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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第21部分阅读

    的劝慰也未免太过苍白无力,莫不如让舅父一个人静一静,待他接受此事之后,便会好了。

    薄玉乔缓步行出里间儿,小心翼翼的绕过舅父,在踏出小院儿之时,便瞧见了负手而立的莫如青。

    听得薄玉乔细碎的脚步声,莫如青缓缓转过身子,俊朗的面上倒是并未有何变化,但凤眸中藏着的忧心之色,却让薄玉乔心下一暖,只觉一阵妥帖。

    薄玉乔冲着莫如青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轻声道。

    “乔儿给义父请安。”

    瞧见薄玉乔那副恭谨的模样,莫如青便不禁剑眉微蹙,淡淡道。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些虚礼你便不必放在心上,没甚用处。”

    听得此言,薄玉乔一张娇俏的面上现出一丝轻浅的笑意,不过勾了勾唇角罢了,也未曾言语。虽说义父不在意这些冗杂之事,她却是不好不管不顾的,毕竟义父身为长者,自然是不可轻慢。

    见着薄玉乔这副模样,莫如青也知这小娘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便不再在此事上多费唇舌,随即开口道。

    “那人便是你舅父罢。”

    听得义父的口气,薄玉乔便知他已然清楚了那人的身份,当下也不隐瞒,微微颔首,问道。

    “义父,不知舅父的身子如何了?”

    虽说昨日莫如青已然给舅父诊过脉了,但薄玉乔此刻仍是有些忧心,毕竟舅父可是姨娘除自己外,唯一的血亲了,薄玉乔自然是不敢怠慢,如若不然的话,百年之后,她哪里有脸面去见姨娘?

    听得薄玉乔问话,莫如青薄唇微启,登时便答道。

    “乔姐儿你便放心罢,你舅父之前不过是因着腹中饥饿,这才昏迷在杏林馆前,身上并无半点外伤,只需近几日在吃食上注意些,用些好克化的吃食,便无碍了。”

    闻言,薄玉乔提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冲着莫如青璨然一笑,而后便径直上前一步,小手扯着莫如青的袖襟,略有些娇气的开口道。

    “乔儿便知义父对乔儿是极好的,不似薄府那满心算计之人,真真是让人厌恶不已。”

    说着,薄玉乔一张秀丽的面庞便簇在一处,显然是连提及薄府那腌臢地界儿都不欲。

    听得此言,莫如青亦是面色一冷,他自然是清楚宫宴献舞之事的,但即便他心下厌恶,也不能使得薄正收了心思。薄正乃是当朝正二品大员,他一个白身,恐怕除诊病之外,连薄府都无法入内,更甭提让薄正听他一劝了。

    且宫宴乃是由安太后亲自筹办的,若是乔姐儿推拒此事,因此开罪了安太后的话,那日后便不好过活了。

    毕竟瑞王殿下可是安太后的幺儿,乔姐儿日后亦是要入瑞王府的,想要提一提位份,入宗氏玉碟的话,自然是要讨得安太后这婆母的欢喜,如此的话,瑞王方才能顺利的给乔姐儿体面。

    思及此处,莫如青也知自己之于此事无能为力,心下不便有些怅惘,面上却仍是不变半分,生怕乔姐儿再因着此事忧心,那便得不偿失了。

    “罢了,你小小年岁,便不必再想这些旁的事情了,眼下快去小厨房熬碗粳米薏仁粥,待会子给赵轩用了即可。”

    听得赵轩二字,薄玉乔还微微怔楞了片刻,随即才想起赵轩大抵便是舅父的名儿,当即也便释然,冲着莫如青笑了一声之后,而后便径直玩小厨房赶去。

    入了小厨房,薄玉乔自然是不肯耽搁片刻功夫的,先将粳米与薏仁分别洗净,随即便在炉灶上起了两个不大的瓷瓮,将新鲜的牛|||乳|放入瓷瓮中煮沸,而后再在其中加入上好的枸杞花蜜和冰糖,待到其中的牛|||乳|沸过三沸后,这才将粳米薏仁分别加入两个瓷瓮之中。

    两个瓷瓮下头都烧着小火,万万不可急躁,如今舅父的身子仍是有些虚弱,若是以参汤进补的话,因虚不受补,想必更是不美,所以莫不如将素日的吃食日日烹煮,待到舅父脾胃受得住时,再以人参之流进补。

    这薏仁粳米一齐熬煮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原本的牛|||乳|此刻也是极为粘稠,用瓷勺轻轻搅动,抬起瓷勺之时,便会粘连出一根细细的银丝,透出馥郁的甜香,真真好不诱人。

    薄玉乔见薏仁粳米都煮的糯了,便盖着巾子将瓷瓮从炉灶上端下来,而后又取来一个小小的砂锅,其中放着几颗山楂,以及一些温补的药材,随即再将两个瓷瓮中的薏仁梗米分别捞出,放置于砂锅中,最后再倒了上好的乌鸡汤,放在小火上滚半个时辰即可。

    待到砂锅中的粥熬煮好了之后,薄玉乔便倒入了青花小盅儿之内,随即将小盅儿放入红木食盒,提着食盒儿便往赵轩所在的那处行去。待入了那里间儿之后,果不其然,薄玉乔又瞧见了莫如青。

    “义父、舅父已然肚饿了罢?现下乔儿熬煮了道粥品,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先尝上一尝罢!”

    闻言,莫如青将将从八仙椅上起身,尚未开口,一旁木愣愣、双眸放空的赵轩忽然回过神儿来,蹙了蹙眉,朗声道。

    “你这牛|||乳|选的不妙,毕竟咱们大乾王朝的牛|||乳|总是缺了些滋味儿,这一点定然是比不过草原上的|||乳|牛,不过若是将这牛|||乳|换做羊|||乳|,且以上好的碧螺春去腥的话,那滋味儿想必更妙,不过现下嗅了嗅你这粥品,也是极不错的了。”

    话落,赵轩的鼻翼还略微动了动,杏眸显出一丝亮光,紧盯着薄玉乔手中提着的食盒儿。

    莫如青瞧见赵轩这火热的眸光,心下略微一禀,原本乔姐儿所做的吃食,自然都是他这义父所享用的,但眼下这人亦是乔姐儿的长辈,真真是有些不妙了。

    听得赵轩的言语,薄玉乔倒是微微有些愣住了,随即恍然。以赵月如的手艺,便可知赵家之于厨艺一道上的讲究,舅父乃是赵家的独子,想必厨艺之妙更在姨娘之上。思及此处,薄玉乔菱唇微勾,心下转过些思量,杏眸中都染上了几分笑意,瞧着便好似偷了腥的猫儿一般。

    薄玉乔也并不言语,莲步轻移,将青花小盅儿从食盒儿中取出,而后再拿了两个同色的瓷碗儿,将粥品盛入瓷碗儿之中,分别放在莫如青与赵轩身前。

    第123章 当年事

    赵轩伸手接过调羹之后,便径直将青花瓷碗儿中的耿米薏仁粥轻轻搅动,晶莹剔透的米粒仿佛玉珠儿一般,缓缓滑动,登时一股子浓香便顺着浅淡的水气蒸腾,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将这以牛|||乳|、乌鸡汤共同熬制的耿米薏仁粥轻轻吹散了热气,而后送入口中,一股浓郁的芳香在口中弥散,既带着牛|||乳|的润,亦有梗米薏仁略微粗糙的口感,以枸杞花蜜浸润过的鸡汤,丝毫腥气未带,只剩下让人赞叹的滋味儿。

    赵轩原本便是细细养着的脾胃,且因着赵家人厨艺都是极高的缘故,口味自然也是刁了些。因着脾胃虚弱,昨日晚间便草草用了些杏林馆婆子熬煮的米汤,掂了掂肚子,那两个婆子的手艺,虽说算不得差的离谱,但也并不如何美味,让赵轩深感味如嚼蜡到底是何意。

    原本赵轩便也只得忍耐,但现下见着乔姐儿亦是深得了长姐的好厨艺,如此的话,他们赵家的手艺也不算失传了。

    赵轩用过这一碗耿米薏仁粥后,面色便比方才的雪白好看了许多,显然是已然接受了赵月如离世的消息。他取了帕子拭了拭唇角,这才冲着薄玉乔开口道。

    “乔姐儿,你应当是得着了长姐的菜谱罢!”

    瞧见赵轩那副笃定的模样,薄玉乔也并未否认,径直微微颔首,道。

    “姨娘是将菜谱传给了乔儿,难不成舅父不愿如此?”

    在薄玉乔心中,类似于菜谱这般重要的物什,自然是传儿不传女,传子不传媳。眼下自己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且也并非赵姓,若是舅父欲要将菜谱收回,亦是合情合理的。

    听得此言,赵轩那张削瘦的俊颜上现出一丝愕然,随即便猛地摇头道。

    “既然长姐将菜谱传给你了,那便是长姐的心意,我这身为同胞兄弟的,自然是不能违拗长姐的意思。”

    闻言,薄玉乔心下倒是满意的很,眼下倒是欲将蓬莱楼的事情告知于舅父,毕竟她现下可是真真缺了一个得力的人手。赵轩的厨艺比她只高不低,正是极好的人选,且赵轩又是她薄玉乔的嫡亲舅父,自然比旁人来的放心,有此人选,可万万不能错过了。

    思及此处,薄玉乔贝齿轻咬红唇,一张肖似赵月如的小脸儿上现出为难之色,怯怯的望了赵轩一眼,杏眸微微流转,眸光中含着一丝恳求,却又嗫嚅着不肯开口。

    赵轩瞧见乔姐儿这幅模样,心下自然是有些受不住,毕竟薄玉乔的容貌真真与长姐别无二致,他这身为兄弟的未能送长姐最后一程,便只能对乔姐儿好些,这才不算愧对赵月如。因此,赵轩登时便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

    “乔姐儿,你这是怎的了?可是生出什么旁的事端?快与舅父说罢!”

    见着赵轩俊颜上的急色,薄玉乔心下也不免有些愧疚,不过即便她再是愧疚,也不会做亏本买卖,反正现下舅父亦是孤身一人,留在她那蓬莱楼中,岂不正好?

    薄玉乔心下便如此想着,愧疚也消了三分,轻声开口道。

    “舅父,乔儿有一事相求,还望舅父能应了乔儿。”

    闻言,赵轩并无丝毫耽搁,登时便道。

    “乔姐儿便说罢,舅父若是力所能及的话,定然不会有半个不字。”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倒是笑开了,眉眼处狡黠之色一闪而逝,赵轩虽说未曾瞧见,但一旁端坐在八仙椅上的莫如青倒是看得分明。莫如青心下哑然失笑,但面上却是不显,伸手端起茶盏,掩住唇角的笑意。

    “义父,乔儿手下有一间酒楼,现下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掌厨之人,乔儿不愿随意寻一个手艺欠佳的厨子入那蓬莱楼中,所以便只能一直将那酒楼空着。眼下见着舅父,知晓舅父尽得咱们赵家真传,手艺比之宫中的御厨,想来也是不差分毫的。如此,掌厨定然并非什么大事,不知舅父意下如何?”

    薄玉乔声音清脆悦耳,便仿佛环佩叮当一般,配着檀口中吐露的夸赞之语,真真是让赵轩心下舒坦至极。

    薄玉乔瞧见舅父眉眼处的欣喜之色,心下暗道,舅父真真是个简单的性子,若是将他拐进了蓬莱楼中,可是要好生护着。如若不然,说不准什么时日便被旁人给骗走了。

    “舅父,若是您为难的话,那便当乔儿不曾提过此事即可。”

    面前的小娘子娇俏的面庞上现出一丝黯然,低眉敛目,也并不多言,瞧着真真是个分外乖顺的,让赵轩无论如何也不忍开口推拒,当即便道。

    “乔姐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便当一个掌厨之人罢了,舅父也是做得,毕竟习了近三十年的厨艺,若是荒废了,恐怕来日入了地底,你外祖也不会轻饶了我,如今能入你蓬莱楼,之于舅父而言,也算是一落脚儿的地界儿,自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听得此言,薄玉乔微微颔首,从袖笼中扯出纹绣清荷的锦帕,恰好掩住唇角,遮住了勾起了轻笑,也并未让赵轩发觉。

    薄玉乔将帕子放下之后,便径直冲着赵轩福了福身子,而后开口道。

    “那便多谢舅父了。”

    瞧见乔姐儿如此知礼数,赵轩心下感叹不已,忙上前扶薄玉乔的手臂,而后板着一张俊颜道。

    “咱们原本便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外道呢?乔姐儿若是再这般与舅父客套的话,我可便要发怒了!”

    话落,赵轩便佯作愠怒的模样,俊朗的面庞也微微扭曲的一瞬,瞧着并不可怕,反倒是有些惹人发笑。

    薄玉乔直起身子之后,便径直落座在一旁的红木凳子上,见着赵轩此刻轻啜了一口铁观音,这才略微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舅父,乔儿现下仍有一事不明,先前赵家的酒楼也是开在京中的,且瞧着您与姨娘的手艺,便知那酒馆儿的生意定然不错,既然如此的话,您们为何要离京呢?”

    这亦是薄玉乔近年来一直藏在心下的疑惑之处,她虽说清楚赵月如是商户子出身,但却从未在京中见过赵家之人,着实是有些反常。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赵轩面色登时便有些难堪,细长且带着些薄茧的手不断轻颤着,瞧这模样,薄玉乔便知事情定然不会简单,说不准赵家离京,与薄府还脱不了干系呢!

    赵轩低叹一声,到底是陈年旧事,也并无隐瞒的必要,当即便淡淡的开口道。

    “也并非什么旁的缘故,无非是薄二夫人瞧不上我们鄙贱商户,且当年你姨娘在薄府也是极受宠的,如此才会惹怒了二夫人,对着酒馆儿施压,咱们家没法子,父亲心下又恼了长姐,也并未知会于她,一气之下,便举家迁出京中。”

    闻言,薄玉乔倒是有些默然了,她从未想过,封氏的手居然伸的这般长,就连姨娘的母家都给赶出京中,如此的话,姨娘之后失了薄正的宠爱,才会在府中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且还不得不依附封氏。

    想来封氏素日里那副端和的模样,真真不过是佯装的罢了,这妇人将姨娘的后路给毁了,让姨娘以为自己的血亲早便将她厌弃,如此定然心灰意冷。且封氏还冷眼瞧着她们母女两个在后宅之中倾轧,不时的施以援手,便仿佛逗弄猫狗一般,这般狠毒的贱妇,真真是气煞人也!

    思及此处,薄玉乔菱唇登时便失了血色,眼眶也微微有些红了,显然是气的厉害。

    瞧见面前的小娘子那副面色惨白的模样,赵轩登时便心疼不已,赶忙抬了抬袖襟,略微急切的开口道。

    “乔姐儿也不必在意,早便是陈年旧事了,现下你姨娘也去了,在府中可万万不能开罪了嫡母,如若不然的话,恐日子也不会好过。”

    听得舅父挂心自己的安危,薄玉乔心下一暖,随即便轻笑一声,眸中的怒火尽数消失不见,而后乖乖颔首,道。

    “舅父您便放心罢,乔儿心中有数,自然是不会当面开罪嫡母的。”

    不会当面开罪,也不意味着不能在背后筹谋一番,封氏那个贱妇不止几次三番的戏耍姨娘,将她们母女二人视为戏子,且后来在姨娘生产之时,以死胎将阳哥儿给换了,随即逼得姨娘赴死,如此大仇,怎能不报?

    薄玉乔心下冷笑一声,她自是不会原谅封氏这个狠毒贱妇,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定要以直报怨,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眼下薄娆又要回府了,薄玉乔心下记得,薄娆可是万分瞧不惯封氏这个嫂嫂的,若是引得二夫人与已然出嫁的姑奶奶起了纷争,想必薄府里便又要热闹不少了。如此,她倒是要寻个机会,好生利用一番薄娆这柄利刃,方能借刀杀人。

    薄玉乔离开杏林馆之后,也并未去蓬莱楼,而是径直回了薄府。眼下距宫宴不过两月之期,她虽说往日有些功底,但若是不好生将舞蹈演练一番的话,到时在宫宴上丢的还是自己的脸面,所以薄玉乔自然是不能轻慢了。

    第124章 乐师

    薄玉乔回到薄府之后,也未曾上赶着往寿吾院行去,毕竟老太太如今已然厌了她,上赶着不是买卖,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行至小园儿处的青松小径处,薄玉乔也并未耽搁,如今天色渐晚,这青松小径中未免有些阴冷,还是早些回到琼枝阁中,方为正事。

    薄玉乔心下有些急躁,偏生未走几步,便遇见了一个不长眼的,径直挡在了她身前,瞧着也不是旁人,便是三房的嫡子,薄清书。

    薄府之人,无论男女,样貌生的都是极好的,薄清书自然也不例外。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身量颀长,虽说略显得有些单薄,却胜在清隽俊美。此刻薄清书身着月华色锦袍,五月末的时日,手中执起一把折扇,装模作样的轻扇几下。唇角微挑,凤眸在瞧见面前的薄玉乔之时,闪过一丝滛秽之色。

    这厮如今已然一十有七,三夫人安筝早便为薄清书相看好了几户勋贵人家的小娘子,不过因着三房从商,所以身份照比二房便低了几分,薄清书的嫡妻也不可能是勋贵人家的嫡女,不过是忠勇伯家中庶女王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