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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光明世界的钥匙:浪漫鼠德佩罗第3部分阅读

    们甚至不知道这一罪行。”

    “接着说,”罗斯库洛轻声说。他爬得更近了些。他让一只爪子摸到那神奇的红布。

    “我把我的女孩,我自己的女儿给卖了,换来这块儿红桌布、一只母鸡和一把儿香烟。”

    “嘶”,罗斯库洛说。他听到这样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他的父母毕竟没有怎么关心过他,当然,如果这事有利可图的话,他们也会把他给卖了。后来,在一个使人懒洋洋的星期天的下午,博缔塞里·雷莫索回忆了他从犯人们那里听到的全部招供。人类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已不会让罗斯库洛感到惊奇。

    “后来……”那男人说。

    “那后来呢?”罗斯库洛鼓励说。

    “后来我做了件最糟糕的事情:我从她那里走掉了,她正大哭着,在大声叫我,我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儿。我没有回头。哦,天哪!我不住脚地走。”那犯人清了清嗓子。

    他用鼻子吸着气。

    “啊,”罗斯库洛说。“是的。我明白了。”此时他仍在站着,这样他的四只爪子就可以接触那红布。

    “你从你卖掉你的孩子换来的这块儿布中得到安慰了吗?”

    “它很温暖,”那男人说。

    “那块儿布值你的孩子吗?”

    “我喜欢它的颜色。”

    “那块儿布会使你想起你所做的错事吗?”

    “会的。”那犯人说。他用鼻子吸着气。“会的。”

    “让我来减轻你的重负,”罗斯库洛说。他用他的后腿站着并深深鞠了一躬。“我将把这使你想起你的罪行的东西 从你那里拿走,”他说。那耗子用他坚固的牙齿刁住那桌布,     把它从那男人的肩上拉了下来。

    “嗨,喂,听我说。我要你把它拿回来。”

    读者,可是罗斯库洛动作很快。他拖着那桌布嗖地从地牢的栅栏穿过,就像变戏法儿一样。

    “嗨!”那犯人叫道。把布拿回来。那是我的全部所有。”

    “是的,”罗斯库洛说,“那正是我必须得到它的原因。 ”

    “你这卑鄙的耗子!”那犯人叫道。

    “是的,”罗斯库洛说。“完全对。说得一点儿不错。”

    于是,他离开了那个男人,拖着桌布回到他的巢|岤去仔细端详。

    这是件多么令人失望的事啊!看着那桌布,罗斯库洛知道博缔塞里错了。罗斯库洛想要的、他需要的不是那块儿布,而是那曾经照在它上面的阳光。

    他想再次沐浴在阳光里,被阳光淹没,被阳光照得看不见东西。

    读者,那耗子知道为此他必须到楼上去。

    19阳光,到处是阳光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请想像一下儿,你的一生已在地牢 里度过,在暮春时节的一天,你跨出黑暗,来到一个有明亮 的窗子、擦亮的地板、锃亮的铜锅、一套闪闪发光的盔甲和织金的挂毯的世界里。

    想像一下儿。当你在想像什么的时候,也想像一下儿这些。想像一下儿,在那只耗子跨出地牢、来到城堡的同时,一只老鼠在楼上诞生了,一只老鼠,读者,他命中注定遇到那只光迷心窍的耗子。

    不过那次相遇是后来发生的事,眼下那耗子有的只是高兴,高兴而惊讶地发现他自己正站在那么充沛的阳光里。

    “我,”罗斯库洛说,快速地从一个明亮的物体转到另一个。“我永远不会离开。不,永远不。我再也不会回到那地牢中去了。我为什么要回去呢?我再也不折磨别的犯人了。

    我是属于这里的。”

    那耗子高兴地翩然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直到他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宴会厅的门前。他向里张望,看到在那里聚集着菲利普国王、王后罗斯玛丽、豌豆公主、20位贵族、一个变戏法的、4个歌手和国王的侍从们。读者,这个聚会可让那只耗子开了眼。罗斯库洛从来没有见过快乐的人。他只认识那些不幸的人。狱卒格雷戈里和那些受他管辖的是既不会大笑,也不会微笑,或和坐在他旁边的人碰杯的。

    罗斯库洛被迷住了。一切都是光彩夺目的。一切。桌子上金色的勺子、变戏法的帽子上的铃铛、歌手吉他上的弦,还有国王和王后头上的王冠。

    那小公主啊!她长得多么可爱啊!多么像阳光本身啊。 她的长袍上有一片片闪光的装饰,那光芒一闪一闪地照在那耗子的身上。当她大笑的时候,而她常常大笑,她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更加光彩夺目了。

    “哦,真的,”罗斯库洛说,“这真是太非同寻常了。这太美妙了。我必须告诉博缔塞里他是错的。受罪不应是那生命意义问题的答案,那答案应是光明。”

    他走进了宴会厅。他把尾巴从地上竖起,与地面成一个角度,及时地伴着歌手用他们的吉他弹奏的音乐行进着。

    读者,那耗子邀请他自己参加那聚会了。

    20从枝形吊灯的角度来观察

    在宴会厅里,有一盏非常漂亮而装饰华丽的枝形吊灯。悬挂在灯上的水晶反射出桌子上蜡烛的光亮和公主的笑脸上泛着的光。他们伴随着歌手们音乐的节奏跳着舞,前后摆动着,双脚点着地轻盈地移动着。观看这种富丽堂皇的、美好的场面还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呢?

    人们欢声笑语,轻歌曼舞,花样翻新,谁也没有注意到罗斯库洛从桌腿儿爬到桌子上,从桌子上又蹿到枝形吊灯的最低的一个分枝上。

    他用一只爪子悬挂着身子,来回摆动着,十分羡慕他下面的景象:食物飘香、乐声四起,还有那光亮,光亮,光亮。

    令人惊讶。不可思议。罗斯库洛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幸的是那只耗子悬挂在枝形吊灯上没有多大功夫就被发现了。这在即使是嘈杂声极大的聚会中也是完全可能的。

    读者,你知道是谁发现的他吗?

    你猜对了。

    是目光锐利的豌豆公主。

    “一只耗子!”她大叫道。“枝形吊灯上吊着一只耗子!”

    我说过,聚会中嘈杂声很大。歌手们在弹奏乐器和唱歌。人们欢声笑语,正在进餐。戴着铃铛帽子的男人在变着戏法,铃铛丁铛作响。

    在这一片欢乐之中,除了罗斯库洛以外,没有一个人听到豌豆公主说的话。

    耗子。

    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耗子是一个多么讨厌的字眼儿。

    耗子。

    在所有那些美好的事物中间,立刻显出这是个多么令人厌恶的字眼儿。

    耗子。

    一种咒骂,一种侮辱,一个毫无光彩的词儿。罗斯库洛直到从公主嘴里听到这个词儿,他才意识到他并不喜欢做一只耗子,他不想再做一只耗子。这一揭露对罗斯库洛的打击力度是如此之大,以致他竟抓不住枝形吊灯了。

    读者,那耗子掉了下来。

    啊,他正好直接掉在了王后的汤碗里。

    21王后的遗言

    王后喜欢喝汤。她对汤的喜爱除了豌豆公主和国王外胜过世上的一切。因为王后喜欢喝汤,在城堡里每次宴会、每 次便餐和正餐都有汤。

    那是怎样的一种汤啊!厨师对王后的爱慕和她对口味的把握将她所调制的汤从单纯食物的水平上升为一种高超的艺 术。

    就在这特别的一天,在这特别的宴会上,厨师超过了自己原有的水平。那汤成了一件由小鸡、水田芥叶和大蒜调配而成的美味的杰作。罗斯库洛从王后的大碗底部浮起来时,忍不住赞赏地喝了几小口。

    “真爽,”他说,一时忘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太爽了。”

    “看见了吗?”豌豆公主叫道。“看!”她站在那里,用手指直指着罗斯库洛。“那是只耗子。我告诉你们那是只耗子。他刚才还悬在枝形吊灯上,现在他已掉到了妈妈的汤 里!”

    乐师们停止弹奏他们的吉他。变戏法的停止了他们的把 戏。贵族们也停止了进餐。王后和罗斯库洛面面相觑着。

    读者,本着诚实的精神,我必须说出一个难以讨好和令人不快的事实:耗子不是美丽的动物。他们甚至不聪明。他们的确是极脏的动物,特别是如果一只耗子正好掉在你的汤 碗里,他的胡子沾上了水田芥叶时。

    沉默了好一会儿,罗斯库洛对王后说:“请您原谅。”

    作为回应,王后把她的勺子抛向空中,并发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叫声,一种与王后的身份极不相称的叫声,一 种有点介乎马嘶和猪的长长尖叫声之间的声音,一种听起来像这样的声音:嘶----。

    后来她说道:“我的汤里有只耗子。”

    王后的确是个简单的人,而且她一生中总是无所事事,除了说些再明显不过的道理。

    她虽生犹死。

    “我的碗里有只耗子”就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抓着胸部向后倒下。她那把王后的椅子砰的一声撞到地上,宴会厅炸了窝。勺子掉了,椅子向后翻倒了。

    “救救她!”国王吼叫道。“你们必须救活她!”

    国王的侍从们都跑来试图抢救王后。

    罗斯库洛从汤碗里爬了出来。他觉得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最好还是离开。就在他从桌布上爬过的时候,他想起了地牢中那犯人说过的话,以及他为离开女儿时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而后悔的事。于是,罗斯库洛转过身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那公主正盯着他看。她的眼里充满厌恶和愤慨。

    “回到地牢去”就是她看他时的眼神在说的话。“回到属于你的黑暗中去。”

    读者,这种眼神打碎了罗斯库洛的心。

    你认为耗子没有心吗?错了。所有的生物都有心。任何生物的心都可以被打碎。

    如果那耗子没有回头看一眼的话,或许他的心还不会被打碎。那么,我可能也就没有故事可讲了。

    不过,读者,他的确回头看了一眼。

    22愈合的心

    罗斯库洛从宴会厅匆匆跑掉了。

    “一只耗子,”他说。他把一只爪子放到他的心口上。“我是一只耗子。对于耗子来说是没有光明的。对于我来说将再也得不到光明了。”

    国王的侍从们仍在俯身抢救着王后。国王还在叫着:“救活她!救活她!”而当罗斯库洛在地上碰到王后用过的汤勺的时候王后当然还没有活过来。

    “我将拥有件美丽的东西,”他大声说。“我是只耗子,但我将拥有件美丽的东西。我将拥有自己的一顶王冠。”他捡起那把勺子。他把勺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是的,”罗斯库洛说。“我将拥有件美丽的东西。我将有雪耻的机会。两种东西都要有。用某种方法得到。”

    读者,有些心一旦被打碎就再也不能修补了。如果他们非要修补的话,也只能修补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就像被一个粗心的艺人缝合起来一样。这就是齐亚罗斯库洛的命运。

    他的心被打碎了。捡起那勺子,把它顶在头上,说说要雪耻的话,这些事情帮助他使他的心又愈合了。不过,哎呀,愈 合得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耗子在哪儿?”国王大声叫道。“找到那只耗子!”

    “如果你想要找到我,”罗斯库洛在离开宴会厅时轻声低语道,“我将在地牢中,在黑暗中。”

    原书第115页插图说明文字:“我将拥有件美丽的东西。我将有雪耻的机会。”

    23后果

    当然,罗斯库洛的行为产生了可怕的后果。读者,每一种行为,不管它多么微不足道,都有一种后果。例如,年轻的罗斯库洛咬了狱卒格雷戈里的绳子,因为他咬了那绳子, 一根火柴在他的脸上划着了,因为一根火柴在他的脸上划着了,他的灵魂被照亮了。

    那耗子的灵魂被照亮了,因此,为了寻求光明,他到楼上旅行了一趟。在楼上,在宴会厅,豌豆公主认出了他,大声喊出了“耗子”一词儿,因此,罗斯库洛掉到了王后的汤 里。因为那耗子掉到了王后的汤里,王后死了。你难道没有 看到每一件事和另外一件事都是相关联的吗?你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每一种行为是如何有一种后果的。

    例如(读者,如果你愿意迁就我, 允许我继续关于后果的这种思考的话),因为王后在喝汤的时候死了,所以心碎了的国王禁止喝汤了,因为汤被禁用了,所以涉及制作和食用汤的所有用具:勺子、碗和锅都被查禁了。这些东西从多尔王国的所有老百姓那里被收集起来,堆在地牢里。

    因为罗斯库洛被一根火柴的光照得眼花缭乱,于是到楼上去旅行并掉到王后的汤里而王后死了,所以国王下令对国中的所有耗子格杀勿论。

    国王的侍从们勇敢地进入地牢要去杀死耗子。不过问题在于你要杀死耗子就必须首先找到它。如果一只耗子不想被找到,读者,他就不会被找到。

    国王的侍从们所能办到的只是在地牢的曲里拐弯儿的迷宫里迷了路。事实上,他们中有些人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出路而死在城堡黑暗的中心。因此,要杀死所有的耗子是难以奏效的。菲利普国王在绝望中宣布耗子是非法的。他宣布他们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这当然是一条荒唐的法律,因为耗子本来就是不受法律保护者。你怎么能够剥夺一个本不受法律保护者的受法律保护权?这是时间和精力的浪费。而且,国王还正式宣布:剥夺多尔王国中所有耗子的受法律保护权,而且他们就应受到这种待遇。当你做国王的时候,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制定出许多荒唐的法律。做国王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读者,我们一定不要忘记菲利普国王爱着王后,没有她,他就不知所措。这就是爱情的危险:不管你多么有权有势,不管你统治多少王国,你都不能阻止你所爱的人的死亡。把喝汤列为非法,剥夺耗子的受法律保护权,这些事情可以使可怜的国王的心得到安慰。所以我们得原谅他。

    受法律保护权被取缔的耗子怎么样了?特别是那一只被取缔了法律保护权的耗子怎么样了?

    齐亚罗斯库洛怎么样了?

    在地牢的黑暗之中,他坐在他的巢|岤里,头上顶着那把勺子。他着手用由一块儿红桌布制成的适合国王身份的披肩来打扮自己。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一只耳朵的老博缔塞里·雷莫索正挨着他坐着,来回摆动着他的金质小匣并说道:“你看到一只耗子到楼上去会有什么结果了吧?我希望你已接受教训。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工作就是折磨别人。”

    “是的,”罗斯库洛小声说。“是的。那正是我想做的。我要让公主因她用那种眼神来看我而遭受苦难。”

    就在罗斯库洛一边干一边谋划着的时候,狱卒格雷戈里紧紧抓着那绳子在黑暗中踽踽前行,而在一间阴湿的单人牢房中,一个曾经拥有块儿红桌布而现在一无所有的犯人没日 没夜地总是在默默地哭泣。

    在地牢的上面,在楼上,在城堡里,一天傍晚一只小老鼠独自站在那里,而这时他的兄弟姐妹们正用鼻子寻找着面包屑。他站在那里,头向一边翘着,听着一种他还叫不上名 儿的甜美的声音。老鼠对音乐的热爱是会有结果的。因为音乐,那小老鼠找到了公主。他坠入了爱河。

    说到后果,就在德佩罗站在城堡里第一次听到音乐的那同一个晚上,在城堡外面,在黄昏的黑暗中更多的后果就要来临了。一辆由国王的士兵赶着的马车满载着堆得高高的勺子、碗和锅正在向城堡进发。那士兵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的耳朵看上去就像在她的头的两边长着花椰菜。

    读者,那女孩名叫米格里·索。她将在帮助那耗子完成他的雪耻计划中起作用,虽然她自己对此还全然不知。

    24一把儿香烟、一块儿红桌布和一只母鸡

    读者,在往下讲之前,我们还得先回到过去。既然如此,这里我们就讲一个关于米格里·索的生平的小故事,她是一个比小老鼠德佩罗和耗子齐亚罗斯库洛早出生许多年的小姑娘,一个在离城堡很远的地方出生的小姑娘,一个以她父亲喜爱的获奖猪的名字命名的小姑娘。

    米格里·索6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她死时拉着米格的手,直视着米格的眼。

    “妈?”米格说。“妈,你难道不能和我呆在这里吗?”

    “哦,”她的母亲说。“那是谁?是谁在握着我的手?”

    “是我,妈,米格里·索。”

    “啊,孩子,让我去吧。”

    “可是我要你呆在这里,”米格说,先擦了擦她的流着鼻涕的鼻子,然后又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