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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11部分阅读

    岑竟乾面色平淡,呵呵一笑道:“这是鄙家祖上传下来之物,怎么?先生对这有意思?鄙人还有着几个,若是先生想要,随便挑一个拿去就是。”

    盐商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怒气冲脑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岑竟乾半天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到了青。

    岑竟乾也不理他,施然然地就行出门去,盐商冲着他背影喊道:“那好,你给我千两黄金,此事算了,若是不然,给你好看。”

    岑竟乾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冷笑道:“嘿嘿!莫说千两。一两也没有,你爱怎地就怎地。”话毕径直去了。

    那盐商望着他去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总让你哭的一日。”

    阳有仪瞧到此处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岑竟乾竟是如此卑鄙龌龊的小人。”

    又换了几个场景,盐商抬棺限期取物,不料在返回北岗镇途中被官军所虏,后又被安然带到州衙大狱之中,这些皆是阳有仪知道的事情了。场景又回到了那州衙大狱之内,只不过不是站在甬道外,而是处在一间牢笼中。牢笼中有着两人,一人身着官服,左手持一杆长烟枪,右手抱着个黄裱封盖的坛子,身子奇瘦,面色阴鸷,正是那安然。他面前一人赤身捰体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乱发覆面,瞧不清样子,手脚俱被镣铐铁链所缚,此时此地,此人不是那盐商还有谁?

    只听那安然道:“你说得都是真话?没有半句虚言?”

    那盐商跪在地下嘶哑着声音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也由着你了。”

    安然冷笑道:“你我一别已是二十余年了,这二十余年来我可思念你得紧,不知道托付给你的事都办得怎么样了?一想到这,那是折腾得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你躲了我整整二十来年,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的话?若是不说实话……嘿嘿”言毕用烟枪敲了敲右手中的那坛子道:“里边封着一只不能转世轮回的恶灵,我让它进入你的身体,占据你的躯干,使你一生一世永做那无魂的野鬼,无主的尸身,你怕是不怕?”

    盐商咬牙道:“实话和你说,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的血,还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停了一停道:“你我本为同门兄弟,为何对我如此狠毒?二十年前只不过是一些意气相争,我输给了你,没话可说。可竟然被你下了这分筋蜕皮之咒,每到月里十五,我都要忍受那断骨之痛蜕皮之苦,弄得人模鬼样的,其中的感受非常人所能了解,这般苦楚折磨了我整整二十余年,早就有了死意,还怕你再给下这劳什子恶灵?话已至此,二十年前你叫我办的事我都帮你办到了,一切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也和你说得是一字不漏明明白白,其中一具我已抬至南坡镇岑家粮铺之中,至于其他的能不能取得那是你的事情了。”

    阳有仪闻言大惊:“瞧这安然不过三十上下,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个修法高人了?这分筋蜕皮之咒恶毒之极,是历来被修道习法之士所不齿的邪法恶咒之一,他竟然拿来施于人身,看来此人绝非善类,着实恶毒之极。”

    那安然听盐商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冷声道:“那是你活该,既然如此,那就由不得你了,我要让此恶灵缠你体内九九八十一天,尝尽世间诸般的痛苦,死后还入不了那轮回之境,只能在这世上做个飘荡的幽魂吧!”

    那人抬起头盯着安然咬牙切齿道:“其实你早就打算好了,不管我说与不说,真假与否,你都要杀我灭口的吧?只要我一死,你的诸多勾当将无人知晓,你就还是个响当当的朝廷命官,好高贵的身份呀,谁人还知你本来就是个双手沾满人血的刽子手,而且还是个被朝廷下令一见既杀的邪教妖人,是个修道法界中下贱至极邪灵乩童罢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不把我拖出去直接一刀了了干脆?那样岂不是更省事么?”

    安然嘿嘿冷笑着,道:“你想死个干脆?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那死老鬼在天上好好看着,当年他最宠爱的徒弟是怎么样被另一个不成材的徒弟踩在地上万般凌 辱的,哈哈哈……”狂笑声中,伸手揭开了那黄裱,嘴里念念有词,将坛口倒转往下对着盐商的脑袋,不一会功夫,盐商身体激烈的抖动抽筋起来,嘴里牙齿咯咯咬着极响,甚是痛苦之极。

    他勉力对着安然嘶声道:“别以为如此就没人知道你的那点破事,一旦有人知晓你的身份,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也许比我更惨,嘿嘿嘿……”

    安然冷冷道:“我等着,我倒要瞧瞧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人出现?”把手中坛子往旁一扔,坛子破碎声中他已行将出去,铁门哐的一声紧紧锁上了,只留下那人兀自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第十三章(四)

    阳有仪看得心底冒起阵阵凉气,那人却停止了挣扎,从地上慢慢爬起,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色惨白嘿嘿阴笑着,道:“你都瞧明白了?”

    那人道:“我身内中了那恶人所布的毒咒和恶灵缠身,肉身已成废体,肯定是活不长了,不过我也不会让那恶人逍遥,是以布局诱你等前来,就是好让你等得知那恶人的真面目。”

    那人摇头道:“是也不是。”阳有仪不解,那人继道:“我如今已成废人,哪还有气力出去害人?我只不过利用身体内那恶灵作恶,既然有恶灵出现,必引起修道之人的注意,只要有人进来查探,我便可以将真相公诸于众,当然,若是道法修为尚浅之人进来,被恶灵吞噬了也就吞噬了,没多大用处。嘿嘿,那恶人以为将恶灵缠身以我,又把我关于深牢大狱之中,我就白白等死?他可忘记了,我也是一名邪灵乩童,将恶灵引为己用也不是什么难事。”

    阳有仪怒道:“那你就可以滥杀无辜?”

    那人嘿嘿嘿一阵阴笑,道:“那你把我杀了好了,反正如今我死与不死还有什么分别?你把我杀了一来可以替那些人报仇,二来我也可以解脱了。”说到解脱二字,他神情甚是向往。

    阳有仪无语,沉寂良久突问道:“既然如此痛苦,为何不自行了断?”

    那人道:“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想过了断此生,只是一想起那恶人我就恨得牙痒痒,总思着要报仇雪恨才行,所以一直苟活以世。想不到这番相见,他摇身一变,竟成了朝廷命官,单靠我一人之力,实难报仇了,所以唯有引人前来助我,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阳有仪心里暗叹:“本是同门师兄弟,想不到竟成了生死对头,这世道无常,真是难料得很。”转念一想,惊道:“不好,那安然肯定盯瞄上岑家了,说不定此时已经出事了?还是赶快脱离此处出去和老刘头商量着办才成。”

    那人似乎看穿她的心事,咯咯咯尖笑道:“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该看的都让你看了,该明白的你也明白了,剩下的就是那恶灵的事了,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先出了这个梦境再说。”

    他话一说完,场景又是换了,阳有仪又回到先前的甬道之内,只是那妖灵已是不见,甬道内空空荡荡,只是墙上多了几盏闪着绿光的灯火,将甬道照得绿幽幽的,灯火忽亮忽暗,闪得周围场景随着光线游离不定,甚是诡异。阳有仪转身想再进那牢笼里瞧瞧,却发现已没了闸门,眼前只是一堵石墙,他心中一惊,朝四处望去,甬道两侧除了石墙,再无牢门。他只得向前行去,想寻那阶梯出到狱门处瞧瞧外边的场景,是否还是那片空地?可往前行了良久,甬道无穷无尽,再也行不到头。阳有仪是越走越惊,那恶灵迟迟不现身,却弄出这般境况来,若是再走下去,只怕也得活活困死在这永无尽头的通道内。

    一思到这,心下不由有些浮躁起来,运足力气,朝旁边石墙上打去,只盼能打出条路来,力气甚足,打得石墙嘭嘭直响,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手上也没痛感。打了一阵终无所获,阳有仪懊丧之极只得停下手来,心情烦躁之下不禁大吼道:“有本事你给我出来,咱俩见个真章,这么藏着掖着算鸟好汉?你给老子滚出来……”大吼大叫一阵,除了四处回响着他的叫声,仍是原样依旧。阳有仪无计可施,心底涌起绝望之意,颓废的坐下地来。

    坐在地上,望着前边长长闪着绿光的甬道,阳有仪干脆不做他想,闭起眼睛就想睡上一觉,心里不禁想到:“这说梦中梦倒是个什么情景呢?”一念及此,心中一动,当下收敛心神,将心态放缓,灵台空明,进入忘我的状态之中。

    阳有仪在空无状态中只觉得甬道渐渐恢复原先的模样,脑海意境中慢慢浮现出一道画面,越来越清晰,只见那甬道深处慢慢显出一模模糊糊的人形,朝着他轻飘飘的游移过来。游到近前,又慢慢得幻化为他母亲的模样,慈爱的伸出手轻抚着他的发鬓,口里轻呼着他的名字,阳有仪不为所惑,只是瞧着不动声色。那影又慢慢转化为一白发黑面,相貌仙风道骨的老者,对着他厉声喝道:“仪儿,为何见了为师还不下跪?”阳有仪嘿嘿冷笑,站将起来揉身而上,径直扑入那老者体内,影子立散,阳有仪朝前直奔,又见其母亲向他行来,正待发话,阳有仪大喝一声,双手合一握成剑诀,嘴里紧念破幻醒神咒朝那老妇人点去,那妇人怒骂道:“不孝子,连娘亲都打!”身子向后急退,阳有仪不依不饶,追上就打,那妇人坐倒在地,抬头盯着他哀伤之极道:“仪儿,你真的舍得下心来对为娘要下狠手?”阳有仪不应,对她一脚踢去,却踢了空,那妇人已是散的无影无踪。

    第十三章(五)

    阳有仪猛一睁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人,正是那盐商,他点头赞许道:“果然不负我重望,此灵所造之境先是毁人意志,再以你心中所想之事扰你心神,若你为情入道或是为世事所缚,将困于噩梦之中永无止境,不知不觉中便被它吞噬而掉。你破了它的禁锢,它便无所作为,我没看错你,你出去吧,我那深仇大恨,只盼你能帮我报了。”

    盐商笑道:“无所谓了,只要他死,便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只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话声一消,眼前人影全无,阳有仪一激灵,只见双眼一抹黑,再睁开眼时,却见老刘头一脸关切得看着他,盯着他道:“时辰刚刚好,你醒转过来了!”

    老刘头笑道:“哪有什么怪影妖物的?这都是牢里那家伙弄出来的幻觉罢了。”转头对着那牢笼哈哈大笑道:“这些梦魇一类的异物,唯有寻人上身方有作为,它不敢上我身,只得寻你,只是它也找错对象了,如今你还好好的待在这里,说明它就有事了,哈哈哈……。”

    阳有仪望着那牢门极力想了一阵,突一拍脑门道:“不好!咱们得马上赶回南坡镇,恐怕要出大事了,迟了就来不及了!”老刘头一脸愕然,阳有仪拉起他就走,嘴里道:“连夜赶路,路上再慢慢细说与你听。”

    待两人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牢狱之外时,那牢笼的通气孔处又现出那双眼睛,里边一个嘶哑之声喃喃低语道:“切莫让我失望,切莫让我失望……”

    两人出了州衙大狱,顺着来路急急朝落脚的客栈奔行而去。

    到了客栈内,两人入房取了随身的行囊,与店伙结了帐,出到门外略停了停,抬眼辨明方向,便朝南边城门处疾步奔去。

    这一路可比来时要艰苦得多,来时的路是肯定不能走了,因为当时两人东拐西折的,心下又不记着,早就把道忘得一干二净。只能依着南坡镇的方向另寻去路,行到有些地处,虽然洪水已退,但深达腰间的泥浆满地,根本无法行走,只得又拐了个大圈子再转回来才寻得到路。有些地方仍是山洪咆哮,遍地汪洋,只得登山而行,只能是越走越远,待到了无水之处再重新辨着方向折返回来。这么一行下来,比来时的路程更要多上一倍有余,加之无路无途磕磕碰碰行之不快,当真是苦不堪言,竟是走了快两月方进入到北岗镇地界。

    北岗南坡两镇均处于昆仑山脉支系的尾端,属于丘陵地带,地势甚高。虽说也是三天一小雨七日一大雨,但却极少有洪水囤积之处,所以两人一进入北岗镇地界,就觉行得轻松多了,沿着马道而行只需两三日功夫便可抵达南坡镇。

    两人又行了数十里路,老刘头突停下脚步,歪着头侧耳倾听。阳有仪奇道:“老前辈,你干什么?”

    老刘头嘘的一声,示意他先别出声,听了良久,转首对他道:“你听出什么来了没有?”

    阳有仪竖起耳朵听了听,只觉四周静寂无声,哪有什么声响?一脸茫然摇头道:“没听到什么啊?您老听到什么?”

    老刘头道:“这就对了,这地可有些蹊跷,太静了,静得什么物事的声音都没有了。你想想,我们这一路行来,可曾碰到个生人?或是其他鸟儿狗儿什么的活物?”

    阳有仪听老刘头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自打进入北岗镇地界腹地以后,还真就没碰上过一个人,更别提什么野物家畜的叫声了,沿路而来到处寂静得可怕,就是途经路边村庄,也难见袅袅炊烟,当下皱眉道:“此马道是北岗南坡两镇连接外界唯一的通道,平时虽不敢说行人络绎不绝,但久久过一支马队还是有的,现在咱俩行了大半天的路,别说马队,就是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当真有些古怪。”

    老刘头当即道:“此处离北岗镇已经不远,走,我们上镇里瞧瞧去,若还是这般境况可就麻烦大了。”两人加快步伐,朝北岗镇急奔而去。

    第十四章 空镇尸变(一)

    约莫费了两柱香的时辰,两人便奔入到了北岗镇中,一瞧之下已是目瞪口呆,不由停下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此时正值响午时分,平时应该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如今却是空空荡荡,四处静悄悄的人影全无。两人呆立良久,互相打了眼色,便分头行遍了镇中的大街小巷,想寻个明白,只是所到之处,都是一般光景。

    阳有仪身子斜靠在一屋墙前,道:“要不咱们破门而入几户人家看看,莫不是他们躲在家里睡大觉?”其实他这个解释也是牵强之极,一户两户人家大白天的躲在家里睡大觉也有可能,全镇都如此,那可就有点自欺欺人说法了。可在这当口,两人宁可相信他们全缩在家中不出来,也不相信全镇人平白无故就这么消失了。

    只把一条街的房门都踢翻了,阳有仪也踢得累了,慢慢行将回来,一屁股坐在老刘头身旁,闷声不响。老刘头问道:“可有着什么发现么?”阳有仪摇头不语。

    两人对望片刻皆同时叹了口气,阳有仪回过首去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唾液,暗骂一声:“他娘的,着实奇了怪了,这镇上的人都变成空气飞了不成?”

    老刘头将烟熄了火,复插于身后,站起来道:“甭想了,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再说,这些天来日行夜赶,我这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说罢背着双手踢踏踢踏自顾朝前而去。

    阳有仪心里愕然道:“这老家伙,竟还有心思睡觉?难不成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当下站起身也紧随了下去。

    两人转过一个街口,远远便瞧见前方左侧有一双层木楼,门前支着的竹竿上悬挂着一长长的招牌旗子,正在风中猎猎飘舞着,旗上书着北岗客栈四个黑笔隶字,老刘头呵呵笑道:“就是它了,咱进去寻个床睡上一觉。”当前引路而去,行到门前,伸手一推,门吱嘎一声就开了。

    老刘头探头往里瞧了一瞧,便抬步走了进去。阳有仪站在门前四处打量,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之气,只是又辨不清到底从何处传来,正待寻上一番时,那老刘头从楼上窗阁间伸出脑袋道:“喂?我说你上166k 文字版首发不上来?此间床铺被褥一应俱全,还干净得很,你再不上来,老汉可要关门睡觉了啊?”阳有仪应了,只得也行了进去上了楼,入了那间客房中。

    却见老刘头已占了右边那床,把被褥枕头等物事垫在脑后,鞋也不脱翘着二郎腿正躺在床上一颠一颠的点着脚,眼睛半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