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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明第20部分阅读

    他的老婆赎了身。只是他老婆再也不肯和他过日子就是了。

    此后,每遇到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张凯就跑到院后来喂这条金尾鲤鱼,一面丢着鱼食,一面把心底的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偷偷告诉这尾颇有灵性的鲤鱼。金鲤浮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合,尾巴来回轻摆着,似乎真的在听张凯说些什么。

    这鲤鱼本来有个名字,是叫做“金鲤王”的。张凯嫌这名字俗气,硬是给它改了名字。张凯强词道:“反正你年纪这么大了,还什么王不王的,就叫‘老鼻子’吧。”

    鲤鱼到是觉得无所谓,每日仍然欢快的吃着张凯撒下的杂谷和小虫。张凯对“老鼻子”的悠闲生活羡慕不已,至少鱼儿不用举债度日吧。时日久了,一人一鱼,相处得似两个老友一般默契。

    张凯离开前曾和老友道:“等我回来,就给你找个小老婆,如何?”

    鱼儿不知为何竟然摆了摆尾逃到深水中去了。于是张凯就等它浮上来,等了好久都不见,这才扁了扁嘴去了码头。

    刚回到旅顺的第二天一大早,张凯就念起“老鼻子”。于是,他来到后院的水池边想找老友发发牢马蚤。但是张凯惊奇的发现,水池子没了,代替它的是一个储存“肥料”的大坑。张凯大惊之下抓住亲兵刘二就问道:“那池子怎么回事?池水呢?怎么都变成了大粪。”

    刘二许久不见张老爷,很激动的恭敬回答道:“老爷,二夫人种了许多甘蔗,缺了些肥料,就把池中的淤泥挖了出来,补到院子里的甘蔗地里了。再后来,就顺势把这池塘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凯却抓着刘二的脖子,紧张的问道:“那老鼻子呢?就是那尾大金鲤鱼。”

    刘二翻着白眼挣扎着:“被二夫人吃……了啊!二夫人那日忽然道:‘这鱼好肥啊,还不曾吃过金色的肥鱼哩。’那鱼儿抵抗了许久,我们与它斗了几日,最后抽干了池水才在泥中抓到它。当晚二夫人亲自下厨把那鱼煮了一半,另半尾要大夫人做了生鱼片……。”

    “太残忍了!”张凯暴怒,随手把刘二推到了坑中,冲进厢房就要寻苏娜拼命。但是见了大着肚子,躺在那里待产的老婆,如何使得出气来。当时立刻使用变脸特技,转怒为笑,说了几句蹩脚的笑话,就冲出来扑倒在甘蔗地里大哭起来。

    惠子顺着哭声,跑过来摇着张凯的肩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老黑又来催债了?那台轰隆轰隆响的机器,他要两千两银子的,不若我们退还给他算了。”

    张凯泣不成声的道:“呜呜,没事。我……我,只是一时感叹生死无常,加上就要做老子了,心里太高……兴了。呜……。”

    哭了许久,张凯心里没那么难过了,安慰自己道:“就当是杀鱼灭口了,这下更加不用担心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如果惨糟杀害的鱼儿泉下有灵,也许会因为抱怨张凯不为它复仇而诅咒他吧。

    第二天,张凯含泪问苏娜道:“那金尾鲤鱼味道如何?”

    苏娜撇着嘴道:“难吃死了,要多难吃有多难吃,我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鱼。简直气死我了,那么多难吃的鱼肉,我都闭上眼吞了下去。我还以为吃了那么老的鱼是可以成仙的,那就不用怕牙痛了,谁知道竟吃坏了肚子。”

    张凯低声安慰自己道:“我就知道它的肉是不好吃的。”

    古往今来,民间是不缺少“忠臣与j臣的斗争”的传说的。朝中有几个清流御史一直紧盯着张凯的,这几位正是传说中那大大的忠臣。他们正想尽办法要扳倒这个外联权臣,对内勾结宦官内宫,而且满朝大肆贿赂朝臣的大j臣、大弄臣、大j商和释门败类。

    其中一个叫王真的御史,参了张凯一本道:“今驻旅顺海军总督张凯,私养了一尾百龄金尾鲤。古人云,鲤鱼一跃龙门便化龙。这金尾鲤又是鲤中极品。旅顺尚有刁民云,那尾金鲤就要和张总督一同化为龙身了。依臣看,这张凯定是有不臣之心的。”

    张居正刚拿到这份奏章,心里也有点嘀咕,这种事实在是不好说,自古以来确是有不少心有异志的家伙养些异兽或搜集些异宝,到起事时就拿出来,指着异物说其行事乃是从天命的。这张凯年初才安插了几个亲信在双城与海参威,去年还安插了亲信在东番岛。他只当是得力的手下,这么一思来,张凯这人确实有了不小的势力了,难道他……。

    不几日,东厂密报,那尾传说中的百岁金尾鲤,已经被张凯的蛮子老婆沾了酱油给吃了。

    张居正呆了一会才摇头道:“蛮子就是蛮子,真是暴弃天物啊。”此事也就这么算了,虽然王真怀疑张凯老婆吃掉的是个替身罢了,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什么证据,很是让王真为此惦记了很多年。

    在张凯的心底,有这么一处理想的家园。

    当阳光明媚的时候,在一个小院中的满是绿意的草地花园上,院中的一棵大榕树下,他把头枕在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的膝盖上。他躺在草地上,舒展着四肢。迎面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周身浸泡在青草与花朵的香气、美女的温柔与凉爽的春风中,还有一个可爱的呀呀学语的孩子。

    “那将是多么美好啊!”张凯感叹着。

    但是现在通通幻化成了甘蔗,张凯又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愿望总是和现实相背的,“等孩子出生以后再打点花园吧,我还要养一条很可爱的大狗。”张凯拿定主意,不在胡思乱想。他今天该去上班了,已经在家里偷懒了许久了,积累了大半年的公务,不知道秘书们处理得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也在偷懒捏?

    尽管张凯经过了自我开导,但心中总是有点疙瘩,老想寻个事物出出气。到了现代,我们是叫这种不幸的事物为“出气筒”的。

    古代的张凯来到旅顺海军大帐,坐在案后,拿了只毛笔在一张白纸上涂着圈圈。“老黑就算了,我还欠了他不知道多少银子,他不来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老周那么忠厚,也算了吧。两个老婆,我又怎么舍得捉弄她们,再说还不知道谁是被出气的那个。小达比的心还不在我这里,再一捉弄,怕是离得更远了。嗯……。”张凯每滤过一人,就在圈上画了个叉。

    张凯随手取过来公文,粗粗看了,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训练很正常的消耗了他许多银子、粮食和火药,钱到是一分没省下来。除了出现了几起士兵扰民的小事件。

    “就是他们了。”张凯狞笑着露出了紧紧咬在一起的牙齿。

    张凯招手让刘二过来,吩咐他道:“你速去将那几个扰民的兵士押来,本官要升堂办案。”

    刘二奇道:“那几个兵士上月就处罚过了啊。”

    张凯不满道:“那我就不能再处罚一遍吗?”

    刘二顿时无语,速速去了。过了一刻,刘二领着一队军士,押了三个囚犯行了过来。

    张凯立刻拿了惊堂木,狠狠的敲在案台上,兴奋的大喝道:“跪下。”

    刘二刚进门就被吓得一哆唆,先跪了下去。

    张凯揉着震得发麻的右手讪笑道:“对不起啊,真是太迫不及待了,好久没审人了,所以叫得早了些。不是叫你呢,是叫那几个犯了事的家伙,快、快、快,升堂、升堂。”

    刘二又想起了下场悲惨的老齐一家,不由为这几个犯了小错的士兵担心不已。

    军士合唱过“威武”两字,刘二一声令下“升堂。”于是三名人犯就规规矩矩又整齐的跪在了堂下。犯人们被兴奋的张凯吓破了胆,头也不敢抬,只听前方传来一阵温和中有股子雀跃味道的声音,那声音道:“你们几人都犯了什么错啊?”

    一个犯人壮了胆子回答道:“小人等在营外买酒,归来时不知怎的鬼迷心窍,竟然把一个老汉养的鸡给杀来吃了。前月,为了这事营官已经打了小人等十数军杖,还罚了半月的军饷。”语气中夹杂了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张凯伏在案上,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众犯连连点头道:“这样啊,原来不过是一只鸡罢了。”

    众犯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是啊,只是一只鸡,小人等已经诚心悔过了。”

    张凯却瞬间转作伤心状道:“我付了你们那么优厚的薪水,你们还在外惹事生非,造成如此坏的影响,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众犯齐齐配合的作痛哭状道:“小人等对不起大人啊,下次一定改。”

    张凯又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下次了,你们听说过‘杀鸡骇猴’这个故事吗?”

    众犯先是一呆,然后骇得纷纷磕头如捣蒜的求饶道:“大人啊,小人确是罪该万死,求大人饶恕小的一命啊,小人上有……。”

    放松了身体,张凯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拿了根牙签剔着牙中的肉片道:“万死到是不必,不过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那个孤苦无依的老汉啊。你知道你们杀了他的什么鸡?那可是只正在孵蛋的母鸡啊。这下问题就大了……。”

    众犯大骇,不解道:“一只鸡能有什么问题?”

    张凯拿了牙签指着众犯怒喝道:“尔等还不知悔改,没了那鸡,老汉的小鸡怎么孵出来?那鸡又怎么传宗接代?老汉又要靠谁来赡养?你们怎可以觉得这事小得很呢?”

    众犯中一个麻脸汉子小声道:“不若让小人等认了那老汉做干爹,以后让小人等用心服侍他老人家吧。”

    张凯暗道:“偷了一只鸡就换了个爹来,到也划算。不过,怎能就这么便宜这几个混蛋啊,事后你们也大可也烤了那老汉。总要让所有的混蛋军士都引以为戒才好。”张凯眼睛一转,拿了个主意道:“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们若是做得好,不但免去责罚,本官还有赏。”

    众犯听了有赏先是一阵欢喜,一犯却醒悟似的苦着脸道:“大人莫不是要把小人等调到高疯子的前锋营吧?”另外两个听了这话也欢喜不起来了。

    张凯想了一会才记起来那“高疯子”就是高大壮。自从得了那匹好马,高百户就每日玩命的操练那群兵油子,大叫着要士兵们和他一起报答张凯的知遇之恩,是以得了这么个外号。

    张凯笑着温和的道:“这个任务比在前锋营可光荣多了。”

    众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在那魔王的手下,就算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但是又见张凯一脸坏笑,麻脸的那个不由心惊胆战的问道:“那不知……,大人分配的是什么任务啊?”

    张凯一本正经的道:“孵……蛋。”

    众犯呆若木鸡道:“孵蛋?”两旁军士也是一愣。

    “是啊,你们当是去做什么?我只是要你们代替那只被你们杀害的母鸡的工作,在两个月内,每人孵出最少十只小鸡来还给那老汉。我会派人轮流监视你们,你们不许抓鸡来代替,自己想办法,或者自己孵。”

    “人怎么孵得出小鸡来啊。”众犯哭丧着脸道:“若是孵不出呢?”

    “若是孵不出,这就是你们的终身制职业。”张凯言罢,命刘二找了一队最忠心的士兵押了这三个犯人出去。张凯命令他们必须对这三人严加看管,防止三人自杀。并且把鸡笼建在校场边上,让每个士兵都能看到他们的样子,用来做严格军纪的宣传品。

    过了两日张凯就把这事忘记得差不多了,记起自己应该有个随身的私人医生来救命,这可是大事件。于是就给孙家老二去了信,央他派个最出色的医生过来。理由到是冠冕堂皇的,就是要建立一所高质量的军队医务所,原来的那个军医所的主诊大夫和几个大妈私奔了。虽然也有传说那大夫是被她们绑架了的,不过搜索队或者说是救援队,并不曾找到他们,这件事,时日久了,在好事之徒的嘴巴里也成了另外一件传奇。

    大明皇家海军俘虏到的佛郎机敌酋“弗朗西斯科”也随张凯来到了旅顺。张凯安排他和翻译司马冬在一起,由司马冬负责“教化”这个番人。司马冬“感激流涕”的接过了这一光荣的使命。

    刚到旅顺的次日,这个老外就砸开饿司马冬居室的大门,他冲进房中,激动的对司马冬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司马冬有气无力的问道:“想起来什么?”老外兴奋的贴着司马冬那睡眼朦胧的脸道:“我想起来那只鸟是什么了,你知道吗?那只鸟可能是只鹈鸬。”

    “鹈鸬?”司马东鄂然的看着面前的大鼻子。

    “就是那个在人洗澡时会袭击人的鸟啊,你难道没见过它吗?我昨天碰到了一只,我还以为你和它很熟的。”

    弗朗西斯科每日尽情的装疯卖傻,只求野蛮的敌人早日放了他。终于有一天,他又等到了敌人酋长对他的召见。

    弗朗西斯科小心翼翼的面对着张凯,他对张凯初次印象并不好。在他眼里,张凯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他并不知道,张凯马上就会帮助他彻底完成了这一形象的着色。

    张凯难得的给了番子一把椅子坐。他这两日无聊之极,所以就找了这老外聊天,顺道尽可能的搜集西方的情报。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张凯很喜欢看他装疯卖傻手舞足蹈的小丑摸样罢了,相对那些毕恭毕敬的仆人兵士,这个老外要有趣的多。

    但是张凯很快就发现这老外想糊弄他,这个一脑袋红毛的家伙,总是一副兴奋的样子,口中说着一些无用的废话或者错误到荒谬的鬼话,张凯对他感到厌恶了。

    “西班牙是这个世界上大的国家,太平洋是我们伟大的西班牙帝国的内湖……。”

    “我们伟大的教皇把中国卖给了西班牙,我们为此付出了一百个马蹄金……。”

    “……。”张凯生气得一句话都不说。

    “大人,您知道,我对大明国尊贵的土地过敏,我的鼻子已经开始发痒了。眼睛看东西也不清楚了,我还得了夜盲症,必须回国看病,我应该回国找个神父给我祝福或者放点血……。”

    张凯决定给这个老外一点点教训,“臭洋鬼子找死啊,想糊弄我,也不看看张大爷我是干什么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司马冬看到了张凯脸色的转变,但是他没给这个谈兴正浓的老外提个醒,也许这是他摆脱这个大喇叭的最佳时机。

    张凯突然道:“我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治疗夜盲症,而且可以让你眼睛变得特别好。”

    弗朗西斯科意外而感兴趣的道:“是吗?我可以试试吗?是什么样的疗法呢?”弗朗西斯科暗道:“也许这种疗法可以让我在回国后发大财,现在应该是恭顺的套出这个酋长秘诀的时候了。”老外忘记了一句西方的古老谚语,那就是——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张凯认真的看着弗朗西斯科道:“胡罗卜,吃那种东西就可以治疗你的眼睛了。在那之前先让我们测一下你的视力如何吧。”张凯说完,就去案台上用毛笔画了个粗糙的视力表。然后把视力表挂在离弗朗西斯科两丈外的墙上,用笔杆指着,开始问这个“e”或者那个“e”是往那里开口。

    弗朗西斯科很配合的告诉张凯他只能分辨上面三行,下面三行完全看不清楚。

    张凯点着头完成了会诊,他拍了拍弗朗西斯科的肩膀很确定的道:“你的视力确实非常需要这种治疗,放心吧,我会帮你完成治疗的。几个月以后,你可以看清楚一千丈以外的苍蝇是公的还是母的。”

    弗朗西斯科惊叹的道:“噢,那太神奇了,不过,怎么才能分辨公苍蝇和母苍蝇呢?它们看起来完全一样啊……。”

    张凯不耐的道:“卫兵。把这位弗朗西斯科先生带到禁闭专用的小屋去,每天只许供应他三顿胡罗卜。两个月一个疗程。”张凯打手势告诉司马冬,这一句不要翻译。司马冬很配合的告诉弗朗西斯科,他马上就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弗朗西斯科很感激的握着张凯的手,他还吻了张凯的手背道:“您真是太仁慈了,愿上帝保佑您。我替我的妻子和七个孩子感谢您的慷慨大方。”

    半个小时以后,弗朗西斯科发现他被关在一个奇怪的医务室中了,这里好像监狱啊。然后他发现每天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