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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69部分阅读

    风水宝地和我大唐决战,那么反过来,那就说明…………”

    “说明吐蕃想要集结大军大规模突袭我等。”萧陵突然惊叫一声。

    众臣闻言大惊失色,大规模突袭……

    “行军就是战半啊。”

    [奉献]

    第十三章有客北来,突厥王子咥运

    禄东赞个子虽矮,如同一个成熟的冬瓜一般,但却有着浓浓的卧蚕眉,长长的卷发,下巴上还有着一些浓密的虬髯,那饱经风霜的脸好像用红铜铸成的,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

    当听到次子钦陵战败的消息前,禄东赞正是心情高昂,在和众臣一起饮酒作乐呢。

    钦陵战败了,他很难过,虽然老父当初让自己诈败,但自己却自作主张雨夜偷袭,却没想真的败了,两万精锐大军,只剩下万余不到,故一路上钦陵和自己同伴商议,他想找到一些借口为自己辩驳,而当他真正面对老父禄东赞的眼神时,钦陵才感觉到,自己和面前的这个老人差得太远,一切借口在老人的眼神下都是多余的。

    钦陵自己也算是个人才,因在征战中,战机把握到位,作战果断勇敢,被吐蕃国内尊为“小战神”,但面前的老父似乎并不是人,是一把森冷带血却又燃烧着烈焰的弯刀。

    禄东赞是这样走到这一步的,从松赞干布初继位的为父报仇到统一吐蕃的连番杀戮,从迁都逻些下的暗流涌动到统一高原的烽火连天,禄东赞从千军万马中奔驰而出,自尸山血海里站立起来,作为吐蕃丞相,他经略东方,促成汉藏和亲,禄东赞一生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忍受过无数的痛苦,。

    统一诸羌部落,开拓疆域,创法立制,巩固王权,查户口,划田界,征赋税,等等,每一项禄东赞都花了无数的心血在其中,期间又受到了多少次保守派势力的刺杀,禄东赞都撑过来了,他心中是不畏惧神佛的,也不惧怕任何的敌人,当一个个枭雄在他面前倒下去时,当死在他手上的人比钦陵一辈子见到的活人还多时,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当听说大唐打过来的时候,禄东赞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他没有一丝畏惧,高原霸主正在寂寞呢,他有兴趣和大唐这一个同一公斤级的选手好好在这偌大的天地间比划比划,他从来也没有考虑若有一天,他败了,吐蕃败了,又该如何,这是个器量宏大,但却骄傲的枭雄。

    但禄东赞是一个真正的枭雄,他是吐蕃人的英雄,真正不败的高原“战神”。

    钦陵心里边突然有一种热血之感,就好像是受到主席接见的红小兵,他崇拜他的父亲,所以在面对禄东赞责备的眼神时,钦陵心中是高兴的。

    “败了?”

    禄东赞自下宴会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听说钦陵败了,实实在在的败了,而并不是如以往策划的诈败,但禄东赞自始至终却毫不动容,如同猫吃鱼狗吃肉,似乎一切都应当如此。

    “嗯”

    钦陵低沉的应了一声,他不为自己的战败而愧,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败仗未必都是耻辱,虽败犹荣的战斗从来就不少见,最重要的是钦陵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强者,强者是不缺少机会的,没有机会,那是弱者的最好代词,他的心颤抖,那只为老父隐约间透露出的失望眼神,尽管禄东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但钦陵能够感觉出来。

    撇了一眼二儿子的神色,禄东赞点点头,突然轻声笑道:“败了也好,死了一万多人,山一样的尸体,血一样的河流,这样的败,最是令人信服,也好。”

    钦陵“砰”的一声,跪倒在老父的跟前,低头道:“老父,孩儿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

    禄东赞高高盘膝坐在偏厅的高榻上,低垂着眼睑,脸上苍老的皱纹,既是悲哀也是资本。

    “孩儿错在不听将令,妄以为唐军不过如此,心急立功。”钦陵叹气道。

    禄东赞笑了笑:“嗯,不错。有此觉悟,如今看来,是福不是祸。”

    钦陵闻言心中感动,又拜了三拜,才道:“老父,不知下一步如何,利用地形阻敌吗?”

    “你认为呢?”

    禄东赞不动声色道。

    “儿子以为,大凡人在紧张后,人们的思想会放松下来,而当兵打仗的,一旦有所斩获,也是不例外的,所以此刻应出动大军迂回偷袭唐军。”钦陵腾腾屁股回道。

    “哦,你这么认为的啊,嗯,看来这一败到让你的脑子比平时清醒了许多,那你说说,应该出动多少人呢?”禄东赞意味深长的淡淡笑了笑。

    “十万。”钦陵谨慎的给了这么一个数字。

    禄东赞自己动手,倒了一杯酥油茶,浅浅的抿上一口,才带着一丝冷意道:“汉人有一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儿,你的格局太小啦,你畏惧了你的心了吗?”

    钦陵一怔,思索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匍匐在地,恭声道:“孩儿愿改错,望老父解惑。”

    禄东赞将杯中酥油茶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了下来,决然道:“调离唐军精锐前锋部队,这点你做的很好,尽管并不是你本意,但此时却不是出动十万大军而已,而是全军出动,火速包抄唐军后续大军,擒拿唐皇李治,二儿,从黄泉到天堂,其间只相差一步,同样从成功到失败,也只是一步,就看你敢不敢踏出那危险的一步了。”

    钦陵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吃惊的看着老父,烛光下老父禄东赞那张紫黑色的脸膛狰狞的像是月夜下觅食而出的野狼,恨不得把一切活着的死了的都撕成粉碎。

    “丞相,有客北来。”

    就在此时,屋外禄东赞的心腹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偏厅外,恭敬的唤了一声。

    “何人?”禄东赞微微迟疑道。

    “西突厥王子咥运。”(记住这个人,很重要)

    禄东赞露出一丝微笑,西突厥残部来我吐蕃了?

    见有人主动前来归附,钦陵心中也是大喜,但看了看老父禄东赞,却发现他皱着浓眉默然不语,“老父,可有不妥?”钦陵犹豫片刻,疑惑的问道。

    “二儿,既然那西突厥王子到此,这唐军在西域的兵力……嗯……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啊。”禄东赞不置可否的念了这么一句,也不待钦陵再问,吩咐下去道:“赞咄,请西突厥王子移步偏厅吧。”

    “偏厅?”

    钦陵皱了皱眉,随后大笑,如今的西突厥也只能有这个待遇,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奉献]

    第十四章吐蕃大营,一个真正的枭雄

    第十四章吐蕃大营,一个真正的枭雄

    咥运的马队自从到了青海后,咥运就一直很不舒服,对于他这样的大漠汉子,青海的气候无疑是一种折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路上咥运也看了个仔细,青海城镇之人大多垒石建房,房屋也是平顶多窗,但牧民的住所,还是帐篷,布料和牛毛帐篷两种,方形的、椭圆形的,和突厥人一样,迁移方便,结实耐用,唯独不够华丽。

    吐蕃军的前锋大营设置在西宁,西宁,古为羌地,地处青藏高原河湟谷地南北两山对峙之间,属祁连山脉,是吐蕃自西向东的一个要塞,桥头堡。

    但现在的西宁实际上就是一座方圆十来里的夯土城堡,青藏高原河湟谷的交会地带,所以成为以前的吐谷浑部落游牧的中心区域。

    这地方背靠着祁连山,南依着青藏高原,北临黄河,方圆千里,山水相连,草原广阔,地势险要之极,吐蕃入吐谷浑的四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此,如今是吐蕃北部一块水草最丰茂的游牧区域,当然前提是他们得先干翻大唐,才能在这块土地上盖上吐蕃的大红章。

    青海有不少少数民族,回族、土族、撒拉族,但都不重要了,如今南部吐蕃藏族才是这片土地最有实力的部族,他们和大唐拼命,无冤无仇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在这一区域生存繁衍,撇开李治野心,大唐也和吐蕃无怨,但最终还是得刀兵相见,因为大唐也要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大唐是不可能忍受丝绸之路再次断绝的危险的。

    咥运一进入西宁,坐在战马上,遥指青海上屹立的土城,对便装骑士们下令:“进城后,你们便是我的手下,你们即使精英,相信无需我多言,安住营地,不得外出滋事,违令者斩”“谨遵将令”齐声应命的是,满嘴突厥胡语彪悍骑士,但神色间却对咥运露出一丝冷冷的不屑。

    “吹牛角号起,进城”咥运冷哼一声,当作没看见,一声令下,十名号手“呜呜”的吹动号角,一杆大旗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西突厥的王旗,车随旗动,一行千余人,跟在咥运身边的王旗后,不疾不徐的西宁城堡而去。

    时当暮色,青海的落日挂在枯黄的草原尽头,羊群牛群马群,都在轰轰隆隆的向这座小城靠拢,城外则是连绵起伏的吐蕃军营,一眼望不到边。

    春天正是游牧部族放牧的旺期,再加上大军征战,总有些不怕死的小部族族民从水草之地聚拢到这座西宁城周围来交易。

    方圆数十里的大草原,各色帐篷扎得无边无际,马牛羊犬的叫声此起彼伏。

    无论是吐蕃,还是突厥,都有这样的的“互市”,一来是相互交换多余物品,二来是与商旅交换盐铁布帛等物。

    一年积攒的皮张、牲畜、干肉等,都要在此时脱手,换来粮食、盐巴、布帛、兵器、帐篷及各种日用杂物,但此时却有不少人再做大军的生意,当兵的都是提头玩命的,有钱立马脱手,有的商民还带来女人,一把缴获来的锈刀就能玩上好几次。

    咥运世居西域,风俗大致一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再一看,咥运便嗅到了不寻常气息。

    商民买卖的帐篷一般都是自选地点,杂乱无章,牛群马群羊群全然不分。

    非但给互市带来诸多不便,猝遇风雪或外族入侵,马队牛羊也会相互夺路,混乱不堪。

    如今却迥然有异于往常,西宁城外大军营帐把西宁城饶了好几圈,但无论是商人还是军士,均按照羊群、牛群、马群、驼群的次序,从西宁城向外延伸。

    也就是羊群帐篷在最里层,牛群帐篷第二层,马群帐篷在最外围

    乍看之下,似乎仅仅是整顺了一些,全无作用。

    然则咥运是谁?突厥王子啊。

    大家都是放马遛狗的出身,谁不知道谁啊,咥运一琢磨,便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大家都知道羊群牛群行动迟缓,但又是真正的财富,不到必要的时候,谁舍得放弃啊,于是就驻扎在最靠近西宁城的避风处。

    而马群和驼群则快速剽悍,驻扎在最外围,最是合适了,这便是不寻常处,说明哪怕在后方,吐蕃大军也进入了警戒备兵状态,一旦有事,随时可战

    这里要说一下,吐蕃的畜牧业其实较之大唐还要发达的多,它支持着吐蕃连年无休止的征战,其中尤以牦牛和独峰驼为其特产。

    牦牛耐寒,耐劳,又善走山地,完全将作为一头牛应该有的老实劲完完全全的诠释了出来,它的皮很厚,制成的铠甲是很不错的选择。

    而独峰驼则善于奔跑,骑着它,有点西域骆驼兵的意思,其他地方是没有的,属于地方土特产。

    吐蕃马种优良,数量众多,世人都知道,而加以皮制重装后,吐蕃骑兵冲刺起来,大有所向披靡的架势,而如果禄东赞再占了吐谷浑,得了青海骢,那无疑如插翅猛虎,气势更雄。

    西宁城向西,是杳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广袤的祁连山,阻断了大队骑兵的快速奔袭的可能,也就没有了可以威胁的敌人。

    而北边是黄河和青海交汇,一时间也不可能骤然南下。

    当此之时,只有东北面的大非川一个方向。

    禄东赞果真是高原枭雄,以小见大,简简单单一番布置竟有此多心思,此人不成就霸业,谁有此能耐

    此时营地上已经有不少吐蕃军士在避风洼地处搭起了帐篷,燃起了篝火,做起了烤全羊,就待发泄完好好享用一番,不时的还有粗狂豪迈的叫声飘荡开来。

    再放眼远看,靠城最近的吐蕃军都身穿铠甲,虽不如唐军铁甲那般奢靡,但对于普通士卒也是难得了,外围则是身着破旧皮甲的莽汉,那些应该是奴兵。

    吐蕃一直都是奴隶制国家,拥有佣奴,和传统意义上的奴隶不同的是,吐蕃的奴隶只是依附在关系极强的地主族长下的农奴,吐蕃是广泛使用佣奴的,这些佣奴大多都是由被征服民族或战俘充任,其中也包括汉人或西域诸国。

    所以咥运此刻所看的西宁城外,到处都是成群牦牛和独峰驼,遍野烟尘,但营帐布置的,咥运比照了唐军的营地,颇有章法,不逊分毫。

    咥运突然觉得唐军可能会败,但随后想到唐军的弩阵就头皮发麻,最关键是那个男人。

    在长安时,咥运读了不少汉人史书,历史证明了一个很浅显但又很简单的道理。

    一个国家在建国之初,正是国力上涨的黄金时期,政治清明,军队奋武,锐气十足,有着强大的野心和进取精神。

    大唐建国,吐蕃统一青藏高原,两大帝国形成规模相差没几年,可以说都是正在崛起的关键时候。

    如今的大唐皇帝虽年幼,但却是个不世出的雄霸之主,而吐蕃丞相禄东赞也是个不好惹的枭雄,但咥运想到这儿笑了,他虽没见过禄东赞,但想必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而令所有人发指的是,那个东方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如今才刚满十六岁,连中原人行冠礼的资格都没有。

    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以预见的是,十多年后,当禄东赞成为一堆枯骨之时,那个少年天子才刚刚一只脚刚刚摆脱稚嫩,迈向人生精力还有智慧都是巅峰的中年时期。

    世上再没有比一个庞大帝国出现一个年轻的圣明之君更坏的事情了,特别是它的敌国,圣明是需要祭品的。

    但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未来总是充满着无数的可能不是吗,譬如自己。

    早已得到先行之人通知拜见的吐蕃军将,老远处就看到这千余人了,那些扎定的帐篷中不少吐蕃军士和很快涌了出来,看着这些远来的客人,那马上的咥运见此,微微摇了摇头,纪律太差,若是唐军,哪怕心中好奇,也绝不会如此。

    尚未关闭的西宁城中很快涌出了一群衣甲鲜明的骑士,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正是吐蕃丞相的大管家——赞咄。

    早早接到拜帖的赞咄,率人策马狂奔迎着咥运的千人马队而去,摔开马鞭赞咄老远处就喊了起来:“噢嗬,可是突厥王子一行?”

    咥运如今是来投靠的,自是不敢怠慢,下了马,行了一个突厥贵族礼,握拳放在左胸,高声回答:“亡国下臣,突厥咥运在此——”

    “哈哈突厥王子不必客气,本总管已将你的拜帖送与丞相。”赞咄豪爽而又倨傲的大笑:“我们吐蕃欢迎你们的投靠哩——”

    咥运脸色微微一僵,又笑了,他知道,来者是丞相府的总管,不肯下马,只是低头行礼,旁边的胡人大汉上前塞给咥运一个袋子,咥运接过来对已策马近前的赞咄恭敬的递上:“劳烦总管一路鞍马奔波,亡国之人无以为敬”

    赞咄也不推辞,很友善的看着咥运,哈哈大笑的掂了掂钱袋,随即扔给身后:“王子心意,见者有份,大家平分了”

    说完,回头也是深深的一笑:“请吧,王子,丞相正在等待拜见呢,可万万不能让丞相久等才是。”

    咥运笑的更开心了,点头道:“罪过罪过。”

    赞咄奇声问答:“王子也信佛?”

    咥运一愣,他刚才只是随口一答,佛?他一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战场厮杀的突厥王子没事信什么佛啊,但还是道:“知道一点,佛……法力无边。”

    赞咄闻言没再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出,咥运不信佛,信佛的人开口必是“我佛慈悲”,而不是“我佛法力无边”。

    “王子,丞相,呶,那里。”赞咄指着西宁城中一个只能算是一般的大宅道了句。

    咥运心中一动:“这禄东赞也确实是个枭雄,如此谨慎,但胆子未免太小了点。”

    心中虽如此想,却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咥运又怎知禄东赞曾经屡屡遭刺杀,被蛇咬了多次,自然是严加注意了。

    咥运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