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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第92部分阅读

    立即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劝进表,大声说:“既然大家都点头了,那么,都在这张劝进表上签字画押吧!”

    众人都走了上来,一一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只侥幸逃得一命的秦桧冷笑着站在一边,死活也不肯签名。当然,其他人也懒得理他。

    不过,如此一来,众官因为都在这张劝进表上签了字,有把柄握在他人手中,在政治上也有了污点。反倒是秦桧一身清白,日后反更受大宋皇帝的信任。

    很快,金人将张邦昌簇拥进大殿,喝令众人行三磕九跪之礼,算是为老张举行了一场潦草的登基大典。

    在行礼的时候,张邦昌也不知犯了那股牛脾气,死活不肯接受众人跪拜,只起身拱手面向西面汴梁方向,大声哭号。

    典礼完毕,照例是大行封赏。各人的官职不变,以前是什么官,现在也是什么官。不过,张邦昌提议所有的官僚都在官衔前加一个权字,意思不言自明:暂时先这么着吧。

    张邦昌还同众人说他不打算用天子仪仗,也不立年号。

    见张邦昌兴致不高,宗望也不便相逼,反正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傀儡,至于名号什么的却不怎么重要。

    于是,国号大楚的张邦昌伪政权就这么匆匆地建立起来,从头到尾只用了一天,活生生一出闹剧。

    这个新政权现在只有一大堆宋朝官员,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一城一地,也没有一文钱的财政预算。

    等宗望等人离开之后,已经是下午,金人也没给新朝的君臣准备午饭。殿中众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折腾了这么一天,大家都累得够戗。一直以来,众人都由女真人看押,可现在金人将他们交给张邦昌之后就来了个不管不问,这让习惯了听命行事的众官茫然地不知何去何从。

    门下侍郎吕好问轻轻咳嗽一声站出来,讽刺地对张邦昌说:“陛下,群臣又饥又渴,是不是可以散朝了?”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声“陛下”吓得张邦昌一个激灵,猛地脱下声上那件非常不合身的龙袍,大声叫道:“吕大人,我这个什么陛下是金人强迫的,你怎么也来笑话我?”说这又要哭。

    吕好问见张邦昌已经哭得双目红肿,心中叹息大人也是迫于无奈,诸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对啊,现在该怎么办?”众人见危险已经过去,不禁有些同情替罪羊张邦昌。

    张邦昌见大家有谅解自己的意思,精神好了些。他苦笑着说:“各位大人,我也是被金人架在火堆上烤的。咱们且在北京里呆着,一旦宗望退兵,我们再将大政还给大宋皇帝。我知道大家的饿了,可还有一事我要拜托大家。这北京城的宫室都是皇帝陛下之物,千万不能损毁了。我再麻烦大家一次,看能不能写些封条把各出宫门都封了,将来也好完整无损地移交给国家。”

    吕好问等人都同时点头:“本该如此。”

    于是,张邦昌带着众官忙了一个

    这才将大内宫门都贴上封条,上面写着:臣张邦昌谨

    到晚上,宗望总算派人送过来十几桶猪食一样的东西。饿了一天,众人人也顾不得脏,吃得畅快。

    接下来十来天,张邦昌都穿着便服躲在宫中不露头,除非金国使前来,他才临时换上一身皇帝衣服。见了女真人,就是一通大哭。金人对他本就有好感,又被他哭得精神崩溃,就由得他自己在宫中自生自灭。

    其实,若张邦昌手上没一点权力,若就此甘心做牵线木偶,对宗望没有任何好处。依照宋金两国和议,到北京交割给宋朝还有一段日子。宗望正该在这段时间中帮张大人的伪政权招募一支部队,以巩固政权。

    可是,这段时间宗泽和杨华大军囤于成安,给宗望很大压力。

    双方的斥候骑兵在北京和成安之间相互追逐,大大小小打了十多仗,因为和约关系,大家都很克制,交战的规模也控制在十人左右。可因为杨华河东军这一年打出了赫赫威名,金军普遍患了恐杨症,队伍也有马蚤动迹象。

    宗望忙于安抚士卒,保障后勤供给线,自然也顾不上张邦昌和那群官僚。

    金军士卒现在被杨华和宗泽闹得无法安眠,而且,各路河北军在得知北宋皇帝赵桓大行之后,都一改往日踌躇不前的态势,合力朝北京攻来,急于在未来皇帝赵构面前表现。加上女真人又都想家,战斗力急剧下滑。宗望一看情形不对,再在北京呆下去,只怕还真要被宋军给包围了。

    于是,他决定立即启程回国,将北京和河北这个烂摊子扔给张邦昌。

    这个时候,宗望这才愕然现,如果将北京扔给张邦昌,这个光杆司令可没能力守住这座城市。

    在离开前的那一天晚上,宗望找到张邦昌,提出:“张大人,我明日就要率部北归。要不,我留两千精锐部队给你,也好治理这个国家。”

    张邦昌听宗望这么说,心中大急。对他来说,宗望就是一个瘟神,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他走了,自然是大喜过望。可如果他还留一支军队下来,自己可就真的坐实了这个汉j称号了。

    他难得地鼓起勇气,连连摇头皇子,我大楚好歹也是一个有独立主权的国家,外国驻军是坚决不能要的。否则,对天下臣民不好交代。

    宗望闹了个没趣,仔细一想,真要留一支军队在北京,只怕女真士兵都不会答应。到时候,被点名留守的军队非哗变了不可。金国部队大多由部族武装拼凑而成,有的人宗望也指挥不动。但若留自己的嫡系部队,心中却又舍不得。

    “罢了。”宗望叹息一声:“就不给你留兵了,可你拿什么守北京啊?”

    张邦昌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我自己征兵。”

    可不是杨华和宗泽的对手。”宗望有些伤感,他拍了拍张邦昌的肩膀,有些动感情地说:“一切小心。”

    说完话,他从怀里掏出玉玺,塞到张邦昌手中:“张相,这是你们汉人的宝物,听说只要有这东西在手,就算是受到上天的庇佑。

    有此物在手,你就算是正式继承了赵宋的法统。对你征招部队也有帮助。作为老朋友,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点了。”

    张邦昌接过玉玺,又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喜是悲。

    哭了半天,张邦昌又问:“二皇子,太上道君皇帝的事情你做何打算?”

    “本打算等我军北归后就还给宋人的。”宗望沉吟片刻是,我不打算履行这个诺言。张大人,一旦你这边支撑不住。我就让赵在河间登基,来一个二帝并立。看宋人敢不敢打他们的太上皇。”

    金国大军离开北京的那天,张邦昌也没带百官送行,众人都坐在宫中听外面一阵接一阵的喧嚣。整整一天,女真人才走完。

    待到外面安静下来,吕好问这才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欢喜地大叫:“女真人走了,我们自由了!”

    “万岁!”众官都欢喜地哭泣起来。

    “诸位大人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张邦昌大声说:“大家也知道我这个皇帝是被逼的,现在我也不当了,还做我的太宰。现在,谁愿去康王那里跑一趟,献上玉玺,还政于赵氏?”

    “我去。”吕好问忙走上前来。

    马上写一封信给康王,劝他登基继位。”张邦昌提起笔来,略一思索,在纸上写道:

    ……

    乃眷贤王,越居近服,已循群情之请,裨赝神器之归。由康邸之旧藩,嗣我朝之大统。

    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唯重耳之尚在。兹惟天意,夫岂人谋。

    尚期中外直协心,同安定之至计。

    ……

    很快,由吕好问领衔的投降队伍和权进队浩浩荡荡地从北京出,朝相州走去。

    此时,大宋皇帝刚驾崩,太上道君皇帝被金人俘虏,因为没有指定太子,也找不到合法的皇位继承人。赵构若要登基,于制不合。而玉玺的出现,让康王的法统得到世人承认。

    如此一来,赵构继承皇位在法理和舆论上都已准备完毕,只差军方重量级人物宗泽和杨华点头了。

    热情接待了吕好问一行人之后,赵构有一种酒醉后的愉悦。内心中,他十分感激张邦昌,很策略地应允,将来一但新君登基,念在北京众人是被金人胁迫的。现在又献上玉玺和北京城,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新君想必不会追究众降官的变节行为,将来还是会大用的。

    站在相州城头,看着巍峨的太行山,手握玉玺,康王赵构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掌握中的感觉。

    “宗泽和杨华该来了吧?”

    这一年,赵构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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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可以预测的人事变动

    马在田野上缓缓而行,一个骑士从马上跳下地,用刀)e挖起一棵麦苗,小心地捧到宗泽面前。

    麦苗碧绿得像是由翡翠雕成,绿油油亮得让人心情舒畅。

    拉停战马,宗泽接过麦苗,笑眯眯地看着杨华:“茂先,今年又是一个丰年。看得出来康王很重视农耕,在相州的这几个月他也没忘记播种。”

    杨华点点头:“大人,今年的丰收还是可以预期的。不过,相州才多大点,河北残破,这么多兵马,仅靠相州一府产出也没办法支撑这么多军队。”

    北今年是没指望了。”宗泽从马上跳下去,小心地将这颗麦苗埋进土里。面上全是欣慰的笑容,若不是他穿着一件大红官袍,还真像一个老农:“依我看来,现在北京张邦昌已降,皇帝已经大行,金人肯定不会再将河北各地归还我朝。北奴北归避暑之后还将再次南下,战争还是会拖下去的。要支撑河北战场,就得从东南、荆湖和四川调集钱粮。可名不正言不顺,大元帅府可没权利征调能各地的粮草。因此,康王登基之事不能再拖延下去。”

    杨华笑笑:“大人,我们不是联名劝进了吗?”

    北京落入北宋手中之后,宗望大军走得更快,现在已经跑到深州,眼看就要进入河间。河北战役算是告一段落。宗望也没归还太上道君皇帝的想法,而河北诸路宋军畏惧金军,又忙着拥立新君,自然也没兴趣同金人作战。

    现在的北宋乱成一团,而迎还赵这样的大事得集中全国的力量才能实现。

    因此,大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军越跑越远。

    河北战事也就这样了,这一场战争让河北元气大伤,宋军缺衣少食,战斗力急剧下滑。杨华的部队都是骑兵,对后勤依赖极高。而大元帅府也负担不起这样一支军队。因此,当战役结束后,杨华就命令李鹞子带先带着部队穿太行山回山西去了。

    而杨华身边只带着一百轻骑,至此,河东镇勤王之役也宣告终止。此战,杨华最大的收获是从东京武库弄了海量装备,可以大规模扩军了。

    他也非常想家。离家已经五月。家中地儿子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是。赵构登基一事牵动朝野。也关系着各路军事将领、朝中大员地未来命运。杨华迫不得已留了下来。准备参加完赵构地登基大典之后领了圣旨再回山西。

    听杨华这么说。宗泽拍拍手上地泥土。起身道:“一般来说。群臣劝进之后。储君要推让三次才能继承大统。这是礼法。不能马虎。前几日。汪伯彦、黄潜善大人为了劝康王登基。甚至弄了个道士去见康王。”

    “道士?”杨华有些疑惑:“关道士什么事。国家大事。不问苍生却问鬼神。糊涂。”

    宗泽郑重地说;“也不能这么说。天意从来高难测。鬼神天意之事也不是说没有。存而不论。存而不论……为了说服康王那个道士把靖康二字拆开。弄成‘十二月立康’。以坚定康王地决心。”

    杨华抓了抓头:“靖康二字一拆。还真是这几个字。不过。现在是三月。不是十二月啊!”

    宗泽严肃地说:“可大元帅府是十二月立的。”

    杨华有些无奈,看来,古代人都很迷信,即便如宗泽这样的人物也不免受其影响。

    杨华:“宗大人,这次进相州,想必康王也会答应群臣的哀求了吧。”

    该是了。”宗泽踩着马镫上了鞍子:“国事如此混乱,现在离秋末还有大半年时间。我大宋应该早些作好预防金人第三次入寇的军事准备,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已经写信给康王请他去应天府登基。茂先,你也别急着回山西,先随我去南京吧。”

    应天府就是北宋的南京,也就是现代的河南商丘。听宗泽说想请赵构去南京登基,杨华有些疑惑:“大人,东京虽然残破,却是我大宋的都城。实在不行,北京也可以啊,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去应天府?”

    宗泽慈祥地看着杨华先,你虽然在战场上是个八面威风的大将,但政治上还是很幼稚的。北京虽然也是一座都城,可河北贫瘠,又直接暴露在金人面前,安全形势不容乐观。再说,北京又是伪楚的都城,若在那里登基,天下人会怎么想?玉玺是张邦昌献上的,登基大典又在北京,难不成康王的法统传承自伪楚?”

    “确实是这个道理。”杨华失笑:“其实张邦昌也是个可怜人,被宗望逼得做了皇帝。

    好在他没有用皇帝的礼仪,又把玉玺和北京献给康王,如此才不至于铸下大错。我只担心,将来若清算起来,他怕要倒霉了。

    以前在开封,杨华和张邦昌关系不错。虽然不齿张相公的汉j行为,但从张邦昌的所作所为来看,也不是不值得原谅的。

    邦昌可怜。怪谁呢,若是我,早杀身殉国了,何至于有今日之羞耻。”宗泽也是叹息。

    杨华轻哼一声:“何不抗金死,留做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宗泽摇了半天头:“再说东京,东京虽然是我大宋的国度。可城中宗室子弟无数,康王若回开封,难免有人不坏好意,以至于生动乱。我的意思是,干脆去南京登基,也免得麻烦。国家政治混乱有年,是时候另起机杼了。”

    杨华恍然大悟,连声道:“宗大人所言极是,杨华佩服。”

    “杨侯,宗大人,相州到了。”前面警戒的梁云龙跑回来。

    宗泽和杨华抬头看去,却见远方地平线上一道黑黝黝的城墙。

    宗泽:“茂先,我们且进城休息一日。这几日康王正在接见从东京和各地来的官员,事务繁忙。

    明日你我再去晋见。”

    杨华:“走了这一路,又冷又累,休息一日也好。”

    “对了,李大人已经接到康王的信要去应天府了。”宗泽突然说。

    “李大人,哪一个李大人?”杨华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有哪个李大人,自然是李纲李大人了。”宗泽微笑。

    李相。”杨华心中有些惊喜。

    宗泽点点头:“年前,李大人接到大行皇帝的圣旨,让他回开封就任开封府尹一职。不过,新君登基,估计他会大用。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做宰相。”

    “李大人做宰相自然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杨华由衷地说:“只不知道新君登基,朝中人事如何安排?宗大人也该进中枢了吧!”

    宗泽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进不了中枢的,看康王的意思,宗泽大概会留在开封统领两河军事。到时候,河北张所的招讨司和你山西的河东镇都归我节制,以做防秋之计。新君登基之后,李纲会总领全军,汪伯彦、黄潜善辅之。倒是杨华你……估计会与我一同进枢秘院。”

    杨华心中一惊,忙说:“太原乃山西屏障,我怕脱不了身。”

    “这个我知道,到时候你会兼领河东镇的。我会奏明新君,你就放心吧。”宗泽身手拍了拍杨华的背心:“你是个战士,战士就应该在战场上。”

    听他这么说,杨华才松了口气。

    “至于以前的老臣。”宗泽说:“耿南仲、何粟、张邦昌、吕好问等人还依旧做他的宰相,应该不会有大的变动。”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带着队伍到了相州。杨华和宗泽都将部队驻扎在城外,等待康王的召见。

    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