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香:“马腊,你这是大话!你说说,怎么去呀!一一”
马腊搔搔脑袋:“地狱就在脚下,当然是一步步朝前走呀!好啦,时候不早,先歇息下来,明ri出一一”说完,他哈欠连连,伸了个懒腰。
五香和陈促受马腊影响,忍不住也打起哈欠来。
刘夫人笑道:“书童,他们都累了,带他们歇息去吧。”
陈促捂住嘴,仍哈欠连连:“不累,不累,啊――”
当晚,陈促和马腊在帐篷里睡得很沉。
帐篷外,影影绰绰出现靓勾的身姿。她左顾右盼,终于找到陈促所在的帐篷,撩开望了一下,轻轻走了进去。
她来到陈促身前,深情地望着他,忽然又平伸双手,作法将沉睡中的陈促飘浮起来,跟着她往帐篷外走。
马腊的眼皮动了下,接着睁开一只眼,伸手摸摸陈促原来躺的地方,忽地坐了起来,只见两个影子正飘了出去。
马腊匆匆来到五香住处,摇晃着她悄声说:“五香,五香,陈促被靓勾勾出帐篷去了!”
五香揉着眼,坐起来:“勾魂官来了?怎么不抓住她?”
马腊:“抓什么抓?!见机行事!快,咱们盯着她!”
靓勾引导着飘浮的陈促,来到野外一片空地。不远处,马腊和五香也跟踪着来到树丛隐蔽处。
靓勾转动双手,让陈促跟着她的手势,上下、左右、前后,浮动旋转,嘴里喃喃念道:“陈促,你让我心疼,心酸,你让我人迷心窍!我难以自拔,又不敢正面对你倾诉!唉,马上要跌进阎王和判官设下的无底深渊,却还睡得这么安宁!你这个冤家啊!”
马腊和五香面面相觑,马腊:“靓勾的魂,被陈促勾着呢!”
五香:“嘘!听她继续讲――”
靓勾的脸紧挨着陈促毫无表情的脸:“不管你们有神针、神剪、神锤,还有你们的智慧和勇气,你们必败无疑!阎王已将十八层地狱颠倒布局,而且那是谁也没经历过的心狱,心狱!一一而我在你设下的心狱里,已尝够了痛苦,已无法挣脱!”
马腊:“什么心狱?”
五香:“再听她讲下去呀!”
但靓勾只是紧紧依偎着陈促,再也不说什么了。
马腊:“我等不及了!抓住她,逼她说出什么是心狱!”
五香点点头:“好,她舍不得陈促,我把她俩缝在一起!”说着,悄悄拿出神针,划了几圈,轻声喊道:“将他们缝得亲密无间!”
月光下,只见陈促垂下双臂,不紧不慢牢牢箍住靓勾,惊得她上下打量:“陈促,陈促,你醒了吗?你心里也放不下我?快说呀!――”
陈促却依然不言不语,急得她念道:“天灵灵,地灵灵,陈促听话最最灵,放!――”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陈促却牢牢箍住她,一起上下飘浮。
马腊和五香从隐蔽处冲了出来,把靓勾吓了一大跳,但又与陈促分不开来。马腊轻声问道:“靓勾,你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心狱是什么玩意儿?不说明
白,陈促肯陪着你,我的锤子可没那好脾气!”
靓勾使出浑身解数,也脱不开陈促的双臂,急喊道:“马腊,我是来jg告你们的!阎王和判官另设心狱,谁也不清楚机关玄妙。陷入心狱后,除了你们相互之间还能认出来,对阎王和任何魑魅魍魉,谁也分不清楚,这还不可怕吗?”
马腊:“你说我们有眼无珠?严霸王和严丁烧成灰,我们也认得出来!好啦,不要你说心狱了,带我们去找阎王算帐吧!”
靓勾挣扎着:“马腊,你真是又麻又辣!怎么把我跟陈促缠在一起的?快放开,要坏事的!”
马腊笑嘻嘻的:“你心疼、心酸,被他人迷心窍,五香用神针成全你们,还不谢谢她千里姻缘一线牵?”
五香骂道:“马腊,你胡说什么?靓勾,直到与你们在蟠桃园分手,你们都没告诉我们,丞相被阎王关起来了!你和帅勾,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靓勾叹道:“现在不是推心置腹的时候。我是悄悄离开地府的,阎王诡计多端,说不定派个小鬼跟着我,快放开我吧!”
五香:“我想问,陷进心狱,怎么会分不清魑魅魍魉?”
靓勾:“要破心狱,须用心眼,干瞪着眼,有什么用呢?”说完狠狠瞪着马腊:“马腊,还不快放开我?”
马腊笑嘻嘻地:“说我有眼无珠,其实你无眼无珠!神剪才剪得开神针缝的东西,那神剪是陈促的法宝啊!”
靓勾带着陈促飞腾起来,双腿连连踢向马腊。马腊用神锤边挡边说:“好男不跟女斗,更不跟女鬼斗。神锤脾气不好,我马腊的脾气可不输陈促,只是不像他那么粘乎!哈哈哈哈…”
忽然,阎王ni和帅勾飞跃过来,一脚踢开马腊的神锤,阎王ni:“马腊,你粘乎的人来了!”
马腊一见,仍笑嘻嘻地:“人迷心窍,原来是你啊!生死薄带来没有?我们急着去见你老公呢!”
阎王ni:“好,你不鬼迷心窍,我叫你鬼迷七窍!”说着双手一推,两股黑气从她掌心喷出,直扑马腊颜面。
马腊“哎哟”大叫一声,朝后倒去,五香忙扶住他,喊道:“马腊,马腊,你怎么啦?”
马腊胡乱抹着脸:“把他们都缝、缝、缝起来!”
帅勾却已一下摸到陈促身上的神剪,喊道:“神剪,快将靓勾和陈促分开!”
刹那间,飘浮着的两人骤然分开。
靓勾却又有点依依不舍地向陈促张着双臂,被阎王ni一把揪住,吼道:“快走!大王和判官来了!”
靓勾一惊,跟着阎王ni、帅勾,眨眼消失无踪。
半空中,果然有两个黑影飞来。
陈促晃晃荡荡往下坠,马腊飞跃起来,一把将他抱住,轻轻落回地上。五香望着空中飞掠而过的黑影,点点头说:“阎王ni的话一点儿没错,咱们的冤家对头,来了!”
马腊放下陈促,举起神锤喊道:“阎王你听着,不管地狱心狱,我们都会把丞相救出来!”
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冷笑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刘夫人和书童匆匆赶来,扶起陈促,刘夫人急急问道:“陈促,陈促,你怎么啦?”
陈促睁开眼:“哎,我睡得好香好香,怎么会在野外?”
马腊:“靓勾来过啦,鬼迷心窍把你迷到这儿…”
陈促揉了下眼,茫然望着夜空:“靓勾?她在哪里?”
马腊:“被帅勾和阎王ni救走了,你搂住她的那个劲啊,靓勾拼命掰都掰不开!”
陈促惶惑地:“还有这等事?”
五香:“呸,别信马腊的!他想抓住靓勾,让我用神针将你们缝得亲密无间,帅勾摸到神剪,才把你俩分开,把救走她的。”
陈促:“真是这样吗?”
刘夫人:“我和书童都听到了厮打声,半空中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马腊:“阎王ni说,阎王和判官追踪而来,冷笑的一定是他们!”
五香:“好险啊!如果神剪被他们抢先夺走,麻烦就大啦!”
马腊:“有什么麻烦?大不了看见陈促和靓勾搂搂抱抱,阎王酸水直冒,你赶快将他们三个缝在一起,抓住阎王,判官还不屁颠颠跑回去放了丞相?”
五香:“呸,想得美!咱们这三件宝物没被抢走,已是上上大吉,还想那美事?”
第五十七章 突兀出现百味楼
陈促如梦初醒,顺手一摸:“哎,神剪还在我这儿呀!”说着,他从身上拿出来,“不是说被帅勾摸到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香:“看来,不光是靓勾人迷心窍,帅勾也…”
马腊笑道:“他当然人迷心窍啦,只是斯文一点,没把你从帐篷里勾出去罢了!”
五香:“呸呸!我觉得他是手下留情,一摸到神剪,又让它留在陈促身上。”
刘夫人:“你们别吵啦,看上去,什么宝物不宝物的,该妥善保管,不能让人轻易拿到。”
陈促点点头:“对,该把这神剪放在耳朵里!”
刘夫人惊愕地:“这剪刀…放耳朵里?”
三个臭皮匠终于笑了起来。
峨嵋山下,刘夫人和书童把三个臭皮匠送到山谷边。
刘夫人:“三件宝物都放妥了?”
五香:“神针最小,最容易藏。”说着,她摸了摸际。
陈促:“我将神剪放在耳朵里啦,夫人请放心。”
马腊笑道:“放在耳朵里,剪起耳朵来比较容易!”
陈促:“剪谁的耳朵呀?”
马腊:“当然剪自己的耳朵啦!咔嚓咔咔嚓,剪下来喂猪…”
陈促笑道:“喂你这只笨猪!”
马腊:“不管怎么说,你藏的地方不如我好。我藏在鼻孔里,谁敢来抠我的鼻子?”
五香:“恶心,真让人恶心!”
刘夫人笑道:“藏在鼻子里,就不怕打喷嚏?”
马腊:“我不怕麻不怕辣,谁有办法让我打喷嚏?”
五香:“我有,我有!”
陈促:“我也有,灵不灵当场试验!”
五香将陈促一撞:“先说先试,让开!”
陈促:“不知想到什么馊主意!好,让你先试――哎,是不是这个?”他用手指了指天。
五香笑着点点头,上前托起马腊的脑袋:“喂,望着太阳,包你连打喷嚏!”
马腊挣扎着,躲避着耀眼的阳光:“哇,好刁钻啊!啊、啊啊嚏!哎…我的神锤!”神锤从他一鼻孔里喷出,随即变大,翻滚着砸向前面的山谷,顿时乱石飞崩,震耳yu聋,把他们都惊呆了。
刘夫人:“啊,真是神锤!怎么不一锤子砸个地洞,打穿十八层地狱?”
马腊:“对不起,一时疏忽,毁坏了峨嵋古道,罪过,罪过!”
陈促笑道:“别责备自己,也别自吹自擂,地狱就在脚下,咱们就从这条道,往前寻找吧!”
五香:“刘夫人,书童,就此告别!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丞相!”
书童:“你们放心,我和夫人会好好照顾他的。等你们的好消息啊!”
刘夫人:“我们大家心心相印,遇上什么困难,在任何地方呼唤我们,相信我们也会听见!”
马腊:“好,我的嗓门大,有什么事,我就喊破天!”
刘夫人笑道:“谁要你喊破天?用心祈祷,我们就会知道!”
三个臭皮匠笑了起来。
就离峨嵋不远,突兀出现一片楼宇,其中有座百味楼,正可谓:
山sè空蒙,泉水淙淙,风光旖旎,楼宇典雅。
笙歌幽幽,舞影翩跹,回廊曲池,引人入胜。
身穿华衣鲜服的判官跟在阎王后边:“大王,我真弄不明白,你这心狱与地狱有天壤之别!唉,莺歌燕舞,酒菜飘香,什么牢狱之灾,完全是请三个臭皮匠来享福嘛!”
阎王一身财主打扮,摇头晃脑:“本王弄明白了,三个臭皮匠不怕硬的,他们刀山火海敢闯,抽筋剥皮不怕,真地狱恐怕受不了他们三锤子!软绳捆硬柴,只能来软的,软的…”
判官:“这也太软啦!好吃好穿又好看,卑职恨不得天天关在这心狱里!”
阎王:“哈哈哈哈,人有七情六yu,喜怒哀乐悲思恐,看来,你这地仙在我布置的幻景中也不能免俗,本王的计谋就成功一半了!”
判官:“成功一半?至多保住了十八层地狱,对三个臭皮匠丝毫不起作用!”
阎王笑道:“你前半句话说对了,菩萨让我主宰地狱,若被三个臭皮匠捣毁,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后半句嘛,我却不能苟同。判官--严丁,你可记得,三个臭皮匠宰了我严霸王家的大白鹅,连夜吃个jg光,他们是够馋的呀!”
判官:“对呀!马腊喜欢吃又麻又辣的,陈促喜欢酸溜溜的,五香呢,当然是香喷喷、甜咪咪的!哈哈,大王将丰都狱改成百味楼,是想胀死他们吧?”
阎王:“这还差不多。不过,若能设法把三件宝物早早偷到手,十八层心狱的惨淡经营,咱们也可提早打烊。”
判官点头:“嗯,这十八层心狱,百味楼是丰都狱,玲珑阁是秤杆狱,忘忧台是抽肠狱,清凉亭是寒冰狱…”
阎王:“嘘,别往下说啦!只有咱俩知道,隔墙有耳,不可不防!”
判官嘻皮笑脸:“这么信得过我?连欢喜榻上的枕边人也瞒着?”
阎王皱着眉头:“欢喜榻…欢喜榻!哼,老婆子跟帅勾、靓勾悄悄跑出去,我真怀疑他们给三个臭皮匠通风报信!”
判官:“对,咱们追踪到峨嵋山,他们跟三个臭皮匠似打非打,似吵非吵,帅勾夺到了神剪,但又说被陈促抢回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阎王干咳几声:“呃嘿,他们来啦!面带…微笑!”说着,他一左一右拉了下自己的嘴角,假笑起来。
判官连忙也拉拉自己嘴角:“嗨,ni,两位勾魂官…”
阎王ni和帅勾、靓勾身穿酒楼侍仆服饰迎面而来。
阎王ni:“你叫我什么?我是烧火的老妈子,怎么变成你帐房先生的ni啦?他们是侍女男仆,能勾谁的魂?”
阎王陪笑道:“老妈子,就你jg明!好啦,别跟他计较,量大福大,老爷替他赔礼!”
阎王ni扭着身子,招呼帅勾、靓勾:“哼,狗眼看人,咱们走!”
帅勾和靓勾也学阎王ni扭着身子,大摇大摆往前走。
阎王指着他们背影笑道:“哈哈,嘿嘿嘿,真像那么回事啊!百味楼的三个活宝!”
判官也笑了起来。
山谷中本无路,乱石遍地,坎坷不平,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代价。三个臭皮匠互相援手,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向前艰难跋涉。
马腊汗流浃背,但仍笑着对五香:“五香,咱们没走错道吧?对,没走错,地狱就在脚下,咱们这是在过蒸笼狱!哈哈,五香快蒸成香饽饽啦!”
五香抹了一把汗:“你是蒸笼狱里的馋鬼!饿扁了吧?叫你多带干粮,你怕麻烦说抬腿就到,瞧,才走了两天,吃光了,看什么都馋涎yu滴!”
陈促:“五香啊,叫你香饽饽好,我都替你庆幸虎口余生!如果他把你说成一大碗粉蒸肉,那就等着狼吞虎咽吧!”
五香笑道:“怕什么?他真饿昏了,狮子大开口,这儿遍地石馒头,我还不塞崩他满嘴牙?”
马腊笑着摇摇头:“石馒头?晃来晃去,像是真馒头!二位,大仙说,地狱就在脚下,怎么咱们走了两天,都没见影子呢?”
五香:“没耐心了吧?打个喷嚏,把神锤拿出来砸地呀!瞧你这熊样!”
马腊:“我可没说要砸地呀,咱们不经饿嘛!陈促,你给咱们三人想想办法,看有什么大雁、黄羊,用神剪搞一个下来。嘿嘿,我带着火绒火石呢!”
陈促:“没见着。见着了也不会‘搞一个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只大雁、黄羊,胜造两级浮屠吧?”
五香:“那峭壁上的树叶、松果,兴许味道不错,让陈促搞一点尝尝?”
马腊苦着脸:“五香酸辣臭,倒还好试试,那纯粹是苦味,呸,呸!”
陈促笑道:“呸什么呸?像坐在酒楼里的阔佬似的!就算上了一道苦菜,也是替你清火开胃呀!”
马腊:“有这种菜吗?”
五香:“有啊。听好了:炒苦瓜、拌苦瓜、煸苦瓜、蒸苦瓜、煎苦瓜、炸苦瓜,五香苦瓜、醋溜苦瓜、甚至还有麻辣苦瓜…”
马腊向往地:“有没有苦瓜炖肉啊?”
五香气得嘴也扁了!
陈促:“有!拿镜子自己照,纯粹一罐加足麻辣的苦瓜炖肉,要多烂有多烂!”
马腊夸张地:“哇,这饥肠辘辘的苦ri子,何时才是尽头呀?”
五香忽然手搭凉棚,笑逐颜开:“哇,尽头到了!前面有个好去处:亭台楼阁,琉璃明窗,嘿嘿,不是酒楼,也是饭庄!”
马腊:“真的吗?又诓人吧?”
陈促也手搭凉棚,望了又望:“真像一家大酒楼,不会是阎王设下的圈套吧?”
马腊踮起脚望了下:“管他呢,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五香:“如果是阎王开的酒楼,咱们认不出他,也认得出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