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玩笑开的或许有些过火。本想道歉却在看到辩机阴沉的表情后将话咽了回去。她是天生的倔脾气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凌夜从十楼推下来了。
更别说穿越时空来了这唐朝之后更是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哪里有人给她脸色看过?她也不说话同样死死瞪住辩机。
其实时间过的并不慢但两人如此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辩机手掌握了拳又放开……又握了拳又放开内心似乎有着什么挣扎。萧湘却只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静默的看着他。
“空即是色。”辩机深吸了口气似乎万般挣扎的吐出四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对萧湘说还是在劝自己。
可萧湘就是个不识趣的主儿。
她唇边浮上一抹笑容轻道:“什么空?”
她突然间的问话让辩机一时不觉开口回道:“空即是色。”
萧湘点了点头又道:“那什么是色?”
辩机更是莫明却还是回答:“色即是空。”
这回萧湘没有再问只是露出奇怪的笑容……辩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涨红了脸夺门而逃。
这般对答在他们之间已经是第二次只是辩机这次的反应让她觉得十分奇怪。
好端端的他逃什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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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日辩机还是每日来为萧湘上药只是刻意避开一些话题。他倒也不是不同萧湘说话只是天南海北扯的无边无际。
萧湘虽然大多也扯的来但心头却总有些烦燥她总是不能忘记辩机吹奏的那曲长笛。里面的金戈铁马以及怨鸣凄诉仿佛都在预告着他想要报仇的意愿。
却总也找不到突破口去劝他。
她总不能直接了当的去问那样肯定收不到什么效果。眼见自己已经在会昌寺盘恒了好几日却是什么成果也没有……倒是和辩机的友好度上升了许多她甚至可以吃到会昌寺不对外的素斋这是唯一的成果了……
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她待的时间越长回宫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没有在回宫之前搞定辩机的复仇心只怕将来会是一个大隐患。
如何是好?
不过经过这几日辩机的独法按摩以及那“千里追风油”的药效她的脚伤已经好到泰半下床行走是没有问题了只是不能快跑。
她也不会去参加什么比赛走慢了恰能显示出公主的高贵及优雅。
笑着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缓步前行。此番要去的是会昌寺的大殿听说此处许愿求签极灵便想去问上一签问问将来的路将铺向何方。
其实落入唐朝这么多时日她还是有些想回去的。只是一想到就算能回去恐怕也不再是原来的萧湘。
不是么?
她的身体已经被凌夜从十楼摔下十楼……怕是已经摔成肉泥了吧?即使完好也早已经入土为安恐怕现在哪里的一处公墓正有她的“安息”之地。
即使自己的灵魂能够再度穿越时空怕也是附在不知名的人身上。往昔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干了。萧湘有些苦涩的闭了眼从被推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已经算是重生。只不过带了前世的记忆罢了。
垂手千山花落尽就算是再不舍再回想也只有空落一声长叹。怜取眼前这才是关键。何况自己是一个知道历史的人……她的目光落在院中打扫的小沙弥身上相较这些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人她还算比他们有点先知之处。
更何况自己附体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总比附在青楼女子或者是行将就木的人身上来的好上天已然待她不薄。
未来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她半弯了唇脚下的步子越的坚定。
此时玄奘取经尚未归来大多数经文还是梵文也只有少数人看的懂。佛教在很多人眼中还是贵族之气十足
会昌寺因为许愿求签极灵又加之是皇家寺院所以前来上香的人特别多。一年到头那炉中的香火从未停过院内的种植银杏更是因为过于旺盛的香火而枯死了几株。眼前的这几株便是从他处植了过来却比先前就植于此处的显得更茂盛。
萧湘的手轻抚过树身唇边的笑容越的灿烂。
大雄宝殿的规制基本都是相同的一般采用梁柱结构。
所谓梁柱结构就是沿进深方向在石础立柱柱上架梁;梁上又立短柱上架一较短的梁。这样重叠数层短柱架起逐层缩短的梁架。最上一层立一根顶脊柱形成一组木构架。
每两组平行的木构架之间以横向的枋联结柱的上端并在各层梁头和顶脊柱上安置若干与构架成直角的檩子;檩子上排列椽子承载屋面荷载联结横向构架。
这样的结构不用一根钉子全部是以木料来支撑房屋不能不说是中国人民的智慧。而且这样工艺构成的房屋更是可以抵抗地震的破坏……就是防火性差了点。
北京的故宫使用的就是这样的方式只是现代的建筑大多已经屏弃了这种工艺而采用水泥整体浇铸的方式。虽然现代化了却是失去了中华古国的风情。
萧湘看了好一会这才将目光移开在一边的净水中洗了手接过习习递来的、将先前请好的香。
香是上好的檀香只消得三支。拜佛并非烧的香越多越好心诚则灵三支足矣。只是很多人不这么认为往往大把大把的烧……却因为心有杂念而半点效果也无。
她左手持了香在一早便燃着的蜡烛上点燃。佛教认为左手是纯净的所以点香一定要用左手点。
那檀香虽然浓烈却不刺鼻。萧湘闭上眼睛沉了心心中暗暗许愿:别无他求只愿佛祖保佑我能够平平安安过完此生不要重蹈高阳公主的覆辄。
她虔诚许下愿望又拜了四方眼见那烟雾袅袅升腾终是在空气中飘散浓重的青色渐渐化去直至半点也瞧不见这才将香交给边上的小沙弥随着人群入了大殿。
她此番并未着公主的衣裳而是换上一袭平民女子的装扮。一身素衣在人群中并不彰显只是她的容颜却无法更改出门前习习便取了纱帽与她戴上。唐时女子出行带纱帽者甚多所以这一身打扮并未见任何人注意倒是比前呼后拥来的轻松许多。
殿中有僧人正在吟唱经文善男信女在佛前跪下虔诚的磕头又往功德箱中捐了功德。那出手比较阔绰的便自去一旁的功德台留了名当然……留下银子是少不得的。
萧湘踏步而入也依样在佛前跪下。
双手合什听那经文入耳却是异样的感觉……她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领头吟唱经文的竟然是这些日子相处甚佳的辩机。
她以为以辩机的地位自是不须做这些小沙弥所做的事不想在这里竟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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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机专心念颂并没有现她。萧湘便静了心立在一旁观察他的形态。与往日在后院中不同他此刻仿佛已经脱尘世不似凡人。手中的数珠一颗颗的被捻动着有节奏的梵文如流水般从他口中泄出那梵音化成无数的音符在空气中跳动却是极具魅惑。
殿中之人大多是慕了会昌寺求签许愿之名而来对这佛音并不太在意静心去听者廖廖无几辩机却还是十分认真。俚语道: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倘若真是如此辩机怕是要算得上老和尚了。
萧湘唇边带了淡淡的笑仔细打量辩机……从他的眉到他的唇到他的手……不是有歌叫“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么?此刻倒是可以改一改叫认真的人最帅气。
她这是第一次看见不为名、不为利单只为了自己的信仰而这么认真的人了。
一股感动便油然而生。
此刻吟唱的经文是大悲咒萧湘是听过这段音乐的以前手机里的铃声就是这段便不由跟着吟唱:南无怛纳达拉雅雅南无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
许是因为吟唱中加入了女声辩机停下了吟唱抬头观望。目光正与一直观察他的萧湘对上他面上掠过惊奇之色低声向边上的小沙弥吩咐了什么转身从后面走了过来。
“你居然会唱这个?”他惊奇之下连尊称都忘了“和谁学的?”
便是一脸探究的表情萧湘笑了笑故作神秘的不肯回答。难道她要和辩机说我这是和齐豫学的?
辩机见她不肯说也不多问笑道:“既然来了前殿要去求支签么?”
萧湘点了点头她从来都是喜欢算命占卜以前什么塔罗牌啊、笔仙啊、碟仙啊她统统玩过。这会听说这里求签十分准她怎么可能不去?
更不要说有辩机这个高僧在此他应该也会算命吧?
笑吟吟的任由辩机带着她前行从大雄宝殿出去向右一折便到了签堂。里面负责解签的和尚一看辩机进来忙起身行礼。一双眼睛不时在萧湘和辩机身上打转写满疑问。萧湘大方的任他打量也不说话倒是辩机咳了两声才让那人收回目光。
“公主这里便是签堂。公主磕头过头后摇签时想着所求之事有一支落地便可。”辩机略做介绍便退到一边。
萧湘点了头在蒲团上跪下。磕过头取了签筒却是回头看了一眼辩机这才一下一下的摇起签筒。
“小女子不求别的只想知道辩机同我是否会像历史上那般结局…请佛祖明示。”她心中默念三遍手捧着签筒上下摇动。
哗啦哗拉哗拉。
竹签摇动的声音格外悦耳在摇到第四下时落下一支纸签。
萧湘弯了身小心拾起。上书:第六十四签:凶。
她心头瞬时一凉脚下一空险些摔倒。辩机见她失神上前扶了她一把顺手接过签从一边的签文中取了出来。
辩机低头看去却见签文上写了四句话:
半璧失络无和予
潜渊不明未有期。
清浅一线分河汉
金钗冷裘拥博山。
前两句典故出自曹植的洛神赋是指神女和王子“用玉佩互相表明心迹指着潭水盟约但是终究人神疏途永远分割两方不可能在一起”。
而后面这两句……则是出自牛郎和织女……银河将两人隔开便是说她的感情被会孤独终老寂寞凄凉。
这签文就是不解萧湘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失魂的看向辩机却现他也是满面的阴沉。她先是一阵奇怪随即心头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便是长长的叹息。
两人就在殿中这么静静的伫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听门外有着响动。一名护军从外闯了进来至萧湘面前跪下:“圣上派人来接公主回宫。”
萧湘再度看了辩机一眼一步一步的走出签堂。
车马銮驾已经在外面候着先前热闹非凡的院落已经被侍卫清理干净此刻却是一片清秋寂冷半点人气不存。
她在习习扶佑下上了车却在回身一瞥时正看到辩机站在签堂门口定定的看着这车驾。目光中尽是不舍。
不舍……
萧湘心头一颤莫非……她闭上眼不敢再想。方才的签文似乎已经被刻在她的脑子里清浅一线分河汉金钗冷裘拥博山。
自己当真改变不了历史么?
心下一片茫然。
车子走走停停不若来时那般畅快。
亦或许是来时她一路都是睡着的现在醒着自然觉得太慢。萧湘叹了口气拈起桌上的蜜饯送入口中心底有些奇怪为什么李世民此刻急召自己回宫。
按理说他应该先派人来通传然后隔两天再让自己回宫哪有这么急的?
莫非有什么事情生了?
心中是越想越担心不由吩咐快马加鞭必以最快的度赶回去。
而车驾刚驶入玄武门萧湘的心便沉了一沉……李恪在她必经的路上等她却是一身的缟素。他面容悲戚两眼无神。
李世民是绝不会死的能让李恪这般的……萧湘命令停了车缓步行至李恪面前。
“恪哥哥?”她试探的喊了一声李恪却突然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气那样的大似乎要将她按进他的身体低沉的声音此刻显得十分悲凉“母妃……殁了。”
果然!!
杨妃死了怪不得李世民急召自己回宫怎么说杨妃都是待高阳极好的人……萧湘对她倒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十分心疼眼前的李恪现在的他似乎一阵风便能吹走……
不过目前她尚无机会安慰李恪李世民派了人出来迎她她只得放了李恪的手一步一趋的向着太极宫而去。
太极宫里此刻虽然一如既往的安静肃杀却不似别处带着淡淡的哀伤气氛。同往常一般没有人敢在这里多说一句话宫女和太监走路都是经过训练的绝不会出任何脚步声就连树上的鸟也闭了嘴一切都保持着最高品质:静悄悄。
这般的静阖被萧湘华丽的打破她疾步向前虽然鞋子是软底但她仍旧能够踩出高跟鞋的效果脚步声在宫殿里响起带上一丝回音直教一边的宫女看直了眼。
李世民此时正在批阅奏折听到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微皱了眉头但却又舒展开来:能够这么放肆的也只有那个可以视皇帝为无物的高阳公主。
果然尚未等太监通报萧湘便从外面闯了进来见到李世民象征性的行了礼:“湘儿见过父皇。”她懂得看人脸色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无礼什么时候必须当他是皇帝。而此刻李世民一脸疲惫需要的不是儿臣而是女儿。
“快起来到父皇身边来。”李世民慈爱的看着她招了招手。萧湘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感慨……无情最是帝王家。那般受宠的杨妃殁了却不见李世民脸上有一丝悲伤之色。饶是如此她还是凑到李世民的身边跪坐下来。
李世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大手滑过她如丝的秀半晌不做言语。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湘儿你长大了。”
萧湘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见李世民眼底光芒闪动似乎透过眼前的空间回忆着什么。她尚未开口便又听他道:“当年……你母妃……也是这么大的时候遇到我朕。她在栏杆上坐着衣衫被风吹起……像是天上的仙女。”
萧湘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激动母妃?会是那个元吉的妃子吗?
李世民唇边含笑显然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朕上前握住她的手她却因为惊慌而掉进水里……真是个胆小的人。我李世民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母妃那么胆小的人……她胆小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父皇……我母妃……”她略带疑问的开口要知道在别人说故事时适当给出反馈会让人说的更加开心。
李世民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忧伤:“她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湘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不是父皇而是你母妃。她为了你连性命都牺牲了。你虽然没有见过她但一定要牢牢记住你的性命是你母妃换来的。”
萧湘大力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无限疑惑:李世民怎么从来没有让她去祭拜过这个伟大的母妃?自己甚至都没看过她的牌位这不合情理啊……而且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的母妃?
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李世民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母妃……不能够被祭拜。所以还记得父皇让你每年的七月七日去大报恩寺祭祀么?你母妃的骨灰就是在那里撒开的。”
这背后似乎有个深刻的故事萧湘的眼睛陡然亮一脸渴望的看向李世民:“为什么?为什么我母妃……”
“这你不用知道。”李世民的声音突然降低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伤心“湘儿你长大了也该有门亲事了。”
话锋突然一转却是转到了她的身上。萧湘心头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李世民打算嫁掉她了?
“湘儿还小还不想嫁人想要一辈子跟在父皇身边。”她咬了咬牙使出了女人的绝招之一:撒娇。
可惜这招根本不管用李世民笑了笑:“这可不成湘儿若是一辈子都留在父皇身边可会耽误了终身的。”
萧湘皱紧了眉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世民:“父皇不喜欢湘儿了吗?要赶湘儿走了?”她眩然欲泣这是女人的绝招之二:哭。
希望她不要有机会使出闹和上吊这两招来那也太丢人了。
“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