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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的剑第5部分阅读

尸体,授人以口舌。

    剩下的,就是两个管家。

    原本,横看竖看都是小人得志的二管家更像凶手,从一开始妨碍事情的清查,到后来几次三番的折腾杨夕,他简直像竖在那的一根标靶。

    杨夕的确是先去了二管家的院子,那院子里一点防护都没有,程德跪在院子角落里烧了厚厚一摞子黄纸,疯魔了一样的念叨:“冤有头,债有主,报仇索命一定找对人啊!”

    杨夕悄悄儿的就撤了,倒不是二管家说了她就信,而是她觉得这样子忒怂,实在很难想象他杀人。

    大管家的院子就截然不同了,三步一个陷阱,五步一个警哨,杨夕险之又险才爬上房。搓着下巴想,这才比较像个杀人越货,做贼心虚的样子嘛。

    杨小驴子的三观被老道士教得有点歪歪的,可也还没歪到随便猜一猜就动手砍人的程度。可是证据……杨夕挠挠脑瓜子,觉得里面内容有点不够用。

    难道我只能寄希望于忠爷会在床上把所有话都给讲出来了么?虽然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总是这么说的,可是……

    可是……我都趴了一个时辰了……忠爷你肿么都不说话呢?

    忠爷,你在床上这么闷,你老婆她知道么?

    杨夕:“唉……”

    正在此时,下面的颠鸾倒凤的二人换了一个姿势,中年男人肥壮的身子下,露出了一张清雅娟丽的面孔。

    杨夕被这张熟悉的脸惊了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之下竟与那女子看了个对眼!

    “珍……珍珠……”

    怎么会这样?珍珠不是给大少爷当了通房吗?她怎么会上了忠爷的床!

    床上的珍珠同样如遭雷击,随即露出个羞愤欲死的表情。

    她身上的男人顿有所感,大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怎么着,丫头,不愿意伺候忠爷了?身子这么僵。”

    杨夕心下一沉,坏了……

    只一瞬间,珍珠面上的表情就变了几变,快得杨夕甚至来不及想到如何应对。最终,她露出了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杨夕从没在那张阳春白雪的脸上,见过这样的妖娆。

    “忠爷可真坏……人家就是……就是……哎呀,讨厌!”

    粉拳捶在男人的肩膀上,程忠不由舒心的笑了:“哦,去了?”已经粗糙苍老的大手抚弄着洁白柔软的胸脯:“这么会讨爷的欢心?不过爷就稀罕你这点,比其他丫头识趣。”

    珍珠娇笑着,伸手揽住了程忠的肩膀。“哪有~忠爷这么厉害,人家说真的呢。”

    杨夕整颗心木木的,这才僵硬着身子歪到在一边。把先前的瓦片盖好。

    珍珠一定是认出她了,一片瓦只能露两只眼的缝隙,可是整个程家只有杨夕戴眼罩。珍珠是在回护她……

    杨夕按着心口堵堵的地方,程忠她杀定了!一定是他强迫了珍珠!

    杨小驴子尚来不及伤处悲秋,抬眼就看见一套熟悉的打扮!

    黑衣斗笠,赤足草履!

    比疤脸男略矮的身影,在房梁上轻轻一点,几乎是贴着脸落在了杨夕的面前。

    杨夕只觉头皮一炸,抬手便是【天罗绞杀阵】第四式——【绞】字诀。

    同时头脑中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程忠那老王八果然不冤枉!

    说时迟那时快,法诀刚成,丝线未发,斜刺里忽然又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掌,牢牢扣住了杨夕的手腕。

    杨夕如兜头挨了一盆冰水。

    若说一个蹿到眼前才堪堪察觉的敌人,杨夕尚有有一拼之力的话。

    加上一个一直潜伏暗处却没能察觉的暗子——不论他的攻击力有多么弱。

    想要全身而退,都几乎是梦话。

    然而搏杀之时,生死一瞬。这念头只在心头以不成文字的形式微微闪现。

    杨夕压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被围殴的时候,只有趁着包围尚未形成,揪住了一个往死里揍,才有一线生机。

    这时候谁回头谁就是傻逼!

    杨夕的招式毫无停顿,灵力丝线气势如虹的卷向面前的亡客。

    却在中途碰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被弹了回来!

    这什么鬼东西?

    杨夕瞪大眼睛,抬手掀了眼罩,全身灵力冲向左眼。【离火眸】堪堪发动之时,一双冰凉的手把杨夕拦腰捞住。质感锋锐的磅然灵气透体而入,截断经脉中的流转的灵力。

    漫天丝线如被掐死的灵蛇,疲软的落下来,洒了杨夕一身。

    左眼的火焰漩涡也溃散开来,只余眼眶上一圈不及蔓延开的火焰形黑色图腾,森然跃动。

    一记精准手刀无声无息的劈在后颈上。

    好疼!

    可是,没下杀手?

    杨夕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杨夕爬起来,拔腿欲跑。

    刚跑出两步,又挨了一记手刀。

    嚓,更疼了!

    杨夕立仆。

    许久,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询问:“这回昏了么?”

    杨小驴子趴在地上:“我要说昏了,你能不劈了么……好疼。”

    抬起头,看见一张略带沧桑的清淡面容。紧紧闭着的双眼,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白允浪:“……”

    杨夕:“?”

    白允浪脸色臭臭的。

    杨夕:“那个……对不起……我的脑袋有点硬……”

    半步之外,那亡客对身边发生的这一切完全视而不见,不紧不慢的打出了一个法诀。空气中有隐隐的波动,一圈一圈散射出去。然后就高贵冷艳的立在那不动。

    屋里马上传来程忠的回应:“禁制已撤,贵客下来吧。”

    无名亡客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屋内。“兄弟们在外拼死拼活,忠爷倒是在房里过得好快活!”

    白允浪无奈的叹息一声,对杨夕道:“不可再妄动。”

    杨夕乖乖点头。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没什么讲条件的资本。

    白允浪一把提起杨夕的衣领,轻飘飘一点地,二人就飘到了程忠的窗外,堂而皇之的站着听壁角。

    杨夕:“!!!”

    “珍珠,你今儿个先回去。忠爷改日再找你。”

    杨夕眼睁睁的看见珍珠戴着帷帽,穿着披风从身边走过。

    走到院门口,珍珠甚至还抬头望了一眼屋顶。

    那里当然什么也没有。

    杨夕:“先生,这是障眼法吗?”

    白允浪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碗。“【避世钟】,方圆两米,自成空间。外面看不见,也听不见。”

    杨夕敬畏的看了看,想伸手摸一下,又怕给摸坏了。但是依然觉得这应该叫【避世碗】。

    白允浪直接把“小碗”交在杨夕手里:“昆仑剑修的制式装备,你以后也会有的。”

    杨夕不敢动了,两手挺金贵的捧着。

    “可您不是叛出昆仑成了邪修么?这都不没收的?”

    白允浪:“……”

    杨夕:“!”

    我擦,我刚才说了神马?

    白允浪抬起手,照着杨夕的脑袋给拍了一下。“知道我是邪修,你还不乖一点。”

    杨夕捧着“小碗”没敢动:“……”

    白先生,你会不会太好欺负了一点……

    珍珠终于走得远了。屋里的二人终于开始说话。

    “在下先给忠爷告个罪,忠爷托付的事儿没办成。让那小丫头给跑了。”

    “嗯,爷猜猜,是你们香主去的,结果看见小丫头迈不动步了,阴沟里翻了船?”

    “忠爷明见。”

    “你们香主可真是……就那丫头的模样,你们香主也能……啧啧!”

    窗外,杨夕一脸忿忿。“先生,我真有那么丑么?”

    白允浪拿手指戳戳杨夕软嘟嘟的脸蛋,“……还好吧。”

    想了想,又把杨夕的眼罩放在她脸上比了比:“不过这样就……”

    杨夕气鼓鼓的。

    “不过香主让我给忠爷带个口信儿,程家可能新来了一个元婴跟咱们抢货。”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那忠爷怎的没知会兄弟们一声?兄弟们也好招呼帮里的长老们来助拳!咱亡客盟也是有三位元婴的!”

    “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抢货的。要真是的话,来三十个元婴也没用。”

    “这却怎么说?”

    “是个剑修。”

    “嘶——不都说剑修特别难进阶吗?什么时候元婴期的剑修都满地跑了?妈的,碰到那些境界低的剑修就应该把他们一个个都拖出来打死!这帮玩儿意境界高了以后真是太特么坑人了!”

    这是多么深重的一份怨念……

    窗外,杨夕木木的看着白先生:“剑修一直是……这么遭人恨的么?”

    白允浪一脸正气:“胡说,他这是偏见!”

    屋里的声音突然压得低低的。

    “忠爷,程家地下的古洞府到底是什么来路?怎的连元婴期的剑修也给引来了?”

    “这个就只有家主才知道。我们也只知道有这么个洞府。”

    “这洞府具体什么时候能开,忠爷心里有数了吗?”

    “宝光都还没显,起码还得十年吧,现在就盼着那剑修只是个路过,到时候就不在了吧。不然……你我怕是连点渣滓都吃不着。”

    杨夕转过头:“先生……”

    白允浪斩钉截铁:“不行。”

    杨夕:“我都还没说话呢!”

    白允浪摁着杨夕的脑袋:“不管是关于古洞府还是关于我,都不行。其他的就可以。”

    “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我只要在这【避世钟】两米以内,做什么他们都是看不见,听不见的?”

    白允浪睫毛颤了颤:“是。”

    杨夕把手上一直捧着的【避世钟】往白允浪手上一递。

    自己屁颠屁颠跑去树下捡了一根木棍,在程忠的院子的地面上画了一张猪脸。

    旁边题词曰:“你才长得丑!你全家长得丑!”

    捡起一把石头,“咻咻咻咻咻!”

    程忠院子里全部的窗纸都被砸破了……“呼啦——”“呼啦——”

    白允浪:(□)

    第18章 ”断刃“白允浪

    “什么人?!”

    “有人偷听?”

    深夜密谈之人都有些惊弓之鸟的特质。一把石头飞进窗户,程忠一脚踹开了自家房门。那无名亡客依旧是身形在原地闪了一下,下一刻已到了门外。

    两人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猪脸,和猪脸旁一行歪七扭八的书写。

    那亡客蹲下来仔细的验看,眉头凝起:“有点像字。”

    又沉吟了片刻:“但应该不是。”

    程忠抬手拦住了亡客伸出去的手:“别用手碰,我瞧着这玩意跟蝌蚪似的,有点像水蛙族的诅咒……”

    【避世钟】内,杨夕顶着一团名为“被歧视了不开心”的黑云,蹲下来抠地。

    她没见过蝌蚪,但估计不会是什么长得很具象的东西。

    白允浪拍了拍杨夕的肩膀:“丫头,你把那个亡客惊走之后,是想干嘛?”

    杨夕心里“咯噔”一下,抠地的手指一顿。

    “杨夕不明白先生说的什么意思。”

    白允浪单膝蹲下来,洒然一笑,点点杨夕左眼眶,火焰形的图腾尚未完全:“单只的【离火眸】,本是不能学瞳术的。这是【献祭魔纹】,魔修的东西我弄得不是很明白,只能大致知道你献祭的跟性命有关。”

    他又拉起杨夕沾满了土一双小爪子,手背光洁,手指头却已经烂得不像个人样子。“【天罗绞杀阵】,你藏它们作甚,以为把手指头糊上我就看不见这十根烂指头了?你刚才出招我可是看见的。”

    “夜半三更,悄无声息,反穿衣裳,趴人房顶。”白允浪点点杨夕的鼻子:“月黑风高,今晚可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杨夕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在白先生说出【献祭魔纹】的时候杨夕就抬腿要跑,老道士说过,认识这玩意儿的人要么穷凶极恶,要么就是专杀穷凶极恶。

    可白允浪把她牢牢钉在地上。

    她想用【幻丝诀】,可十根手指被白允浪捏在手里,攥成了一股麻绳。

    【离火眸】?他爹了个尾巴串串!白允浪是个瞎子!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白先生的心灵它从来不开窗。不管里边儿是电闪雷鸣,还是凄风惨雨,外面看起来永远是早春三月的阳光——既不冷也不热。

    【避世钟】外的亡客果然已经萌生了去意。

    “这是什么人给的警告?”

    程忠摩挲着手杖,忽的瞳孔一缩:“难道是白允浪?”

    “白允浪?”那亡客一把抓住了程忠的领子,看上去十分的激动:“你刚说的那个剑修是断刃白允浪?《诛邪榜》头名排了六十几年的那个?一晚上屠了夜城江家,九千多人杀成绝户的那个?”

    程忠似乎是一时说露了嘴,先是闭口不言。

    待听得那亡客一劲儿涨白允浪的威风,方才一皱眉:“怎的,怕了?”

    那亡客一把推开他,“这都不是实力问题!那特么是个动不动就灭门的畜生!”

    白允浪仍是闭着眼,睫毛轻颤,摸摸杨夕的脑袋:

    “小丫头,杀人不是那么简单事情。你这样的孩子,我见过不少。少年热血,总觉得快意恩仇是天公地道的事情,等你真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你才能意识到那是条命,是个人。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他死了总有人为他哭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修士也好凡人也好,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正义的或者是不正义的,”白允浪一根手指挠了挠杨夕流海前面,那一撮儿看着就很倔的逆璇儿:“杀人总是种罪过。”

    杨夕果然倔倔的,“可是有些人,他们死了哭的也就是那几个人,他们不死哭的人更多。而且,那几个哭的如果实在太哭得太难过,就尽管杀回来好了。反正没人给我哭。”

    白允浪一根手指扒拉着那撮儿璇儿,却怎么也抚不平,白允浪被这撮儿翘翘的毛儿逗笑了:“你不懂,这世上并没有绝对好坏。”

    杨夕小驴子闻言竟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就像七少爷对我们下人来说就是个恶霸少爷,可是他对程十四来说就是个好哥哥。花婶会为了点银子把我卖了,可她后悔了就又会帮我守门。翡翠对我很好,可是坑蒙拐骗的事儿也没少干。没有谁能一辈子做好事,也没有人就永远就是恶人,我明白的。”

    白允浪微微的诧异。

    杨夕认真道:“可我还是觉得坏人该死。”

    白允浪抚额,有点想笑。多少年没这样,被这些个小狼崽子,小驴羔子,小王·八蛋,熊孩子们气得想笑。他更年轻一点的时候,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白允浪悄悄的给自己下了个定义:我哪里是剑修啊,我分明是贱啊……

    白允浪虎着脸,给杨夕迎面摁了个屁墩儿。“你就这么冒冒失失过来捅程忠,要是我没在,你要拿那亡客怎办?”

    杨夕虎道:“一起捅了。”

    白允浪气得又给她按了个屁墩儿,“亡客盟势力遍布大陆,就是我也不敢轻易惹上他们,岂是你说捅就捅的?不怕捅你自己一身窟窿!”

    杨夕:“捅不死就下毒,毒不死就放火,淹死,摔死,马上风死,反正最后总有一种能弄死他的。”

    白允浪神色一僵,明显被噎住了:“马上风……”

    杨夕拍拍自己平板的小胸脯,“有什么,我也是个姑娘呢!明年就及笄了,色诱我也是会的……”

    白允浪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驴弹琴。一把捞起杨夕往肩膀上一抗,“很好,为达目的,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困难。那么从现在开始,未来的三个月,要想达到你的目的,你将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困难!”

    杨夕趴在白允浪的肩膀上:“什么困难?”

    白允浪提气纵身:“这个困难的名字叫——白先生不让。”

    扛着杨夕飞走了……

    当天晚上,白允浪就跟程思成通了气,接下来的几个月杨夕就住他院子里,一步都不出去了。

    程思成莫名惊诧,“白兄!……”

    白允浪一挥手:“家主放心,在下并不是收徒的意思。并非拒绝了成家之子,又选了旁人。”

    程思成更惊诧了:“白兄!!……”

    白允浪又挥挥手:“剑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