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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第18部分阅读

帮你逃走,我们一块几逃到某个地方去,去寻找这大地上的一片乐土,那里树木是最繁茂阳光是最明媚蓝天最湛蓝我们相亲相爱,我们两人的灵魂将如琼浆玉露,互相倾注,我们永远渴望男欢女爱如饥似渴,永无尽期地共饮这永不干涸的爱情之美酒!

    她放声地大笑,笑声凄厉,打断了他的话说:

    看呀,神甫!您的指甲流血啦!

    教士一下子给愣住了,好一会儿木雕泥塑似的,死盯着自己的手,最后,用一种温柔得出奇的声调说道:

    那可不是!你就侮辱我,嘲弄我,压倒我吧!不过,来,快过来!我们得赶紧我对你说了,就在明天,河滩上的绞刑架,知道吗?时刻都准备着简直太可怕了!看见你走进囚车里!噢!求求你啦!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你!噢,快跟我走等把你救出去之后,你还来得及爱我你要恨我多久就多久但是来吧明天!明天!绞刑架!你的极刑!啊!快逃!宽恕我吧!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精神恍惚,似乎要把她拖走

    她瞪着眼睛呆呆看着他

    我的弗比斯怎么样啦?

    啊!教士大叫了一声,松了她的胳膊,您真是没有怜悯心!

    弗比斯究竟怎么啦?她冷冷地又问了一次

    他死了!教士叫道

    死了!她自始自终冷冰冰的,一动也不动,那么,您为什么要劝我活下去呢?

    他并没有听她说,只是好象自言自语:噢!是的,他一定死掉了,刀刃插过去很深我想刀尖直刺到心脏!啊,我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匕首的尖端上!

    少女一听,如狂怒的猛虎般地向他扑过去,并以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把他推倒在楼梯上,嚷道:滚吧,魔鬼!滚,杀人凶手!让我去死吧!让我同他的血变成你脑门上一个永不磨灭的污斑!要我服从于你,教士!休想!休想!我们绝无结合的可能,甚至在地狱里都不行滚蛋,该死的家伙!你休想!

    教士踉踉跄跄来到石梯前,悄悄地把双脚从道袍皱褶的缠绕中解脱出来,捡起灯笼,慢慢爬上通向门口的石梯,然后打开门,走出去了

    突然,少女看见他从门口又探进头来,脸上的表情真可怕,狂怒,绝望,连声音都嘶哑了,向她怒叫着:我告诉你,他死了!

    她扑倒在地上地牢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了,只有水滴在黑暗中坠落下来震动了水洼而发出声声的叹息

    五 母  亲

    一位母亲看到自己孩子的小鞋,心中的思念便油然而生,我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思念更使人眉开眼笑的了尤其这是准备礼拜天节日里受洗礼时穿的鞋,连鞋底都绣着花,孩子还没有穿着走过一步路,那就更不用说了这鞋是那样的优雅喜人,小巧玲珑,根本不能穿着走路,母亲看见它就象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她朝它微笑,吻她,和它说话她寻思现实中能否真有一只脚这么小,并且,孩子即使不在跟前,只要有了漂亮的鞋子,她眼前就会重新出现一个柔弱的小人儿她认为见到了她,也确实见到了她,见到她的整个身子,欢快活泼,还有她纤细精巧的手圆圆的头纯洁的嘴唇眼白发蓝的明亮的眼睛如果是在冬天,这小人儿就在那里,在地毯上爬,吃力地攀上一只凳子,但母亲提心吊胆,怕它靠近火边若在夏天,她爬到院子里花园里,拔石板缝里的草,天真地看着大狗大马,一点儿也不害怕,还跟贝壳花儿玩耍,把沙撒到花坛里,还把泥巴扔在小路上,避免不了挨园丁一顿责备她周围的一切也像她一样在欢笑,在闪光,在玩耍,连风儿和阳光也是在她颈后的细发环中间尽情嬉戏这鞋把这一切都呈现在母亲面前,将她的心融化了,尤如蜡烛融化了火

    但是,孩子丢失,那聚集在小鞋周围的万般欢乐迷人深情的形象,顷刻变成千百种可怕的东西漂亮的绣花鞋便成了一种刑具,永远无休无止地绞碎母亲的心颤动着的仍然是同样的心弦,最深沉最敏感的心弦,不过已经不是天使在轻轻抚弄,而是魔鬼在狠劲弹拨

    五月的一天早上,太阳在深蓝色天空冉冉升起-加罗法洛喜欢将耶稣从十字架上解下来的情景画在这样的背景上-罗朗塔楼的隐修女听到河滩广场传来了吱吱的车轮声,萧萧的马嘶声和丁丁当当的铁器声她的迷迷糊糊被吵醒了,把头发捋在耳边去不听,随后又跪到地下凝视着她就这样膜拜了十五年之久的没有生命的小东西这只小鞋我们已说过,在她眼里就是整个宇宙她的思绪已被禁闭在里面,只有死了才会出来,提到这玩具般的那可爱的粉红缎子鞋,她向苍天倾吐过多少感人肺腑的怨情苦涩的诅咒祈祷及呜咽,只有罗朗塔楼的阴暗地洞才知道就是在一件更优雅更精致的物品前,也绝对没有人流露过如此强烈的失望

    那天早上,她的痛苦好像比以前更强烈了,从外面就听得见她单调而高亢的悲叹,实在是令人心碎

    啊,我的女儿!她说我的女儿!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啊!我再也不能不到你啦这下子可完啦!我老是觉得这是昨天发生的事呀!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既然您这么快要将她带走,倒不如当初就不要把它赐给我,孩子是我们身上掉下的肉哇,一个丢失孩子的母亲就不再相信上帝,难道你不知道吗?啊!我真倒霉呀,偏偏就在那天出去了!主啊!主啊!在我幸福地抱着她在火炉旁烤火的时候,在她吃着奶朝着呢,在哪儿?其余的在哪儿?孩子在哪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主啊,请把她还给我吧我跪着求您十五年了,膝盖磨破了,上帝呀,难道这还不够吗?把她还给我吧,哪怕只是一天一个钟头一分钟就一分钟,主啊!然后再把我永远扔给魔鬼!啊!如果我知道你衣袍的下摆拖到什么地方,我就会用双手紧紧地抓住它,您可千万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呀!她漂亮的小鞋,难道您一点儿也不怜惜吗,主啊?您怎么能判一个可怜的母亲受十五年这样的苦刑呢?慈悲的圣母!天上慈悲的圣母!我的孩子,我的耶稣儿呀,有人将她从我这里夺走,从我这里偷走,在一块灌木丛里吃了她,喝干了她的鲜血,嚼碎了她的骨头!慈悲的圣母,可怜可怜我吧!我的女儿!我不能没有我的女儿呀!就算她在天堂里,这对我又能有什么用啦?我不要您的天使,我只要我的孩子!我是一头母狮,我需要我的小狮子哦,主啊!您如果不把孩子还给我,我就要在地上自我作践,要用额头碰碎石头,要遭受天罚,要把您诅咒!您看得十分清楚,我的双臂完全损伤,主啊!难道慈悲的上帝没有丝毫怜悯心!啊!只要我找到我的女儿,只要她能像太阳一样温暖着我,哪怕您只给我盐和黑面包,我也心甘情愿!唉!上帝我主啊,我只是一个下贱的罪人,可是有了我的女儿,我也虔诚了出于爱她,我一心一意信奉宗教,并且透过她的微笑我仿佛通过天堂的大门看见了您天啊!我要是能把这鞋穿在那只漂亮的粉红色小脚上,只要一次,再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慈悲的圣母啊,我宁愿赞美着您而死去!啊!十五年!现在她该长大了!不幸的孩子呀!,这居然是真的,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哪怕在天堂也不会见到!因为,我,去不了天堂啊,多么凄惨!只能说那是她的鞋,如此而已!

    不幸的女人扑向了这只鞋,多少年来使她绝望使她慰藉的鞋,她的五脏六腑像第一天那样在抽噎声中撕碎了因为对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来说,那总是第一天,这种痛苦是不会过时丧服虽然旧了,褪色了,然心里依然漆黑一团

    此时,从小屋前传来孩子们阵阵欢声笑语每次看见孩子们或者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怜的母亲总是急急忙忙跑到这坟墓最幽暗的角落里,好像恨不得把耳朵钻进石头里,以避免听到这些声音这一次正好相反,她好像猛然惊醒,一下子站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有一个小男孩仿佛说了这样一句:今天要绞死埃及女

    我们曾经见到过蜘蛛在蛛网颤动中突然一跳扑向苍蝇,隐修女就这样一跳,就跑向窗洞口,看官知道,那窗口朝着河滩广场的确有一架梯子倚立在终年竖立的绞刑架旁,执行绞刑的刽子手正在调整因为风吹雨打而生绣的铁链四周站着一大群人

    那群欢笑的孩子已走远了麻衣女用目光搜寻她能问讯的过路人她发现就在她住处旁有一个神甫像在念公用祈祷书,可是他对铁网栅栏的祈祷书远不如对绞刑架那样关心,他不时朝绞刑架投去了阴暗可怕的一瞥她认出那是副主教大人-一个圣洁的人

    我的神甫,她问,那边要绞死谁呀?

    教士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遍他才说:我不知道

    刚才有些孩子说,是一个埃及女人隐修女又说道

    我想,是吧教士

    此时,花喜儿帕盖特发出险恶地狂笑

    嬷嬷,副主教说,这么说,您一定痛恨埃及女人啦?

    我岂能不恨她们?隐修女大声嚷道,她们都是半狗半人的吸血鬼,偷孩子的贼婆!她们吞吃了我的小女儿,我的孩子,我的独生女儿呀!我的心也没有了,她们把我的心给吃光了!

    她的样子可怕极了教士冷冰冰地看着她

    其中有一个我非常恨,我诅咒过她又说,这是个年轻女人,如果她的母亲没有把我的女儿吃掉的话,她的年龄正同我的女儿相仿这个小毒蛇每次经过我房前,我的血就在翻涌!

    得啦!嬷嬷,这下您开心啦,教士冷漠得像一座墓地的雕像,说道你马上看到绞死的就是那个女人

    他的脑袋耷拉到胸前,慢慢地走掉了

    隐修女快活地扭动着双臂,叫道:我早就向她说过,她会上绞刑架的!谢谢您,神甫!

    她披头散发,目光象火,肩膀撞着墙,在窗洞栅栏前大步走起来,就像一只笼子里饿了好久,感到用餐时刻快到的母狼那样

    六 三人心不同

    事实上,弗比斯并没有死这种人常常是经得起磨难的,国王特别讼师菲利浦勒利埃老爷对可怜的爱斯梅拉达说他快要死了,那是出于口误或玩笑,副主教对女犯人说他死了,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实情,不过他相信,他估计,他确信不疑,他真心地希望他死了要让他把情敌的好消息告诉他心爱的女人,那实在是受不了任何男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这样做的

    这倒不是说弗比斯的伤不严重,只不过它不如副主教渲染得那么厉害而已巡逻队士兵开头将他送到医生家,医生担心他活不了一个礼拜,甚至用拉丁话告诉了他但是,青春的力量最后占了上风这是常常有的事,尽管医生做了种种预测和诊断,大自然还是喜欢嘲弄医生,硬把病人救活了当他还躺在医生的破床上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菲利浦勒利埃和宗教法庭审判官的初步盘问,这使他十分厌烦所以,一天早晨,他感觉好了些,就留下他的金马刺抵了医药费,一声不响地溜了但是,这并没有给案子的预审造成什么麻烦,那时的司法很少考虑一个刑事案件是否明晰和清楚,它所需要的仅仅是将被告绞死何况,法官掌握着指控爱斯梅拉达的不少证据,他们认为弗比斯死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弗比斯呢,并没有逃得很远,他只不过是回到了他的部队,离巴黎几驿站路的法兰西岛格-昂-勃里的驻军里

    总而言之,他觉得在这个案子中亲自到庭绝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愉悦的事他隐约感到他在里面会扮演一个很可笑的角色说到底,怎样看待整个事件,他怎么想都不会过分的如同任何头脑简单的武夫一样,他不信宗教,但又十分迷信,在寻思这一奇遇时,他对那山羊,对他遇到爱斯梅拉达的奇怪方式,对其让他猜到她爱他的奇怪手法,对她那埃及女子的品质,最后对那野僧,他都感到疑虑不安他隐约地看见在这一艳遇中,巫术成分远远大于爱情她可能是一个女巫,也许就是魔鬼;说到底,这是一出滑稽喜剧,或用那时的话说,一出很令人扫兴的圣迹剧,他在戏中扮演一个很拙劣的角色,挨打遭人嘲笑队长为此十分羞愧,他体会到我们的拉封丹绝妙地描绘的那种羞耻:

    羞愧得像一只被母鸡捉住的狐狸

    何况,他希望这一事件不要张扬出去,他不出庭,因此他的名字就不会被人大声宣布,至少不会传出图尔内尔法庭审判范围以外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错误,那时还没有《法庭公报》哩,再说,在巴黎的无数次审判中,没有哪个星期不煮死造假币的人,不绞死女巫,或者不烧死异教徒的,在各个街口,人们早已经司空见惯那个封建制度的守护者泰米斯捋起袖子,光着胳膊在绞刑架梯子和耻辱柱上干她的勾当,因此,对这些事漠不关心那时的上流社会几乎不知道从街角经过的受刑者姓甚名谁,至多只有平民百姓享用这一粗鄙的盛宴一次行刑只是市井生活的一件常见的小事,就如同烤肉店的烤锅或屠夫的屠宰场一样的平淡无奇刽子手只不过比屠夫稍稍厉害一些罢了

    因此,弗比斯很快地就心安理得了,有关女巫爱斯梅拉达,或者如他所称呼的,西米拉,有关吉卜赛女郎或野僧(管他是谁)的那一刀,有关审讯的结果,就连想也不想了但是,他的心在这方面一旦感到空虚,百合花小姐的形象就又回到他的心里弗比斯队长的心和那时的物理学一样,十分厌恶真空

    何况,格-昂-勃里是一个枯燥乏味的村庄,居住着一些钉马蹄的铁匠和双手粗糙的放牛女人,一条大路,两边尽是破房子和茅屋,形成半法里长的长带,活似一条尾巴

    百合花在他的情欲世界里位居倒数第二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也有一笔迷人的陪嫁;因此,一天早晨,这位已痊愈的情场骑士,料想吉卜赛女人的案子已过去二个月,想必已了结并被人遗忘了,便策马踏着碎步来到了贡德洛里埃府邸的门前的台阶上

    他没有注意到聚集在圣母院大门前广场上乱哄哄的一大群人他想起正是五月,设想人们正在举行什么巡列仪式,什么圣灵降临或赡礼等活动,因此将马拴在门环上,喜滋滋地上楼到了他漂亮未婚妻的家

    她正独自和她的妈妈呆在一起

    百合花心头一直纠缠着那个女巫山羊该诅咒的字母表弗比斯长时间的不露面等一连串问题这时,她看到她那位队长进来,发现他气色那么好,绶带那么亮,军服那么新,神态那么充满热情,她快乐地红起脸来这位高贵的小姐自己比其它任何时候都更加迷人她漂亮的金黄|色头发编成发辫,益发迷人她全身穿着一件与嫩白皮肤十分相配的天蓝色衣裳,这是科伦布教她的卖俏打扮,那双眼睛流露出迷恋的倦怠神情,更凭空增添了许多风韵

    弗比斯打从尝过格-昂-勃里的村姑以来就没有见过什么美色,此时立马被百合花迷住了,这使我们的军官显得格外殷勤,百般巴结,当初的龃龉立刻和解了贡德洛里埃夫人一直慈母般地坐在她的大安乐椅上,鼓不起力量去责备他对于百合花的嗔怪,则化作了温柔的绵绵絮语

    姑娘依窗口坐着,一直绣着她那海神的洞府队长倚在椅背上,她嗔怪地低声数落他:

    坏东西,整整的两个月您都做了些什么?

    我向您发誓弗比斯给这个问题问得一时手忙脚乱,打岔地应道:您这么美的,连大主教都会想入非非的

    她忍不住地笑了

    好了,好了,先生把我的美丢在一边,回答我的话真的,那才美妙呢!

    得啦!亲爱的表妹,我应召去驻防了

    请告诉我,在哪儿?那您为什么不来向我道别一下呢?

    在格-昂-勃里

    弗比斯心中暗喜,头一个问题帮助他避开了第二个问题

    但是,那儿近得很呀,先生,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我?

    这下子弗比斯倒真的被难住了因为公务在身,而且,可爱的表妹,我病了

    病了!她被吓了一跳

    是的受伤了

    受伤了!

    可怜的姑娘惊讶地大叫起来

    啊!别怕弗比斯一点也不在乎地说道,这没什么吵一次架,动一下刀子,这跟您有什么相干?

    跟我有啥相干?百合花抬起饱含热泪的美丽眼睛,大声说道,啊!您说的不是心里话动武是怎么回事?我全都想了解

    那好吧!亲爱的美人,我同马埃费狄吵了一架,您知道吗?他是圣日耳曼-昂-莱耶的副将,我们每人破了寸把长的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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