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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之舞乱君心第19部分阅读

    一条大河旁稍作休整。河水湍急,奔腾不息,云逍一时口渴,便捧起河水饮了两口。冰凉的河水入肠而过,她冷的打了个哆嗦。

    “喝冰水伤身子。”

    云逍直起腰,擦擦嘴角的水迹,见君啸显站在自己身后。

    第361章:香雾成遥隔(一)

    “多谢皇上关心,草民没那么金贵。”云逍看看君啸显,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先别忙着走,”君啸显拉住她,“朕想与你谈一谈。”

    云逍迟疑了一下,“皇上若是还将草民当作孟雪卿,想谈以前的事,那就免了,因为草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立即顺应她的意思,“朕不谈以前的事,朕只是想问你日后有何打算?”

    “找一处僻静之地,和子月名正言顺的过日子,好好将一诺培养成|人。皇上认为这样的打算如何?”她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依旧被拽于君啸显的掌中。

    看到她凌厉的眼神,他不得不将手松开,“你不准备随朕回凝都去看看?太皇太后对你也是异常思念,她若知道你有了一诺,一定欣慰之至。”

    云逍皱起眉头,他显然没听懂她的话,“草民不是孟雪卿,随皇上回凝都做什么?”她调头就走。

    “孟……,云逍,哪怕只是去看看,稍作停留也好。”他在她身后说道,声音里有种无可奈何的乞求。

    云逍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君啸显,却并不作任何回答,只顾自离去。

    君啸显痛苦的站在原地,她可以恨她,可以怨他,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现在他倒是希望她从心里深深的恨他,有怨有恨,至少说明心中还有感觉。而现在的她面对他时却心如止水,这让他情何以堪?

    叶羽柔从一旁走来,看见君啸显一脸的受伤,便安慰道:“皇上,莫要着急,只要太子妃随我们回了国,皇上想见她还不容易吗?总比这样漂流在外要好得多吧。”

    君啸显叹息一声,朝云逍望去,她正和季明渊在说话,神情温和,柔美无比。

    “子月,等到了厉国境内,我们就和他们分开而走吧。”

    “怎么了?”他刚才见她与君啸显在河边,不知是不是触及到了什么敏感话题,她才急着要与他们分道扬镳的。

    “君啸显刚才希望我们跟他回凝都,哪怕只逗留一会儿也好。还说太皇太后见到一诺一定很开心。”

    季明渊想起了当年的慕太后,她是她的祖母,既然回到厉国,理应是要去拜见她的。只是宫里耳目众多,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日后很难再有安稳的日子。

    第362章:香雾成遥隔(二)

    正想着,突然子月感到一阵心慌气憋,他想调整气息,但怎么都觉得浑身乏力,而云逍此时还在嘟囔着道:“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不是孟雪卿,关于孟雪卿的一切都不要跟我说,可是他还是不能理解。”

    转过头发现子月有点不对劲,“子月,你怎么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他提气,不想让她担心,但是心里却已经明白,夏元延的那杯酒还是起作用了。他勉强笑道:“只是吸了口冷风。云逍,我行路不便,你替我将皇上请来,我在营帐里等他。”

    “你该不会是要答应他随他去凝都吧?”

    他笑笑,“不会,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单独与他说明。你快去!”他硬撑道,生怕她看出端倪。

    听到他的回答,云逍释然,握了握他略有凉意的手,“不准答应他,”随即在他耳边轻咬道:“你若答应他,七老八十的时候就别想和我在一起了。”

    他含笑点头。

    外面暖日高照,营帐内却显得一派阴冷。君啸显跟在云逍后面走入帐内。

    “臣行动不便,只能有劳皇上亲自过来了,”季明渊对君啸显说道。

    “没什么,你我之间还需这么客气吗?”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有点无力。云逍暗自诧异,正准备上前一步,季明渊却说道:“云逍,我与皇上谈完之后会叫你的。刚才一诺在找你,你快去看看他。”

    “子月,你确定真的没事吗?”云逍突然感到心绪难安。

    “没事,你不要多虑。”

    “那好,你们聊完我再过来。”

    云逍朝帐外走去,而此时子月的嘴角却顺势淌下血来。

    “先生有事要同朕说?”

    “皇上,臣恐怕撑不到厉国了。”他浑身瘫软下来。

    君啸显快步走近,吃惊的看着季明渊,双手将他扶住,立即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先生何出此言?难道夏元延的酒里当真下了毒?”

    季明渊喉间一股腥甜,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先生!”君啸显惊呼。

    “皇上不要急,臣不想让她看到臣这个样子。”一想到云逍为他痛哭流泪,他就万分不忍,他艰难的从轮椅上支撑起来,想坐的稳一点。

    第363章:香雾成遥隔(三)

    “朕去传太医。”

    “没用了。那酒里的毒素早已侵入五脏六腑,现在正渐渐蚀入骨髓。”

    君啸显再度扶住季明渊,“你为何不早点说?”

    “臣先前并无感到异样,只就刚才一瞬才发觉这毒原来早已不知不觉的在体内蔓延开来。想来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剧毒,当你发现时其实为时已晚,也无药可解了。”他此时才想起,以前在医书上曾见到过有一种毒,从中毒到毒发往往要多日,且不为中毒人所察觉,但是一旦毒性发作起来却是立竿见影的。

    “夏元延,这一招实在阴毒!”君啸显咬牙切齿。

    季明渊强忍住从体内传来的剧痛,“想来也并非夏元延的主意,若不是得到夏元寿的首肯,他也没有胆量做出此事。”

    不错,那杯酒原来是要给孟雪卿喝下的。

    血又从鼻间流了出来,“皇上,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君啸显慌忙失措的想要为他擦去流下的鲜血,“先生,你先不要急着说话,朕去传太医,一定有办法能救治。”

    季明渊紧紧拉住君啸显,“皇上且听臣把话说完,她虽然对以前之事记忆全无,但骨子里依旧是孟雪卿。臣恳请皇上,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相信她,保护她。从今往后,她能仰仗的、能给予她依靠的,只有皇上了。”

    “朕保护她,朕今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季明渊欣慰的笑笑,“臣死后,请皇上就地火化,臣不希望她对着一具日渐腐臭的尸体伤感伤怀。”

    “先生,”君啸显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又是一阵绞心抽骨般的痛,季明渊回想起孟雪卿满头满脸是血的梦境,原来还是应验了,只不过好在他替她挡了这一劫数,不然此时受苦的就是她。

    季明渊终于坐不住了往前倒去,君啸显一把抢住,“先生,你能有事,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嘶吼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众人听到君啸显大叫“传太医”的声音,立即都涌向营帐。

    云逍的心蓦地收紧,第一反应就是子月出事了。她不顾一切的朝营帐跑去,心里不断念叨,子月,你不能有事!

    第364章:香雾成遥隔(四)

    待到营帐门口,只见两个随行的太医已在里面,她的子月倒在地上。

    “子月,”她走近一看,子月的嘴角、鼻间都是残留的血迹,“子月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的?”

    太医放下子月的手,叹息着摇头,“皇上,恕臣无能为力。”

    云逍走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子月,就在刚才,他还那么鲜活,而现在却已经不省人事。

    “子月,子月!”她将他拥入怀里,一手搭上他的脉,怎料脉象交错杂乱,与前几日的平实有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夏元延,是他那杯酒!一定是!时隔多日,就在她以为一切危机均已消除的时候,其实酒里的毒正在悄无声息于子月体内蔓延。心里不断责怪自己,都是她疏忽了,太大意了。

    她哭着抚上他的面颊,“子月,你醒醒!这到底怎么回事?”

    子月吃力的睁开眼睛,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她流泪满面的样子,他喜欢看她笑,那样甜美可人。“傻瓜,不准哭!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

    “子月,我们一起想想有什么东西能解毒?或是以毒攻毒也好。”她现在的脑里一片空白。

    “云逍,你听着,这毒能潜伏于体内那么多日,且之前毫无中毒的征兆,就足以说明不是一般的毒。”子月停顿一下,“我不在后,你可以难过,但是不要就此消沉,不然我会走的不安心。还有,你要随皇上回宫,我不要你再过漂泊在外的日子。”

    “子月,”她胡乱的摇头,不能想象如果他就此离去、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他的包容和疼爱,这漫漫人生路上她该如何走下去?

    此时口中的血已经不可抑制的一口一口的吐出,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子月一步步走向死亡。

    “子月,你答应我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七老八十也不分离的!”她吻上他的耳际,而子月却已经昏厥了过去。她摇摇他,见他毫无反应,此时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绝望,而身处绝望境地的人是这般痛彻心骨。

    第365章:香雾成遥隔(五)

    也就在此时,往昔的所有如画一般从她的脑中一一滑过,从怀玉山上一青涩的小道姑,到郊外的偶遇;到盛宫宴上孟相的世俗千金,到嫁作太子妃……,到后来的坠崖,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原来她因为痛而摒弃了往昔的记忆,而要她恢复记忆,便是要用另一种剧痛将她唤醒。

    “季明渊,你醒醒!你说过要‘生死相随’的!”她唤道,“你知道我忘不了的,那支紫霞玉笛、你我合奏的‘八月桂花香’,我从来都不曾忘记!”

    弥留之际,他用尽所有力气睁开眼,要看她最后一眼,嘴角浮起了笑意。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她相伴了五年,但是最大的遗憾便是答应了她要与她一直相守,如今却只能先她而去。

    但是在他将死之时,她还是记起了以前的一切,对她而言,他不单是子月,也是季明渊,这就够了。

    他闭上眼睛,看到的是残阳如血时,孟雪卿一身素衣在亭中弹奏木琴。她转过头,笑魇如花,朝他飞奔而来。

    “先生。”她扑入他的怀中。

    天旬六年冬,君啸显出行夏国的大队人马回到凝都。

    孟雪卿手里紧握一个青花瓷瓶,她贴上冰冷的瓶面,“先生,我们回来了。”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没有人知道坐在这马车里的是何人。

    来到宫门前,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随大队人马入宫。赶车的车夫亦颇有难处,对着车里人道:“皇上这不没让停吗?”

    一路上,君啸显的整颗心都维系在了这辆车上,他虽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但见到马车突然停止不前,就立即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边,“怎么了?”

    车夫支吾道:“里面的公子让我停下来。”

    他拉起帘子,“随朕入宫吧,你一人住在外头朕不放心。”

    “我住太子府。”孟雪卿道。

    随着君啸显的登基,太子府早已空关多年,现在亦不叫太子府了,改名“漱清园”。

    君啸显不愿勉强她,只好道,“那朕一会儿就派些人手过去打扫干净,自你走后,‘倾雪殿’也一直无人住过。”

    “我住‘瑟宫’。”她冷冷道。

    君啸显当然不愿意答应她,但看着她一脸的倔强,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好言相劝也动摇不了她的决心,他轻轻放下帘子,罢了,就由着她吧。

    向各位读者请个假,明后两天因为要和朋友去天目湖温泉二日游,所以停更两天。元旦过后一定加紧更新!如果等不及的朋友可以等我完结之后再看,一月中旬一定将文完结。

    对于子月的死,希望喜欢子月的读者不要恨我,因为文的基调是从一开始就定下的,很难再作改变,但是文毕竟没有结束,所以一切还很难下定论。在此祝所有支持本文的读者大大,元旦快乐!深情的拥抱一个!

    第366章:无语问冰心(一)

    一晃已是隆冬时节,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由于孟雪卿的入住,君啸显专程派人将“瑟宫”重新修葺了一番。如今的“瑟宫”当然不再是五年前孟雪卿被贬入住时的样子,而是一座一应俱全的寝宫。

    孟雪卿无言的走出屋外,今日的雪特别大,玉琅见状立即将厚实的狐皮大衣朝她身上披去。孟雪卿朝玉琅笑笑便又迈开步子。就在刚才,她还在担心玉琅会不会因为今日的大雪而阻止她出门。

    回到厉国已有一段时日了,但是她每日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清晨醒来后离开“瑟宫”,而后在“倾雪殿”的凉亭中坐上整整一日。就连午膳也是由玉琅准备好,然后给她送过去。待到暮色降临,她再回到“瑟宫”就寝。

    对她而言,她与季明渊的一切都缘起于这座凉亭。如果不是她当日有意笼络他,他今日应该早已位极丞相了。

    大雪纷纷落下,飘落在她的发上、眉上。地上也早已积起了厚厚的雪,她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路上。此情此景,果真是荒凉。而她也是应景生情,心里那份一直苦苦压抑的感情终于忍不住要爆发而出。

    脚下一软,她朝前一绊,直直跪倒在雪地中。顷刻间,心中的郁愤和对季明渊的思念之情再也无法阻挡的倾泄而出。她就这样席地而坐,无声的哭着,怀里捧着的是季明渊的挚爱,那支紫霞玉笛。

    “季明渊,我怎么都不相信你已经离我而去了。”

    从原先的无声痛哭,到现在的嚎啕大哭,孟雪卿觉得怎么都不足以宣泄心中对季明渊的思念。

    雪还是不停的在下,她记忆中如此暴雪的情景好像只出现在五年前。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五年前她离开之前的情景和五年后她的归来,竟都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如果人也如当时人,那该多好!

    突然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朝自己怀里搂去。君啸显心疼的拿披风将孟雪卿整个人都罩了起来,不忍她再受暴

    第367章:无语问冰心(二)

    “回去吧,风雪实在太大了。”君啸显道。

    她抬起头,泪眼迷离,摇头:“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痛,我宁可自己被毒死,也不愿他再为我作出一点点的牺牲。”

    “朕明白,朕当日失去你有多痛,就知道你现在失去先生有多痛。但是你别忘了先生临死时所说的话,他若是见你从此消沉、一蹶不振,你让他如何瞑目?”

    孟雪卿猛地将君啸显护住她双肩的手一推,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如果不是我,先生也不会这样枉死。当年我是有意要拉拢先生,想得到他的一臂之力。都是我的错,你明白吗?是我故意让他一步步陷进来的。”孟雪卿第一次这样歇斯底里的大叫,“而他竟然一颗真心全部付出,他这般为我,你让我怎能不恨自己?”

    “但是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何意义?他是回不来了,而我们却必须好好的活下去。他若是见你每日坐在亭中痴痴念念,他一定会为自己当日所作的决定后悔不已。”

    孟雪卿握紧玉笛,恍惚的转过身朝“倾雪殿”的凉亭而去。

    徒留君啸显在身后叫唤,“孟雪卿,你不要折磨自己了!”

    没有她的回应,只听见风雪肆意咆哮的声音。她只是一步步的远离他而去。

    踏入“倾雪殿”,所有的景和物都没有一丝改变。她记得君啸显曾告诉过她,紫檀木琴依旧放在她寝宫的原地。但是她早已暗下决心,从此不再弹琴了。她的琴音没有了他的笛声相附,所奏出的只可能是满怀戚戚之瑟。

    凉亭中,孟雪卿一人端坐在里,任凭北风呼啸,雪纷飞。午膳时间,玉琅从竹篮中拿出膳食和一壶恩施玉露后便悄然退去。

    孟雪卿及时叫住她,“玉琅,还记得那一次先生为我在亭中请脉时,我们吃的是何种糕点吗?是莲藕糕还是桂花糕呢?”

    “好像是莲藕糕。”

    孟雪卿展露笑颜,“我明日想吃这个。”

    “奴婢知道了,即刻就吩咐下去。”

    玉琅安静的退下后,孟雪卿突然感到自己原来还没有玉琅坚强。至少玉琅在面对季明渊的死亡时没有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