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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33部分阅读

    墨在金台与朱颜告别后,便快马加鞭直奔西北。朝廷决定将南路军交他统领一事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那殷佑然不是蠢人,加上他与龙承霄兄弟情深,应该会作出明智的选择。眼下唯一的变数便是龙承烈了!他年纪虽轻、却是野心勃勃,又如耶律瑾般狡猾多智,且又性子坚忍好强,这样的人,便如同那山野中的独狼,一个不慎被他咬住,那就再难脱身了。

    当晚由成郡王龙承烈做东、西北驻军统领乌思海相陪,在中军帐中置酒为子墨接风洗尘,乌思海当年亦曾追随子墨征战,此番西北暴乱一事对亏了他居中调度,将祸乱牢牢的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所谓暴民作反,轻了朝廷不当回事,重了则变数无穷,一旦弄假成真,百姓揭竿而起,最后倒霉的就变成了始作俑者。

    不管是暴民、义军,还是京城睿王府里的假王妃,他们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理由而已,一个能名正言顺掌握兵权、继而师出有名的理由而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已惯天涯莫浪愁,寒云衰草渐成秋

    鹰国,帝都,皇宫。

    一缕青烟自铜质貔貅戏狮香炉内袅袅升起,只是这龙涎虽说以香味浓郁著称,却依旧遮掩不去那股刺鼻的药气,就仿佛是积年的陈腐一般,是深深的烙印在这每一寸的青石砖地上的,就算屏住呼吸,那味儿依旧能直直的渗透到人的五脏六腑里去,日日在这殿里活着,嗅着这股味道,便是那身体康健的只怕也活不长久了。

    这寝殿大的惊人,弄出一点儿响动都会有回声传出。因而宫女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惦着脚尖走路,偶尔传来一两声嘶哑的咳嗽,听起来倒像是石破天惊。

    将死之人,无论是天潢贵冑,还是贩夫走卒,除去至亲,旁人大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就好比龙床上躺着的那位铁鹰国的至尊,既然太医早已断下了他的生死,那么尽人事、听天命!若不是他活着还能派些用处,那些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的也就不必白糟蹋了。

    “吱呀”一声,一位头戴赤金凤冠的贵族女子走进寝殿,光线照进来,映出一屋子飘舞着的灰尘。

    “皇后娘娘!”两名宫娥连忙跪伏行礼。

    那皇后黛眉紧蹙,眼里飘过一丝嫌恶,沉声吩咐道:“将皇上扶起来,该吃药了。”

    “奴婢遵命!”

    几名宫女太监快手快脚的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身后高高的撑上几个垫子。显然宫人们的手脚颇重,那皇帝满是沟壑地脸痛苦的扭曲起来。可惜他又老又病,就算是睁眼瞧见了,也只能任人掇弄了去。

    “皇上,吃药了!”

    有人掰开了皇帝的嘴,皇后立刻将一粒橙黄|色的药丸塞了进去,跟着有宫女又给他灌了几勺水,一个太监手抵住了他胸前某个|岤位,几番训练有素的施为之下。就听那皇帝的喉头传来“格格”两声。知道药丸已经入腹。这才撤了垫子重新将他放平。

    “你……你……”皇帝眼中昏黄一片,可怜他一肚子的话却是说不上来。

    “皇上,那个逆子很快就要来逼宫了!臣妾想借您的龙符一用!”皇后嘴里说着,递了个眼神给身边随侍地宫女,那宫女毫不犹豫地将皇帝地被子掀开,解下了他腰间龙符,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了呈给皇后。

    “你……”皇帝的脖子梗了起来。右手急剧的颤抖着,像是要抬起来。

    只是皇后似乎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冷冷的道:“臣妾忙的很,没工夫陪您说闲话。不过您要是想起来那宝印藏在哪儿了,倒不妨通知臣妾一声!”说着便直起身子往外走,旁边的宫女连忙跟上,又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今儿不问问皇上东西藏哪儿了?”

    “哼!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以为他会说?”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就算没有宝印,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阿璋呢?”

    “回娘娘的话。四殿下在梨花院,说是在学一种陈朝的乐器,叫……管笛……”

    “哼!玩物丧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那些没用的!”皇后勃然不怒,“察必,你立刻派人去将四殿下接到这里来。”

    侍卫领命匆匆去了,又有一个头戴尖帽的宦官上前奏道:“娘娘,拓跋王爷求见!”

    “太好了,本宫正要找他!”

    拓跋宗庆刚行完礼落座,就听皇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娘娘的话,老臣手下两千军兵已然布防完毕,现在只等端木措的动静了。”拓跋宗庆一脸地得意,“到时候诏书一念,便是木已成舟!三殿下即便有心作反那也是师出无名,端木措地一万禁军可不

    的。”

    “话是这么说,可恨那端木措不像拓跋王爷这般深明大义,硬是要保持什么中立!”皇后玉容含煞,“拥立四皇子就是维护我皇族正统,他身为皇上的把兄弟,在此关键时刻却只肯坐山观虎,哼!”

    拓跋宗庆“嘿嘿”一笑,却不搭话,只关心地问道:“皇上的遗诏到底怎么样了?”

    “别提了,遗诏早就备下了,可迟迟用不了印!”皇后气的柳眉倒竖,“都病的七死八活的了,还死咬着不肯说出宝印放在哪里。”

    没有加上宝印的遗诏,那就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拓跋宗庆沉吟了片刻,说道:“微臣有一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但说无妨!”

    “皇上的身体……老臣说句该死的话,也就是拖得一时是一时了,若真到时候拿不出遗诏,端木措那老家伙的立场可就说不准了,三殿下的根基深厚,到时候皇后与四殿下孤儿寡母的,唉……”

    “你倒是快说正题啊!”皇后一听就急了,“这些个本宫比你更明白,那怎么才能稳住端木措!”

    “端木措是皇上的拜把兄弟,又是内家高手,不如召他进宫面圣,或许皇上会将藏宝印的地方告诉他!”

    “可他会愿意告诉本宫吗?”皇后有些犹豫。

    “端木措只负责宣读遗诏,对于遗诏的内容他可没有权利提前来看!”拓跋宗庆抚着一把山羊胡子道:“娘娘大可直言相告,说遗诏不能用宝,要他劝说皇上!这本来就是冠冕堂皇的事,只要一取到宝印,那后面该怎么做,嘿嘿……”

    “王爷说的有理!”皇后喜上眉梢,立即命令道:“来人,宣端木措进宫!”

    铁鹰国三大家族:端木、淳于与拓跋。其中以端木家实力最为雄厚。淳于家长于通商,言必称一个“利”字!拓跋家向来在文官中经营,为人处世比较圆滑,常有攀龙附凤之嫌。唯独端木家世代军旅,端木措手中握有的一万帝都禁军,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一股力量。

    两人一起朝皇帝寝殿走,皇后见拓跋宗庆恭谨的与自己保持半步的距离,不由满意的一笑,“等会儿端木措一拿到宝印就立刻用了,皇上也受了不少的罪……”

    拓跋宗庆立刻笑道:“夜长梦多,娘娘所言极是!”他顿了顿又道:“老臣突然想到,三殿下本领出神入化,加上在军中威望极盛,咱们日防夜防,一怕他带兵来攻;二怕他潜入皇宫偷袭暗杀。这宫里的侍卫可不是三殿下的对手啊……”

    皇后顿时停住了脚步,玉容煞白!她当然知道耶律瑾的武功有多可怕,即便皇宫戒备森严,她一介女流又怎敢托大!

    “王爷可有什么好主意?”

    “老臣觉得,不如就将那一万禁军召入宫来保护娘娘和四殿下……”

    “那怎么行!要是端木措有二心,那不是等于将咱们自己交到他手里了嘛!”皇后断然拒绝。

    “呵呵,娘娘,端木措总不能带着一万人进寝殿吧?只要我们在皇上寝殿内设下埋伏,等端木措拿到宝印,咱们就问他要兵符!”

    皇后嫣然一笑:“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来人……”

    “娘娘!”拓跋宗庆连忙打断,“不如……等端木措进了宫后再命他调兵,岂不是更好?”

    第一百二十章 月度银墙,不辨花丛哪辨香

    谷暖横宫殿碧,铜驼晴合绮罗光。

    铁鹰国帝都建城足有两百余年之久,这所宫殿由开国大帝亲自督建,历代皇帝略加改动完善,时至今日已是宫殿巍峨,倚叠如山,曾有诗云: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诗家或有夸大,但便是骑马绕整个宫城一周,只怕也得花费一日之久。

    端木措身着绛红锦袍,上绣犴啸天。头上一顶紫金冕更衬得他须发如银,虽是年过七旬的老人,可腰板笔直,走路亦是虎虎生风。从宫门经怀麓桥,过东天门直至皇帝寝殿,一路上大小奴仆无不肃然止步,跪伏在地静候端木王爷经过。

    这一年来,端木措作为铁鹰第一大家家主、统领一万帝都禁军的实权人物,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好觉。内有皇帝疾病缠身,朝政日益败坏。几位皇子整天忙着夺嫡内斗,竟无一日消停;在外更有大陈这般势均力敌的强邻,原本一直是铁鹰国占上风的,然而这十余年来,只见大陈皇帝励精图治,不见铁鹰国人厉兵秣马。此消彼长之下,不出三年,两国的境况对比必然要倒转过来。

    端木措急啊,可就算他心急如焚又能怎样,帝国三大家族成鼎立之势,他怎敢轻举妄动,不如放任那些个人打生打死,结果自然就会见分晓。

    只是他日日躲在家中,往来消息却是源源不绝,午时刚过,就有宫内小黄门匆匆来宣。皇后娘娘命他即可进宫。端木措便知定是有事发生,唤过亲兵来略略嘱咐了几句,换上朝服,也不坐轿,命人牵马急速赶赴宫中。

    到了宫里,没见到皇上,先见到皇后,原来是命他去问皇帝讨宝印。

    “皇上病的厉害。老王爷是皇上地拜把兄弟。或许能明白他的意思。取得宝印了。大家行事才都方便。”皇后语气淡然,玉容沉静如水。

    你就这么急么?端木措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片欣然。

    端木措跪在龙床一侧,望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心下一片恻然。当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却百无一用的躺在这里任凭那妇人掇弄,皇上啊。你纵然富有天下,可如今老了,除了我这个老兄弟,又有哪个肯来看你一眼?若不是你还死咬着宝印的下落不说,只怕这会儿你已经葬进皇陵了吧!

    “老王爷,你问问皇上,宝印放哪儿了!”

    端木措锐目如电,扫过皇后脸上时。竟吓得她倒退了一步。“皇后娘娘,可否让老臣与皇上单独待一会儿?”

    “你……”皇后面上闪过一丝愠怒,却还是点头道:“将罗帐放下。本宫在帐外等候便是!”

    罗帐用来阻隔龙床与外殿,放下后里面顿时昏暗一片。皇后坐在外殿椅上,却是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就听端木措恭声道:“皇上,您的诏书,老臣已经查过无数次了,今儿早上还看了一遍,您放心,安全无虞。”

    皇后听了一愣,莫非皇上早已立下遗诏,交予端木措保管。却不知那遗诏上究竟把皇位传给谁了,登时一颗心如被猫儿挠了似地,再也坐不稳当。

    “皇上,东西都妥当地很,若是您不想改,是不是该请宝印呢?”

    皇后竖着耳朵听,里头先是一片静寂,跟着却有“屑索”之声,忙悄悄向内望去。果然见那端木措附耳于皇帝面前,更频频点头,想来是因为皇帝声音轻,端木措只有这样才能听清。想到即可就能拿到传国宝印,皇后面上不由露出满意地笑容。只是还有个不明不白的遗诏,那这端木措还能不能抓?她心里一急,便想起拓跋宗庆那老家伙已经半日没有见到了,却不知道又躲到了哪里去。

    “回娘娘的话,老臣已然得知宝印下落。”

    “在哪里?“皇后亟不可待的问道。

    “在金麟殿!”

    “太好了,来人……”皇后立刻就想命人去取。

    “娘娘且慢!”端木措急忙阻止:“皇上关照老臣,那放置宝印的地方别有机关,而解开机关的法子却是封在当年皇上留

    的诏书之上,若要取出宝印,须先取得诏书。”

    这话倒是正中皇后下怀,“那就请老王爷立刻去取诏书吧。”

    “娘娘,诏书是埋在老臣家地园子里,要不老臣先回府……”

    皇后张了张嘴,刚要答允,身后衣襟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是拓跋宗庆,“娘娘且慢,端木王爷岁数大了,回府去取诏书的话,这一来一往也过于劳累,不如就请端木王爷在宫里歇歇,另外派个人去端木王府取来便是。”

    “拓跋王爷说的有理,”皇后欣然同意,“还是请端木王爷在宫里等吧。”

    端木措勃然大怒,他已看出皇后与拓跋宗庆不怀好意,便想出那个法子借机离宫,谁知拓跋宗庆j猾无比,竟直言要将他留在宫中,可如今他只身一人,只能忍气吞声道:“取诏书需将老臣的印信示于老臣长子,只有他一人知道诏书在哪里。”他早与长子约定,若见到印信,便知他有危险,凭印信调动人马救援。

    皇后闻言却是喜笑颜开,点头道:“老王爷速速拿出印信,本宫好派人去府上通知小王爷拿诏书。”

    端木措冷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枚白玉老虎,肋生双翼,正是禁军兵符。他双手将兵符递予皇后时,见她喜形于色,不由心头暗自冷笑,只盼她立刻将此兵符亮相于端木王府,不消一刻功夫,一万禁军就会疾驰皇宫救援。

    “来呀,速去端木王府传召,命小王爷取得诏书,立刻送回皇宫。”

    端木措眼巴巴的瞧着一名侍卫接过兵符扬长而去,跟着又瞥见拓跋宗庆面上一抹狡黠的笑,心头的不安不由得越来越重了。

    光阴如沙漏,无声无息的流淌着,端木措口中品着上好地贡茶却是心急如焚。他见皇后虽略有焦急之色却始终笑意盈盈,便知她早已胸有成绣。而那老贼拓跋宗庆尤为可恨,早就知道他将女儿许给四皇子耶律璋,所谓奇货可居,眼下他地所作所为自然是都是为了女婿!可叹这百来年的基业,当真要托付到这妇人与那黄口稚子的手里么?

    殿外一阵急促地跑动,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跪奏道:“皇……皇后娘娘,急报,帝都禁军忽然聚集在了五羊门外,说是要入宫。”

    “什么!”

    殿内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端木措自然是巴望着能将那些禁军放进宫来,而皇后亦是面露喜色,她虽狐疑禁军为何到的如此之快,且宝印尚未取得,不好开罪端木措,但见拓跋宗庆朝她微微颔首,想来他是有了成算,何况兵符是在她的人手里,横竖不用担心,便点头道:“开五羊门,放禁军入宫,叫达理带了兵符和诏书来见本宫。”

    小太监领命匆匆去了,三人更是坐立不安,只是人人面上带笑,这场景实在是好生诡异。

    “三殿下到!”

    “什么!”皇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来做什么,谁放他进来的?”

    端木措亦是呆住,就见门口传来一个低柔婉转的声音,“皇后娘娘,不是您命儿臣率禁军入宫的么?”

    门口一人,身着坠地紫袍,脸上一对紫眸勾魂摄魄,花瓣一般的唇角更勾出抹邪魅的微笑。

    耶律瑾素手拂去颊边散发,倏地翻转过来,那枚白玉虎符赫然出现在他掌心。就见他款款行来,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尽的优美动人,“无论如何,多谢三位相助。”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皇兄!”龙承烈大步流星步入中军帐,脸色是少有的刚听说……”他见子墨面沉如水,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抚掌道:“我真是昏聩了,皇兄有着全天下最快捷的耳目,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嗯,没想到耶律瑾好快的手脚!”子墨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居然直接逼宫,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我觉得他这么做可是大大的不上算!”龙承烈绞着眉头,纳闷道:“就算耶律瑾拿下了帝都又能怎样,这样明着逼宫,一定会使民心尽失。铁鹰国并不是只有三大家族的,他们皇后的母族纳仁氏早就蠢蠢欲动,耶律瑾等于是将借口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