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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56部分阅读

    火(上)

    好!”钱不丰拍案而起。

    捧着手上裴行俭的第二幅“连环画”钱不丰喟然一叹:“兵书千卷。不敌壮士雕射天狼,臣也曾自诩一代奇才,搅动商界风云,如今仅仅隔物思人也不禁神往,若我大唐王公皆有此等铁衣胡马之豪壮之志,扫灭天下视同儿戏,岂是大唐之福,分明便是我等汉人之福,煌煌之日,指日可期也。老夫之梦想,也不忧一日成泡影也?”

    秦淮河上,李治不知如何作想把李义府和一肚子话没处说的钱不丰招进了船舱暖阁里,两人就席地坐在厚厚的皮毛大毯上,一人怀里抱着一暖鼎,倒也惬意,待李治把裴行俭的连环画呈给李义府、钱不丰两人一睹时,李义府尽管惊讶,倒也忍得住,反倒是钱不丰g情四射,拍案大叫了起来,溢美之辞不绝于口,丝毫不曾顾忌会引起李治的恶感猜忌,不过如此作派,倒也显得钱不丰这个老狐狸光明正大了一回。

    李治手里端起的茶杯放下,顺势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酒壶,也不热热,仰头就汩汩的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入了肠胃,整个人就似滚进进一道滔滔不绝的烈火,冰火交替,痛快。

    “这才是朕的三哥”李治呼出一口浓重的酒气,一个起身从钱不丰手里夺回了连环画,张开来看了又看,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古来无数,然而细细数来,大都出于乱世,春秋战国就不说了,秦末汉末隋末哪一个不是兵锋四起,群雄并立,豪杰慷慨临世,反倒是天下一统后,太平之世,子孙不知祖宗披荆斩棘之苦,歌舞升平下只剩下一些不足与之谋的竖子哪有啥子英雄哦。站在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和无数同袍,无数我大唐大好的男儿一起背水一战生死与共,绝地反击。朕刚才在船舱里一个人看着看着,就有着想要大吼的冲动,实在忍不住就把你俩叫来,也好和朕分享一下此等热血男儿屡战苍野的盛事,生与死在这种血勇百战之下,反倒无关重要了不丰啊,你那首《大哉赋》如今看来是献错人了,等我那三哥被押来之时,朕一定把这首《大哉赋》亲自读给他听,他有这个资格。看看,都看看,天可汗的子孙何时废物了,本来朕还在叹息今生再难有机会和三哥一起南征北战,可现在回头再想多一个如此豪迈的敌人,未必不是朕人生大幸,虽久已未和三哥相见,可我们大致如同古人的神交,亦友亦敌更是兄弟,此中种种,复杂的朕实在不知如何说也不愿去说,总之,朕相信,有一日朕哪怕砍下三哥的脑袋,在朕和三哥的心里下辈子也一定是要做兄弟的。”

    “果真如此作想?”钱不丰毫不客气的追问道。

    “君无戏言。”李治坦然正色的回道。

    “可有缘由?”钱不丰身子前倾追问,颇为无礼的直视李治双眼。

    治坐直了身子,“李恪、李治,他们都是为各自的信仰而活着,无论对于错,纵死无怨。”

    “狸下有此慷慨海纳天下之心臣钱不丰口服,心更服了。”钱不丰退后三步,珍重坦率诚恳的给李治施子一个君臣大礼。

    “长安松鹤楼,曲江河畔大醉一场……”抬手让钱不丰起身骤然之间,李治双眼潮湿了,摇摇头叹息一声。

    “陛下耳是不忍。”李义府跪坐着,直起的身子也不知何时肃然了。

    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治释然笑着对李义府道:“岳父啊,就在刚才倏忽之间,朕这心里一片若有若无的惆怅啊,拦不住的疯狂涌上心头,可怅然过后,这全身就像是被抽空似得,空荡荡的。

    十年风雨十年梦,突然啊觉得要是那些相熟的都死了,整日里耳闻的也去了,名扬天下的有一天也驾鹤西归了,这天下遍地找不到英雄,看不见豪杰,只剩下我等一些不成器的小辈。朕日后该何去何从,人生岂不是变得无趣了,对手啊,朕终于明白一些史书上那些胜者王侯,唏嘘感慨从此缺一对手的话,也并不全是矫情虚言。

    虽然三哥与朕为敌,可朕真的对三哥的胸襟、能力充满了敬意。一个能够孜孜不倦机关算尽只为了拿回自己该得荣誉地位权力乃至女人的男人,难道不是最有力量的,好样的吗?

    若老天爷没有让朕出生,让朕三哥做了皇帝,你们信不信,大唐在他的带领下同样会冉冉东升,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候弦高没说错,朕就是千古以来最大的二世祖,继承了父辈们太多太多的财富,多的可以让朕尽情的挥洒,根本不怕得与失。从一开始,一切就都不公平了,胜了,朕不会骄傲。而那些败在朕手上的,两位爱卿也不必臭骂,不妨和朕一起,为不幸者拘一把辛酸泪。”

    李义府真的如同一个长辈一样,朝李治认同的颌首清谈的笑道:“陛下长大了。”

    “是吗?也许吧。年少无知时总爱无病呻吟看一些冷情凋零的词装深沉,等回头悲凉的发现自己成熟了,却又想把成熟全给仍掉,人生短短几十年,实在不要给自己留下了甚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大胆去爱,无所谓压抑自己。遗憾的,错过的,不妨也做一回伟丈夫,大度的去祝福;那些没错过的,一定要大胆的站起来,走上前,单刀直入,有杀错没放过。昔年,朕和寒暄之间有太多的无奈,对对错错如今也懒得再去计较。随风而过吧。现在,朕要的是一家团聚,这次朕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三哥这些年暗地里算了这么多,真想问一下他,他究竟得到了甚么,对自己残忍不是美德,可对自己差一点,不就是对妻儿好一点吗,朕那侄儿还小,三婶也不大。朕手里这把刀砍下去,第一个自己心里难受啊,两位爱卿可知?”

    两人静静的听晚了李治憋不住的唏嘘,实在不知该说些甚么,一阵沉默后,李治怅然收起了画,犹豫了再三,缓缓打开最后一副连环画。

    李治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功夫不负有心人。

    很好,姜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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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将军,把前锋令给我吧。”

    “你?报上名字。”

    “禀报将军,我叫王三石!”青年昂首挺胸,高声回答。

    “何方人氏?”

    “剑南道西蜀人氏!”

    “何时从军?”

    “两年前!那时先皇太宗还在世当今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大唐远征辽东,三石初入伍,第一次见识了龙骑军的骁勇,打那天我就下定决心做一个龙骑军,这次攻入金陵的三千老兵之首老苍头,两年前我还曾见过!”

    姜恪惊讶,龙骑军招兵开始以来,都是百战沙场以杀人为乐的虎狼,少有入伍两年就能凭自己本事被招进龙骑军的,“两年”嗯,那你一定有过人本领了?毛遂自荐本将军很喜欢,可是前锋不是甚么人都做的了的。”姜恪笑道。

    “禀报将军,我冲锋破阵从未有失手过!”王三石涨红着脸自夸道。

    “斩将呢?”

    王三石脸微微一红,高声道:“禀报楦军,只能夺旗,斩杀主将比不上薛元贵将军的箭术”万军丛中箭无虚发,!”

    “集术厮杀呢”

    “禀报将军,我爱使矛,军中比武得了第三十九,不好!”

    姜恪高兴的大笑起来”“呸,七十万人得了第三十九,还不好?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在高原上整天被那个薛仁贵许敬宗收拾,不想胆子大了,这口气倒小了。”

    “禀告姜将军,薛将军说,做人要低调。”王三石高奂回道,满是局促。

    “既然如此”姜恪肃然道:“王三石听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龙骑军的先锋,若是你败了”就自己自刎阵前吧,我们龙骑军的规矩是哪怕前方必死,也要有进无退,哪怕有一天被世人称作愚蠢的作战,也不能战败而退。剁了“天子军,和兄弟们血泪换来的名誉。

    另外,正告诸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职爵暂分。

    陛下新法,无立战功者,每二十年降爵一级。龙骑军中,有二十六位乃白身平头,没有任何爵位。还有新近晋升的共八人没有加爵,仍是原来的低爵。本将军自受命统率新军以来,乃“三星子爵”没有加爵。

    为维护新法,本将军决意在新军实行职爵暂时分离,没有战事,没有斩首立功之前,不向陛下报请寻常之功。无爵低爵者,一律待到斩首立功之时以功定爵。

    无功者,又无爵位者,三年后驱逐出龙骑军!诸位以为如何?”

    “有功受爵,我等心服!子孙不肖者,二十年一降爵,合情合理,我等谨遵天子诏。”

    “好!”姜恪坐在战马上远眺,霍然剑指,“眼前十万长沙叛军是我大唐的耻辱,是龙骑军的耻辱!诸位将士且死战,雪我国耻,不负尔等天子军龙骑军之荣光!”

    “日出东方,龙骑不败。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王三石和所有人一起激愤狂吼。

    倏忽之间,在十万长沙兵眼里一直沉默不言不语如一群死人的龙骑军,无缘无故的爆发出冲天的杀气,轰鸣的啸声让行进的陌刀阵微微一顿,不少兵士尽皆变色,怒目相向,与己相比,面前气势惊变的龙骑军多了一种君临天下纵横无前的气势,每一支传奇的军队都有灵魂,而他的领袖就是灵魂的铸造者,这个人不仅是李治,更是皇帝。

    “天子”“龙骑”此四字便值得所有人为之效死。

    远处的刘仁轨却是笑了,有点酸酸的对左右言道:“姜恪这老小子终于忍不住了,刚才我还奇怪,这小子从来都是个急性子,一打起仗来,只要给他占到一点优势,就得理不饶人,跟条疯狗一样咬死不放口,昔年就是他在边上有意无意的怂恿着,才让陛下深入敌境数百里,杀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如今怎么可能甘愿吃憋”好戏这才算开始呢。

    眼都睁大点,姜恪这老小子人品下流点,但战场上表现历来粗中有细,不俗的很,条条理理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伞天,我们也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军的狂野。”

    听完刘仁轨说笑似得点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看过去,他们要看看,天子军如何能以一敌十”大破十万长沙兵,要是败了,让姜恪把他战前的豪言壮志全给吞回去。

    遥遥鸟瞰,一万龙骑军列成左中右三个大阵,每大阵分为两个小阵,前面是重骑,竟把轻骑放到了后方。

    六个方阵有序分列,骑士与战马全数带着黑色的甲胄,还有很惊悚的面具,盾牌短刀强弩长矛,这次龙骑军是全部亮出了家底,仿佛一道冰冷的铁壁森森闪光。

    阵中旌旗飘摇,槊光闪烁,一万大军静如山岳,清一色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没有一点儿声息。久经战阵的刘仁轨一看就明白”仅仅凭玟丝不动的屹立于山风之中这一点,就决然不是寻常军队能做到的,特别是冲刺前那种独有的压抑,和一般军队营造出的安静截然不同。

    毛遂自荐被点为前锋的王三石,高声发令”“战旗立,龙骑一!”

    “战!”三千龙骑军齐声响应大旗猎猎作响,这边刘仁轨后军中,三十面大鼓震天动地的轰鸣起来,这是刘仁轨在为龙骑军鼓劲的第一通战鼓。令旗急急挥动”便见尘土突兀大起”旗帜翻飞,龙骑军前锋率先进攻了。

    王三石带着三千龙骑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陌刀阵冲锋而去!排成方阵的陌刀军在平原上简直是骑兵的克星,可是面对那三千龙骑军狂卷而来的奔势”仍然惊骇不已。

    “侧翼迂回,穿插。”

    三千龙骑军刷的分开成两个方向”狂奔的龙骑军避开了陌刀阵,削向了后阵的步兵。

    夕阳的映照之下,龙骑军终于彻底露出了它的獠牙,第一次全力猛攻,开始了。

    千军万马在平原上铺展开来,人头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马蹄如雷震呼啸奔腾,龙骑军整齐统一的黑色明光铠,闪亮森冷,不知何时,一只只森然的投枪被龙骑军持在手里,投枪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闪动着最恐怖的暗红色光,那是积年的鲜血沉淀下来的。

    龙骑军的战鹰在天空中长啸,寒风如冷刀刮在铠甲上,呼呼作响,阳光灿烂,却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大雪,天地间开始弥漫淡淡白雾,龙骑军呼啸在在白雾中,天下第一军的赫赫之威尽显无遗,高调的一塌糊涂!

    “投枪,预备!!!”

    王三石爆怒,红着眼吼叫着。地动山摇间,王三石手持投枪,眯着一只眼睛,腰如弦月,投枪离手射去!

    ,嗖,的一声,一名迎过来的长沙兵最前面的一人顿时被投枪扎穿身体,投枪力道极强,那人从马上坠落直直翻出四五个跟头才停了下来,人仰马翻的被钉在地。

    “时!”

    王三石的投枪如同一只响箭,三千龙骑军左右两个方向同时投出了人挡杀佛,佛挡杀人的恐怖投枪。

    长沙军登时一愣,均被王三石这可怕的臂力吓了一跳,可是转瞬反应过来,这样的人,万中无一,登时又来了冲锋的勇气,可当三千柄黑光森冷的投枪,跃上半空时,胆寒了。灰蒙蒙的天空中,像是被仙人用狼毫倏忽间添了三千条黑线,诡异的让人绝望。

    “投枪准备!”王三石冷喝一声,举起手来:“再射,射死他们!”

    烈阳好似突然间被覆盖了,天地间一片昏暗,第一波投枪还在空中飘摇,第二波投枪已经从龙骑军手中脱手而出,其中的间隙和速度看的远处的刘仁轨愣怔心酸,苦笑连连。迎上来的的长沙骑兵们顿时好似在发梦,只见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投枪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遮天蔽日速度惊人,纵横北疆大唐帝国最富传奇的龙骑军给他们上了一场死亡的必修课,一场无边的噩梦瞬间笼罩住长沙兵团。

    一阵阵的投枪不间断的被扔上半空,说不出龙骑军哪来的如此大的力气和持久力的,一横扫大地的投枪穿透前面的士兵,就连陌刀勇士都被投枪洞穿,已经开始凌乱了。

    “大唐射箭法,〖自〗由射击。”令旗又是一变,王三石战场洞察力极强,立马变阵。三千人马大胆的进行分散,无数骑兵散开疾飞冲撞,每一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把手弩,〖自〗由射击历来就是龙骑军大爱的攻击阵法,这是他们唯一能尽情发挥一身武艺的时候。

    一个龙骑军兴许是在长安憋久了,驾马生猛的撞进了步兵大阵,微微一个挪移,马蹄上下翻腾之下,七八人一片惨叫哀鸣的被横扫了出去,手中长槊横扫突刺往来如电,左手弩箭频出,偶尔临近身边的骑兵也直接做了靶子,成了一直血刺猬。鲜血染红了刚刚落地和还没有落地的雪huā,一片刺眼的鲜红中,那名龙骑军大笑着破阵而出,来如奔雷,去似疾风,气焰不可一世。

    李恪眉头紧锁,对身旁的张直道:“传令,重甲骑兵和盾牌兵上。”

    “得令。”老将没二话,立马传令下去。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又一轮箭雨呼啸而来,龙骑军的士兵分的极散,不少人藏身马肚,往来刺杀,一击必中,带着一路倒地的尸体呼啸而过,冲上前的长沙重甲兵们挥舞着自己沉重的铁甲,然而,还没等他们迈出几步,弩箭就以可怕的力度穿透了他们的战甲,在凶猛的金属狂潮之中,他们甚至连喊一宾救命的时间都没有,慌乱的人马互相践踏,死亡,惨叫,鲜血,尸体,在龙骑军凌厉可怕的进攻前,凡胎的前排队伍顿时溃败。

    王三石骑在马上,看准时机,嘶叫着下令,以铁矛彪悍的拍打着自己胸前的铁甲,战马狂奔,第一个冲进战阵。铁矛横扫,瞬间扫清了一丈内所有活着的动物。

    “聚阵,铁蹄凿穿,抓住时机,快快快!”!~!

    第七十四章 天降烽火,风更冷了(下)

    “后退者死!后退者死!对方只有不到一万人”冲过前面这道岗”你扪都是战斗的英雄!”

    长沙军团的军官扪嘶声高呼”战士扪早已被压抑出了血性”毕竟是准备了多年的正现地方大军”在龙骑军强劲的攻势下仍1日不减其锋”继续策马追击”庞大的列队汹涌而来”如同山洪阻挡住了三千龙骑军的攻势。

    “刘将军。”一名面罩铁甲的龙骑军狂奔而止”大声喊道:“将军有令!还请刘大人投石机准备!”话一说完”就告辞而去”不曾蘑菇一刻。

    “那姜恪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