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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之舞乱君心第11部分阅读

    下山了。由于她的拒绝,间接造成了六婆一家远迁,她感到难辞其咎。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子月明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不知道该如何向她问起。才想开口,却见她又一声叹息,他不得不将话咽下。

    这时,一诺走进她身边,拿着刚写好的字,“娘,你看一诺的字有进步吗?”

    第244章:无情似有情(一)

    云逍端起纸细细看了起来,“字迹端正,有进步,只是……,”她指着其中一个字道:“若是这一撇下笔稍轻一点,这一捺落笔再重一点,就非常完美了。”

    子月滑动轮椅至一诺身边,疼惜的摸着他的头,看着他与云逍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想象到如果君啸显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如何?

    云逍打破了沉默,“子月,一诺还是挺有灵性的吧。”

    子月接过纸,这孩子的字也象极了她的,假以时日定会比她的更出彩。她虽失去了记忆,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比如她懂医术,比如她的字。她的字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娟秀柔和,而是多了几分苍劲,但比起男子那种力透纸背却又多了些许芊芊素雅。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盛宫宴,记得与君啸显一同从密室中走出,看到了孟千金所写的那几张狂草。

    子月的嘴边稍稍勾起,露出了俊美的笑容,“写的真不错。”

    听到夸奖,一诺高兴的拉起了子月的手,“一诺会更用心写的。”说完便又进屋去练字了。

    小家伙每日都会按照云逍事先写好的字帖进行临摹,从不间断,如此坚持已一年有余。子月知道这份毅力当然是遗传自君啸显。

    云逍站起身,看向窗外不间断的雨滴,而凉丝丝的秋风也迎面吹来。她不自觉的双手抱臂,感到了深深的寒意。都说一阵秋雨一阵寒,真不知这雨到底要下到何时?

    “今日还是不下山吗?”子月问她。

    “嗯。”她只是轻声应到,却不多说其他。

    忽然她突发奇想,六婆他们能离开村子,为什么她和子月、良玉就不能带着一诺也离开呢?想着便对子月说道:“子月,我们离开这里吧?”

    子月惊异的转过头看着她,而后冷冷道:“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他转过轮椅不再与她面对面。

    “难道你想让一诺一辈子在山上做个野人?子月,你满腹经纶,才华出众,怎么甘心在这穷乡僻壤过一辈子呢?”

    第245章:无情似有情(二)

    子月依旧沉默。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从来就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向他挑明。

    云逍情急之下走到子月面前,一把按住轮椅不让他回避。“子月,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会无缘无故躲在这个山上的,一定有隐情。”直觉告诉她,也许他们是在躲避什么。

    子月试图推开她的手,但没想到她抓的那么牢。

    “没你说的那么复杂,不过是我太自私,我这样一个废人,到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在山上来得悠闲。”

    “不是的,你胡说。子月,一直以来我都感到奇怪,总觉得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我拼命想要记起,但是每次总差那么一点点。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良玉又是谁?还有一诺的爹呢?”

    “够了!”子月一使劲,将她的手用力一推,“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日后休要提起离开此地。”他滚动轮椅朝自己房里而去。

    云逍一股怒火攻心,大叫道:“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我不可以,我不想一诺一辈子在山上,他有权利知道这个世间是怎样的。我一定会带一诺离开,不论你同意与否。良玉要走要留随便她。至于你要在山上,就一个人在山上呆个够。”

    转头是一诺躲在良玉的怀里,惊恐的看着他们争吵的一幕。云逍心里内疚不已,夺门便朝山下一路狂奔而去。

    子月将自己锁在房内,他不能责怪她,她若没有失忆一定会同意他隐居在山中的想法。当日坠崖,君啸显最后还是赶来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君啸显改变了要杀他们的主意,也许只能说明他心中对孟雪卿的爱和情从未变过。所以他一定会派人到崖底寻遍他们,君啸显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只要一日不见他们的尸首,他便一日不会罢休,也许这些年从未停止过寻找他们。

    他没有告诉她,有朝一日他们或许真的会离开这里。他当初选择隐居在这座山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所在的这个山头在夏国,但山的另一面就是叶国了。而他们住的这一段恰恰是夏、叶两国都不设防的缺口。

    第246章:无情似有情(三)

    山上有一座破旧的庙宇,根据地理位置,他可以判断出通过一端墙头,便能直线通到叶国。这些年来,他趁着云逍下山的时候便会来到此处挖密道,如今这个密道已完成了三分之二,过不了多久便能完全通达叶国。届时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可以立刻离开。只是不知地道的那一头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

    可是万一君啸显还是找到他们了呢?他不敢往下想,当日孟雪卿在深宫里所受的委屈他还历历在目,慕太后叮嘱他要带走她的懿旨还句句在耳。如今她失了记忆,尚能获得片刻安宁,但过往的种种他不能忘。

    云逍一路朝山下跑去,现在除了山上的家,医馆成了她的另一个庇佑所。细细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就这样跑着,也顾不得白色的袍子被溅成了灰黑。

    跑的累了,她终于停了下来。想到自己刚才对子月的态度很是恶劣,忍不住开始后悔起来。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激烈的争吵,她心里禁不住责备自己这是怎么了,若不是被怜香的事牵动了情绪,她是不会对子月这样的。仔细想想,子月一定是为了保护她和一诺才隐蔽于山上的。这么多年了,她也应该明了子月的一番苦心,但今日却还这般伤害他,尤其想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狠狠的弹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定是吃错药了。”

    她走走停停,正在犹豫是应该回山上还是去医馆的时候,却看见离山脚不远处人头攒动,她下意识的跑了下去,直奔人群围观处。

    当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看到她的时候,如获救命稻草一般的大叫到:“云逍公子来了!云逍公子来了!”

    人群散开,只见一个孩子躺在地上。她认得这个孩子,他叫二宝,想来应该和一诺差不多大。

    “发生什么事了?”云逍问。

    二宝的娘立即扯住云逍的衣袖,“云公子,快救救我家二宝吧。”

    云逍转头对围观的村民道:“大家伙先让开一下,有伞的村民帮忙遮挡一下孩子,免得他淋到雨。”

    在没确定二宝是什么状况的前提下,她不敢轻易搬动孩子。

    第247章:无情似有情(四)

    我就寻思着带二宝上山来让你给瞧瞧。这不刚走到这里,这孩子就倒地了。”说着二宝的娘又是“哇”的一声哭开了。

    “我正巧这两日自己也有点不适,”她惭愧道,最近她好像对不起很多人。

    村民陆续找来了伞和雨具为她们遮雨。云逍探向二宝的鼻息,气息还算平稳,看来只是暂时昏迷,她拖起二宝的头检查起来,发现后脑勺有明显的肿块,这孩子应该是摔过了。

    “他有呕吐吗?”

    “有,刚才出门前还吐呢。”

    云逍心里有了底,那就是脑震荡了。这可不好办。她凑近二宝的耳边唤道:“二宝,二宝,听到我说话吗?”

    二宝的眼皮轻微抖动了一下,云逍又继续唤了几声,二宝幽幽张开了眼睛,但双眼无焦距,显然还未彻底清醒。

    “二宝娘,你将他扶起靠在你身上。”

    二宝的娘照做,不一会儿二宝开始清醒了。

    “二宝,你摔过跤吗?”

    “嗯,山路滑的很,我昨日从学堂回家时就栽了个跟头,头撞到一块大石头上了呢。”

    云逍更确定了脑震荡之说。

    大家突然怨声四起,因为村里没有学堂,几代人都以农耕为生,系作为主,后来终于有人意识到不认得字的苦,便让村里的孩子到邻村去念书。可虽说是邻村,却每日要走上好一段路才能到,碰到刮风下雨更是苦不堪言。

    “唉,只怪咱们村里没有教书先生,不然孩子也不用吃这些苦了。”一个年纪稍长的村民叹道。

    云逍暗自垂眉,接着对二宝说:“现在还晕吗?能起来走路吗?”

    二宝点头,在娘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二宝娘,二宝这是摔伤了脑袋,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他脑里是否有血块。你这段时日就让他好生在家休息吧。多给他弄点鸡鸭鱼肉补补身子,最好再去镇上的药房里弄点天麻,天麻是补脑的。其它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药了。”

    “好好好,”二宝娘连连点头,便领着二宝回去了。

    众人散去,此时天色也暗沉了下来,云逍看到半山腰已亮起了灯,心想还是快点上山去吧。一面还在盘算一会儿该怎样向子月道歉。

    第248章:一寸相思地(一)

    上山比下山要多花点力气,而且雨也渐渐大了起来。回到家里,云逍早已浑身湿透,推开房门却只看到良玉一人呆呆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听到声音,良玉从恍惚中清醒,蓦地转头向门口看去。

    云逍环顾四周却不见子月,急切的问道:“子月呢?”

    “你走后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良久,刚才我去喊他吃饭,他也不应门,进屋才知道他根本不在屋里,只留了张字条,说是到庙里去了。”

    “一诺呢?”

    “在里屋,今日见你们吵架,他可难过了。”

    云逍突然转身又朝屋外而去,良玉见状在她身后大叫:“你才回来又要去哪儿?”

    她边跑边回答:“去把子月带回来。”

    “那你也得带把伞呀!”话音未落却已见不到云逍的身影。

    她从没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子月,她想告诉他下午的事情是她太冲动,如果他不愿下山,她和一诺也不会离开的。却又隐隐担心,子月会不会生她气不理她了。一面想一面跑,全然不顾冰凉的雨水和脚下泥泞的山路,只盼望快点到达庙里。

    眼看庙宇一点一点近了,可是她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额头不偏不倚恰好撞在一块大岩石上。她顿觉眼冒金星,挣扎了好几下才起得了身,摸向额头,痛的她都快哭出来了。

    子月安静的坐在庙里,这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庙宇,虽外观看似破旧,但由于是在深山之中,却也没有遭到过人为的破坏。他望着一尊神像,倾听着落雨的声音。他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来理清心绪,过去、现在、将来都需要他好好深思掂量。云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一诺不可能一辈子不接触外面,要让这样一个聪慧灵秀的孩子总呆在山上,他也于心不忍。

    正想着,一声震耳的雷声让他感到一惊,接着窗外又是一阵白花花的闪电,也就在那时,门突然大开,云逍满身泥水的站在门口。

    看到子月无恙的在庙里,她的脸上瞬时绽放出笑容,“子月,”她关上门。

    第249章:一寸相思地(二)

    子月看着她,衣衫浸湿,头发胡乱的散落下来,额头上还有血,而血正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他的心不停的颤栗,将轮椅一转,快速到云逍面前,“到这里来做什么?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她这才摸摸额头,发现果真是一手的血,刚才摔倒只觉得痛,加上天黑又下雨,就算流血她也只以为是雨水。

    “刚才摔了一下,不当心磕到了。”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里面,面露愠色,“快蹲下,”说着从袍子下沿扯下布料。

    她乖乖的蹲下身来,他凑近她的伤口为她擦拭,伤口约摸有半根手指那么长,都已经开裂了,横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左侧,血从裂口处还在往外涌,他心疼的不敢用力,生怕将她弄疼。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忍不住责备,但语气中却尽是心疼。

    她抬起头,却对上了他温热的鼻息呼在她脸上,这才发现两人离的那么近,近到再稍向前一点点便能触到彼此的鼻尖了。

    也许是感到了她的异样,子月也随即停了下来。低头对上她那一汪深潭般的眸子,只觉有股漩涡将自己吸入其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看不到周遭的其他,也听不到雨声和雷声,眼中只有彼此,只听到两颗心的律动声。

    子月率先收回目光,再次专注于清理她的伤口。

    云逍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子月,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

    “别乱动,”他将布条轻缠于她的额间。

    她听话的立即保持一个姿势,“你还生我气吗?”

    “没有。”他在布条末端打了个结,心里想的却是,这样完美无缺的脸上终究要留下一道伤痕。

    她放心的呼出口气,她对子月的感情非常特别,很多时候看到他,心里就会泛起一种无名的哀愁。所以她想要保护他,这跟他失去双腿并无关联,只是源自这份哀愁。

    伤口是包好了,云逍却不断打着寒战加上两个很大声的喷嚏。

    子月看着她湿透的衣衫,“你这样会受凉的。”他看看窗外,雨并没有停下的态势,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

    她双手环住身体,寒意阵阵袭来。

    第250章:一寸相思地(三)

    子月看着苍白的面容和无色的嘴唇,这样下去定会感染风寒。他朝火堆里又添了两根木条,火稍稍旺了一点,“先将衣服换下,这样湿的裹在身上会捂出病来的。”

    云逍哆嗦的朝四面看看,庙就这么点大,又没有什么可遮蔽的东西。她脱下衣服后总不见得就这么光着吧。正在踌躇时,子月已脱下了外衫递到她手中,“换下后就穿上这个。而后围在火堆边好好取暖,湿的衣衫烤上一会儿应该也能干了。”见她仍是不动,他又说道:“你放心,我不看。”

    子月是什么人她且会不知,她根本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有背礼仪之事,她指着神像,“在菩萨面前更衣好像不太好。”

    他笑了起来,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菩萨慈悲为怀,不会怪你的。”

    她想了想,也照着子月先前的动作,从自己的袍子下沿扯下一条布。走到神像前面,将布条蒙上了菩萨的双眼,“菩萨请恕罪,唯恐辱没菩萨,云逍才出此下策。”

    子月望着她,这样的主意恐怕只有她才想得出。他转动轮椅,移向不远处,别过头不再看她。

    云逍坐在篝火旁,湿的衣衫已搭在一旁,期望能早点烘干。现在穿的正是刚从子月身上褪下的外衫。她低头闻闻衣领,有股淡淡的味道,心里滑过一丝窃喜,那是子月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感到身上不再那么冷了,她便站起身走到了子月的面前。由于只一件单衣,而她又除却了裹胸布,曼妙有致的身材立即呈现了出来,尤其是胸前的丰满十分明显,而她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子月望着她,呼吸变得有点困难,眼前的她比起五年前的孟雪卿要健康圆润不少。山间良好的空气和幽静有规律的生活,给了她一个好的身体。

    “子月,你冷吗?”

    “不冷。”他眼睛忘着地上,不敢看向她,生怕看到她玲珑的身材。

    她轻轻碰碰他的手,虽不暖和但还算温热。她在他身边坐下,“子月,今日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别说傻话了,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

    “其实近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上次不是告诉你六婆留着我吃晚饭吗,后来……”

    第251章:一寸相思地(四)

    于是她就将怜香被村民耻笑,最后不得不被迫远迁他乡的事情一一道出。讲完了怜香的事情,又讲了今日下山后救治二宝的事,村里没有教书先生,害得想读书的孩子只能去邻村求学。

    她就这样讲着,而他就这样安静的聆听。不知讲了多久,也不再关心外面的风雨是否停了,她只是想和子月分享这些事情。因为子月懂她,因为子月愿意听。讲的累了,她就枕到了他的双腿处,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子月,你若不愿离开,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