将汗巾掉在楼下去了,师父快下楼去拾来,若是晚了,但恐被人拾去。”

    老道姑说道:“徒儿,你可不小 心了,待老身与你寻去。”

    遂下了茶楼,来至布棚楼窗之下,见一位公子,手拈汗巾,左右展看,遂说道:“你这位公子,这是俺的汗巾,快快送我罢!”

    公子听得有人来要,知是仙姑命他师父来要,心中思想,何不趁此机会,登楼一观。倘若是:

    得近美人双携手,胜似状元及第红。

    公子想到这里,遂说道:“师父,汗巾乃小 生所拾之物,不知何人遗失?师父说是你的,不知可有甚么作证?”

    老道姑说道:“这汗巾原不是我的,可是我徒儿之物,有甚么作证,我也不知,原是我徒儿命我下楼讨取。”

    公子说:“既是你徒儿之物,叫你徒儿亲自来取,说得有证,我便奉送。”

    老道姑见公子说的有理,无言回答,就要倒转回身,妙禅女在楼窗之内,看得明白,听得真切,暗暗欢喜,将他请上楼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师徒二人茶楼留意

    诗曰:

    信从来礼头一派,谁跳出风流苦海;无端春色在墙外,惹逗得游人厉害。

    何时能得东君护,嘱咐狂风莫浪吹;好姿色先露春光,躲过去热里重开。

    这一曲吟罢。单说得是妙禅与张才相会的故事。且说妙禅女,恋情过急,恨不得与他一时携手,遂在楼窗上叫道;“师父何必与他饶舌,他若愿意还我,亲自送上楼来,情愿当面相谢,他若藏物不出,他就捎了家去,与他媳妇用了罢!”

    妙禅这些言语,公子在下边听得明白,只喜得心疼难挠,说道:“师父,你的徒儿说得明,小 生情愿亲自送上楼去当面交送。”

    老道姑说:“你及俺送上更好。若是不然,我徒儿可遂问你要。”

    言罢,公子头前,老道姑随后进了茶楼底,起手攀诘护梯,上楼来了。

    好一个恋情不合小 张才,但见他手扶护梯上楼来,加同是张骞误入牛府,唐明皇得游月宫到天台,虽见有玉兔执杵一傍立,可有个广寒仙子在瑶台,张公子上的楼来抬头看,妙女悦下楼窗转过来,走上前玉笋一展双携手,宛若是久别重逢忆良缘。

    老道姑说:“怎么,你二人可曾认识吗?”

    妙禅说道:“相公见稳。”

    忙说道:“多谢相公好恩怀。”张公子走上前来捏一把。

    老道姑说:“公子,我徒儿原是出家的人,其要坏了规矩。”

    公子说:“我与仙姑把礼陪。”

    明公,公子这一把,捏得妙禅女那个心,贵是难受的紧。

    只捏得身体酥麻难消受,难说那风流千娇百媚客,但见他秋波含情站不稳,恍惚惚反身张在公子怀,张公子双携柳腰揽一把。

    老道姑说:“徒儿,这里放着椅子不坐,你是花了眼了。”

    张公子即忙撒手把身抬,妙女源泉混混玉露深,只觉着露满花心牡丹开,楼台上一朵梨花支不稳,不得不强打精神把口开,尊了声相公屈膝暂且坐,小 奴家谢恩得送汗巾来。

    话说妙禅女被公子一揽,揽得遍体酥麻,怎奈师父在旁,不得不强打精神,秋波流盼,说道:“相公尊坐。”

    公子此时心中痴迷,也不推辞,就位坐下了。

    明公,这茶楼以上,就是师徒叁人吃茶,并无有叁个坐位,就是这两把椅子。公子坐了一把,只剩下一把椅子,老道姑便叫茶小 ,再看坐来。

    妙禅说道:“师父,下追无有坐,这一把椅子,师父坐了罢!”

    老道姑说:“我坐了,徒儿你坐在那里?”

    妙禅闻言,照着公子看了一眼,说道:“我么,我在这里站着罢!”

    老道姑说:“我儿金莲窄窄,站坏了身体。”

    妙禅说:“师父,小 奴倘如站不住膝,就与这位在一处坐。”

    老道姑说:“我儿身体不是小 了,与相公坐在一处,一来曲尊相公;二来外人若是看见,惹得那年小 的,放些闲屁。”

    妙禅说道:“孩儿身轻年小 ,这相公么,年纪又不大,俺二人俱是幼童,知道些甚么。徒儿又是出家的人,并无有别的心思,但恐这位相公,他不愿意。”

    明公,这明是邀公子,叫他坐在一处。明知公子恨不得,一时抱在怀内,那有不愿之理。

    公子闻言,心迷如醉,遂说道:“这也不妨。”于是将手一伸,拉着妙禅的八卦仙衣说道:“仙姑请坐。”

    妙禅即忙将腰一曲,与公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去了。

    说起妙女,心中实难过;一见张公子,即忙让下坐。柳腰只一曲,照着怀中坐;玉体着郎怀,要把斋戒破。

    他师父说道:“你二人一处坐,倒也罢了。可只要老实的点。”

    妙禅说:“师父放心。”

    我本是少 年出家无邪心,总就是一处同眠不动心,张公子伸手来把柳腰揽,妙女杏眼迷缝心里昏,不由得粉颈一转回过那,张公子口吐丁香将嘴来,其先是玉股双排并肩坐,次后来连衣倒挂公子身,张公子双抱柳腰背行揽,妙女玉股双压不觉陈,他二人同偎同靠滋味美,可就是阳物不曾入花心,妙女玉露下坠湿了裤,如同是细雨来把小 僧侵,这一个低声来把哥哥叫,那一个口对香腮叫美人,这个说今日随我中去,那个道不知仙姑何处存,这个说桃花中宿一晚,那个道但怕师父老年尊,这个说与相公愿作婚配,那个良宵一刻值千金道,他二人甜言蜜语亲只爱,他师父见此老景怒生嗔,但见他开口就把徒儿叫,怎不知男女别嫌人之伦,眼看着二人好事来成就,他师父目下就讲两分离。

    第六回  阴阳两物鱼水多欢

    诗曰:

    陈院无人草树光,娇莺又语赴阳旁;等闲弄水浮花在,浪出门来陈呀郎。

    这四句闲言。单说妙禅女与张才,同归桃花的故事。

    且说老道姑,以先见二人并肩而坐,次后又一前一后的坐法。便问:“徒儿,你们二人并肩而坐,还好看一些,怎么又这个坐法?但见徒儿的脸,看不见公子的皮面了。”

    妙禅说:“师父,徒儿在中禅房上。坐的那椅子上边,有靠背,坐得坐下是暖和和的,今日坐在那光椅子上,杠得难受,我想坐在那相公这腿上,合那棉花瓜一样,觉得受容些儿。”

    老道姑说:“徒儿坐的虽是受容,但恐不大长久。”

    妙禅笑道:“坐一时,是一时的。”于是回过头来亲了个时,遂将手自那袄袖中塞将下去,暗暗的将公子腰带解开,伸手向下就摸。

    公子此时阳物硬举,被妙禅一把摸住,这公子如何受得住,也就将妙禅的香罗带解开,伸手摸着一物,玉山高悬,中间一个泉眼,流水涌出,好个受人的紧。

    二人一坐并相亲,头靠头来身靠身;你摸我来我摸你,一样滋味一样昏。

    此时公子,手捏花心,说道:“仙姑,小 生意欲你诗一首,与仙姑和,不知仙姑意下如何?”

    妙禅说道:“相公请拟,小 奴必然奉和。”

    公子手捏花手,遂口吟曰:

    玉山古洞半空悬,日望僧人至门前;有时请得小 僧至,碧色流来向里钻。

    公子吟罢。妙禅心痒难挠,遂用手将那阳物捏了一捏,说道:“好一个碧色流来向里锁。小 奴有一首,与相公一和何如?”

    公子愿闻。

    妙禅于是拈那舌遂口和:

    小 小 风僧目倒悬,双携木鱼到房前;一朝得入僧舍里,出来进去钻又钻。

    公子闻罢,连连称赞,说道:“和得好!和得好!不知仙姑有多大的才学,小 生死也相从也。”

    张公子一闻味诗心里迷,遂说道仙姑才学无人敌,体本是天生凤凰地上客,因为何身入玄门悟道机,自今后愿与相公在一处,我与你恩爱一心如表里,但只怕中师父有猜疑,那时节恩爱不长令人惜,妙说相公若肯将我恋,小 妙情愿与你做夫妻,你若是今日随我中去,管叫你随心随意会佳期,遂把那饥渴身子交于你,任相公花蕊荏苒无不依,老师父娇养自幼迷爱我,他本是痴愚人儿知甚的,他二人柏亲相爱言语热,不觉得过了午后日斜西。

    老道姑不知二人滋味美,遂说道:“你二人不说话罢!”天色晚了,但见他吩咐起身,又催逼。老道姑解劝公子。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催人骨髓枯。

    妙禅女那心好一似,黄河水翻滚冰凉。

    张公子遂即跃身一起,妙禅女也连忙向上一抬,这一个云收雨散,那一个请暂停。

    公子一转身坐在妙禅怀中,老道一见说道:“你二人莫不是衮功么的么?”

    公子说:“怎么讲?”

    老道说:“我下楼之时,原是徒儿坐着你,及我回来,又见你坐着他,你抱他一回,他抱你一回,可不是衮功么?你二身轻年小 ,玩的这些故事,道也有名。相公,我请你来我中与我徒儿多演习些故事,日后若是人家念经,来至中,讲究的时节,你二人玩玩那些故事,与众人看看。”

    正是:

    风狂女子天下有,痴庙道姑世间稀;生来不晓人中事,男女一处心不一。

    虽然当时作笑语,花言巧对人称奇;明公欲知后来事,下回书中色如迷。

    新刻桃花庵卷二

    第七回  张公子参拜神像

    诗曰:

    山泉滴满绕阶流,万树桃花映翠楼;闲想恩情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四句闲言勾开。话说妙禅听得托付之言,遂说道:“闻得这相公,他今亲自要向咱中,参拜神像,祈祷还愿,师父,你我他一同走去何如?”

    老道姑说:“他拜神像,原是好事,你我出家人,原是喜的,理应与这位公子同去。”

    公子闻言,即忙见礼,老道姑说:“既然如此,请下茶楼,咱就走罢!”

    妙禅闻言,手拉公子下了茶楼,见面前人烟甚多,师父前头,二人随后,路上的佳景,一切不看,不多一时,出了会场,到了那大路上,他师父在前行走,他二人手拉手的,就叙起家常来了。

    他两个在路行程见无人,但见他手拉手的亲又亲,陈妙面对公子亲又问,我问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先问你高堂父母在不在,再问你娶了亲来未娶亲,再问你家乡居住在何处,再问你今年妙龄十几春,万望你从头至尾说一遍,我日后若是想你便知情,纵就是不愧千里去私奔,妙女从头至尾来相问,张公子尊声多情有意人,我本是家在苏州城内住,我在那双竹巷里有家门,父合母叁年以前下世去,他本是世世进士受皇恩,小 生是姓张名才字学富,至今日虚庆光阴十八春,十 六上娶的妇本姓窦,家中的一切事情他操心,张公子说罢家中真来历,妙女轻启朱唇问原因,我问你姐姐人才好不好,贪着你一就是个有福人,公子说人才然虽不甚丑,可就是风月事把不趁心,小 张才提起风流二个字,妙女手挽公子呼郎君,遂说道小 奴生得容颜丑,但恐怕郎君意中不称心,我情愿侍奉相公侍终身。

    他二人携手言欢上前走,老道说:“来到了桃花。”猛抬头,来至前叁山门。

    话说二人言欢语笑,来至山门以前。老道姑近前开了山门,二人一齐进去。

    老道姑说:“公子可是先拜佛么,可是先吃茶么?”

    公子未及答言,妙禅说:“公子初至,心中多有饥,先吃了茶,用了斋饭着罢!”

    老道说:“既然如此,请至客舍。”

    妙禅说道:“若在客舍,师父吃茶,不大便当,不如上禅房中去罢!”

    老道说:“禅房中岂是待客之处,但恐相公不去。”

    老道姑问道:“公子可是向客舍中去坐,可是向禅房中去坐?”

    公子未及答言,妙禅将公子拉了一把,公子遂说道:“小 生到此,不敢自尊,一来年纪甚幼,不算是客,就上禅房中罢!”

    那老道说:“既然如此,上我禅房内去罢!”

    妙禅闻言,面带着不悦说:“师父房中,我还嫌不大干净。”

    老道见他面带不悦,遂即道:“徒儿,叫他向你房中去罢!”

    妙禅闻言,回嗔作喜,说:“这到使得。”

    老道说:“我儿自小 我养得你娇惯,一点不如你的心,你就叫,跟上我,大了,还是这样心性,老身拿着你合那掌上的明珠一样,将就作你罢!忙忙将客让去,我好去与你烹茶。”

    妙禅闻言,笑嘻嘻的手拉公子,往自己禅房中去了。

    妙女手拉公子进房,张学富举目留神看其详;正面上迎门贴着四个字,原来是写的志洁与冰霜。

    公子问道:“仙姑,这是谁的口气?”

    妙禅说:“我的口气。”

    公子说:“你这也算是志洁冰霜么?”

    妙禅闻言笑道:“我与别人志洁冰霜,我见了你,就说不起了。”

    两边厢一付对联黄纸表,上写着高人提笔字两行,上一句神清气爽悟九道,下一句修真养性乐叁光。

    公子说道:“仙姑,你这也算是修身养性么?”

    妙禅笑道:“虽然不是修身养性,这乐叁光,可合着了么了。”

    正面上金漆方桌明如镜,有两把穿交椅在两旁,东山上一张条花穿细,山堪上挂着山水图一张,山几上端方几部经合卷,白玉瓶直插一枝春海棠,两间里金钩高挂素罗帐,下倚着仙姑睡卧床一张,张公子走至近前向里走,内里边翠被生温兰麝香,床头上安着一个逍遥枕,内心里望着彼此想鸳鸯。

    公子戏道:“仙姑留我在此,到晚上这一个锦枕是待谁枕?”

    妙禅说:“我那哥哥皆二人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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