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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65部分阅读

    姑娘的问候,一边跟姑娘们闲聊着东京城见闻,聊着一路上的景s&232;,包括那位孤身上路的嘌唱nv刘娘。

    “哈哈,我从不知道这年头一个nv子能孤身走千里,这份勇气以及胆量,实在让人钦佩——连当年州试过后的举人老爷上京,也要雇几个大将做护卫,她竟然单身上路了,还居然安全的抵达东京汴梁城……”

    崔xiǎo清嫣然一笑:“咯咯咯,这又算得了什么,奴家听说仁宗皇帝那会儿,单身上路的nv子车载斗量,那时的社会治安真是好啊,简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昔年我也曾经随着父亲旅行过,那是在父亲做官的时候,我随着父亲上路,在旅舍板壁上见过许多nv子提的旅行诗,其中不乏文采斐然者……我当时还跟父亲说,若是nv子可以参加科举,仅凭那些旅行诗句,提诗的nv子出去考个进士不成问题。”

    早期的大宋朝科举,诗词也是一个考试科目,所以写得一首好诗词,在宋朝确实有望考个进士。

    身边的黄娥随声附和:“是呀,我随父亲奔bo的时候,也曾见到板壁上写着许多诗词,只是那时候xiǎo,没能记下几首,可惜了。”

    官宦nv谈诗词,让两位农家nv直眨巴着眼睛,年纪xiǎo的瑞秋姑娘捅一捅姐姐,姐姐瑞芯得到暗示,鼓足勇气,xiǎo声的问:“奴家听说承信郎在崔庄开的nv学很有名,许多人都在传抄承信郎写得《nv书》,听说这部《nv书》还是从王相公府上流传出来的,不知道奴家等……”

    时穿随口回答:“不错!这倒让我想起来了,姑娘们已经上了近一年课,识字以及算数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下面nv学里该讲授《nv书》第三部书:家庭经营术。

    明天就开讲,你们前面学的本领,只是经验主义的工匠水平,而我希望把姑娘们都教导成‘中层管理者’,以及未来的设计师。所以,今后那些工坊以及店铺的买卖,咱都jiāo给职业经纪人去做吧,你们只要学习管理的技巧就行了。”

    妹妹瑞秋再度捅了捅姐姐,瑞芯xiǎo声的说:“奴家姐妹来的时候,父母提起过这事儿,承信郎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们姐妹也在崔庄nv学里旁听一番?”

    时穿回答:“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你们来吧。”

    两名农家nv忍不住欢呼起来,崔xiǎo清看了看姑娘们,马上建议说:“乡下不比城里,都别拘束,你们下去玩耍一下吧,来人,夜凉了,抱瑄儿下去休息。”

    黄娥冲墨芍使了个眼s&232;,自己却坐着没动,墨芍赶紧起身,招呼自家姐妹说:“咱们的屋子已经大变样了,姐妹们,夜已经深了,还是快回去安置行李吧。”

    墨芍领着众人告辞,瑞芯姐妹也坐不住了,赶紧拽着墨芍的手,低声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瑞芯也与妹妹尾随墨芍而去。

    其实,在院中吃饭的工夫,时穿背上的针刺感一直未曾消失,但他装作毫无感觉,一直神情自若的与姑娘们jiāo谈着。现在人都zou光了,崔xiǎo清弯了眼黄娥,笑着说:“夜凉了,不如奴家给郎君弹奏一曲如何?”

    崔xiǎo清这是暗示黄娥,她跟时穿有si密的话,要避开人谈论。

    黄娥坐得稳稳的,她笑着闲扯:“哥哥这趟去了东京城,也给崔姐姐带回许多东西,只是行李还没有安顿好,箱笼都没有打开,等行李安顿好了,我与崔姐姐送来。”

    黄娥这是反击崔xiǎo清:我跟哥哥不是外人,你跟哥哥的关系,还不如我亲密。

    崔xiǎo清微微摇了摇头,她拿起帕子,温柔的擦了擦茶盅,拎起茶壶给时穿斟上一壶热茶,柔声说:“郎君真是幸苦了,寒冬腊月的,也要千里跋涉的出去挣钱。按我说,只要咱们的作坊起来了,应该不愁那些xiǎo钱了,郎君以后,这样的幸苦钱就别挣了。”

    时穿轻轻摇头:“啊,哥这次上京城,挣钱不是目的,是为一些事情寻求一个答案。”

    崔xiǎo清马上问:“那么,郎君找到了吗?”

    时穿咧嘴一笑:“这次我在京城,会见了当今道家最高掌&233;n人林灵素,以及前任掌&233;n人王老志,还有一个冒充蔡大官人的大骗子——刚才人多嘴杂,这些细节我没有讲。

    哦,我一直在寻求一个答案:当初我出现在道观,必定是有原因的。为什么偏偏是桃huā观,为什么偏偏是……嗯,从桃huā观那里,从姑娘们身上,我并没有找到答案,这次,很遗憾也同样未曾找到原因……嗯,这些话你不懂,没关系,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黄娥在时穿把话说一半的时候,急忙伸手,将手搭在时穿膝上……但她没有能阻止时穿把话说完。

    桃huā观的真相,也许只有黄娥知道……也许,她知道的那部分,也不算是真相。

    崔xiǎo清用手帕掩住了嘴,脸上表情很古怪,似乎想笑笑不出来,还带有点纳闷,有点惊诧,有点怜悯。许久之后,她放下手帕,提起茶壶给时穿倾一杯热茶,柔声安慰说:“郎君不要急,我听说这种离魂症也能治愈的,你想不起前情往事,也不着急,慢慢的,会记起一些片段。

    再说,你现在不是tg好吗?你记不起过去,但嘉兴时氏还能记起你,他们让你认祖归宗,却又不要求你回嘉兴与宗族合居。我瞧着,时氏tg爱护你的,还特意牵出一支宗族来,就近照顾你。如此一来,大家族里的腌臜事儿与你无关,你只管关起&233;n来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美?”

    话说到这儿,时穿顺嘴问:“你父亲是怎么找上&233;n来的?”

    崔xiǎo清叹了口气:“桃huā观的事儿闹得那么大,我事后给父亲去信,原本你去年上京的时候,父亲已经回信了,说是担心我一人独立&233;n户,恐怕诸事不方便,有意与我在族中过继一名幼子。

    原本这话只是嘴上说说,想要商议好也要年的工夫,谁想过年的时候族中祭祀,有人把我在这里的情况说了,听说我在这里与你开大作坊,还开了一个数百亩的玫瑰园,这话儿传来传去话,已经变了味,族中人不知道我在这里挣什么大钱,都想着将家中幼子塞给我。

    我琢磨着,这事儿不能拖,越拖,恐怕他们再生出什么歪心思,干脆趁拜年的工夫,没出正月十五就给父亲送信,让他替我做主,选一个年龄幼xiǎo的,老实憨厚的幼子认下来……”

    第255章 不如当个外室

    第255章 不如当个外室

    第255章 不如当个外室

    稍停,崔xiǎo清继续补充说:“瑄儿是三伯家的孩子,三伯与我父亲是一母所生,可惜瑄儿的母亲是个妾,生瑄儿时难产死了,三伯家孩子多,没娘的孩子便少了疼爱,我父亲做主,将他认养下来,送给我撑&233;n户……他是五天前到的,如今还跟我不熟。明天你带着他四处转转,你是男子,跟瑄儿好说话,多教导他一点,这孩子认生。”

    时穿沉y&237;n了一下,有些话不该问,但他忍了许久,还是开口:“过继这样一个孩子,难道你今后不嫁人了?万一你今后嫁人,又生了自己的孩子,又该怎么样?”

    时穿的话里表l&249;出一丝关心,崔xiǎo清眉眼都在笑,她偷偷瞥了一眼黄娥,见到黄娥脸上bo澜不惊,崔xiǎo清抿嘴一笑,目光扫到黄娥的裙角上,只见黄娥的裙角在微微颤动。

    崔xiǎo清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四周——&233;n窗关的紧紧地,房间里并没有风。

    崔xiǎo清咯咯一笑,回答:“这倒没干系,族法里把这叫‘寄养’,瑄儿如今依旧姓崔,而我这个nv户,财产都是登记在官府的。只是律法上,有些方面nv子不便出面打jiāo道,便可以由瑄儿出面,替代我做……”

    时穿一拍手,恍然大悟:“法人代表!我明白了,这就是一名法人代表。公司的财产权与他无关,但他却可以出面代表公司。”

    崔xiǎo清愣了一下回答:“词儿不是这个词儿,但意思是这个意思。我这个nv户的财产与瑄儿无关,我依旧婚嫁自主,只是等瑄儿长大了,按规矩,我也得分他一份钱财,替他娶妻成家立业。”

    停了一下,崔xiǎo清赶紧表白:“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庄子上,我曾与你说的话吗?我当初出家,一方面有体弱的原因,最终的心思却还是图着一个婚姻自主。

    离开桃huā观,回到崔庄后,我曾试着与过去想娶我那人联络了一下,谁知落huā有意,流水无情,如今那人早已经娶妻生子,他能够做官仕途顺利,妻族也出了大力,故而舍弃不得啊。

    如此,我只好另作打算,这瑄儿便是打算之一……”

    黄娥听到这里,紧张地chā嘴问:“这么说,今后咱们两家合伙的事情,主要由瑄儿出面喽——太好了!”

    崔xiǎo清假装没听到黄娥&224;n声欢呼,她面s&232;不变的回答:“当然!我一个nv户,总与男子往来,连个迎客的人都没有,也是不方便。由瑄儿出面的话,场面上往来也好看一点,只是瑄儿如今年纪xiǎo,什么事儿都不懂……”

    时穿轻轻的拍了一下膝盖上黄娥的手,接过话题:“我明白,凡事做主的还是你,他一个未成年人,也就是做做样子,做个摆设而已。”

    崔xiǎo清马上补充,她望了一眼黄娥,带着央求的神情弱弱的说:“瑄儿的存在,却还有另一种用途——我一个nv户,若是想嫁娶了,族里面不免想着这份产业落入谁手,但有了瑄儿就无障了,这份产业终究要落在崔家手中,我在做什么……”

    崔xiǎo清忍了忍,弱弱地含泪补充说:“这样,哪怕我做了别家‘外室’,家里恐怕只会更欢喜,且这么做,官面上也应付的过去……”

    崔xiǎo清这么一说,黄娥坐不住了,她马上站起来表白:“姐姐无需说了,妹妹懂得!”

    崔xiǎo清泪如涌泉,她一把拉住黄娥的手,轻声啜泣起来。黄娥只是轻声安慰,却不再说什么。

    时穿在旁边听的满头雾水,他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做点什么,但当周围温度稍稍有点变化,马上,时穿扭着眉&225;o,止住了进一步动作,缓缓的说:“这是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崔xiǎo清实际上在说“外室”的问题,黄娥听懂了,时穿没听懂——毕竟,宋代的习俗离明清时代差距太大,而习俗这些东西,历史书是不屑一顾的,历史书记录的是帝王将相家谱。

    华夏作为礼仪之邦,《周礼》是华夏一脉相承的枝干。严格的来说,古代中国是一夫一妻制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妻”只能有一位。除了妻之外,在宋代“妾”是以身体打工的打工妹,是贱籍。宋以后的时代,妾是连生命权都不在自己手里的奴隶,依旧是贱籍。

    崔xiǎo清是自由民,她还没有脑残到为爱情放弃自由权财产权,去甘愿做一个“贱妾”。目前,她虽然与时穿之间不清不楚的,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占了黄娥的先机,可黄娥也不是善茬,宅斗里出来的黄娥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所以她防崔xiǎo清防的很严实。

    崔xiǎo清自忖自己年纪大了点,而在古代,由于生育关难过,三十多岁的f&249;nv为了防备难产,基本上就会自觉远离房事,所以二十多岁的nv人就会觉得青chun逐渐消失,没多少时间可以消耗了。眼见得黄娥父亲就要来当知县,在这种情况下,拼青chun,以及拼亲密,崔xiǎo清都拼不过黄娥,那么,她干脆退居其次。

    什么是“其次”,做妾是不可能的,唯有外室可以期待——时穿城里城外两头跑,城外的作坊是他与崔姑娘合股的。这种“合股”,在宋代就是一种暗示,暗示“nv方”做好外室的考虑。

    细论起来,“外室”待遇对崔xiǎo清也是一种出路,虽然不是正“妻”,但在崔庄这片天地,关起&233;n来她为大。反正她已看惯烟huā繁境,不耐烦四处奔bo糊口,坐在崔庄看管时氏与崔氏合股的产业,帮时穿经营好乡下的产业,闲来无事弹弹琴喝喝茶,日子tg美的。

    而在崔氏来说,崔xiǎo清单独立为nv户,万一没有继承人她遗留下的就是一笔绝户财,要被乡人吃光喝尽才算完。但如果她过继一名崔家男丁,保证了这份财产不被外人夺取。那么她作为“外室”反而是最佳出路,既能让“nv户”财产在法律意义上依旧存续,还能受到庇护,以保证不收人欺辱。

    当然,作为外室,名誉上是要受点损失的,官府对“外室”的存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法律上不承认它的合法x&236;ng,但却默认这种乡规的事实存在——你可以si底下把自己当做别人的“妻”,但法律只承认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就是说:外室的地位是“民不告,官不举”。夫妻双方有默契了,闹不到官面上,官府假装不知道。

    对于黄娥来说,崔xiǎo清的哀告,真是让她放下心头一块r&242;u刺。时穿是什么样的人,她心中有数,这样的人黄娥自觉地把持不住。日常相处的时候,时穿总是隐隐透l&249;出一走了之的想法,现在,谁能帮她拴住时穿哥哥,那就是她的大恩人。

    更况且,乡下这份产业眼见得越来越大,而且可以预想到,今后这份产业还将进一步发展,并终将成为时家的经济命脉,这个脉&233;n让谁把持住,黄娥都不放心,可是让一个“外室”经营——咱大宋自来就是这样的规矩,异地产业唯有放在“外室”手中才不至于糟蹋。

    “外室”嘛,虽然她关起&233;n来自称“妻”,可是生的孩子总要上族谱吧,这年头不上族谱的孩子,哪家高&233;n大户肯嫁娶?而给谁上族谱不给谁上,恰好当家正妻说了算。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要是有一点为子nv考虑的心思,那就要jg心经营家族产业,否则的话……

    不过,以上这番商议,黄娥不能给时穿当面说,对nv人来说,这种分享丈夫的事,能拦多久拦多久。至于崔xiǎo清什么时候说,那让她自家挑时候开口——只要她不害羞。

    崔xiǎo清开口了,时穿问话之后,久久不见黄娥回答,正不耐烦间,崔xiǎo清赶忙说话:“郎君……咦,看样子,你这次来乡下,恐怕要住一段时间了,既然你打算给那群nv娘们开新课,不如让瑄儿跟着你吧,也就是识一两个字,该懂的道理让他早早明白,省得长大后犯糊涂。”

    崔xiǎo清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问黄娥:既然今后乡下我为大,你什么时候回城里,把乡下这片地方让给我?

    黄娥依旧在沉y&237;n,懵懵懂懂的时穿回答了,他随口答应瑄儿上学的问题,而后好奇地问:“方举人最近有什么动态?”

    这一问就把话岔开了,崔xiǎo清瞥了一眼依旧不回答的黄娥,笑着说:“方举人在乡下嘛,倒是动作不大,招了些人做工,可是我家给的待遇优厚,流民当中的好手艺人都来了我家,他家作坊也就是做些粗笨活儿。我家作坊可不是单独的,村里几个大户多少都参了股,方举人仿冒我家货物,村里多有不满,这不,方举人怕了,这才娶了赵家的nv儿。”

    黄娥慢悠悠补充:“城里他家店中买的假货,有顾客吵闹过几次,最近倒是消停了许多,因为去买货的人知道是假货,质量差点也是自己选的,所以吵闹不起来。

    如今他虽然在庄子里也盖了一家作坊,但我们雇的是好手艺人,他的都是咱剩下的,所以他家作坊里还是赵家人在撑场面。可惜,庄上的农户耕田都在行,到了作坊里嘛……那些活要求细致,他们哪能顾得上来,我听说他们作坊里每月残次品不少,嘻嘻,倒是把附近猪皮羊皮牛皮的收购价格太高了许多。”

    崔xiǎo清责备的看了看黄娥——你怎么还不说清楚?什么时候说?

    黄娥慢慢蠕动嘴ch&250;n,时穿却冷冷一笑,chā话:“最近你别管他,我正在布置,准备收拾他——哼哼,造假的铺子开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