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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1部分阅读



    此时,褚素珍紧紧拉住施衙内的手,一副很依赖的模样。

    女友手在握,还在不停颤抖,让施衙内怎能退却。他压低嗓门一声轻笑:“还‘召集众人’?一个县不过十五名弓手,哪里还有人手召集。你们这些人好歹是军中多年的厮杀汉,我也跟着父亲也学了一点枪棒,咱现在的人数比县衙的衙役还多,我们再退,又到哪里去寻比我们强的人?

    廖五,你的手冷吗?且提着刀剑,我们上前打探一下,张三领着其余人待在此处,护住那些女娘们,仔细听我们的招呼。万一前面事情紧急,你们只管护住小娘子们后退,我们在前且战且走,掩护你们。”

    最先听到声音的褚素珍突然插嘴:“真安静。静的仿佛时间停顿了。”

    施衙内点点头,他松开了褚素珍的手,回答:“哈哈,我也有这感觉……你先呆着此处不动,我上前打探一下。”

    招呼自己的家丁掩护褚素珍,施衙内带两名军汉上前,边走边咋咋呼呼的嚷嚷:“廖五,带人从边上绕过去,张三,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可以翻墙的地方。”

    其实张三并不在施衙内身边,他正引领着几名家丁将小娘子们集中起来,并开始布置阻击线。

    施衙内的大声叫嚷打破了周围死一样的宁静,这宁静曾让人恐怖,死寂中传来的喧嚣越发显得突兀,众人都觉得施衙内的叫声刺耳。桃树下,一位男伴语声颤抖的阻止:“可别,可别嚷嚷了,万一引来贼人……”

    褚素珍不满意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做贼心虚这词你听过吗?打草惊蛇,你听过吗?……没想到施衙内平常看起来憨傻,危急时刻,也有这样的智慧。”

    此时喊叫声已经靠近桃林深处的院墙,那里依旧一片静悄悄。

    施衙内大呼小叫的寻找能过翻墙而入的途径,妙泰眼波一转,向张三开口:“送我过去,荷hu院有个单独的门通向外面山坡,这本是方便租客们游玩观赏的设置——你领我过去,我给衙内指点一下道路。”

    张三犹豫起来,眼下,其他的女伴张徨失措,实在不好离开。

    褚素珍虽然身子也在抖,但听了妙泰的话,她脱口而出:“咱别过去。刚才的惨叫声甚是凶恶,还是待在此处安全。”

    妙泰轻轻一笑:“这里终究是我住的道观,我怎能不去看看?再说我从小到大体弱多病,常常早晨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能否见到晚上的落日,生死对我来说只是解脱……来,扶我过去看看。”

    褚素珍一横心:“罢罢罢,你既然坚持——多叫几个人,我陪你一块过去。”

    妙泰劝说一句:“你……不值得冒险啊。”

    褚素珍不顾,回头招呼张三:“你赶紧护着各家姑娘退往大路……”

    妙泰急忙阻止:“施衙内刚才的做法是对的——此处荒郊野外,贼人不知有多少游荡在外,他打草惊蛇后,恐怕也不知贼人向何处逃窜,万一我们乱走,迎头撞上贼人埋伏的后手,那可就糟了。诸位还是围成一个圈子,原地不动的好,至于最后往那里撤,等我们回来了再做判断吧。”

    张三也不好劝阻,他分出几个人手,护送着两位小姐走入桃林。

    等两位女孩来到庙墙根,施衙内已经停止了大呼小叫,正在专注的侧耳倾听墙那头的动静。首先赶到的褚素珍耳朵尖,立刻压低嗓门说:“仿佛又说话的声音,还是个女童嗓音。”

    妙泰指了指西侧,悄声说:“转过那面墙,不远处有一个小院门。”

    施衙内望了褚素珍一眼,一跺脚:“总得有人先去探路,你们几个护住两位姑娘寻找角门,廖五,蹲下来,我跳到你背上,你把我驮过墙去。”

    妙泰摇摇头:“不好,打草惊蛇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是盗匪,早该跑了,不跑的肯定不是匪徒,我们一块从角门进吧。”

    施衙内一咬牙:“角门在那个方向,我先过去,你们稍后一步再过来。”

    但两位姑娘根本没能“稍后过去”。

    荷hu院的角门虚掩着,施衙内一头闯进去,立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这声喊叫让两位姑娘忘了自身的处境,她们不顾一切的冲进院子,马上,她们也被院里的情景吓得大声惨叫。

    ps:新书上传,恳请各位新老读者捧场,拜谢了。

    第1章 你从哪里来?

    第一章你从哪里来?

    一道道光晕从眼前掠过,光晕的色彩说不出的绚丽,那些奇妙的色彩真难以用自然界色彩来衡量,蓝的奇怪,红的令人诧异,绿的让人说不出话来,黄的刺眼……

    光晕的色彩变化极快,快速的色彩变化让眼睛疲惫,让人失去方向感。在这片光幻中,道生竭力的睁大瞌睡的双眼,心里不停的呐喊——不要沉睡,这一睡将是永远。

    猛然间,光斑的变幻中出现一个黑点,这黑点极其微小,不注意看,几乎被忽略过去。

    “来了”,这是黑点第三次出现,头两次,道生没有轻举妄动,现在他等不及了,他一伸手抓向黑点,而后全身冲向那里。

    感觉那只刺入黑点的手仿佛伸进了水里,穿出黑点的手指,微微感觉到风的吹拂。

    “就是这里。”道生奋力一跳,那黑色的光斑陡然跳动了一下,无声无息吞噬了道生的整个身体。

    半空中,凭空出现了几个手指,这手指活动了一下,一个中指翘起来,鄙视一下。

    紧接着,手指一弹,似乎很满意——手腕出现了、手肘出现了,一个人的额头出现了,紧随着,半空中似乎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这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等周围人眨巴眨巴眼,原地出现了一位浑身的大汉。

    道生站在原地,左右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跺跺脚,伸起拳头呐喊:“终于,爷出来了。”

    这一刻,时光似乎停顿了。

    这是一间屋子,屋内的布置古色古香,一个厚重的衣柜,倚墙而立,衣柜上方是很多格子,格子上摆着茶瓶茶碗。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苍蝇悬停在茶碗上方,半空中翅膀张开着,却没有忽闪忽闪。

    柜子旁边摆着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位四五十岁、古装打扮的中年妇女,她穿的服装有点类似日本和服,藏青色的衣衫,衣襟边缝着一圈暗青色的缎子。袖子很宽大,上窄下宽类似钟形,头发梳成坠马髻,头上插着三支簪子,肤色白净,但表情凶恶。

    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个戒尺,戒尺举在半空中,而她的眼睛瞪着,几乎脱出框外——她瞪视的方向,正是道生出现的位置。

    老妇一个手上托着另一只小手,小手的主人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那女孩一身布衣,头发梳成反绾童子垂髫,不过,虽然是童子,却是一位典型的袖珍美人,明目皓齿,皮肤白瓷一般,指甲透露出健康的红润,头发油黑发亮,睫毛很长,衬托着那对眼眸充满了灵动。

    托在老妇手上的小手已经有一道红印子,似乎刚挨过了一戒尺,而那位小女孩的另一只手正捂着嘴,同样,她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大张着,冲道生出现的方位,一脸的喜出望外。

    屋外飘来阵阵花香,道生眼睛一眨,屋子的墙壁仿佛突然透明,外面的世界一览无遗:

    一只燕子张开翅膀凝固在空中,几只蝴蝶悬停在花朵上,十多只蜜蜂也凝固在半空中,风刮起的尘土也像固体凝胶一样悬停着……除此之外,院里还有六名壮汉,他们手里拿着刀枪棍棒,正向墙外张望。

    眨眼之间,时间重新流动起来,燕子忽闪着翅膀在空中一掠过;蝴蝶落在了花瓣上;蜜蜂直奔着花粉而去;尘土开始向空中扩散。院中手持刀枪的六名男子身子扭动,望向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隐隐传来几声男女的欢笑声,笑声很清脆。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刺得人耳朵生疼,橱柜边那只飞舞的苍蝇也被吓得冲房梁上高飞而去,坐在床上的老妇用高分贝的嗓门,声嘶力竭的叫嚷着:“鬼呀。”

    话音刚落,院子中几个男人动了起来,顿时,墙壁重新恢复了原状。只听脚步声响了两下,又停住了,院内有人懒洋洋的说:“青天白日,哪里有鬼?”

    坐在床上的老妇嗖的站了起来,她甩开小女孩的手,手中的戒尺没头没脑的向道生砸去,并尖声叫着:“鬼呀。”

    院墙外,隐隐约约的几名男女欢笑声并没有停顿,院墙内,脚步声不再响起,对于守护在院内的汉子来说,似乎墙外的情景更值得警戒。

    那老妇一头撞向道生,却扑了个空,回过头来,她发现道生依旧站在原地,根本不曾移动过,然而,她刚才明明掠过了道生存在的位置。

    老妇瞪大眼睛,立刻又发出一声嚷叫:“鬼呀。”

    喊叫过后,老妇闭起眼睛,没头没脑的又戒尺敲打着周围,像一头疯牛般四处乱撞……马上,她感觉到道生的确实存在了——脖子上多了一只手,手长脚长的道生掐住对方的脖子,那老妇的戒尺虽然仍在挥动,却总是挨不上道生的身体。

    道生眼中怒火在燃烧,他手上使劲,老妇渐渐有点窒息,手脚发软。等老妇不再挣扎后,道生轻轻的把对方放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别、惹、我。”

    老妇的脖子被掐住,尖叫声顿时停止了,等道生放开对方的脖子,老妇剧烈咳嗽起来。正在此时,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问话的是屋内那位十二三岁的袖珍小美人。

    这话仿佛油锅里滴进了水,老妇人顿时不咳嗽了,她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支匕首,雪亮的匕首凶狠的向道生扎来,同时,老妇重新尖叫起来:“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

    “砰”的一声,老妇的尖叫嘎然而止,其身体直接飞起,撞开了虚掩的大门,坠落在院中,匕首甩出老远,戒尺在地上跳动几下,随即跳入草丛中。

    道生的身影出现在撞开的门边,他凶狠的重复着刚才的话:“别惹我。”

    院内的六位壮汉有点呆愣,一名壮汉还傻傻问:“你从哪里来的?”

    飞出屋子的老妇,身体落地后立刻一动不动,再无声息。道生抬眼四处打量,院墙外,男女的花笑声似乎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院落中其余几个房间又窜出几名老妇来,她们反应快,其中一名老妇立刻呵斥:“你是谁?”

    没有得到回答,老妇转身喝斥六位壮汉:“怎么守院子的,怎让人摸到这里?还不快动手,杀了他!”

    第2章 蹊跷的狙杀

    第2章蹊跷的狙杀

    老妇的命令没有得到立刻响应,院中一位持刀的壮汉看了眼刚从门里飞出、如今倒卧在地上的那位老妇,脸上稍稍犹豫,冲道生拱手:“这位男女,我们院中没有女尼,你找错门了,这里是我们租下来借住的,你……走错院子了。”

    一位老妇呵斥一声:“宋嬷嬷怎样了?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此人拿下。”

    道生举步迈过门槛,几名老妇赶紧用手遮住眼,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妇继续叫嚷:“别惊动了他人,赶紧拿下。”

    没有理睬别人的吼叫,道生继续跨出门廊,他四处望望——这是一个小型的古代宅院,一排u字型房屋圈成一片天井,一道石径从院门口延伸到各自屋门,石径旁是低矮的花丛,以及一些刚刚发出幼苗的柔嫩青草。

    小院的院墙是朱红色的,滴水檐上覆盖着青色的琉璃瓦。再往远处眺望,一枝桃花出墙来,墙外桃红一片,风中飘荡着桃花的芬芳。微风吹拂下,少许桃花花瓣从树上零落坠下,将院外浸染的诗情画意。

    那持刀的壮汉上前拱手:“男女,你是来私会道姑的吗?这荷花院一个月前就被我们租下了……”

    正说着,道生突然觉得一阵劲风扑来,他忙一跳闪开,回身一望,却见刚才跟他说软话的那人,手中的腰刀刚刚挥过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这下子攻击,仿佛一个暗号,其余几位壮汉立刻闷声不响的扑了上来,刀枪棍棒四处挥舞,道生在人丛中跳来跳去,恼怒的低吼:“怎么回事,刚才哥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你们怎么一句话不说,就喊打喊杀……我警告你们,别惹我,没见我正烦着呐?!”

    门口再度传来那声弱弱的询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道生回头张望,刚才那位十二三岁的小美人正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站在门里,眼巴巴的询问。目光充满了祈求,充满了小心,充满期待。她全身紧紧绷着,扶门框的小手青筋暴起。

    刚才院中发话的那位老妇,立刻嚷道:“小娼妇,果然人是你勾来的,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快加把劲,杀了这汉子,休惊动外人。”

    刀舞得更激烈了,枪穿刺的更加凶猛,剑来回纵横……道生越来越火,越来越怒,那些狂舞的刀枪棍棒,让他仿佛又看到了各种色彩的变幻,心头一阵阵烦躁的道生,已处于爆发的边缘。

    正在这时,一位老妇又提着短刀,冲倚门而望的小女孩奔过去,嘴里咒骂不停——这下子,彻底点燃了导火索。

    倚门而望的小女孩,眼角看到了挥刀而来的老妇,但她依旧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道生,充满期望的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道生一把抓去,舞刀男子手上的刀到了他手中。

    道生随手一挥,刀光像一道闪电,凶狠的从半空中劈下,正撞上一柄刺来的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刀剑相碰的地方仿佛发生了大爆炸,刀身剑身一起碎裂,只剩下了刀把剑把。

    对面使剑的男子胳膊已经变形,剧烈的疼痛使他一声闷哼,就翻倒在地。

    道生身影一闪,出现在那位挥刀奔向小女孩的老妇身边,他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上,老妇的身体像陀螺一样在原地打了个转,然后像破布一样,委顿在地上。

    倚门而望的小女孩盈盈的曲了一下膝盖,做出一个古代的福礼,以表示致谢,而后殷切的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来不及回答,身后传来剧烈的枪风,一杆质地良好的红缨枪凶狠的向时穿背心扎来。

    使枪的男子武艺了得,只见他枪随身走,步伐矫健——这次道生是静止状态,这样的脊背简直是活靶子,枪手觉得,他若连这样的目标都扎不中,那就白费了二十年起五更、练三经的打熬。

    大枪顺利的递出,目标就在前方……猛然间,枪杆似乎变成一块烙铁,火烫火烫。枪手没不及思考枪杆发烫的缘由,突然觉得枪杆凭空消失,一只白生生的大脚丫迎面飞来,他甚至能够看到对方的五根脚趾头。

    这只大脚重重踢在枪手的胸膛,枪手直直飞出,一声未吭撞到院墙上,院墙纹丝未动,但枪手却像一团烂泥一样糊在墙上,而后毫无形状的顺着墙壁滑落。

    道生很愤怒——让不让人说话了?好不容易找见了个有人的地方,好不容易见到几个活人,这些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冲他乱砍乱刺。

    不让我活,我也让你们活不成。

    道生随手一挥,大枪从他手上飞出,像飞镖一样扎上一名扑来的男子,那枪又像穿透纸一样,轻易地刺穿那人的身体,而后带着尸体飞出,坠落在不远处。

    这样的杀戮,该让人有个说话的时间了——没有,刚才站立在个个屋门口老妇也都行动起来了,她们有的从身上摸出皮鞭,有的摸出戒尺,还有人摸出双刀,双眼赤红的冲道生奔来。

    好吧,那就让这世界清静一下吧。

    道生的身影连闪,他的动作似乎没有连续性,身影忽然出现在这儿,忽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每次出现总是那么突兀,仿佛黑灯舞厅里的舞蹈动作,当每一次霹雳灯亮起的时候,都是一个孤立的造型,上一个动作下一个动作之间,毫无关联,像是一幅幅漫画,每个动作都是图画中一页。

    仅仅几个呼吸的动作,院落中确实清净了,所有的人都倒下,呼吸消失。此刻,院墙外男女的欢笑声也停顿下来,道生四处打量一下,门口那小女孩又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是来救我的吗?”

    道生四处张望一下,院里所有的门都虚掩着,他茫然的再度打量了一下院落。

    从他的位置看过去,这处院落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