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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之舞乱君心第1部分阅读

床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一盅汤和一瓶药,他拿起留下的纸条,字迹娟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是那个小道姑救了他吗?

    他毫不犹豫的喝完了那盅汤,味道鲜美的胜过他生平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在觉得体力恢复不少后,他试着提气运功,但伤口被牵动后又引发了一阵疼痛,他不得不放弃。

    重新躺上竹床,这才发现枕边放着的是那支令他受伤的箭,已被擦拭干净。他笑笑,那个小道姑还真细心,这正是他需要的证物,留着以便查获行刺之人。闻着竹床散发的淡淡清香,他合上双眼又再度睡去。

    厉国皇宫

    太后和皇帝正在商量有关太子选妃的事宜。

    “再过几个月就是太子二十岁生辰了,哀家觉得是时候给他物色正妃人选了。”太后面容可掬,但是一双凤目仍旧透出慑人的犀利。

    皇帝躬身道,“母后说的是,显儿一直最听母后的话了。”

    “他这个堂堂太子,到现在只有一个侧妃、两个妾氏。随便找个大臣,家里的妻妾也比他多。”太后不满道,“到现在只有柔侧妃一人才刚有身孕。”

    皇帝尴尬的看看太后,“显儿不近女色,也是件好事。充实后宫之事,母后不必太操之过急。朝中大臣也并非个个妻妾满患,孟相不就孑然一身吗。”

    正在此时,门口的宦官传道:“丞相大人到。”

    太后和皇帝母子对视一眼,“这孟相来的可真及时。”

    孟志林乃当朝丞相,孟家三代元老,到了孟志林更是权倾朝野。但他为人忠心耿耿,从不拉帮结派,眼下皇后势力日趋强大、外戚干政愈演愈烈,唯有他始终保持中立,忠心维护皇权。只是这孟相府里人丁单薄的可怜,十多年前结发夫人过世后,他便再无续弦,也未纳妾氏,府上也只有一千金而已。

    孟志林屈身向太后和皇帝请安,便在下首坐下。

    是她救了我(二)

    “孟相,哀家刚和皇上在商讨给太子纳正妃的事。”太后道。

    孟志林想了一下,“太子也快二十了,太子妃人选是该有所定向。”

    太后笑道:“哀家记得,令千金与显儿是同一天生辰。”

    孟志林嘴角牵动一下,内心泛起一阵不安,“小女的确与太子同一日生。”

    “哦,那也该二十了。”太后眼角瞟了孟相一眼,“丞相,太子妃的人选里一定少不了令千金。”

    孟志林背脊一阵芒刺,陡然跪与地上,“臣不敢妄想,小女自幼生性顽劣,其母去世的早,更是缺乏调教。”

    皇帝看到孟志林过激的反应为之一愣,“孟相,你言重了。以孟相如此人品,朕相信令千金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上孟家又是三朝元老,到了孟相这代若能出一位后宫之首,也是美事一桩。”

    太后也连忙接上,“孟相不必太过谦虚。你早年将令千金送至道观,也是时候将她接回来了。不论这次能否选上太子妃,哀家都会做主给她指一门好婚事。”

    孟相收起刚才的慌乱,不动声色的拂去顺势淌下的一滴汗,恭声道:“臣谢过太后,谢过皇上。”

    太后摆架回宫,养心殿只剩皇帝和孟相二人。

    “皇上,臣已派人查过,韩将军的确已于多日前就离开边关。”

    “那为何到现在还未到凝都?”

    “也许他们已有所行动了。”

    皇帝温润的脸上浮起一丝恨意,“朕姑息了这么久,他们还是贼性不改。丞相,你立即安排人手,定要找到韩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孟雪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受伤男子的身影。两天了,不知他情况如何?这两日师傅未曾离开道观,她也因此找不到任何出去的机会。想起那瓶金疮药应该快用完了,隐隐有点担心他的伤口。她一古脑的从床上坐起来,不行,她今晚一定要去看看他。

    夜半三更,整个道观寂静的连动根手指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她放慢了动作,开门、出门,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待出了道观便飞也似的一路朝“悠悠小屋”狂奔而去。

    可是到了小屋后,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看不出前两日有人住过的迹象。孟雪卿觉得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那个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怀玉山地势险峻,他若不是当地人可不一定能走得出这山。她轻轻叹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竟这样费心。

    “我只是想做件好事,救人救到底。可是人家也不给我这个机会。”黑暗中,她轻声的劝解自己。忽然发现桌上有样东西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走近一看,是块玉佩,玉佩下面还压着张纸,“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玉佩为证,见玉如见人。”

    字写的刚劲有力,说明他的伤应该无大碍了。孟雪卿心底掠过一丝安慰,将玉佩放入怀里。

    窗外,第一缕晨曦初露,她要赶紧回到道观才行。

    下山风波(一)

    回到道观,孟雪卿悻悻的关上房门,一颗心还是“扑通”的慌跳不已,幸好师傅还未起来。她摸出那块玉佩细看起来,温润通透,一看便知是上品,玉的一面刻着一个“韩”字,莫非是他的姓氏?孟雪卿心里不禁揣测起来,他留下这块玉佩是什么意思?是作为答谢的酬劳,还是日后他们再见时的依据呢?难道他们还会再见!想到这里,她刚平息的心又狂跳起来。

    “雪卿,醒了没?”姝莲在门口轻声问道。

    雪卿故意压低声音,“嗯,刚醒。”

    才打开房门,姝莲就一溜烟的钻进屋里,神神秘秘的说,“昨夜师傅收到一封密函,是你那位丞相父亲派人送来的。”

    雪卿柳眉一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一会儿师傅定会找你的。”

    果然,晨练结束,用完早饭后,如风道长便将雪卿叫至内堂。

    “昨夜为师收到丞相大人的密函。函件上说太后有旨,让你速速下山。”

    雪卿看不出分毫的欣喜,“太后?……”,她思量了一会儿又问道,“师傅,函件有说所为何事?”

    “没有,”道长背过身,面上是一脸的凝重,“你这就去准备准备,今日就下山去吧。”

    雪卿心里一酸,道观的生活虽枯燥乏味,但自己从不排斥。相反,她喜欢这里的清新空气;喜欢在林间追逐猎物的感觉;喜欢偶尔在她一手建造起来的“悠悠小屋”里享受这静中之静。她喜欢如风老道,尽管他严厉又食古不化;喜欢善良的姝华姝莲。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方式。曾几何时,她真的打算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了。

    她陡然转身,清冷道,“那徒儿这就去准备了。”

    前世的她饱尝分离,相信这一世再也没什么能令她心痛的了。不就是和这个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暂别吗?她可以承受的,虽然一切来的太突然。

    出了内堂,姝华和姝莲早就候在了那里。

    姝华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你的丞相父亲有何指示?”

    雪卿一把抱住姝华,放开后又抱住姝莲,对于她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二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师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今日就要下山去了。”

    姝华和姝莲立刻红了眼睛,雪卿转身进入房里,不愿看到她们的悲伤。

    她开始着手整理衣物,其实也就是几件已经洗得有点发白的道袍,除此之外根本没什么象样的衣服。还有几本医书和剑谱,当然还有一样她的至宝紫檀木琴。

    一会儿,姝华和姝莲也跟着进来了。

    “雪卿,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一支珠钗,我知道你是相府的小姐,以后这东西根本入不了你的眼,但我想给你作个纪念。”姝莲递给雪卿。

    姝华拿出一副耳坠,“这是我第一次下山时买的,当时就觉得挺好看,你就收下吧。”

    雪卿接过两样东西,“我下山后就戴上,睹物思人,看到它们就如见到二位师姐。”她顿了一下,用力吸吸鼻子,转而笑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给你们每人带份礼物可好?”

    “好啊!”

    三人又笑开了怀。

    下山风波(二)

    晌午时分,雪卿背着一个薄薄的布袋和一把木琴站在道观门口和众人道别。

    “师傅,徒儿就此拜别。”

    如风老道一个疾步跃至雪卿的背后,轻点了她身后的|岤位,又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在掌心上画了一道符。

    雪卿顿觉一股气血不通,她不能正常运气了,“师傅,您这是干什么?”

    “为师锁住了你的经脉。”

    “那我岂不是不能武功了?”

    “为师当日教你习武是念在你年幼时体弱多病,只是想让你强身健体罢了,现在你身体良好再加上下山后相府定有人对你严加保护,你不会武功也不要紧。若你强行运气打通脉络,你手上那道符便能令你经脉俱碎。”

    雪卿难以置信的望着如风老道,“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道轻叹一声,“你走吧。”便转身进入内堂。心底却暗自念道,“雪卿,你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能否逃过,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他又想起当年为她占卜的那一卦,摇头道:“为师也是不得已,你杀心太重,不会武功对人对己都是件好事。”

    一路上,雪卿心神恍惚,就算她回到相府有人保护,师傅也不至于封住她的经脉,这跟废了她的武功有什么区别?最狠的是若强行打通脉络还会落个经脉俱碎,那不就成了废人一个吗?师傅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匪夷所思。

    终于来到了山底下,回首看看远在半山腰的千寻道观,纵然有千般不舍,但想起刚才师傅的行径,雪卿一咬牙,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日夜兼程的赶路,只为函件上那句“太后有旨”,雪卿无奈的想停下来看看沿途的风光都不行,加上身上带的盘缠少之又少,她不快点赶路的话,真的很难撑到凝都。她那个丞相父亲真的对她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接她。

    还有两天,她不断告诉自己,再坚持两天就能到凝都了。到了凝都,就算丞相待她再怎么不济,好歹相府的吃住都是免费的。

    眼看天色已晚,她得赶紧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前方隐约透着些许亮光,雪卿便朝着那个方向加快步伐。

    走近一看,是一座破旧的农舍。她轻轻敲响门,“请问有人吗?”

    半晌,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皮肤白皙,双眸剔透,一副小家碧玉。看到敲门的是个道姑,她明显放松不少。

    “这位施主,可否借此处让小道休息一晚?”

    少女踌躇了片刻,再看看雪卿,只见她冲自己婉然一笑,若不是身着道袍,这个道姑真不知会美成什么样子,只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已被勾了去。她连忙点头让这个道姑进来。

    白衣男子(一)

    进屋后雪卿才发现,这间农舍里面比它的外观更加不堪,她真担心如果风大一点的话会随时倒下来。

    少女似乎看出了雪卿的不安,心底突然有种自卑。出于礼貌,她还是端来一碗水,“喝点水吧。”声音如银铃般好听。

    雪卿端起水,一饮而尽,尽管在喝水的当口她明明看到那只碗好象并不干净,上面还飘着一层油。她故意对这些忽略不计,轻轻擦去嘴角的水渍,又对那少女笑笑,“请问施主如何称呼?”

    “我叫李玉琅。”

    “玉琅,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孟雪卿。”

    玉琅也笑了,露出两个很好看的酒窝,“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凝都,我家在那里。”

    “凝都离这儿不远了,

    突然帘子后面发出一阵咳嗽声,雪卿一听,不禁皱眉,此人已病入膏肓。

    玉琅急忙冲到帘子后面,“爹,你怎么样了?”

    又听见“扑哧”一声,玉琅一声惨叫,雪卿一把掀开帘子,只见一滩鲜血洒在地上,床上是个形容枯槁的男人。

    “让我瞧瞧。”雪卿拉住那中年男子的手开始搭脉,脉象虚弱且紊乱,身体已全部衰竭,根本无药可救了。她收起手,不知该如何告诉玉琅。

    玉琅抓住雪卿的手,“小师傅,我爹爹他怎么样了?”

    雪卿看到病中的男子,尽管已被疾病折磨的意志涣散,但眼里仍能看出强烈的求生欲望。雪卿把玉琅拉到了帘外,轻声告诉她,“令尊应该已经不是病了一朝一夕了。他这是积劳成疾,刚开始就没有很好的医治,也得不到应有的营养供给,当下他的五脏皆损,时日已不多了。”

    玉琅捂住嘴巴,不停的摇头,眼泪也在瞬间被挥洒出来。

    雪卿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定是很难过,但是你想想,人生自古谁无死,你爹爹现在这样痛苦,要是早点离开的话,对他自己、对你,都是一种解脱。”

    “我和爹爹从小相依为命,我只有爹爹一个亲人,要是爹爹走了的话,我……,我真的是孤苦无依了。”玉琅不停的抽泣,根本不能讲清一句完整的话。

    雪卿从包裹里拿出所剩无几的碎银,“这些虽然不多,但也能救救急。”她想了想,还是拿起笔开了几贴方子,“这些都是益气安神的药方,但求你爹爹走时不那么痛苦。”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他的大限应该也就在这两日了。

    翌日清晨,雪卿就踏上了回凝都的路。玉琅伤心了一夜,早上醒来发现早已不见了雪卿的踪迹,真是怀疑昨夜那个小道姑的出现是否只是一个梦境。

    白衣男子(二)

    三日后,雪卿饿的头晕眼花,她已经两日未吃东西了,全部的银子又都给了那个少女。眼看凝都已越来越近,但却象海市蜃楼般怎么也走不到。

    这里是凝都郊外,只要再走五、六个时辰就可以到都城了。雪卿坐在一棵树下,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的木琴更是犹如五指山,随时可以把她压垮掉。

    这时几个乞丐从身边经过,在另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说来也巧,突然一锭银子从天而降,落在了雪卿和几个乞丐的中间。雪卿突然觉得热血,饥饿感全无,几乎在同一时刻,她和其中一个乞丐飞身朝银子扑了过去。毕竟曾经是习武之人,加上人又长的小巧,动作当然比那个乞丐快了半拍。

    三个乞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锭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落入了这个瘦弱的小道姑手里。一个乞丐当下就不服气了,“这银子是我们的,快还给我们。”

    雪卿也不示弱,“凭什么说是你们的?本来就是掉在地上的,谁捡谁要。现在我捡到了,就是我的,只能说你们技不如人。”

    三个乞丐被她的伶牙俐齿驳的面面相觑。

    “我这银子是给几位乞讨者的。”

    雪卿和三个乞丐同时转身,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白衣男子,他长身玉立,英姿焕发,一身华贵的气质,掩盖了周遭所有的光华,只是那气度实在超越了他的年龄。

    而白衣男子在看到雪卿的同时也为之一怔,眼前的小道姑眉清目秀,尤其一双眼睛晶莹透亮,灵秀至极。

    雪卿皱皱鼻子,没有说话,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将银子放入怀里。

    男子见这个清瘦的小道姑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心里有点不满,“你一个出家人怎么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呢?”

    雪卿抬眼看看这个俊美的男子,“我为什么要怜悯他们?他们又不是老弱病残,明明身强力壮、有手有脚,却偏要出来乞讨,践踏自己的尊严。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愚昧的人在纵容他们,才会让他们不思上进,甘愿沦为乞丐。”

    “你……,”男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来没人敢这样顶撞他,居然还说他愚昧,“你既是出家人要银子做什么?不好好在道观待着,偏要出来抢银子。”

    “出家人怎么了?出家人就不用吃喝拉撒了?”雪卿白了男子一眼,“你有钱喜欢爱心泛滥,这个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当下有困难,比这几个乞丐更需要这锭银子。你若施舍给他们还不如给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