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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梦回(GL)第6部分阅读

自忙碌着,时不时也会有人对这酷热难挡的天气报怨上几句,虽嘴上埋怨,却没有一个敢偷懒的。

    快步走到明成轩门口,手上提着的食盒稳稳当当,里面的冰镇酸梅汤半滴不撒,恭恭敬敬唤了一声:“主子。”

    “进来吧。”听到了主子的话,腾出手推门进入,抬眼便看到,坐在窗边那个在任何时候都云淡风轻的女子,那浓浓的暑气似乎只要靠近她就会自动消散一般,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的清爽宁静,将酸梅汤放到了小桌上,潆儿退到了一边安静的候着。

    商子兮淡淡的扫了一眼,却没有意思要去喝,视线重又落回了手上的帐册:“夫人那儿送了没?”

    “芙儿送去了。”

    “她又跑去兮苑了?”

    “用了早膳就过去了,蕖儿随行伺候着呢。”

    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房中重又变得十分的安静。

    两层的水榭座落在湖心小岛,隐藏于各类植被之中,闻人罄赤着脚,蜷坐在二层观景栏边的长椅上,手拿着书,目光却飘落在远处。

    夏日烈炎,照在那湖面上,反射出粼粼金光好不耀眼,再看看远处的商府正院,隔着湖反到有些坐卧此峰看彼峰的感觉,她喜欢这个地方,那份远远的疏离却着实让她有了真正的归属感,她就和这小岛一样,孤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徐徐凉风,吹乱了她松松散散随意绑住的长发,不喜欢那繁琐的发样,早在蕖儿离去后,闻人罄便将头发散了下来,用之前偷偷准备好的发带把头发绑成了马尾,只是发带缺了韧性时间长了,难免松落。

    抬手,将那一缕吹起的乱发撩于耳后,闻人罄索性趴到了木栏上,眯着眼,享受那份对于21世纪的人来说极度奢侈的安宁。

    卢宁悄悄走到二楼水榭,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那人赤着足,半趴半跪的坐依在栏椅上,发带松脱头发散乱的搭在背后,整个人罩在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里,一身白色的长纱裙更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似幻非真,遥远的记忆涌上了心头,他仿佛看到了五年前,府里那个成日窝在此处偷闲,纯净如山中精灵的小女孩,嘴张了张,那一声小姐却实实在在的卡在了喉咙里。

    没有出声,似乎忘记了来此的初衷,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望着那个慵懒得像一只小猫的人,想象着当她回过头,发现自己时,会不会和小姐一样,笑呵呵的叫自己一声宁叔。

    三伏天的太阳实在是毒了点,虽然在这里紫外线的照射远远比不上那个臭氧层日渐薄弱的地方,但晒久了,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心静自然凉,这话不假却是有条件的。抬起手,拿着书挡了挡阳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提醒着自己她拥有的时间并不宽裕,再这么闲散只怕万事蹉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商院,该做正经事了。

    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趴的时间久了,身子有些僵,松了松骨头,转过身,看到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子,愣了一愣,随后十分镇定地坐正,拉了拉裙子,把脚挡住。

    这个人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玄青色的长衫,穿戴十分的整齐不见一丝皱褶,人也站得直直的,样貌说不上英俊,倒也不难看,宇眉间却透着一股子成熟男子的稳重,很像是漫画中管家一级的人物,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

    这是什么人?闻人罄并无意去主动开口询问,她安静的看着他,心里开始猜测。

    前些日子虽然因为这身体不争气,没怎么走动,但她也是留了心思,探听过一些的,商府和以前在电视剧中所看到的大户人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商家当家自然是商子兮,她今年才满二十,她的父母早在五年前的一场祸事中过去了,具体是什么事,似乎大家都有意回避,她也没有多问,府中有两位管事,潆儿和池儿,这两人分工明确,池儿算是主持外务的,府中上下事物大小都由她先行打点,随后重要的才会通报到商子兮那里由她决定,而潆儿说是管事更像是贴身侍女,商子兮衣食起居全都由她亲自照管,再向下就是府里的那几个草头辈的大丫头了,自己身边的芙儿便是大丫头之首,眼下那对双胞胎都守在一楼,这人能大大方方不经通报,擅自来到这里,这身份恐怕不一般。

    眼中浮着笑,敌不动我不敌,这是她处事的一贯原则,防守反击后发制人。

    卢宁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就是商家的夫人,夫人……想到此处,难免心中有些不自在,已故的老爷对他有恩,他看着小姐长大,虽名为主仆,实则更胜亲人,他孑然一身,心里早将小姐视作女儿一般看待,那场变故后,为了守住家业,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从一个不懂事的纯真少女,变成一个手段凌厉甚至有些冷漠无情的女人,这样的转变让人心疼却也无奈,商家资产庞大,当家人去世留下一个十五岁才及笄的孤女,那些觊觎已久的旁系亲戚们用尽了手段,若她还是原来的性子,只怕早已被啃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如今商家在商场上已是独霸一方,比起老爷在世时,规模扩展了好几倍,只是有得必有失,女子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却在这些年中白白流逝了,一般女子在二十早已为人母,这些年唯一让他惦念记挂的也就只有小姐的婚事了,原想着待小姐成了亲生传了香火,他也可以安心的离去了,谁成想却得到了小姐娶了一个女人的消息,他得知这事后便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一路细想才明白,半年前小姐突然将他派往蜀中扩展生意,想来是怕自己知道了反对,早有预谋特意将他支开。

    是什么让小姐打定主意要娶个女人?还是用血盟这种方式迎娶,在文景用血盟娶亲,这代表这人只能与所娶之人相守一世,不离不弃,哪怕其中一人早丧另一个也会为之鳏寡一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面色如玉,密密的睫毛下有着双似秋水般的眼眸,挺正的鼻子,殷红的唇,长发虽然散乱在她身上却显出了另一番韵味,乍看之下竟有几分小姐当年的味道,这样的皮相确实能够配得上小姐,再看她那神情,虽在突然看到自己时有过一丝惊讶,随后处变不惊,不像一般女子慌张失措,也不主动询问,只是坐好了静静地看着自己,似料定自己会先开口一般,那种崩泰山与眼前而全然不动的神情,反而又与现在的小姐近了几分,她眼中的那份笃定实在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子会有的。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却似乎又凝固了,这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这样的僵持很快的被闻人罄打破了,只见她从一边小几上取过芙儿之前送来的酸梅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放得有些久,冰块早已融了,仍然能解去不少暑气,喝完重又将碗放回小几,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默不语。

    卢宁怔了怔,看着她,思量许久,终于开了口。

    一天过去,蝉嘶虫鸣。

    站得笔直,两臂张开,闻人罄由着蕖儿为自己着衣,倒不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丫环的伺候,而是没有料到,原来这古代的男装穿起来比女装也没有简单多少。

    仔细的为她系上了腰带,再将衣摆的摺子拉平了,蕖儿退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

    低下头,看了看这一身长青色的新衣,这是她头一回穿男装,以前无事看小说时,也曾经yy过自己女扮男装,没想到真的实现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闻人罄转了个圈,还故作风流的眨了眨眼,摆了个poss,“怎么样,像不像贵公子?”与蕖儿相处也有好几日了,蕖儿与芙儿虽是双生,但性格截然不同,芙儿为人处事小心谨慎,主仆观念极重,从不多言,蕖儿却性格单纯直接,也随性一些,两人单独相处时更像是一般朋友。

    左右上下看了看,蕖儿点了点头:“夫人好看的很,若腰上挂了佩饰,再配上一把折扇,再遮住半个脸,倒还真有点像个贵公子。”评价十分的中肯。

    闻人罄听这话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她也知道,这张脸实在是太过于女气了一些,和中性完全靠不上边,蕖儿说的是实话,嘿嘿一笑:“穿这个也是为了跑步时方便,挂了佩饰反而不累赘了。”

    蕖儿皱了皱眉,想了想,却没开口。

    看出了她的疑惑,闻人罄明白,古时候的大家闺秀都是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平常没事看百~万\小!说,喝喝茶,下下棋什么的,快走这种事特别是女人这么做,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不太雅观的,其实原本,闻人罄是想慢跑的,但如今,她毕竟是商府的夫人,身份不同,考虑再三,才选择了快走这样的方式来锻炼,商子兮曾经提过,这身子先天不足,将来她要离开,体能是必须的,她相信先天的不足可以靠后天的锻炼来弥补,何况,打着这借口就能在府里四处走,是了解商府地形最好的机会,她需要了解细节做足准备,所以她趁机会向商子兮提出了要几件男装,还特别声明要深色的,一方面是因为深色耐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落跑时不容易被人认出。

    这事出奇的顺利,一如往常对于自己提出的要求,那人从不多问,直接答应,想到之前那几日,她对自己的照顾,不得不说,她对自己十分的关心,甚至有些宠溺的味道。

    只是……

    闻人罄突然想到了卢宁对自己说的那段往事,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窗前,望向了明成轩的方向。

    她的改变,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20第20章

    明成轩内

    摆放在小几上的酸梅汤依旧,完全没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

    厚厚的帐册,已被摆放到了一边,熏香卢内青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商子兮斜坐在椅上,手支着头,闭目养神,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怠悄悄的爬上了那张绝色的脸。

    “小姐,卢总管到了。”门外传来了潆儿的声音。

    商子兮缓缓睁开了眼,眸心的疲惫瞬间散去:“进来吧。”调正了坐姿,面上的表情在门被推开了一瞬间变得无懈可击。

    卢宁大步的走进了书房,看到了坐在一边,身着藕色长纱裙,悠然端坐的女子。

    “宁叔。”

    默默一息,称呼没有变,可落到耳中的感觉完全不同了,这一声宁叔没有了往日的撒娇,有的只是尊重,人终究是变了,明成轩曾是小姐最讨厌一直避之为恐不及的地方,而这些年,她在此处的时间,比老爷当年停留的时候更多,目光不禁往桌上摆放着的帐册望去,汲汲营营,如今的小姐已远胜于她的父亲。

    “宁叔,坐”

    卢宁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他一同进入的潆儿很自觉的为他倒上了茶,然后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宁叔已经见过枫儿了,觉得她如何?”商子兮平静地看了卢宁一眼,没心思去绕弯子,她问得直接,早在他踏入府中时便有人通报了,对于他直接去见了流枫,她早已料到,如此,他来书房的用意必是为了这个,说清了也好。

    卢宁并不意外小姐会这么直接的问,如今天的她处事手段果决不亚于男子,而身为商府当家人,若连什么人入了院子都不知道,那可就不该了,既然挑明了说,那就认真的答:“她与小姐有些相象。”老实地说出心中的想法,那个坐在栏椅上的独特女子,实在让他无法忘怀。

    “哦?”听到这样的评价倒让她有些意外,眸心一闪,商子兮回想着自与她相见到现在的种种,与自己相象吗?为何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她看走眼了?“卢叔倒说说,她何处与我相象了。”有了些兴致,难得的主动开口询问。

    卢宁想了想,将之前看到流枫的种种,从最初看到的那一抹亮影,直至后来,她发现自己时的淡定从容,一一说来。

    商子兮静静地听着,眼中擒着玩趣的笑,嘴角擒着一抹极淡的笑,听着卢宁的描述,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人当时的表情动作,这么一说,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我将小姐的过去都与她说了。”卢宁话锋一转,说到了正题。

    商子兮不语,取了一边的茶,垂下眼眸,喝了一口,掩去了眼中对于卢宁自作主张的不满,再抬头时,眸心只留下了温和的笑:“宁叔是否觉得我娶了女子不该?”

    “确实不该。”卢宁看着商子兮,小姐或许已经变了,但在他眼中,小姐永远是小姐,是他关心爱护的小主子。

    “只是因为她是女子?便是错了?”商子兮笑意渐深,只是这笑浮于脸上却不及眼底:“宁叔是觉得我应该与男子婚配,可怎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我呢?”

    卢宁没料她会如此反问,怔了怔,怎么样的男子,他看着眼前这个神情高傲的女子,不自觉的又记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

    ‘小姐还有一年就要及笄了,可曾想过要嫁怎样的男子?’看着越发长得美丽的小姐,卢宁如慈父般问出了这么一句。

    ‘怎样的男子呀。’趴在栏椅上,望着湖水,在卢宁面前没有半点害羞的小女孩思考着:‘我不需他长得英俊潇洒,不需他家财万贯,只希望他能象阿爹对待娘亲一般,一生一世一双。’

    曾经的答应是那么的简单,如今提问的人眼中再无当初的单纯:“小姐,真要与她相守一生?”

    商子兮笑而不答。

    卢宁在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一惊,即便他知道现在的小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听得进劝说的人了,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讲的,他绝不能让商家自此无后,断了香火,若真那样他将来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小姐两个女子相守,注定没有后代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商家这若大的家产,将来怎能无人继承。”

    “家产?”这一次,那绝色的脸上透出了深深的嘲笑,“权力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物,可笑,世人却你争我夺用尽手段,最后又能如何?到不如在有生之年,将它散去,用在那有用之处,无人继承倒也是好事。”

    听完,卢宁一时无语,别人不懂这话中深意,他可清楚明白,当年若不是家大业大,老爷夫妇又怎会遇上那祸事,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小姐也不会为了守着这一切,而变得如此模样,在别人眼万贯家产那是福,在小姐眼中却是避之不及的祸,话说到这里,他还能说什么,心中一揪,嘴张了张,终是放弃了劝说,罢了,只希望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能够给小姐带来幸福。

    商子兮瞄了他一眼,知他不会再纠缠这事,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再说什么,转了话引:“宁叔,这半年在蜀中可有收获?”对于这位曾经在商场叱咤一时的总管,她信任敬重,可,有些事她必须问得清楚明白。

    说到这事,卢宁眼中有一丝不快。

    商子兮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随即想明白了关键,笑问:“宁叔可是恼我将你支开?”

    听她说得直接,卢宁反倒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一些。

    “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有心把你支开,但这原由只占了三分,更重要的还是萧家。”商子兮指尖有意无意在桌角边划动:“宁叔,这些年我们给萧家的,也是时候收回了。”

    萧家发迹于蜀中,原本不过是一般商家小户,萧家当家萧成用了些手段,巴结上了高官,之后打通了一条商路,商子兮引着他也不是一日两日,早在数年前就布下了局,在蜀中萧家势大,想并吞不能硬拼,最好的法子便如同用温水煮青蛙那样,一小根,一小根地慢慢加柴,合作,引诱,她用了三年,慢慢地渗透,小心掏空,现在是时候了将水彻底的烧开了。

    卢宁听到这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心,他不得不再一次的对小姐的手段感觉佩服,可也为她的转变而深深的痛惜。

    交待完了所有的事,回到水月居,推门便看到了那一身长青男装的流枫,眼睛一亮,她早知道男装已送到房中,却没想到,她还穿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非常的合身。

    闻人罄见她到来,唇不经意的勾起了笑,故作风流地将蕖儿弄来的折扇在手上转了转,挑了挑眉,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