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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精神病院院长第6部分阅读

    破规定?现在这孩子没有任何精神异常却送到了精神病院,他不能呆在这里的,你们福利院凭什么还设门坎,再说了,这孩子只是跟父母走失了,就算是好心人也应该收留几天的,你们……”

    电话那头还没等陆程说完就冷冷地说道:“反正我们福利院就这规定,你要不高兴等你有权改规定的时候再来吧!你刚才也说只要好心人收留几天就行,你就不能做好心人么?别怨社会风气差,从自身做起!”

    陆程像吃了芥茉一样被对方呛得无话可回,正在他生闷气的当口,对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陆程气得啪地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那个叫好运的孩子却走过来,说道:“妈妈说,生气的时候也不可以砸东西!”

    康之铠在一旁不由得笑了,“这样吧,我反正一个人住,我把他带回家去吧!等明天我们再想办法帮他找找父母!”

    陆程平息了怒气,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就先把他安置在这里吧,还有空的病房,让他单独住一间,医院有医生护士还有警卫,他呆在这里时时有人看着反而好,他跟着自己妈妈都能跟丢,难保不会到处乱跑!”

    “至于找他的父母,我也再想想办法吧!要不去电台请人帮帮忙,不过,我也没有认识的熟人!”陆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方乐乐好像说是在电视台工作,不知道她能不能帮得上忙呢?

    陆程说完就将好运交给了护士长姜慧,姜慧牵着好运一边往外走,一边亲切地笑着问道:“好运啊,你多大了啊?”好运仰头认真地答道:“十七岁!”“那爸爸叫什么呢?”好运摇头,“妈妈呢?”好运还是摇头。

    姜慧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说道:“没事,今晚就先呆在我们这里吧?对了,你一人怕不怕啊?”

    ……

    陆程下班临走的时候还看了好运一眼,那小子倒不怕生,他自得其乐地摆弄着不知谁给他的一个玩具,不知他的家人是不是急坏了,一想到这里陆程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方乐乐的电话号码。

    方乐乐在电话那头满口答应,说没问题,她一定能在最黄金的时间插播这条寻人启事,陆程相信她的热心是真的,可是,一个小丫头能在电视台说得上话吗?她就敢说这样的大话,难道电视台是她家开的?这点让陆程有点不太放心,不过不管怎样,多个人帮忙好运找到妈妈的机会更大一些。

    陆程匆匆离开医院是为了赴卓律师的约,他太太从国外旅游回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他非要请陆程吃顿饭,以表谢意,陆程觉得自己也没帮上多大忙,自然是婉言谢绝,可是卓律师非要请这顿饭不可,所以陆程也只好答应了。

    陆程开车来到卓律师约好的地点,那是一家西餐厅,这样的地方要是情侣来倒算是个气氛浪漫的约会,可是两个大男人……陆程想想都觉得没什么胃口。

    卓律师很有诚意地等在门口,陆程刚准备去停车,卓律师却拦了上来,他走到车窗边对陆程说道:“不好意思,陆医生,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让我赶到一个质量不合格的的家具工厂让我去取证,我今天刚好没开车过来,你能载我过去吗?”

    陆程忙打开车门说道:“当然,没问题,快上来吧!”

    卓律师一边指路,一边还在继续通电话,他通完电话看着陆程充满歉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陆医生,今天麻烦你了!”

    陆程觉得太过客气了,笑道:“别这么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取证工作很快的,其实我有同事已经在那边了,一会儿弄玩,我们再去吃饭,晚点儿,你不会饿吧?”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陆程本来就不想吃那顿,卓律师客气得让他有点不自在了,他踩下油门,加快速度载着卓律师来到了那间位于郊外的小工厂。

    卓律师一下车就跟着同事一起走进了工厂里面,陆程隐约看到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像是工商局的,又像是质检部门的,反正他也不认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只,无聊地抽了起来。

    这间工厂的老板根本就不在,只有一个工人被他们围住问东问西,那工人面对所有的问题一律摇头,说什么都不知道,陆程在一旁看着,发现那工人看卓律师的眼神似乎有点心虚,但看其他的几个人,甚至是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他都没有那种眼神,陆程是研究心理学的人,这一发现勾起了他的兴趣。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驶进一辆车,一个人从车上匆匆地走下来,他是这家工厂的老板,他的出现让卓律师一行围了起来,一会儿卓律师从厂房里走出来不好意思地对陆程说道:“陆医生,这次真是抱歉了,我一时走不了了,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真的不能请你吃饭了,下次,下次我一次郑重地再请你一次!”

    陆程扔掉烟头,笑道:“卓律师,你不要这么客气!其实请不请客真的没关系,你就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陆程摆摆手向他告辞,打开车门准备离开工厂,他举目向厂房内望去,正好看见那个工人走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特意等那人走出来时友好地问道:“喂,大哥,我要回市区,你想搭个便车吗?”

    那工人愣了一下,看了看陆程,又看了看他的车,犹豫了一下,最后不好意思地笑着搓了搓手,说道:“那,那可以吗?我这……”

    “当然可以,反正我也回市区啊,上车吧,大哥!”陆程打开车门,让那人上了车。

    陆程发动车子把车往市区驶去,两人在车上聊了起来,陆程向他作了自我介绍,而那人也告诉陆程他姓王,叫王春山,是这间家具厂的工人,才干了两个月,其实平时就住在厂里,今天老板告诉他,这几天大概都不会开工了,所以让他休息几天,他就想回市区,他老婆在市区工作,他想去看看她。

    陆程笑了笑,试探着问道:“对了,王大哥,你认识卓律师吗?”

    王春山连忙摇头又摆手道:“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律师呢?不认识!”

    陆程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只递到王春山手中,“王大哥,我不是律师,也无意套你的话,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也就是跟你闲聊一下!你要是不愿说你就别说,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刚才我听那位律师叫你医生,你不是他的朋友吗?”

    “朋友也算不上!”陆程想御下他的心防,笑着说道:“我跟卓律师,其实也就跟你一样,他只是搭我的顺风车而已!”

    王春山忙点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松驰了许多,他点着陆程递过的烟,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虽然也穿着名牌西装,但是你……你跟他们不一样,要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搭你的车,你比他们……”

    王春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翻着眼睛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他们,他们,他们只有在对着那个黑镜头的时候才会对我们这些人露出亲切的笑容,平时他们看我们这些民工的眼神都是很嫌弃的那种,很看不起的那种,不像你,你不一样!”

    “黑镜头?!”陆程想了一下才明白那是摄相机的意思,他不由得仰头大笑了起来,也对,那些有名的律师啊,官员啊,每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像粉墨他登场的演员,只有在镜头前做秀时才会露出亲和的笑容,原来的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他们还自以为演技精湛呢?

    其实陆程以前跟在苏福仁身边时,何尝不也是个做戏的小配角,一想起这些陆程心里觉得有些惭愧。

    王春山边抽着烟边说道:“其实老实跟你说吧,陆医生,我以前见过卓律师,还不止一次呢?我刚才也在想,我怎么到哪儿都碰上他啊!他这次说我们老板做的家具不合格,什么超标了,可是我哪儿知道啊,我一个工人,只知道做笨事,他说就是那些家具害得他家庭不幸,好像都是我们这些人的不是!”

    “不关你的事!”陆程也觉得卓律师的话有点过了,关人家工人什么事啊,人家也就是打个工而已,哪懂那么多啊,陆程刚才看见卓律师一进去就狠狠地指着王春山教育了一顿,他也有点看不过眼,“真有责任也是你老板的责任,放心,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王春山咧开嘴笑了笑,露出熏得黑黑的牙齿,“陆医生,你人真好!不像那个卓律师,你别看他一副很正气的样子,其实人可刻薄了!上一次我没工作的时候,我一个老乡在一家装修公司工作,把我也给介绍进去,那次我遇到卓律师,就是帮他装修新房!”

    王春山想起当时的事脸上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表情,“可厉害了!没事就过来检查质量,看看我们有没有偷工减料,还整天说那些我们听也听不懂的法律条文,说得可溜了,我们又听不懂,他说我们要是没给他弄好的话,他一定让我们赔得清家荡产!他一见我还很不满意,说怎么请我这样手脚慢的民工,说我们尽是些没素质的没专业的装修工!”

    “可是他不知道,在去做装修工之前,我是在一家化学工厂工作的,我当时跟几个工友一起被查病来,医生让我们去找老板,说那是职业造成的病,让老板赔偿我们,于是我们几个就一起去找老板,我有一个工友真的病得都下不床了,可是……”

    “老板不仅不打算赔我们,还请了律师对付我们,就是卓律师,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当时我们几个工友都跪在老板面前了,可是他们拿出一大叠文件,说那是我们签的合同,因为我们没遵守合同,所以老板也不能承担相应的责任!反正他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我们当时只知道拿不到一分钱赔偿了。”

    说到这里,王春山无神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我们这些人就那样被打发了,没钱能怎么办?我们乡下人没钱就不看病呗,就硬扛呗,就拖着呗,后来我听说那个病倒在床的工友死了,我倒是没死,只是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手脚也慢了,力气活也干不了了,可是,我不能倒下啊,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啊……”

    陆程听得心都揪起了来,他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王春山,那佝偻单薄的身子,那双干枯的双手,那一头已经斑驳的头发,是谁把他摧残成这样的?是卓律师口中那些黑心的商人还是他自己?

    王春山没能得到应有的赔偿,可是,卓律师确是拿到了一份丰厚的报酬,他意气风发,冷漠的目光从王春山和那几个民工身上扫过,他出色的利用自己的专业为自己的客户摆平了麻烦,然后理所应当地收到了报酬,那是一张支票,他接过来放进自己上衣胸口的贴身口袋,

    那一刻,支票遮住了良心!

    18好运一直都在

    “我今天还怕他会认出我来呢!不过,还好,他没认出来,也对,他都没正眼瞧过我,怎么会认得出来呢!”王春山咳嗽了一下,开心地笑着说道。

    “你怎么还会怕他啊?”这是6程能理解的,难道被真的那位卓律师满口的法律条文给吓到了吗?

    “我怎么不怕?你刚才没看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吗?他说都是我们做的那些家具不合格,所以才害得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那表情,那口气,恨不得我们这些人都偿命才好!”

    王春山侧头看着6程认真地说道:“要是让他知道我不仅在家具厂做那些不全格的家具,还在装修的时候还去他家装修了,他会以为我是在报复他,他一定会收集一些那什么证据,诬告我的!”

    6程一开始没听明白这其中的联系,后来才恍然大悟,他不由再次大笑了起来,谁说农民的法律意识淡薄,他们的联想力丰富着呢?

    王春山本来要在公车站就下车,6程却坚持将他送到了他老婆的住处,王春山连声向他道谢后才高兴地下了车,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蹒跚的步伐,6程觉得一阵心酸和一阵愧疚,他一开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载他上车,没想到听他的故事后心里有些难受,再想起卓律师那日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时,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一个装腔作势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6程回到家里,在电话里慢慢将这个件事讲给许蔓听,许蔓听后说道:“真可笑!只有他的伤痛就应该全世界都为之流泪,所有人都该检讨,而别人的伤痛,别人遭遇的不公都是活该的!他就可以视而不见!甚至要可以助纣为虐!你真应该把王大哥的经历告诉那位律师,让他反省一下!”

    6程却摇头道:“我也这样想过,但是不行,像卓律师那样的伪善者,你敢担保他能想通吗?他能把别人的伤痛也感同身受?他说不定还是斤斤计较,也可能会怀恨在心,说不定还真会回头去找王大哥的麻烦,那我岂不是害了王大哥!这样不行!”

    许蔓最后也叹道:“你说得没错啊!”

    说完这件事,6程想起方乐乐的话,他也担心许蔓不肯原谅自己,忙在电话里追问道:“许蔓,你的气什么时候才会消啊,至少,也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

    话题回到他们身上,许蔓的口气温柔了起来,“6程,你不是一心都想去美国吗?我不再拦你了,你去吧!”

    6程一听这话吓得站起身来,紧紧地抓住道:“许蔓,我是说过想去美国,可是,我也说过,我要带着你一起去!许蔓!”

    “我不会去的!6程,我不会去!”

    许蔓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6程似乎在她最后的话语里听出了哽咽的声音,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当他再次拨通了许蔓的号码时,电话里传来了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声。

    夜深人静的秋夜里,6程无力地摊开双手,闭目倒在了沙上……

    方乐乐在电视台插翻的寻人启事让人意想不到地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第二天就有一位自称是好运妈妈的女人找到了青山精神病院,6程忙带着她去见好运,让所有人都没想到了是,安置好运的那个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好运再次跑不见了。

    好运妈妈当场哭了起来,6程忙把她带到了自己办公室,一边吩咐全院人员帮着寻找一边安慰好运的妈妈。

    好运妈妈一边抹掉眼泪一边接过6程递过来的水杯,她哭着说道:“这次我带着好运来就是为了救他爸爸的!”

    6程安慰道:“你别着急,只要好运还在医院,应该很快能找到的!”

    原来好运的爸爸患上了严重肾病,好运妈妈带着儿子为丈夫换肾。所以好运才会一直指着自己的腰反复说医院,当时6程没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住院的不是好运而是他爸爸。

    “其实我跟他爸几年前已经离婚了,那时他很讨厌好运,他是一个科技工作者,不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学校时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一直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智障儿,好运最初被诊断为患有智力障碍的时候,他不死心地带着他到处复诊,可是结果都是一样。

    好运确诊以后就一直呆在家里,一开始他只是看着好运哀声叹气,后来,周围的人闲言闲语多了,他越看好运越讨厌,他就跟我商量要把好运偷偷扔掉,我当然不肯,好运再笨再蠢都是我生的,我一听就跟他大吵了起来,为此,我们吵得越来越凶,最终吵到了要离婚,离婚时我带走了好运。”

    “我从此一个人带着好运生活,关于离婚的事我什么也没对好运说,即使了不懂我也不希望他恨他爸爸,只有一次好运不听话非吵着要爸爸,我哭着对他大吼道,你要什么爸爸,他都不要你,他嫌弃你!他连看都没来看你,你要什么爸爸,你没有爸爸了!”

    好运妈妈说到这里时抹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当时不应该说这话的,我不知道孩子会不会记住这些话,这次好运爸爸,也就是我前夫他患了严重的肾病,他也没告诉我跟好运,后来实在是病危了,他的父母才告诉了我们母子,他们当然是希望好运能救他爸爸,毕竟他们是父子。

    我当时有些矛盾,我试着问过好运,好运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爸爸捐一个肾,也许他不会知道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答应了!他当时真的连想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