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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妖女第12部分阅读

    刀便偏了两分,他右臂一伸,拽住江涵飞一拉,于电光火石间将她拉到了身后。

    只是如此一来,厉翩然那一刀便落在了东方烈日胸前,东方烈日全力救了江涵飞,再也来不及自救,下意识反手一剑往厉翩然胸口刺去。

    厉翩然想不到东方烈日竟会以伤换伤,加上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不慎软剑狠狠刺进胸膛,他与东方烈日存了一般心思,此情此境万万不能给对方留下活路,掌中长刀全力砍向东方烈日胸膛。只听得两声闷哼,刀剑齐分,二人同时倒在血泊中。

    厉翩然那一刀原先收了一收,又是在中剑之后砍的,刀力两度受挫,砍到东方烈日身上时虽狠却不至于要了他那等高手的性命。

    东方烈日的剑是在仓促之间出的,为救江涵飞他已分了心神,那一剑出手的部位力度都有偏差,正刺中厉翩然胸膛正中,深入两寸有余,他收回剑是手又刻意斜了一下,将伤口又拉长了些,这一来厉翩然伤得也不比他轻。

    江涵飞回过神来时激战已经结束,两人都倒了下去。又一道闪电划过,她看到了两人,厉翩然胸前一小片血迹,东方烈日的剑太薄,他的血流得并不急。

    东方烈日白色中衣右胸已经鲜红一片,血还在不断往外冒。

    江涵飞尖叫一声,吓得面无人色,扑过去紧紧按住他胸口,哆哆嗦嗦说道:“血……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你不要死啊!”

    “别怕,我不会死的,你去杀了厉翩然,我们马上走。”东方烈日看她不管厉翩然,为了自己受伤泪流满面,心中一动,一丝喜悦悄悄爬上心头。

    厉翩然看到江涵飞直奔东方烈日而去霎时心如刀绞,听东方烈日要江涵飞杀他,双眼直直盯着她,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江涵飞,只能狠狠盯着她所在的方位,想象着她是如何惶急失色,如何温言抚慰,双眼中怒火与妒火简直要将黑暗点燃。

    江涵飞听他要自己杀人,打了个寒战,颤声道:“我、我不敢……”

    东方烈日料到江涵飞即便再恨也不忍对厉翩然落井下石,叹道:“好吧,咱们走吧。”

    屋外雷电交加狂风呼啸,屋里鲜血长流命悬一线,江涵飞心惊胆裂,茫然道:“去哪里?你伤得这样重,外头还下着雨,我们还能走到哪里去?”

    东方烈日听到她绝望的话语,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她的愿望,只想要将她平安送回家,勉强封住伤口周围|岤道,沉吟道:“先离开这儿再做打算,你既下不了手杀他,等到他缓过来死的就是咱们了,无论如何不能在这儿等死。”

    江涵飞犹豫不决,手掌按在他伤口上,只觉得温热濡湿,知道还在流血,哭道:“可是你伤得这样重,还在流血,外头下着大雨,我又不认得路,我怕……”

    东方烈日柔声道:“别怕,你扶我起来,我带你出去,不会有事的。”看她还是不敢动弹,又道:“我的伤需要马上救治,否则会失血过多而死,我们现在就走,到镇子上找个大夫,晚了就来不及了。”

    江涵飞一听他的伤有救,大喜之下忘了害怕,奋力将他扶起来,摸索着出了庙门。

    她这一夜连番受惊,心神已经脆弱不堪,屋子里漆黑一片,厉翩然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她被东方烈日浑身浴血的样子吓懵了,一听到他的伤还有救,只想着不能让他死,竟然忘了厉翩然也是身受重伤,不假思索就扶着东方烈日走了。

    厉翩然听着脚步声渐渐出了庙门,消失在风雨中,顿时心如死灰,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厉翩然昏一阵迷一阵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怒意渐渐下沉,恨意如潮水般上涌,咬牙道:“江涵飞,你今日弃我于不顾,来日我必叫你百倍偿还!你既敢负我,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027 挥泪释前嫌

    江涵飞扶着东方烈日走进风雨中,他已经封了伤口周围的|岤道,止住了血流之势。

    走了一程,来到了先前弃马之处,东方烈日撮唇长啸,只听得一声嘶鸣,骏马快步跑来,东方烈日手抚马鬃,叹道:“好兄弟,苦了你了!”那马又是一声长嘶,东方烈日翻身上马,伸手将江涵飞拉上马,催马小跑起来。

    江涵飞忧心他伤势,既怕跑快了加重伤情,又怕跑慢了耽误就医,急得泣不成声,连连道:“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东方烈日心头一暖,柔声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江涵飞喃喃道:“想不到你竟会替我挡那一刀,真想不到,你从前要杀我,却为了救我被砍成重伤。他、他从前爱我,却、却会对我做那种事。”江涵飞凄然一笑,叹道:“这便是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吧。”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江涵飞那凄苦哀绝的笑,东方烈日心口狠狠一疼,柔声道:“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吧,他、他究竟不是真心要杀你。”

    东方烈日明知道她说的不是那一刀,黑暗之中看不清是谁,误伤也是有的,江涵飞自然不会因为这个怪责厉翩然,只是他又怎忍在她面前提起那不堪之事!

    东方烈日不知不觉中对她生出一股怜惜之情,其实这怜惜由来已久,只是为着东方明月强压下罢了,此时知道她便是小公主,又同她共历生死劫难,感情渐渐起了变化。

    东方烈日自幼被父亲苛刻对待,母亲死得又早,唯一长久接触的女子便是明月,虽活了二十八岁,对男女间的情爱却从没碰过。天云寨中自然也有不少年轻女子,但那些大多是抢来的,权充压寨夫人,哪里有过什么缠绵悱恻的刻骨深情!

    东方烈日只觉得江涵飞泪流满面语声哀绝的样子使他有种揪心的感觉,胸口闷着疼,压抑得紧,却不知这便是情愫。

    江涵飞可不知道他心里的微妙变化,淡淡说道:“不说这些了,今后我只当从没认识过他也就是了,什么爱啊恨的,过了今夜一切就都过去了,明天太阳出来,我还是江家五少,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东方烈日问道。

    “什么真实身份虚假身份,我一天姓江,出嫁之前便都姓江,活得过二十岁,能嫁得出去自然随了夫姓,若是死了,墓碑上自然是写‘江涵飞之墓’。”江涵飞答道,微微一笑,凄凉无比。

    “你放心,你会好好活下去的,我绝不会让人伤了你。”东方烈日说得有些急,忍不住咳了几声,他的伤并不轻,又失血太多,加上淋了雨,按理说早该支撑不住了,只是他怕自己撑不住了江涵飞会害怕,强撑着跟她说话。

    江涵飞听他连连咳嗽,说话声音也渐渐低哑,本已渐渐放松的心神再次绷紧了,双手捂着他的伤口,急得身子直发抖,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怎么样……不要、不要死啊!”

    东方烈日将她按在怀中,闷声道:“坐好了!”打个唿哨,马跑得快了起来。

    江涵飞急道:“不行的!会流血的!”

    东方烈日不答,死死抓住缰绳稳住二人身子,心中只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千万不能倒在荒郊野外,一定要撑到客栈。

    江涵飞惶急无措,不禁自怨自艾起来。她若是平时不那么胡天胡地,多少学些武功医术,此刻也不至于这般手足无措。

    江涵飞第三次被东方烈日带着策马狂奔,第一次她差点死在马背上,第二次她吓得要命,这一次她虽害怕,更多的是担心东方烈日。

    她怨恨东东兄妹是为了他兄妹伤了她和江涵初,但东方明月救过江涵初,她对于明月更多的是讨厌,对烈日则是害怕的成分,并没什么刻骨深仇。

    她一想到烈日是为了救幽冥公主,自己却骗了他,害他受了重伤,心中很是不安,既愧疚又害怕,急得六神无主,任由着他放马而行,只将脸埋在他怀中痛哭。

    江涵飞自觉愧对东方烈日,心中暗自祈祷,只盼他千万不要有事,又下定决心再不为难东方明月,只要江涵初喜欢,她愿意接受明月成为江家人。

    夏夜暴雨倏来倏去,不多时雨收云散,一弯残月挂在天边,发出淡淡光晕。

    借着微弱的月光东方烈日勉强能看清四周景物,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险些跌下马来。

    原来风雨交加天地一片漆黑,东方烈日辨不清方向,虽是朝着来路去的,然而畜生再通灵它还是畜生,马儿受了风雨雷电惊吓,加上看不清路途,竟然跑偏了,带着二人跑进了一大片树林。

    东方烈日暗中叫苦,又不敢让江涵飞看出来,只好带着她借着林中透进的微弱月光前行,现在他只想能找到个栖身之地,生一堆火将二人身上的湿衣裳烤干,那便是苍天垂怜了。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竟教他在树林深处找到了一处小木屋。原来这是一片果林,那小木屋是果农看林子时住的。木屋漆黑一片,果农还没开始守林子。

    江涵飞显然也看出不对劲了,心中虽急,却也暗暗好笑,这东方烈日那么厉害的人,想不到也会迷路!

    东方烈日瞪她一眼,低声骂道:“好没良心!”

    江涵飞不敢再笑,整整容色便要敲门,东方烈日已经推开门,晃亮火折子走了进去。

    028 木屋两相伴

    屋子不大,该有的东西倒也齐全,想来是果树已到了坐果时节,果农近日便要来了,提前将生活用品搬了进来,倒便宜了二人。

    江涵飞扶东方烈日在小桌前坐下,先前她满心恐惧,现在进了小屋点着油灯,有了光亮,恐惧之情一减,身上便觉得冷了起来。

    江涵飞斜眼看着东方烈日,他胸前的衣衫给砍出了一道深长的口子,皮肉外翻很是吓人,素白中衣上好大一片血迹,被雨水冲的淡了,留着浅红的印痕。

    江涵飞打了个哆嗦,关上门窗,想了想,到床上抱了一条薄被过来,羞红着脸小声说道:“把衣裳脱下来,你受了伤,再穿着湿衣裳会发烧的。”

    东方烈日往床铺处看了看,床上只剩了一领草席,江涵飞手中捧着的是唯一一床被子。

    他见江涵飞冻得嘴唇乌紫却将唯一的被子给了自己,心中很是感动,强笑道:“我没事,你将衣裳脱了吧,去床上睡一觉,我到门口守着。”

    江涵飞心中一暖,不由分说便去解他中衣系带,只是她毕竟是女儿家,就是再怎么胆大,解男人的衣裳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哆嗦着手抓着衣带三扯两扯,硬是将活扣扯成了死疙瘩。

    江涵飞一急,小脸红得像是三春桃花,娇艳无比,恨恨抽出小刀,手起刀落便将衣带割断了。

    东方烈日静静看着她,鹰隼般的眸子溢满温和的笑意时,他整个人便不再阴沉冷酷,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竟有几分江涵初的味道。

    江涵飞一抬头,便看到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羞得马上低下头去,啐道:“好笑么?你继续笑,我走了!”

    东方烈日看她恼了,也不管她,看到床头有个箱子,便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将箱子打开,里头果然有几件粗布衣衫。

    他挑了两件半新的衣裤递给江涵飞,自己拿了一套,道:“好在找到几件衣裳,胡乱凑合着穿吧。”说罢转过身自顾自换衣裳,换好了也不回头,盘膝坐在床边用功。

    江涵飞看他一直背着身子,心中暗暗感激,快速换过衣衫,将湿衣展开搭在凳子上晾着,又将薄被抱了过去,搁在东方烈日身边。

    她虽不会武功,平日里也没少见哥哥们练功,知道东方烈日这是运气疗伤,不敢打扰,便拿了油灯在屋子里乱翻一通。

    东方烈日身上虽然带有金创药,只是一场打斗加上狂风暴雨,那药早不知掉哪儿去了,伤口无法伤药,只能先运功抵抗内伤,等到天亮了再做打算。

    他真气运行十二周天过后,觉得心头的烦恶沉闷稍微轻了一点,便停止用功,睁开眼睛一看,江涵飞已不见了踪影,屋子那头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屋子共有三间,中间并没有墙壁,只在西面那间与堂屋之间用粗布帘子隔开。

    东方烈日掀开帘子,才发现那是一间厨房:南头砌着灶台,支着两口小锅,北头堆着一大堆碗口粗的木柴,还没劈,沿墙根搁着两口缸,一口缸中放着一袋米一袋面,另一口是水缸,紧挨着缸是一个小小的碗橱。

    东方烈日看到江涵飞将一段木头凑到油灯上烤,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生火啊!”江涵飞瞪他一眼,这木头怎么也点不着,气得她直翻白眼,东方烈日又毫不客气大笑,更激得她羞恼不堪,大声喝道:“笑什么笑!没见过人生火吗?”

    东方烈日看她恼了,强忍住笑意道:“没什么,没什么。”一面细细打量她。

    她秀美的小脸绯红一片,两腮气鼓鼓的,小嘴撅得老高,看起来俏皮得紧,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木头,更显得天真可爱。

    她的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背后,一身宽大的粗布衣衫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遮掩得严严实实,更衬得她娇小柔弱,火光照亮她半张脸,在另半张脸上投下一片暗影,更添三分妩媚。

    东方烈日看得痴了,脚步不由自主向她迈去,到了她身边才回过神来,看到江涵飞一脸疑惑的表情猛然惊醒,俊脸微微发红,讪讪道:“火不是这样生的,柴要先劈成薄片,这么粗的木头很难点着。”

    江涵飞有些窘迫,羞涩道:“我不会劈柴。”

    东方烈日眼光四下搜索一番,墙根处靠着一把柴刀,便拿了几段木头过去,只是他受伤不轻,劈柴这种重活需要耗费大量体力,加上他的伤在胸前,并没有敷药,要是猛力劈柴的话很可能会震动伤口再次流血。

    东方烈日有些为难,江涵飞已经跟了过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他不想教江涵飞失望,咬咬牙抡起柴刀,运劲向木头劈去。

    江涵飞只觉得面前这英俊的青年说不出的英武挺拔,将他重伤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油灯昏暗的光下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有多苍白,只盼着他能解决困扰自己好久的难题。

    东方烈日一面劈柴一面暗自计较,他需要休息,明天估计没法带江涵飞走了,只盼休息一天能恢复些体力,尽早同明月回合才好,明月也受了伤,还不知道她怎样了呢。

    东方烈日劈了柴,又将火升起来,江涵飞舀了水倒进锅里,盖上盖子,对东方烈日笑笑,柔声道:“你先去睡会儿吧,我来就好。”

    “无妨。”东方烈日添了几根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暗暗道:坏了,八成是失血后着了凉,可别发烧才好。内伤可以运功疗治,外伤止住血慢慢也会自己愈合,只是万一发烧了,没药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去吧,别让我担心。”江涵飞说着,冲他眨眨眼睛,道:“江五少亲自烧水,这可是连最最疼我的四哥都没有的待遇!”

    东方烈日心里又是一动,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望着她晕红的双颊,忍不住想要亲亲,谁知一阵晕眩感传来,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知道不能再强撑着了,便慢慢走回卧房。

    029 病里暗生情

    江涵飞捣鼓了好一阵子,烧了满满一锅水,搁着米面的小缸腾了出来洗净了,将热水起在缸里,又兑上凉水,试好了水温便去卧房叫东方烈日。

    原来她想到东方烈日受了凉却没有药,怕他受了风寒,便烧了热水想让他泡个热水澡。这缸不深,东方烈日要是蹲在缸中,水应该不会淹到伤口。

    东方烈日头脑昏沉身上发冷,果然是受了风寒,看到江涵飞过来,怕她担心,勉强朝她笑笑,便要她去睡觉。江涵飞一急,顾不得再说什么,扶着他就往厨房走。

    东方烈日很是诧异,正要问她,便见到缸中正冒着腾腾热气,不等他开口,江涵飞便急火火道:“你泡一会儿吧,或许能祛祛寒气。”

    东方烈日心头一颤,一股暖意油然而生,甜甜的酥酥的,鼻头发酸双眼泛红,从没人这么关心过他,江涵飞这一小小的举动猛然间打动了他那颗冷漠残酷的心,使得他竟有种想要落下英雄泪的冲动。

    东方烈日有些尴尬,怕她看出自己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