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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第13部分阅读

念头抛到脑后。

    乌鲁的小屋门窗紧闭,让包光光再一次担起心来。他突然想到,对方没参加他的婚礼,却傻呵呵的一个人跑去跟那种怪物单挑,难道仅仅是想送他礼物这么简单?

    用手推了两把紧闭的大门,没有推动,包光光只好在门外大叫道:“叔啊!你在不?俺给你送酒来啦!”

    他当然没有带酒,只不过想骗乌鲁把门打开而已。可喊了几声,屋里还没有反应。倒是周围有不少过路的被他这两嗓子吸引过来,正围成圈子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

    包光光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有个红十字会的兄弟,背后插了一把双手阔剑,赶紧跑过去把人揪了出来,指着乌鲁的大门道:“还好你带了家伙。帮我个忙,把这玩意砍了。”

    那红十字会的老哥为难道:“这不好吧……”

    “少废话!”包光光怒道,“赶紧动手!现在是救人呢!”

    粗糙的木门哪能抵御阔剑的斩击,几剑下去就变得支离破碎,于是一股浓烈的酒臭味就从里面透了出来。险些没把众人熏一跟头。包光光踢碎门口的断茬跳了进去,可等他看见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乌鲁,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啊,你又偷喝酒了。”这话连包光光自己都觉得傻。

    “你来啦。”乌鲁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在这一刻,包光光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一是屋里光线较暗,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张脸上的血已经结成了血痂,与战纹混在一起,像个厚实但画工拙劣的面具,挡住了他探询的目光。

    第六十七章 “斧”卫者

    乌鲁将后背靠在墙上,伸直了双腿,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叔没能耐啊……你,不会恨叔吧?”

    包光光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叔你说的这都啥话啊!”

    “拉倒吧,”乌鲁摇头道:“在叔跟前还装。(本書轉載k文學網)其实叔都知道,你早就想出去见见世面了,就是一直没腾出工夫;俺也知道你不得意这门亲事……嘿嘿,你以为赫巴图那老东西,真瞧不出远山那帮人的心思?他就是想借这事把你给绑死喽。”

    到这里他禁不住放声大骂:“老犊子!你可真豁上你那张老脸了!你拖了崽儿七年,难不成还想绑住他一辈子?你不记得七年前,你自个是咋说的了?俺记得!”

    一番话说得包光光是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乌鲁亲口所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在他看来好像亲人一样的族长老头,会联合木灵开一起来算计他!于是他傻了,懵了。他想发火,却发现自已并不如何愤怒,更多的则是一种哀伤,淡淡的,却让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忽视它的存在。

    那感觉,叫刻骨铭心。

    其实按包光光的机灵劲儿,估计事后也能猜出个分来;只是他一直拒绝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罢了。

    “别说了。”包光光面无表情的说,“有外人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乌鲁点点头,顺手抓过扔在一边的巨斧,抡了两圈猛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尘土飞扬。

    “滚!”乌鲁暴喝道,“再瞅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都滚!”

    猛汉发火,果然是非同小可。本来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呼啦”一下子跑了个踪影不见。乌鲁扔掉斧头,对包光光说:“走吧!和你的那些兄弟们一起走。等你玩累了,玩够了;再回来看看叔,啊。”他缓缓的说着,语调并没有明显的波动,但包光光却有种感觉。

    乌鲁在哭。

    “叔你喝糊涂了吧。”包光光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俺的家在这,你让俺上哪去啊?还是说,你怕俺跟你抢老头的位子?”

    “好,咱不走。”乌鲁也笑了,“你就待在村里,远山的事你不用管他们,有叔在!哈哈……你那个叫斯诺的大哥跟俺说,俺这辈子都成不了那劳什子盾卫者,因为俺少了啥‘守护之心’。俺就是要让他瞅瞅,俺到底护不护得了你!”

    包光光用手在脸上搓了两下,笑道:“拉倒吧。人家盾卫者都是用盾牌的!”

    “盾牌?有!”乌鲁用脚将斧柄踢了过来,一把抄起斧头,指着那平滑的斧面说,“这不就是了?”

    包光光翻着白眼道:“晕了,这样的盾牌你会使啊!”

    “笨,谁动咱就削他,把敢炸刺的都砍翻了,不就安全了?”

    ……

    ……

    那天他们聊到很晚,说了很多话。到后来包光光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俩人说到后来,又抱头哭了一场。

    回到他自己的小屋,太阳已经在远方的断崖上搭窝了。具体几点包光光本人也不知道,反正六月的冰原上又没有黑夜。

    他看到小姑娘靠在老狗身上,正饶有兴趣的用茅草编着绳子。只见她神情专注,嘴角却透着一丝满足的笑;披肩的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缓缓抚过她的脸庞,带走了那些细密而又晶莹的汗珠。而那头老狗,则一动不动的望着夕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可惜它背景上搭配了那些肮脏的阴影。包光光自嘲的笑了笑,却不知是否走上前去搭话。

    歌声响起来了——以光之名!光耀吾身。月精灵们,敌人就要突破防线了……

    唱歌的人是乌吉娜,而那首歌,正是他昨天听过的《月精灵的挽歌》!同样的旋律、同样的歌词,如今在小姑娘的嘴里唱出来,偏偏没了那种绝望与凄婉的味道,而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仿佛月精灵们,又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包光光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在传说中,月精灵的文明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有能穿梭位面的超级战舰、无坚不摧的魔动炮,他们每个人都是神射手,手中的弓甚至不需要箭矢,单靠魔法的力量就能射穿几公里之外的目标。

    但是月精灵真如传说中强大,能把他们逼到如此地步的对手,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它最后收尾的旋律并不和谐,这在大陆的惯例中是相当少见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首歌还没有唱完,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月精灵们最后的命运呢?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

    ……

    更晚些的时候,来了几个红十字会的兄弟。他们是自愿过来替包光光守夜的,因为如今他们大当家的结婚了,拖家带口的人,总不能再跟他们一群光棍子挤在一起。

    包光光同意了。

    虽然在他看来,有一头接近怪兽级别的老狗,足以担任警戒的任务了——估计木灵开现在更紧张他的小命;派这条狗来,与其说保护他的孙女,还不如说是保护他包光光的。

    但他还是不能信任那个叫“莫日根”的驯兽师。

    最后红十字会的兄弟两两一组,守在半“公”室门外,作为第一道屏障;而那头老狗则趴在里屋和外屋之间,作为第二条防线;最后一道,自然是睡在他身边的乌吉娜。

    谁知道没过多久,那头趴在地上的老狗,竟然跳上了床,在他和乌吉娜之间愣拱出一个地方。包光光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这一下被它拱醒了,正要喝骂,却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了进来。

    “暗号!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能说出这句的,肯定是红十字会的兄弟无疑。

    “喊啥?俺你都不认识?”声音粗豪,但咬字却含糊不清。只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睡吧,俺在这旮搭看着……”渐渐的,外面的交谈声越来越弱,终不可闻。

    乌吉娜这时候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将老狗挤到一边,用脸颊贴着包光光的脖颈。“药罐子,你咋哭了?”

    “嘘!”包光光解释道,“说啥呢,俺刚才去喝水了!”

    第六十八章 乌鸦与熊

    生活还在继续,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本書轉載k文學網)

    乌鲁还是大大咧咧的满村溜达,只不过他现在的凶名更著——凡是脑容量大过一个都纳尔的生物都清楚,能赤手空拳摔死一头冬熊意味着什么。于是每当他光着膀子横晃的时候,街道上便会出现一小段诡异的真空。

    红十字会的兄弟依然是来了去,去了来;只因为夏天已经过了一半的关系,朝圣的人少了许多,大屋也渐渐的空了起来。

    这样一来包光光与瓦丽芝小姐的通信便成了问题——虽然他很想从对方那里,旁敲侧击的了解下流晶的近况,但来的人,基本都是家住在浮冰港以北的,离凯奥凯中间隔了个海峡不说,还要穿过大片众神殿与紫金联盟的属地。

    值得一提的是,包光光的婚礼刚过,里昂便离开了。

    人是晚上偷偷摸摸走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会里几个处得不错的兄弟,其中就包括那个小个子治疗师。这时候老包才意识到,他甚至连那几个兄弟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也算是“史上最不称职”的领导了。

    如今乌吉娜对他的态度也颇为奇妙。说是夫妻,倒更像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撑死了发脾气的时候能少些,其他方面,包光光倒没觉着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要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进展,除了包光光自身的心里障碍之外;外界最大的阻力,便是那条秃了毛的老狗。

    也许是那家伙在养伤的时候,对包光光的大床产生了感情,以至于它没事就窝在床上,一趴几个小时甚至都不待挪窝的。最让包光光无法忍受的是,本来养狗都是指望它看家护院,谁知道出了这么一个怪胎,每天晚上睡的贼死不说,还哼哼唧唧的打着呼噜。

    包光光恨得牙根都痒痒:你说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身为“高狗”的觉悟,咋这懒劲跟猫都有一拼呢?

    ……

    ……

    这一天过了中午,寇拉拉才姗姗来迟——平时人都是一大清早便挂着眼屎来他这里报道的。

    和他同来的还有几个,没敢进屋,只远远地瞧着热闹。当时老包正倒腾那些炼金材料呢,结果被踹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没失手把装满火油的药瓶扔炭炉里去。

    “消停点!”包光光气急败坏的大吼,“老子不说了做实验的时候不接客吗?”

    “这回你不接不行!”寇拉拉急冲冲的掀帘进来,“几个外来者被冬熊伤了,人正躺在大屋里哼哼呢!”

    包光光心里一惊:“出人命没有?”

    这时候寇拉拉反倒不急了,也不答话,只两眼望天的吸着鼻涕。“我日!”包光光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跑,这时候才听见寇拉拉在身后说:“跑啥啊,小辫儿在那边盯着哪!”

    大屋门口的人更多,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观望。问题是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能瞧出个什么鸟来。

    “我是巫医!都闪开!”包光光一边喊一边往人群里挤,但效果并不理想。就他那小身板,在那经验丰富的冒险者面前实在不值一哂,于是他只好故技重施的大吼“开水”。

    可惜就像漫画上说的: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勇士的进阶版)绝不能使用两次。在这里也是如此。包光光一发狠,毅然决然的动用了他最后的武器。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刚说完突然想起了那一世一句流传很广的俗语:戏子无情、那什么才无义,不由得又是一阵恼火。

    一股强烈的恶臭飘散出来,仿佛霎那间便充斥了整个天地。众人间有经历过的,发一声喊便往外冲;大部分人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时就懵了,捂着鼻子在原地团团乱转,最后连眼泪都下来了。

    “卧倒!”人群中一个白净面皮的家伙大叫:“这是臭云术!”

    于是还站在中间的人如梦方醒,赶紧有了动作。人趴在地上,眼睛还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周围穿法师长袍的家伙。

    “谁放的?”

    “对面的家伙,别装啦,刚才都看到你持咒了!”

    “你放屁!宗师也放不出这么臭的!这肯定是叠加了几个一起扔出来……喂!那个戴兜帽的,你从刚才就一直没动,是不是你?”

    包光光暗叫一声侥幸:好在婚礼时法师长袍被他污了,刚洗过,所以这几天都没有穿。他赶紧把手中的清醒药剂丢到一边,一只手捏着鼻子,从趴在地上的众人身上踩了过去。而周围红十字会的兄弟也跟着有样学样,于是大屋门口开始“哀鸿遍街”,那绝对是听者动容,闻者……恶心。

    没错,臭成这样还不恶心么?

    ————

    大屋里伤者有四个,其中一个伤得最重,几乎全身都涂满了那种绿色的药膏,脸上也没能幸免。包光光只好估计着眼睛的位置,用手翻动了两下眼皮,发现瞳孔并没有扩散,这才算松了口气——命保住了,不过身上的骨头断了不少,能不能接好还两说。

    “怎么回事?”他盯着墙角那个绿色头发的弓箭手问。之所以选择这个人,一方面是因为他伤得最轻,只是手臂上有些瘀痕,大概是撞了什么东西才留下的。

    另一方面他看起来也最镇定。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弓箭手仿佛没听到一样,也不说话,只两眼无神的盯着天棚;包光光又问了两句,那人还是不理他,包光光急了:“我靠,你哑巴了?”

    就这样,那人依然没什么反应。

    倒是旁边凄惨程度仅次于那个小绿人的盾卫者搭腔了。“你问他也没用,”他说,“人都吓傻了。其实我们是撞上了冬熊!”

    “冬熊?”包光光不禁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冬熊的脾气虽暴,但性子却懒得出奇,一般不大可能主动袭击人类,除非这几个家伙像乌鲁一样揪着它练摔跤。“不要命了!没事惹它干啥?”

    那盾卫者叫起了撞天屈:“哪敢啊!远远地看到它,我们正打算避开,谁知道那头熊奔着我们几个就过来了!”

    “哦,你们几个是一起的?”

    “是啊!”盾卫者道,“血乌鸦小队,你听过没?”

    包光光翻了翻白眼,心说你瞅瞅这破名字:一身血倒是真的,人整不好还得残废;至于乌鸦……那玩意是告死鸟,生人勿近的东西,还有比它更晦气的么?

    第六十九章 暗夜的邀请

    “后来呢?”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还是让我来说吧!”包光光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给他主持过婚礼的圣武士。手机轻松阅读:wαp整理那老哥斟酌着语气说道:“后来会里的兄弟们正巧路过,把人救了。嗯,就这样。”

    包光光追问道:“啥就这样啊?你们动手没?”

    圣武士摇了摇头,道:“当时算我一共六个人,还有两个跟在后面。那熊大概是见我们人多,转头跑了;我们急着救人也就没追。”

    “没道理呀!”这时候乌吉娜洗净了手,正靠在在包光光怀里,一边用湿漉漉的手在他脖子上来回蹭着,一边出声反驳道。老包好不容易才抓住她那双作怪的小手,正色道:“别闹!你说咋没道理了?”

    乌吉娜抽出手比划道:“爷爷说过,如果见到冬熊,跑不了就躺下装死,它如果不饿就不会管你。可你瞅那个伤最重那个。骨头却是让冬熊给压断的。”

    想到那倒霉蛋被一个硕大的屁股压在身下,老包不由得为之一汗。他赶紧摇晃着脑袋驱逐掉那荒谬的画面,沉吟道:“除非……”

    “因为仇恨!”圣武士替他说了下面的话,“不会错的。那只熊临走曾朝这边看过一眼,当时我就感受到了。”

    “它长啥样?”

    “很大。”圣武士回忆道,“比一般冬熊要大得多。对了,它一只眼睛应该是瞎的。”说着话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在这里,有一道很明显的疤。”

    ……

    ……

    没多久事情便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有一只瞎了左眼的冬熊,在村子附近的旷野中游荡;这头熊体型巨大,并且对人类怀有深深地敌意。

    对此,村里是众说纷纭:有人猜测它是因为被伤了眼睛才如此愤怒;也有人猜测是不是那群倒霉的冒险者抓走了它的孩子,但更多的人,还是将它与乌鲁摔死的那头冬熊联系起来,并且编出了无数二熊之间不可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