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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29部分阅读



    虫夫人突地转了过来,道:“阿侬,我们得马上赶到前边的洪水镇,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说着身形一展,就已经往前掠出数丈,待落地之时脚下一点,又继续往前飞跃而出数丈,如此反复,如同一只大鹏,瞬间功夫早飞奔出去远了。

    甲大诸人并没听到她和阿侬谈了什么话,见她突然之间就去得远了,只道要逃,惊呼一声便想抬步去追,身侧又是呼过一阵风声,还没反应过来,阿侬的身影已在前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若虫夫人的身法还是常人的轻身的话,那阿侬的身法就有些不同了,只能用飞字来形容,她几乎是脚不点地迅捷无比的就直飞跃了出去,眨眼工夫里就已经追上虫夫人了,与她并驾齐驱往远方奔去,若不是她故意放缓脚步,只怕此时早过虫夫人失了踪影了。

    众人只听到虫夫人远远飘来的话语道:“若想寻到我们,就到前边的洪水镇里。”甲大诸人见虫夫人已走,早追赶了下去,哪还顾得到阳有仪等人。

    无极瞧着阿侬渐去渐远的身影,面颊跳动了几下,一丝惊色慢慢浮出眼中,心里更是震骇莫名,暗暗道:“当今天下,果真有着如此神奇的身法。”

    凌云霄瞧着无极那变幻无常的神色,一脸得意道:“二师哥,这次你总算相信了吧?”

    无极转头望来,点头道:“这小姑娘,不错。”

    阳有仪望向凌云霄,道:“三,你应该知道这老前辈因何突然离去的原因吧?”

    凌云霄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也得加紧赶路,最好能赶在日落之前到达那镇子里。”

    阳有仪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凌云霄笑道:“一路去我再告诉你们。”又有些担忧道:“只是大师哥,赶急路的话你这身子骨还能熬得住么?”

    阳有仪笑道:“小三,你又看轻了师哥不是?师哥虽说伤得不轻,但这几十里路还是捱得住的,放心,尽管走就是。”

    在旁一直不出声的风乐突然道:“咦?山上似乎有许多人在移动?”

    凌云霄闻言一惊,忙抬头望去,果真其然,只见山上草林之中,不时有人影掠过,虽说很是隐密,但马道几人,都是武学好手,眼神甚利,是瞧得清清楚楚。

    凌云霄当下急道:“我们得快些上路了,事情紧急,一路走吧。”

    阳有仪见他神色焦急,点头道:“那就走吧。”当先大踏步行了出去,风乐和无极大惊,忙忙赶上扶住,一左一右几乎是抬举着他行走,凌云霄也赶了上来,跟在三人身后。

    ,凌云霄早把事情前后说得明白,阳有仪三人自是吃惊不已,阳有仪虽说身上带伤,但知道事情紧急,不能耽搁,早不顾自身伤痛,一味催促加紧赶路,四人是越行越快。

    两旁山上,人身影影绰绰,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第三十五章(三)

    洪水镇,顾名思义,必与水有关,一条大江自镇边流过,水波滔滔,江边高山峻岭,青葱绿树,此镇依山傍水而建,风景甚是秀美。这是连接省道的最后一个镇子,出了此镇,往前数百里都将再无城镇,要上省道之人,都必在此处歇脚,备好一路所需,所以此镇虽小,但却热闹非凡。

    这日更是比往日都要热闹,但本地之人,都能察觉出一丝异样,怎的今日街上竟来了如此多的苗人,把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个个虎视眈眈,人人身上俱都透出一股杀气。平日里虽也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潮川流不息,但苗人却不多见,每逢圩日,才见上稀稀拉拉几个,都是来采购全寨人所用的生活用品的,可今日,情形有些不大对劲了。

    这些苗人来到镇上,也不到处走动,都是或坐或站或躺着在街边地上,有的一脸肃穆,不多说话,有的却与旁人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着笑,有的干脆一来到就躺着睡起了觉,镇上之人从他们中间行过,他们也是不理不睬。而从镇外通过的马道上,不时走过一群群的苗人,山上也多是人影不断,一直往外处行去。

    离镇子约有一里地的一处山间盆地里,靠山四周围着木制栅栏,栅栏里搭建着数十来座军用帐篷,军旗飘飘,帐篷前空地上不时来来回回行走着一队队身着蓝灰色军装荷枪实弹的滇军士兵,居中一处大帐篷之内,人声吵杂,不时传出杯盏相碰把酒言欢之声。

    帐篷里,只见几件弹药箱搭叠起来成了个简易饭桌,上边放着几盘精致小菜,都是些下酒之料,五六个人正围着它推杯置盏,大声言笑。

    箱桌一侧坐着两人,一个正是洪通海,他身旁坐着是个枯瘦老者,面上胡须稀拉,面色有些苍白,时不时还轻咳两声,想来就是洪通海口中所称的那位老太爷了,也是此地之人一谈起就为之色变的刘亭之父刘轩昂。

    两人对面坐着的是三名身和军装腰挎荷枪的军官,此时一味劝敬老太爷和洪通海两人喝酒吃菜,盛情切切,殷勤之极。

    酒过三巡,三位军官中居中那名身态肥硕的军官站起身来,举着杯子笑道:“老太爷今日突然登门拜访,实在是令我等几人受宠若惊之至,来,我再敬老太爷一杯,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一杯酒就落了肚。

    洪通海想到老太爷身子不适,不宜多饮,正想站起代他还礼,老太爷一手按住他,洪通海顿感千斤压肩,丝毫动弹不得,老太爷松开手,手举酒杯,站起身来笑道:“李长官说得是什么话,鄙人一介布丁,冒味来扰各位长官,心中早就很是不安了,如今竟还得诸位盛情款待,着实是惶恐不已,这杯酒,算我相敬诸位长官的。”咕的一声,酒杯已空。

    几位军官闻言哈哈大笑,各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招呼老太爷一番。几人一番吃喝下来,也不知各人面前已是空了几个酒壶子,都是醉意熏熏,红光满面,那胖军官打着酒嗝,剔着牙道:“老太爷,此番前来,定有什么要事吧?您老尽管开口,只要我等兄弟能够办到的,尽当全力相助,绝无二话。”

    老太爷呵呵一笑,抱拳做了一礼,道:“有李长官此话,老夫这就先行谢过了。”轻咳几声,继道:“老夫此次前来,的确有要事相托,还望各位长官鼎力相助则可!”

    那姓李的军官手一摆,道:“老太爷尽管吩咐下来,何须如此客气?”

    老太爷笑道:“老夫身子多有不适,怕说得慢让各位长官不耐,还是由我家这位老师代着说吧。”说着对着洪通海点点头。

    洪通海站起身来,冲着几位军官拱手一礼,道:“几位军爷日前也应该看到了吧?这洪水镇镇里镇外如今满是苗夷,可知这是为何?”

    那些军官面面相觑,都神色茫然不解,转回头来皆摇了摇头,李姓军官笑道:“见是见着了,可这洪水镇本是此地水6两用的交通枢纽所在,人多也不见有甚稀奇之处啊?难不成,他们此行与老太爷有关?”

    洪通海道:“正是,不敢相瞒各位军爷,在我等来此之前,已与这些苗夷多有交手,双方死伤严重,我等本有随从数百人,被苗夷一路追杀,跑到此处,就剩我和老太爷两人了。”

    那些军官们听到这里,皆惊叹一声,李姓军官猛一拍箱桌,怒骂道:“这群不知死活的山中野汉,竟敢聚众,妄开杀戮,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坐在李姓军官左侧那名偏瘦的军官稍作沉吟,道:“老太爷,据我所知,刘家集不是尚驻有一支防卫团么?怎么老太爷舍近求远,跑来我处求援来了?”

    洪通海撇嘴哼了一声,道:“那些兵痞子,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货色,抽抽大烟枪还行,拿枪上阵,只怕一个寻常农家妇女都比他们强。”

    那瘦子军官有些惊疑道:“这刘长听虽说好这两口,但也是滇军出身,还不至于如此脓包吧?”

    李姓军官哼了一声,斜眼瞧了那瘦军官一眼,道:“冯参座,你此话意思是,不相信老太爷所说的话咯?就那一个区区乡民团,能有多大战斗力?”

    那姓冯的军官闻言一惊,忙道:“不会,不会,团座和老太爷可别误会,我绝无此意,只不过略见奇怪而已,绝没针对老太爷之意。”停了停道:“这刘长听也是云南讲武堂出身,论辈分,尚是你我的学长,讨袁护国战争之时,他也是能征善战之辈,想不到几年不见,竟堕落至此,唉!真是想不到啊!”语带嘘唏,不胜感叹。

    老太爷笑道:“冯长官所言极是,老夫倒不是不想找那刘团长帮忙,只是事情紧急,被那些苗夷追得紧,老夫怕连累镇中百姓家小,不敢入镇,就直奔洪水来了,心中寻思着,此地有诸位驻守着,手下都是些能人强将,是滇军中的精锐之师,还怕那些区区山猫子么?到了此地,自然就可高枕无忧了,哪料到,那些苗夷竟紧随而来,似乎并不把李长官放在眼里啊,老夫瞧着形势不对,就忙忙寻到几位长官门里来了。”他这么一说,奉承中又语带激将,还怕这些人不入套?

    李姓军官哈哈一笑,道:“不就一些苗夷么?老太爷,您尽管放心,到了我李某人的地界,您的人身安全全包在我李某人的身上了,那些苗夷不动则已,一动老子叫他们有来无去。”

    洪通海道:“军爷,可万万大意不得,这些苗夷邪门得紧,何况又加上人多势众,还是谨慎些为妙啊。”

    姓李的军官“哎!”的一声,不以为然的摇摇手道:“无非就一些江湖邪术罢了,我李某人常驻此地,对他们那些招数也略有耳闻,只是我堂堂一支装备齐全的,还怕这些山野草民?你们二位尽管在我军营中住下,看那些苗夷意欲何为再做计较。”

    老太爷拱手做礼笑道:“如此劳烦李长官了,只不过我等两人并不能在此长待,瞧来那些苗人也深知这点,所以他们并不急于强行攻击,而是等老夫等人上路后再行伏击之事。”

    李姓军官吃了一惊,道:“怎么,老太爷还要上路?”

    老太爷点点头,道:“老夫身上带有一物,非常重要,是专门要到省城交给隆长官等人的,听说还是省城里另一些大官们急以得到的物事,半点耽搁不得,而这群苗人,也正是争夺这件宝物而来,所以,39;o我想恳请李长官,能否护送我们一程?”

    李姓军官闻言深吸一气,面露难色道:“这个……”兀自沉吟不决。

    老太爷笑道:“长官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李姓军官咬咬牙,似乎有些艰难道:“老太爷,不是我李某人不愿意帮忙,只要是在洪水地界,您老的事就是我李孝堂的事,只是,您老也是知道的,我奉命驻守此处,没有上峰的命令,不得随意开拔,而且,这出行,可不像一般寻常百姓搬家那么随便,这衣食住行都是个很大的麻烦啊。”原来这李姓团长名唤李孝堂。

    老太爷听他如此一说,已知他心中算盘,无非就想揩点油水,当下轻笑道:“李长官,老夫也不多绕圈子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只要你愿意护送老夫到省道之上,你军中这一年的日常开支,老夫全包了,还有,老夫到了省城隆长官那边,自为替你等几人美言几句,到时候,加官进爵并非梦想,如何?”言毕双目炯炯,紧盯着李孝堂,瞧他如何回答?

    李孝堂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与另两名军官对望一眼,猛一咬牙,道:“好吧,就如此说定了,老太爷,你们打算几时动身?”

    老太爷沉声道:“明日午时,此去路途遥远,还望长官多做准备。”

    第三十五章(四)

    一座高大雄壮的崇山峻岭顶上,一处平整的小荒地之中,一群苗人汉子正簇拥着虫夫人和阿侬站在悬崖边上往下俯视,只见白雾缭绕的间隙中隐隐见着洪水镇如同巴掌般大小静静横卧在山脚处。

    虫夫人低头瞧了甚久,头也不回,沉声开口道:“各寨的人都到齐了吧?”

    站她身侧一老汉接口答道:“除了主寨和六处子寨因地处遥远,未能及时赶到之外,附近六寨的人全部聚齐了,已经把此地围得水泄不通,就等夫人一声令下,就冲杀进去打个痛快,把东西给抢了回来。”说着面色甚是激动,旁边诸人齐齐轰然叫好,面色期待,这也难怪,他们平日里遭受汉人欺凌已久,历来都是躲躲藏藏过日子,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狠狠出口恶气,谁人不喜?

    虫夫人不应,稍做沉吟,转回头来对阿侬道:“那些苗人可曾寻到?”

    阿侬道:“已着人寻去了,这会儿也应该寻到了。”

    虫夫人转回身来,从诸人面望过,面色凝重道:“此事干系重大,切莫意气用事,稍有疏忽,便是与成百上千子弟的命相关,你们都是各寨的长辈,老身希望你们要好好合计一番,尽量以最小的损失把这件事办成,一旦夺回物品立即撤回,不可恋战。”众人听她这么一说,俱低头不语,他们都是山林间长大的粗汉,肚里不识几字,若是硬打硬夺,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好汉,可叫他们使计行事,可就真是难为住他们了。

    虫夫人见他们如此,个个是面露难色,也知此事行起甚难,不由叹声气道:“老身也知你们为难,可你们也得为那些拼命的寨中子弟们想想啊,一旦身死,家中孤儿老母怎么办?不管如何,都得想个万全之策出来,你们那么多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想不出条好法子来么?”

    一个汉子苦着脸瓮声瓮气道:“婆婆,不是我们不愿意想,只是想不出来啊,您老叫我们上前杀敌,那是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要说不用死人就能夺回东西的法子,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再说,这次出寨,大伙都说好了,死了也就死了,家中老小由全寨人照顾,无需我等担心,只管杀敌夺物就是了。”他此话一出,个个随声附和。

    虫夫人一顿拐杖,怒道:“卯家寨是由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这个老太婆说了算?我说不许死就是不许死,你们都得想,就算不吃不喝,也得给我想出个法子来。”一见虫夫人恼怒,那些人个个噤若寒蝉,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就在此时,旁边草丛哗啦,接着一分,一个苗家汉子身手矫健的从中跃了出来,满头满身大汗淋漓,他也顾不得擦拭,一见到虫夫人就立马嚷开道:“阿婆,大事不好了,听前边监视军营的兄弟来报,那些汉人正在收拾打点,瞧他们的阵势,似乎是要出行了,下边的兄弟们叫我上来问问,要不要马上动手?”众人听到此信,一阵大哗。

    虫夫人厉声道:“不行,你马上赶回去,传我话,没我许可,谁也不能擅自行事。”那汉子应了,忙忙转身又跃入草丛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那先前答话的老汉急道:“老姐姐,估计他们这是要跑了,快下令吧,不然就迟咯。”

    虫夫人举手止住他的话语,深思片刻,道:“他们不会出行那么快的,现在已经快接近申时了,再过一会天就黑了,他们绝对不会选择赶夜路,这无疑是要把自身弱点暴露给敌人,他们的长官想来不会那么,现在只是做些准备事儿而已,不过也是即将出行的征象了,老身估着,也就是这两天了。”

    “原来你们都在这啊,让我一顿好找。”凌云霄满头大汗哈哈大笑的从一块大石后露出身形来。

    阿侬一见着他,满脸喜色快步迎了上去,笑道:“凌阿哥,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凌云霄回头望了望来路,转回头来笑道:“我在镇上满大街转悠着找寻你们,专往你族人群里扎,我身着苗服,他们自然当我和他们一伙的,只可惜他们的话语我一句也听不懂,自然没打探到你们的信息,就在满心失望之际,行到镇口见一个汉子和一群人低声窃窃私语,满脸神秘,然后抬步就往山上跑,我寻思着,他定是去和什么人通声息去了,反正我无事可做,跟着瞧瞧也好,说不定兴许还能碰着你们呢,这不,还真歪打正着了,哈哈!”笑声欢愉,神态得意之极。

    那些各寨长辈从没见过凌云霄,初时见他身着苗服,只道也是哪寨的子弟,上来报信的,可听他汉语声语调纯正,而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