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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舍你其谁第9部分阅读

    副模样反而笑了起来,“江大人,别来无恙啊。”

    “顾……你竟然……”江清月差点江“顾姑娘”三字脱口而出,却想到她如今的身份,连忙改了口,一旁的于文涛听二人这话,也明白了几分,笑道:“原来江大人与公主竟是旧识。”

    江清月这才缓过神来,摇头叹道:“在下……只是有幸得公主指点过一次草书。”自然还有冒失的一次求亲,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于文涛奇道:“江大人的草书已是一绝,这么说来,公主殿下的书法造诣是极高的了。”

    顾小小笑道:“是江大人言过其实了,‘指点’二字实不敢当。”

    三人在亭内聊了一会儿,看到江清月,不免想到当日他上门求亲时,慕容悠圻与她的争吵,顾小小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小桃对上她无意瞥去的目光,立即上前行礼说:“公主,早晨放的那只纸鸢还挂在树上,不知能否请于大人帮个忙取下来。”

    于文涛自然是二话没说就应允了,随着小桃出了亭子。

    原来这做丫环,也是大有学问的,像小桃这样长年在宫中伺候主子的,眼力极好,又聪慧机灵,一个眼神便知她心中所想,再不用多加考虑便知道如果应对,反观她在慕容悠圻身边的这些年,确实没当好一个称职的丫环。

    他们二人出了亭子,顾小小与江清月沉默了会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那日……”

    两人均是一愣,又是短暂的沉默过后,江清月说:“公主,那日我冒然到慕容府提亲,定给你和慕容少爷之间造成了误会,还请公主见谅。”

    顾小小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愧疚起来,“江公子,能得你青睐,不管我是慕容府的顾小小,还是和柔公主,都是感到荣幸的。只是,当日若是慕容悠圻言语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当时慕容悠圻讥讽他贫寒清苦还敢上门求亲,不懂礼数又不自量力,那样伤人的话,引得顾小小不满与之发生争执,虽然后来他们之间已和好,江清月却未必不介怀,以她目前与慕容悠圻的感情,自然是不希望江清月与他之间有嫌隙。

    不料江清月听到她这话,却十分不解,“公主也知慕容少爷是慧质玲珑之人,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妥的言语?”

    顾小小略带几分探究地望着他,他的神色一派自然,没有任何的不满,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低吟片刻,道:“你把当日慕容悠圻与你说的话,说来我听听?”

    江清月没有拒绝,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日他到慕容府,对慕容悠圻说明了来意,也表明了自己现在虽清贫,却一定会勤奋用功,不会让所爱之人陪着他过苦日子的决心。慕容悠圻客气礼貌地听完,只是笑了笑,便坐在位置上喝茶不说话,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却会让人感到局促不安。

    片刻,他才将清明的双眸从茶杯上移到了江清月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听他说了句:“我倒是有些佩服你的勇气。”

    江清月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果然,慕容悠圻又说:“冲你这份勇气,若是你所求的,是我府上除了小小的任何一人,我都会尽力成全,只是小小……江公子难道未曾听过我与小小私奔的事么?”

    江清月答道:“自然是听说过的,但传闻总未必作实。”

    慕容悠圻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反问他:“可是小小与你说了些什么?”

    江清月没有答话,他曾问过顾小小,与慕容悠圻是否真的是私奔,她说:谁会和他那个大混蛋私奔啊,我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得远远的!也正是因为她这一句话,才让他笃定她与慕容悠圻之间并没什么,并上门求亲。

    不想慕容悠圻却看出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说:“那日在客栈,我与小小之间有点误会,她才悄悄地逃离了客栈,她对你所说的,倒让你信以为真了?”

    江清月不禁讶然,难道那句话,竟是顾小小赌气所说的么?若是如此,他们之间早是两情相悦的,那他这上门求亲一事,真是太过冒失。

    慕容悠圻将他神情看在眼里,语气温和地说:“江公子,恕我直言,你与小小相见不过三面,你今日上门求亲,本就无十足把握能成功,你心中恐怕是想,‘能成最好,不成也就罢了’,是不是?”

    江清月不知如何作答,也许有几分像他所说,是想搏一把。

    慕容悠圻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但是,往往越在乎才越会瞻前顾后,不到稳操胜券的时刻,不敢轻举妄动,江公子这次来,也说明你其实并不是非小小不可。”他望着江清月,神情十分认真地道:“但是,她对我而言却是不同的。我们十年前便定了终身,是因为她家中发生变故才到我慕容府栖身,名义上是做我的贴身丫环,但我从未视她为丫环,贴身相伴,只为了能更好的呵护。此生,哪怕倾尽我的所有,也要让她平安幸福,而这份幸福,我希望是由我给予她的,而非假手他人。”

    他的一席话,竟让江清月有了几分惭愧,他原本以为自己虽清贫但毕竟满腹经纶,顾小小是慕容家的丫环,他来求亲也不算高攀,但未曾想到的却是,如此富有又使众多大户小姐心仪的慕容悠圻竟如此珍视她,倒让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介入到慕容悠圻与顾小小之间,着实是太过不自量力。

    而从另一个角度想来,眼前这个人未对他恶言相向,或将他一扫把赶出门去,还谦逊有礼地与他说这番话,着实是涵养极好了。

    他尴尬地告辞离去,不想在门口碰到了顾小小,几句交谈之后,他更是逃也似地走了。后来,他只以为与慕容家再不会有所交集,不想几日后慕容悠圻就派人找到了他,请他至慕容家旗下的一家药材铺做账房,一个月之后,他参加了科举考试,考试结果名列前三,后来进入了礼部供职。

    他昔日贫困之时,慕容悠圻不计较他求亲一事,还对他施以援手,这为人的气度便已叫他敬佩。

    江清月与顾小小说完当日的情形,于文涛与小桃也回到亭子里了,又聊了几句,二人便告辞离去,顾小小也与小桃缓步走回寝宫。

    心里不禁纳闷,江清月所说的话,与慕容悠圻和她说的大相径庭,慕容悠圻说话伤人,又说将她写下的跟随他一生的字据给江清月看了,才惹得她极生气,觉得他刻薄无礼,甚至与他争吵,而照江清月所说,慕容悠圻的言行则确实无任何不妥。

    只是想着想着,也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他就像是一个孩童,在自家庭院种了一颗桃树,每日细心照顾护理,看着树上的桃子,不到它最成熟甜美的时刻不敢贸然去采摘。他在这里每日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守护着,耐着性子等待能拥有它的最好时机,谁知骤然有一天,从院外进来了一人,一眼发现了树上的桃子,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摘,他惊讶之余,又不禁感到愤忿不甘。

    那种感觉一定是让他气得几乎要跳脚,才故意说那些话来激她,只是他们次日合好后,他却未对此事做任何解释,那份骄傲别扭的模样,此刻想来当真格外有趣。

    想到这里,越发想念起他来,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得真是一点也不错。想起昔日在慕容府的时光,每日能与他相伴,却未曾好好珍惜,真正是浪费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加上伤势未痊愈,想要出宫却是难得很,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来看她。此时她已经走到了殿前的台阶前,但心中思绪百转,却未察觉到台阶,仍是照着平路的步子迈去,一脚便踢在了台阶上,身子便朝前扑去。

    “公主!”小桃惊叫出声,却不想她的前方伸出了一双手,稳稳地拖住了她快要摔倒的身体,那双手修长而有力,只是手掌之上还有着新添的疤痕,手的主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路都不好好走,可真叫人不放心。”

    “少爷!”顾小小惊喜地抬头,正迎上他宝石一般幽黑的双眸,温暖得要把人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 无,哼,傲骄状

    ☆、第二十四章 心心相印

    慕容悠圻的到来,顾小小自是十分开心,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都是极有眼力的,见他们进了殿,便将殿门关上,齐齐退到了殿外,慕容悠圻这才看着她,含笑说:“公主殿下,你这‘少爷’二字的称呼,还得改一改才行,被别人听到了可不好。”

    顾小小抿嘴一笑,“这些人都是皇兄亲自指定的,大可放心。况且别人面前我自会注意,在你面前这么叫才觉得亲近。”

    慕容悠圻看她的眼神变深了,顾小小一下子反应过来,定是她说的这“亲近”二字又让他想起了什么,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盏杯的功夫。”他回答。

    “怎么不叫人通传?”要知道他早到了,她就不慢腾腾地在花园浪费功夫了。

    慕容悠圻说:“听闻有两位年轻有才的大人求见,我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你可是吃醋了?”顾小小靠近了他一步,仰起脸盯着他看,笑得灿烂迷人。

    慕容悠圻嘴角微翘,摇了摇头。

    “你竟然不吃醋?”顾小小反问,眼中蕴含着不满的情绪。

    慕容悠圻望着她一眼,十分缓慢地将头低下,轻轻地枕在了顾小小的肩膀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轻柔的话语就落在她的耳旁:“小小对我的心意,我再清楚不过,你舍不得抛弃我的,这就足够了,所以你要见谁,我自然也不去干预——我是不是很懂事?”说完清亮迷人的眼睛微微抬起看着她,真正的风情万种。

    顾小小受蛊惑般地点了点头,像摸一只猫似的,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说了声:“嗯,很乖。”

    只是随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皇兄怎么想的,让这些人选秀似的出现在我宫中。”

    慕容悠圻见她颇为苦恼的样子,便后退了一步,不再靠着她,神情也恢复如常:“不过是……想让你多见一些人,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更好的。”

    掩示得极好,但顾小小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她顿时开心起来,说:“这么说倒也有理,刚才见的那位礼部于大人就貌似潘安,为人也爽朗有趣,还有江清月,他竟然也进了礼部供职,在宫中见到他,还真是难得……”

    她边说边打趣地望着慕容悠圻,他自然也看出她是有意这么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凤眼微抬,看着她的眼神比怨妇还要幽怨几分,“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记挂着你,还从宫外带来了极甜的紫葡萄,再说就不给你吃了!”

    顾小小一听这话,立即跳到他面前做出摇尾乞怜的模样,紧闭着嘴巴,双眼忽闪忽闪地,一言不发,却明显在告诉他:我已经不说话了,赶紧把葡萄给我吃。

    慕容悠圻这才满意地一笑,到桌前将一盘洗好的葡萄端过来,放到了她的手中,顾小小伸手抓了一颗葡萄正要送进嘴里,一抬头见慕容悠圻双眼始终望着她,眼里流光盈盈,她便伸手将皮剥开,送到了他的嘴边,慕容悠圻极配合地张嘴接了,轻轻地说:“府里那么多人伺候,却没有一个如小小这样合我心意。”

    四目相对,话里蕴藏的深意均已了然,顾小小低头一笑,说:“你放心。”

    回答得似乎风马牛不相及,慕容悠圻却与她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伸手也剥了一粒葡萄递给她,眼里温柔荡漾。

    他所说的,她自然明白,不知何日还能像从前那样,朝夕相伴,而她所说的,他也听懂了,即使皇兄安排了各样的人与她会面,她的心仅有一人,不会见异思迁,她的愿望更是与他一致,盼着他们之间,终会有那么一天。

    慕容悠圻带来的葡萄果然又甜又好吃,两人你一粒我一粒,很快就解决了大半,顾小小又伸手去抓另一串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葡萄并拽不下来,而且触感也奇怪,她好奇地用手指捏了捏,发现这串的葡萄格外坚硬,不对,这根本不是葡萄,而是一串做成葡萄形状的宝石,只不过原石色泽水头均上乘,做得也巧夺天工,才使得它放在一盘葡萄之中,竟然也能以假乱真。

    顾小小将这串宝石拎起,放在眼前细细地观赏了一番,这色泽的浑然天成加上这绝妙的做工,真叫人叹为观止,明知道不是真的葡萄,她还是忍不住捏捏这个,摸摸那个,又拿了一粒真正的葡萄放在宝石旁边比对,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得慕容悠圻不禁失笑,说:“傻瓜,就知道你分不清楚。”

    顾小小的目光从葡萄宝石移到了他脸上,眼中满是对他这个称呼的抗议,“你第一眼看到它,就能分得清么?”

    慕容悠圻但笑不语,她敢打赌,他肯定是因为分不清真假,才会想到了这个捉弄她的方法。只是他这样大费周章地从宫外带来紫葡萄,又将这串宝石藏在其中,行为倒真有几分幼稚,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慕容悠圻说:“你的生辰快到了,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贺礼。你现在的地位,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想尽办法要为你摘到,恐怕我的礼物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小小笑了笑,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最最喜欢。”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始终带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他当年答应做她的驸马时送她的信物,十年来尽管她失去了记忆,却也一直将其带在身边。还有那个他戏称是定情信物的碧玉雕花发簪,宫中比它贵重精致的发饰多不胜数,她却每日都只戴它在头上。

    见他又送自己礼物,她也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金色小盒子,打开了盖子,里面是白色的药膏,她取了一些,又拉过了慕容悠圻的手,将它涂在他掌上的疤痕处,一边涂一边说:“这是御医研制的去除疤痕的好药,每日三次涂在你手和胸口的伤疤上。”

    “男人身上添几道疤痕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说到这里,慕容悠圻生生地将话止住了,她的伤口也在胸口,而男女有别,他此刻谈及她的疤痕,却着实有些不妥,见顾小小脸颊微红,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安静地任她涂药。顾小小为他涂好了药,却没有将手移开,而是缓缓地覆上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小小……”慕容悠圻未曾想到她会如此,双眸一抬望着她,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顾小小挑眉看了他一眼,当日是谁趁着天黑夺了她的初吻,现在她只是握了握他的手,他就这副神情,好像她是一贯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正在调戏他这个纯情的良家妇女。

    她的脸越发热了起来,只得将话峰一转,问道:“皇兄说,第一次见我是我去醉香楼找云姐姐的那次,此前你并未和他提起过我在慕容家一事。如果那日皇兄未在醉香楼见到我,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他?”这个问题是宇阙华与她提起第一次重逢的情景时,她就有的疑问,只是未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慕容悠圻。

    闻言,他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你以为呢”

    顾小小说:“我猜你胆大包天,欺君之罪也未必不敢犯。”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悠圻凤眼微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因为,一来你怕我记起了当年的事心中难过,二来我一旦恢复了公主身份,很多事情便不再在你掌控之中,就比如离开慕容府,离开你身边。”

    慕容悠圻点了点头,笑道:“言之有理,只可惜世事总难料。”

    顾小小将脸凑到他跟前,又问:“那你又为何要帮皇兄暗中培养势力?”

    “你去或留,都该由你自己来做决定,我所能做的,只是为你清除障碍,让你做任何选择都不会受到伤害。”当然,要确定她不会离开自己,才让她做所谓的“选择”。

    “那么江清月求亲一事呢?你明明没有那么刻薄地讥讽他,为何拿那些话激我?”

    慕容悠圻见她都已知晓,也不隐瞒,道:“不过是心魔所致。”

    顾小小抬起头,双眸灼灼地盯着他,“那是什么心魔?”见他不回答又追问:“你为我做这么多,是为什么?”

    慕容悠圻唇角一勾,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