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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第23部分阅读

    能力也在消褪,控制炭粉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任何一个佣兵敢凑上来,老包的“势”就会不攻自破,原因很简单,敌人只有一个,你说他炸不炸?如果不炸,那就立时露馅;可如果炸了,他就没了任何的依仗,那第二个人再冲上来怎么办?更不用说这种状态下的他,还能否安然无恙的撑过这次爆炸了。

    但讽刺的是,周围三十几号人,就愣没有一个上前的。也许他们也明白,但都等着别人来当这个第一。

    于是包光光笑了,他笑得是那样的欢畅,笑得是那样的恣意,直到一口气接不上来,还弯着腰在那里哼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佣兵?那些普通人谈之色变,视入蛇蝎的战职者(以战斗为生的人)?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凌驾于他们之上了!

    ……

    ……

    胜负已分;虽然战斗还没真正的开始过。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保持着现在的状态退出营地,他打赌没有人敢阻拦,当然最安全;另一条,则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先前的目标,寻找驯兽师索菲娅。它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可以将自己的强大,深深的刻在暗夜所有人的心里。

    包光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于是人站在原地没动;可他不动,暗夜那帮人也不敢动,结果一群人便大眼瞪小眼的僵在了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正主出现了。出乎包光光意料的是,这个来解决纠纷的人,竟然不是团长高尔特,而是他的妹妹索菲娅!

    就像他们说的:穿了鞋子找不着,结果瞎猫倒碰上个死耗子啊!

    “你跟我走!”包光光也不废话,这叫做开门见山。

    索菲娅似乎有些诧异,纱巾下的红唇微微张开,仿佛沾满了露珠的浆果一般鲜嫩。值得一提的是,她此时的打扮与先前不同:也许是天气见冷的关系,她穿了一套紧身的猎装,高领将胸前的雪白遮挡得严严实实,让包光光颇为遗憾。

    不过,这套衣服也自有它的魅力,最起码将索菲娅婀娜的曲线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小蛮腰盈盈一握,在丰满上围的映衬下更令人触目惊心。

    她覆面的纱巾,此刻也换成了白色的,上面还勾着蕾丝。透过纱巾能隐约看到她面庞那姣好的轮廓,只可惜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挡了老包的感知,让他无法真真切切的一窥全豹。

    见对方半天没有答复,包光光忍不住有些焦躁,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你不愿去?”

    “怎么会,”红唇绽开了一个微笑,露出细若编贝的皓齿,正好按照贵族礼仪的标准:上面露六颗,下面两颗。

    “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着话,她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纤手,但那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似乎对包光光周遭的黑雾颇为惧怕。

    老包当然知道这是给他行吻手礼的机会,但一方面他还不能确定已经安全,另一方面,耽搁了这么久,他也实在没有寒暄的心情。

    这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苏菲,不要跟他走!”

    包光光寻声望去,这才发现出声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与他恩怨纠葛的倒霉蛋哈比。不过对方脸上那滑稽的小胡子已经剃掉,此刻下巴光洁得就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

    哈比见索菲娅沉默以对,再一次开口道:“你听我说,这个家伙他不是好人!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在做什么吗?他领着一帮人在抢夺一个野蛮人少女!我亲眼所见,苏菲,相信我!”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说到后来,竟有种恳求的味道了。

    包光光哑然失笑:哟,这家伙到现在还记得呐!

    原本他并没有打算见哈比,但此刻既然碰上了,那就不妨再给他加加码。于是包光光转身,带着漫天的炭粉,一步一步的走向哈比。而哈比看起来也对所谓的“黑雾”颇为十分畏惧,他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连右腿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但他毕竟是没有躲。

    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勇气,让他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老包,任由黑雾一点一点的将他笼罩起来。

    “你和她有一腿?”包光光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有……一腿?什么意思?”

    包光光这才想起来,大路上并没有这种说法,他哂笑着解释道:“就是说,你和她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类似,她哥哥和你姐姐?……你不用回答,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了。不过她到最后还是会跟我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不待哈比说话,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太弱了!在我面前,你甚至连保护自己的女人都做不到。要知道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正义,不管是以众神的名义,还是以表子的名义。”

    “人,只能够靠自己!”临走的时候,包光光还特意留下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快点变强吧,我等着你。”

    望着那团墨汁般浸透了罪恶与污秽的黑雾,最后却以胜利者的姿态施施然走出了营地,而一身素白的索菲娅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黑与白之间的对比是那样强烈,更突显出女人的柔弱与无助。

    哈比哭了。

    “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在意

    从营地出来的时候,包光光看见大丑。16αp整理

    人蹲在一处屋檐底下。那贫瘠的脑壳微晃着,尤其在背光的角落里更显得光彩照人。

    漫天的炭粉,犹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包光光收入法师袍的袖口。他转身和索菲娅交代了一下,接着便屁颠屁颠的奔那边去了。

    “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包光光口气有些不善。按理说,这俩人不应该离他太远;可刚才情势那么危急,都不见二人出现,若说他现在心里没什么怨怼,谁信?

    大丑也不说话,只用眼神瞟了一下屋顶,老包退了两步,这才发现上面还趴了个人,正费劲的拆卸着一把巨弩。见包光光看过来,还笑咪咪的朝他打了个招呼。包光光并不清楚弩的型号,不过看个头,那绝对是从军队里流出来的。

    “他就是爱一惊一乍,”大丑说,“早都说了你没事,可他就是不信。”

    “你咋知道?”

    “他们没有杀气,有杀气的是你!”

    这时候老包也明白到暗夜不过是虚张声势,根本就不敢把他包光光怎么样;不然那个时候,他们就该动弓弩了。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看大丑那副笃定的模样不爽,

    于是他用一种嗤之以鼻的腔调说:“照你的意思,没杀气就不能杀人了呗?”

    大丑认真的想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你头顶上的那个大概也可以。其他人不行!”

    “还犟嘴!”老包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你是保镖好不好?当保镖就要有保镖的觉悟:别人欺负到我了,你帮我打他;我去欺负别人,你也要帮我打他!这玩意还用明说么?”

    ……

    ……

    出村的路上,包光光就一直在想大丑的话。其中最让他在意的,就是那句“杀气”。

    开始与西蒙对阵的时候,他胜券在握,只是想把对方打一顿出气罢了;那个刀疤脸不过是一只讨厌的苍蝇,再后来被一群人围上的时候,尽想着装高手唬他们了,又怎么可能想到杀人?

    再说了,杀人就那么容易么?

    或许在蛮荒之地,或者冒险者这个特殊的群体中,杀与被杀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别忘了,老包的另一半人生,却是活在一个杀猪都要报批,宰只猴说不定有人告你的法制社会啊!

    虽然冰原的出身让他并不十分排斥杀戮,但一定要有个理由才行。最起码,是能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难道,是哈比?”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了。包光光总觉得自己先前的态度有些奇怪,本来只打算说几句激励的话,谁知道办起来,却完全变了样子,就好像故意逼人家跳墙一样。难道说因为觉察到了对方的威胁,想找个理由,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呃,好邪恶的念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老包扮反派,还是有那么几分天赋的,不纨绔可惜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一把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将老包的思绪从臆想中拉了出来。包光光偏头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住不问呢,当然是……”

    到这里,老包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他自己也傻了。

    眼前的小路明显是人踩出来的,软趴趴的地衣和黄土混在一起;两边的高粱杆子有一人多高,被穗子压得东倒西歪,厌厌的提不起精神。只有当风吹过的时候,这帮家伙才舒展着腰杆,前推后拥的传递着那一抹深沉的红。

    “好家伙,光顾着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差点带人钻了高粱地了!”包光光哑然失笑,摘了一粒高粱籽用指甲掐了掐,看那硬度,离成熟也不远了。

    这是好事。近些年村里种得最多的就是这玩意,与豆子混种;唯一让包光光遗憾的是,他至今还没发现土豆这种东西。

    掐断一节茎秆,将上面的叶片扯去,包光光转头递给对方:“来,尝尝看。”

    虽然白纱遮面,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但用膝盖猜,也知道索菲娅此刻心中的困惑,但这玩意又不好解释,不然怎么办,说自己白痴得连路都走错了?老包咳了一声,道:“找你帮个忙。你不是驯兽师么?想让你看看那条老狗。”

    “没情调的家伙,”索菲娅道,“难道你就不会说这是一次约会吗?恭维女士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哦!”

    或许是茎秆中那甜丝丝的味道让她心情舒畅,索菲娅说话多了几分鼻音,听起来就好像撒娇一样。老包转过头去,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我也很想啊!只是哈比他不会高兴吧?”

    这时候俩人已经走出那片高粱地,又翻过缓坡,一道小溪拦在二人面前。

    大概是秋天降雨稀少的关系,溪中的水,也变得沉甸甸的,几乎都感觉不出它在流动。包光光清楚的记得,上次去远山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条宽阔的支流,活泼泼的流水冲刷着泥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好像孩子那天真的笑。

    索菲娅走到溪边就站住了,似乎颇为心动。她褪下手套,掏出一方丝巾在水中浸湿了,然后系在她光洁的手腕上,这才开口道:“你很在意哈比?”

    “在意?”这个问题让包光光愣了一下。

    他并不喜欢哈比,准确的说,他是不喜欢那种傻乎乎装b的人;但不管从笼络老汉斯的角度,还是从顺藤摸瓜的计划来讲,哈比都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不在意也得行啊!

    不过这番心思可不能让对方知晓,于是他哂然道:“谁会在意一个傻瓜。不过,他好像很在意你啊……嗯,应该是当真了。”

    “你指什么?”

    老包没有说话,只笑眯眯的摇了摇手指。

    “阁下!”索菲娅的声音变得冷冽,“虽然您在这里很有威信,但这并不代表您就有权粗暴的干涉别人的生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殇

    “不是干涉,”包光光摇头道,“我只是在想,既然你没有当真,那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当真的?”

    包光光翻翻白眼,心说这不是废话么,你夫家姓氏是格林,又不是帕夫。又走了一段,才听到索菲娅轻轻的说:“你不懂,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声音与拂面而过的微风混在一起,也不知她是在反驳老包,还是向什么东西祷告。之后她便不再说话,只跟在后面默默地走着,老包没有回头,但通过感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把身躯挺得更直。

    仿佛这一刻,她再不是什么颠倒众生的“神秘夫人”,而是个正在跟什么人闹别扭的小女孩。

    他喜欢这种感觉,真实而又惬意。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唱给我妹妹听哪,妹妹她听见了笑呵呵……”歌声中两人步入洼地,前方就是远山驻扎的小丘了。在这个地方,已经能望见屋篷的尖顶,只可惜下面还有一道栅栏,挡住了二人探询的目光。

    “你念的是什么?”索菲娅突然开口道。

    也难怪她会感到好奇,因为老包唱歌用的就是汉语——若不是为了马蚤包,他才懒得费劲巴拉的将歌曲翻译成大陆通用语呢。

    从她的声音中,老包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颤抖,于是他回过头对索菲娅说:“这是巫术中的魔咒,可以让人放松精神。你不用紧张,虽然远山和你们有仇,但有我在这,他们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

    最后他促狭的笑了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叫不紧张。”

    这是老包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其实,就算他不在,远山也不会拿索菲娅怎么样,冰原人的骄傲,甚至不允许他们去恨一个女人;这无关歧视,只是一个特殊环境下形成的传统。

    可话又说回来了,不吹牛,那还是男人吗?

    出乎老包意料的是,木灵开对他的态度,竟然比先前还热乎几分。包光光暗自猜测,难道是因为索菲娅的关系?就好像自家人打架,关上门打破头也没什么,但只要有外人在场,装也要装出个一团和气的模样,不然丢人可就要丢大街上去了。

    他甚至怀疑,最有可能和他闹别扭的铁克沙不在,也是被木灵开老头故意打发出去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可要领这个情,毕竟他现在的实力,还不敢说稳吃铁克沙这样的精英战士——嗯,被吃还差不多。

    不过乌吉娜倒是真不在。一大早,她就带了两个人,说是去给老布采什么草药去了。

    “胡闹!”包光光焦躁起来,“两个人哪够?最起码要带上五个!”

    还没等木灵开说话,旁边的索菲娅就抢着道:“你什么意思。我们暗夜,难道还会对一个姑娘动手不成?”

    听她的语气,似乎很有些着恼。其实她是误会了,包光光担心的倒不是暗夜,而是那惊鸿一现之后,从此便不见踪影的异形。越是没有消息,包光光心里反而越不安。就好像一条躲在阴暗处的毒蛇,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蹿将出来,在人脚踝上狠狠的咬上一口,注入致命的毒液。

    最可怕的是,人们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正生活在死亡边缘,只有几个人才知道这条毒蛇的存在,而这几个人,还各怀了心思,没有谁肯把事情的真相公诸于众。

    比如老包。他实在吃不准跳出来大吼一声之后,村里会发生什么变化:冒险者们趋之若鹜当然最好,可万一要不是呢?

    与异形比起来,暗夜的威胁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可这事本身又没法解释,索性就让她误会去吧。

    ……

    ……

    再见到老狗的时候,包光光眼泪差点没下来。

    它就趴在那里,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它半边胸脯上;头和尾巴都耷拉着,不叫也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可它的眼睛,却睁得很大,直愣愣的盯着什么。人进来时,它就是那个姿势;等人走近了,它还是那个姿势;直到包光光用手查验它的伤口,不小心碰触了一下,它才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眼球;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也许,连感觉都变得麻木了吧。

    伤口已经感染了。

    就是那时候给莫日根报仇留下的伤,反反复复的,总也不见收口,现在连木灵开精心配置的药膏也快没效果了。

    包光光叹了口气问身后的索菲娅,“你觉得还有救吗?”

    索菲娅没有做声,只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胸脯起伏。好半天她才轻轻的说了句:“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它单独待会儿。”

    也许是驯兽师的法门不愿意被外人看到吧,老包心里想着。他点了点头,将索菲娅和老布留在屋内。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只是那门是木杆穿的,缝隙稍大了点而已。

    歌声响起来了。刚开始还是低低的呢喃,等老包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却换成了一种轻松的旋律,时不时的,还有几个高音跳跃一下,仿佛生命初绽时的耸动,让人感到无限欣喜。再后来,歌声变得悠扬舒缓,还加入了一种细弱游丝的假声,轻轻地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