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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长歌第25部分阅读

    。

    “当然,在这之前,将军还是要办好几件事。”

    看李世绩一阵失神,李治咳嗽了一声,看他尴尬的垂着头,才道:“洛阳这一处,将军还是要继续努力,将军手下文治人才济济,近些年来洛阳真是变化天翻地覆,不过与朕的要求还相差甚远。洛阳方圆千里的农田土地,朕都要你利用起来,不能浪费一丝一毫,朕这次来洛阳,也为将军带来了不少人才,希望将军继续。”

    不等李世绩说话,李治又道:“当然,除了洛阳以外,将军还不能忘了陇州。”

    李治眨了眨眼睛,李世绩恍然大悟,陇州这几年虽不能说是民生凋敝,但被李世绩暗地里折腾了几次,如今已经是病体恹恹,没有什么生气了。

    一零二 复仇火之旅

    肃杀的北风为众人的脑门上吹来了凛凛寒意。任谁看了眼前的景象,都忍不住要瞪红了双眼,攥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这里的断壁残垣,谁也想不出,这里在前几天还只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而如今,多数房子已经没有了房顶,坍塌的墙坯散落一片,偶尔裸露的墙角,却只能看见早已经干涸了的如今赤色斑斑点点的血迹。

    “将军——”

    以前是做捕头的严明,往左面一看,声音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薛仁贵转头一看,怔住了。

    村头的一颗大槐树的枝桠上,横七竖八的挂了数十具尸体,尸体摇摇晃晃的随风飘着,上面的绳子发出嗖嗖的声音,这显然是人为放上去的,有些看起来是之前就死了,但有些明显就是被活生生的缢死,最令薛仁贵无法忍受的是,那群尸体当中,所有的少女都赤身,下身血迹斑斑,而在她们当中,竟然还有六个一看就知道还没有满月的婴孩,那婴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薛仁贵,那纯真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绕是薛仁贵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胃里也禁不住一阵阵折腾,而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般起来,这起来的,是一股子火,一股子身为大唐将军的火气。

    “我!”

    薛仁贵抢过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双膝一软,向着那悬挂着的无声的控诉跪下了。

    薛仁贵身后的亲随也都齐刷刷的跪下了。他们没有说话,他们也知道自己不需要说话,自己只需要仇恨的眼神,和紧握长刀的双手。

    “不要动这里,让我们的士兵看看,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打仗,到底是在给谁打仗,到底打的是谁。”

    薛仁贵的声音低沉下来,沙哑的蕴含着奇特的韵律。

    “将军,这——”

    严明迟疑了一下,这样做,实在是太残忍了。

    “滚。”

    薛仁贵猛然站起身来,对着严明大吼一声,严明惊愕的发现,这个一向冷血的将军如今已经是满眼泪光,那模样,不似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反而像极了柔弱不堪的女子。

    ………………

    这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山,不过确实两个小山连到一起,山中有一大峡谷,谷中常年吹着冷风,不过这谷中的地形实在是兵家最喜之地。

    山外是辽阔的草原,方圆百里已经是了无人烟,若是有人来袭,百里之外就能得见。

    希律律的马叫声让刘岩兽没由的一阵心烦,他爬上哨楼,自己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远处,过了半晌又自嘲般的笑笑:“唐兵哪有那么厉害,这百里草原,就是我最好的屏障,不过这几天倒是不能出去打食了,薛仁贵,哼。”

    “大人——”

    刘岩兽正沉思间,下面有人喊了起来。

    “那个村子如何了?”

    刘岩兽脸角露出凶狠的光芒,那眼神,像是野兽发狂一般让人新生畏惧。

    “回大人,丝毫未变。”

    刘岩兽哦了一声,心想,看来唐军还未有大动作,是不是应该撤回呢,和唐兵硬碰硬还是不好。

    “去,告诉手下的弟兄们,将我们的番号大旗都给我收了,身上不准带一点我可汗天国的东西,若是有那个不长眼的,给唐军漏了马脚,他的父母妻儿,就别想活过第二天早上。”

    沉思了一会儿,刘岩兽一咬嘴唇,狠声道:“唐人有句话叫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薛仁贵,让老子给你一个教训。”

    就在刘岩兽暗施诡计的时候,薛仁贵却在军帐之中大发雷霆。

    “什么,都三天了,竟然还没有找到,都是废物。”

    三天前,薛仁贵就派了数十小队人出去搜索,如今却是一无所获,这让本来就心急火燎的薛仁贵更加气愤不已。

    “将军,想是那些突厥人已经退回草原了,这里应该是找不到了。”

    听严明这么一说,薛仁贵冷静了下来,来回在帐中走动了几圈,沉声道;“将地图拿来。”

    看着这张朝廷提供的超精细地图,薛仁贵脑筋急转,一摆手将严明叫了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连贯的山脉道:“这里是我大唐的领土吗?”

    严明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名义上是。”

    不过薛仁贵并没有严明想象中的雷霆震怒,只是哦了一声,随机冷笑道:“既然名义上是,那就不管了。来人,将行军总管给我找来,对了,将张思先生也叫来。”

    张思是李恪特意安排在薛仁贵身边的人,对于这个人,薛仁贵二话不说就收下了,自己的军中猛将如云,但会动脑子的实在是不够,只靠着自己和严明几个参谋,有时候实在是力有不殆,而张思这个人薛仁贵虽然不太了解,但毕竟是李恪推荐的人,肯定不能太差了。

    李恪的本事薛仁贵可是了解的很,所以对他的眼光,也是同样的信任。

    “你们来看,我决定深入草原,不过不是全军深入,只是派上一部分骑兵作为前哨,让他们能够提早的发现敌人。虽说这次突厥表面上并不承认他们有军队牵入,但我们不能就认为他们人少人杂。我打算先将一万骑兵分成四拨,每两拨一轮,你们看如何?”

    薛仁贵说了一通,眼睛却始终盯着张思。

    张思倒也不含糊,毫不犹豫的答道:“将军此行当然可以,只不过如此推进,有违我们的伏击之理。此次出兵,本来就是要打一场伏击战。如今薛将军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会惹人非议,而且会让敌人警觉。”

    薛仁贵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如今敌人龟缩不出,我们总不能白白出来一趟,如今士兵都憋着火气,士气可用,若是不战,岂不是寒了军心。”

    张思无言的看了看地图,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地图上的山脉道:“将军,不用找了,以我看,这附近都是草原,而对方马匹居多,还要补给,肯定会择地而建营,如今是秋末了,草原也渐渐枯萎,只有,这,这,这三处,才符合他们的条件,所以我们只有试探一次这三处,就肯定能将他们翻出来。当然,只要他们不逃回去。”

    “逃,哼,如果我们不让他逃呢。”

    薛仁贵和张思对视了一眼,均哈哈大笑,两人将手指向地图上一指,一旁的严明有些愕然,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默契呢。

    既然决定主动出击,自然就要调动士兵,如今燕然都护府屯兵六万有余,连营数理开外,这也就是唐朝的府兵制,朝廷提供的粮饷补给非常少,若是募兵,李治可舍不得如此大动干戈。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瞒不过敌人。薛仁贵也不想着瞒,只不过调动的速度有点缓慢,先头部队的五千人已经出发了一天了,后续部队才开始准备。

    先头的五千部队出了都护府就开始分了三批,分别扑向阴山山脉的三处敌人可能的藏身地点。

    而这三支部队,领兵的就是薛仁贵手下的三大副将。

    孙秦已经跟了薛仁贵数年了,他是北方人,生来似乎就是打仗的料,当时家里突然染了瘟疫,全家人只剩他一个人活命,于是跑到边境,恰巧遇上薛仁贵,在他的军中开始当个小兵,因为他打仗素来勇猛无惧,典型的悍将,这几年被薛仁贵连提了几级,如今这次统领二千人的骑兵,实在是他有生以来最风光的时候了。

    “二郎们,给我快快跑,看到突厥崽子,给老子狠狠的杀,出出心头的这口恶气。”

    “杀——”

    在马上奔跑的骑兵们高声吼着。

    ………………

    “将军,让他们领突击部队,太冒险了吧。”

    严明有些犹豫。

    薛仁贵大手一拍他的脑门,安声道:“放心吧,这几个副将跟了我这么多年,自然听得我的话,只要他们不离开我们半天路程,就没有什么危险,况且我的命令是不准他们交战,想来军令他们还是不敢违背的。”

    “最好如此。”严明嘟囔了一句,眼睛扫了一眼眯着眼睛的张思,心中隐隐生起一丝不安。

    一零三 草原夜色沉

    “跑了两天了,突厥崽子却跟个乌龟似的缩头不出,老子就不信揪不出你来。”

    孙秦身子靠着马匹,微微有些气喘,毕竟连续奔袭,即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而手下的骑兵更是不用说。

    “将军,我们应该停下了,与补给拉的太远了,如今我们二千人,只带了三天的干粮,若是在深入,危险不小。”

    这人是薛仁贵特意安排在孙秦身边的人,名叫刘铭,为人有些脑子。

    “不怕,老子这是轻骑兵,打不过总还逃得过,出来的时候薛大将军可是说了,不允许我们的一兵一卒上战场,我们只是前哨,没有什么风险。逃跑,老子熟练的很。”

    刘铭嘿嘿笑了两声,似乎很赞同孙秦的话,隔了半晌才道:“不过还是要停下来,距离目的地只有半天的马程了。”

    “半天,这么快。”

    孙秦沉吟了一下,他并不鲁莽,也不会冲动,薛仁贵给的命令他清楚的很,这次的英雄不是他来充当的,况且他对充英雄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打仗嘛,在他眼里,只要对方死了,自己活了,那就是胜利了。

    “那就扎营,派出斥候将百里方圆打探清楚,老子可不想重了埋伏。”

    这原本是唐兵不成文的惯例,可孙秦没有想到的是,也许是老天看他不爽,他的话竟然灵验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远远的草原上,刘岩兽那双充满兽性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其实草原并不像是大唐的军官想象中的那等简单,看似平坦的草原,一个凹谷就可以隐藏万人,而对于草原地形一知半解的孙秦更不知道,离他们不过二十里的地方,就藏着一支军队。

    几天前刘岩兽在营中思索了半天,终于耐不住心中的搔痒,决定出去碰碰运气,打打野食,可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唐军竟然有一支骑兵向着他们而来,而很明显的是,这支骑兵的数量太少,一看就知道是先锋部队。

    这附近都是刘岩兽的地盘,所以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甚至因为军事的需要,在广袤的草原上,刘岩兽还留下了无数的据点。这些据点有些很小,只能容纳探子,而有些则很大,成百上千人都能隐藏一起,而这次,他则是利用了一个天然的凹陷进去的谷底,事先将军队藏在里面,在草原上平平的视野看去,出了十里根本就看不见,只要禁了烟火的声音,这就是一支从天而降,从地而出的奇兵。

    果然不出刘岩兽所料,这支骑兵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不过却在自己的大营数百里外停了下来。不过这反而勾起了刘岩兽的兴趣。

    “奶奶的,打劫一百个村子,也不如掳了一支唐朝的骑兵来的爽快,回去我肯定要大大被褒奖。”

    刘岩兽自言自语着,虽然他根本就看不见唐兵,但还是眼睛盯着那个方向,丝毫不掩饰脸上贪婪的光芒。

    “去,立刻派人将唐军身后十里的地方给我挖满陷马坑,绝对不能让大唐的骑兵给我回去。”

    刘岩兽发狠的声音让副将一阵恐惧,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道:“将军,我们的人手不够,唐兵的斥候遍地。如今……”

    刘岩兽嚎叫了一声,一把将副将抓了起来,怒道:“我不管,你若是让唐兵逃走,我就取了你一家老小的贱命。”

    副将爬着离开了营帐,只不过嘴中小声的抱怨着:“这根本就不可能,天哪。”

    嘴中嘟囔着,可他还是召集人手,准备趁着黑夜,将唐兵围困起来。至少让他们的马匹无法出去。

    ………………

    似乎感觉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张思这几天一直感到不安。

    “将军,”

    薛仁贵看张思一脸的犹豫,有些奇怪,毕竟这个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充满了指挥,而如今却是如同一个小妇人一般扭扭捏捏。

    “将军,先头的骑兵多久没有联系我们了?”

    薛仁贵笑了一声,“你放心吧,刚刚孙秦他们的信使才回来。”

    “不能用信鸽之类的通信吗?”

    张思疑道。

    薛仁贵有些迟疑,半晌才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可是这种特殊的用于战地之间短距离传信的信鸽,暂时还没有送到我的手里。”

    “天那。”张思用手捂着脑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薛仁贵:“那你就如此莽撞。”

    “放心吧。”

    不知何时,严明进了房间,一脸轻松的说。

    薛仁贵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妥,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就今晚连夜行军。”

    严明笑了。

    “将军怎么如此犹豫了呢,那可不是您一贯的风格,为什么呢。”

    说完这句高深莫测的话,严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张思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暗纳闷,为什么这个严明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成见很深呢。

    “将军,最好现在就在派探子往三支骑兵处。”

    薛仁贵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恨恨的骂道:“该死,我怎么就把这个忘了呢。”

    “来人。”

    薛仁贵大喝一声,亲随忙奔了进来。

    “立刻叫严明,组织人手,带上响天箭,若有意外情况,以事先约好的信号行事,快去。”

    “什么是响天箭?”

    张思奇道。

    “我也不清楚,一种用于传讯的东西吧,好像比烽火台更加随意,这个一个人就能带很多。这个是靠声音,我们军中早就预备了,可我以前打仗习惯了,所以我就忘掉了。每隔五里站一个人,有敌军来袭,就响一声,若是中伏,就响三声。”

    张思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如此重要的通讯装置,薛仁贵竟然弃之不用。

    他不同与普通军师,没有在军队中历练过,自然没有那些死板的想法,作为一个最杰出的政治家,他只看重结果,所有能用到的力量,他都不会放过。如果是他带领唐朝的军队,是万万不会像薛仁贵这样的,为了追求一场伏击战,竟然先让自己涉险。

    ………………

    呼啸的草原风让孙秦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唤来亲随,加了衣服以后,孙秦走出营帐,看四周漆黑一片,为了不让敌军发觉,孙秦下令不准生火,好在他们准备了不少干粮,而草原上的溪流,解决了他们的水的问题。

    “探子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不过要不要在派人出去?”

    孙秦沉吟了一声,轻松道:“算了,如今漆黑一片,出去反而危险。”

    “那就找几个人四周看着,若是看到火光,也好有个准备。”

    孙秦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找几个人去。我去四周转转。”

    大唐的骑兵是很严格的,虽然是府兵制,但因为薛仁贵的要求,这几个月来,这些骑兵一直在训练当中,就连马匹也都练得都能适应长途奔袭。

    “唉,这附近的草似乎马不太喜欢啊。”

    刚走到一处营帐,孙秦偶尔听到两个老兵的唠叨,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就停下来听听。

    “你看,这草下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个马蹄印,恐怕这里经常有马经过,应该里突厥崽子不远了。”

    “不是不远,是相当近了。”

    孙秦悚然一惊,怎么,这里经常有突厥的骑兵出没吗,那自己在这里,岂不是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一零四 洛阳起秋风

    草原的夜色相较城池,更加多了一份幽静和隧远。呜咽的夜风总是不合时宜的吹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