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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66部分阅读

    军营帐,来到前营时,一眼望去,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昔日美丽的青海布哈河隐去往日温柔美丽的笑靥,露出了凶猛可怖的狰狞。

    肆虐的暴雨,横扫着整个河面,暴雨所到之处,江湖水涨,河沟漫溢。

    涨涨涨

    凶猛的洪水跳过了岸头,疯狂地刷新着以往新的水位纪录。

    告急全线告急

    咆哮的江水卷起一次又一次洪峰,吞噬了远处的山丘巨石平原,咆哮着逼近唐军大营,肆虐的洪水象一只换无情的魔爪,伸了过来,想要撕开唐军大营。

    命令被一级一级传下去,三十万正惊慌失措的唐军,在被告知他们的皇帝陛下赤膊亲自冲上前线时,都呆了。

    像潮水般,无数唐军赤膊着从绵延起伏的大营中冲出来,每个人手上拿着自己的刀剑,他们要靠这些堵住那冲上来的洪水,那大军中也少不了火头军们身影,每个人手上铲子、大锅齐出,双眼看向了那个站在辕车上赤露o的身影。

    暴雨掩盖了所有身声音,模糊了视线,但所有人都能感觉无数站在暴雨中的战友身上,彼此间发出的那股军心汇聚在一起的斗志。

    人定胜天,我们必胜,也必须胜

    李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但眼泪却止不住混着雨水落了下来,他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用刀砍,用剑劈,用手挖,疯狂的将已经泥泞不堪的泥土往衣服里塞,他要拿着这些土包去堵住洪水,死也要堵住洪水。

    “为了胜利,堵住洪水”

    当一个人如此喊的时候,迅速被暴雨声淹没了,周围也好似是真空一般,那喊出来听不见的感觉憋得一些性子急的人都能发疯,但当三十万大军彼此喊出类似的话之时,却压住了天上滚滚的惊雷。

    “天下党党员跟我上”

    一名军校毕业的将军大喊一声后,第一个冲出了栅门,拿着大刀和衣服疯狂的挖着泥土,埋成土包,不远处就是齐腰深的洪水。

    天下党的将军、校尉、伍长、持戟长们,数千名天下党党员齐刷刷地跟着冲了出去,他们手挽持大刀,横刀,仪刀,斩马刀,用锋利的刀刃去切割松软的泥泞,唐军看到天下党员还有他们的伍长们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每个人都飞刀切土装袋,扛着土包冲上前面,重重的搭成土墙。

    无数唐军从大营中的四面辕门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个唐军战士们的衣服被裹着土包筑起了一道道土墙,三十万唐军和疯了一般挥舞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挖土。

    此时,大营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水终于开始逐渐漫上来了,李治和他的一众发小,杜荷、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床、萧陵、李靖之孙李业诩、李业嗣,手拉手,肩并肩,面色无惧的组成了一座人墙,挡在土墙之后。

    衣服是有限的,当唐军将衣服全都裹上泥土搭成三道围绕大营的土墙时,他们见到了自家皇帝的动作。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需要命令,唐军们手拉手,你靠着我,我抵住你,黑压压的唐军化作厚厚密密的人墙站在高坡上,四面是不断涌上来的洪水。

    什么时候夕阳下山了?

    没有人在意,在意也看不到,漫天都是浓重如墨的铅云,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看不到一丝放晴的迹象,闪电化成电蛇在云层中穿行,哪怕一眼,也令人不寒而栗。

    站在高地上,唐军能够清楚的看清洪水横扫平原,漫过山丘的景象,虽然唐军的营地是大非川最高的高地,但现场每个唐兵的心仍然揪得紧紧的。

    涨?还要涨多久?还要涨多少?

    唐兵的心里没有个准数,李治也没有。

    李治抬头望望天空,豆大的雨水下的更急了,打在脸上都隐隐作痛。

    就在此时,眼角斜扫过去,李治顿时心中大骇,猛地指着远方暴怒的大喝起来:“滚,滚远点,谁叫你们过来的,都他的给老子滚后营里呆着去,谁敢抗旨,谁敢抗旨。”

    李治眼睛红了,猛地朝斜后方仰天长吼,那愤怒的吼声,在多年修行内家硬气功的增幅下,化作一道锐利的声浪,横扫而去。

    许多唐军看见了,在远处几个衣衫华贵的女子互相搀扶着踏着泥泞不堪的泥水路,蹒跚着向这边赶来。

    李治的怒吼声,惊天动地,但对面已经走近的女人们,却好似没听见,李治的眼红了,他发誓一定把那些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全杀了,他们为何不拦,为何不拦。

    风雨中几女的面容出现在李治的面前,武媚娘、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还有竺寒萱(公孙竺萱),一个都不少,萧淑然尽管冷的瑟瑟发抖,但还是面色苍白的冲李治微笑雨水淋湿了她的三千青丝秀发,像个落汤鸡,但李治却觉得此刻的萧淑然美的惊心动魄。

    武媚娘、上官青衣、金喜善,则是冲李治摇摇头,表明她们的决心。

    竺寒萱没有去看李治,只是眼神复杂的仰首让雨水撞击在她的俏脸上,但脚下也没有向后移动一步,嫦曦,娘亲再也看不见你了。

    要胜,就同唱凯歌,要败,就一起下黄泉,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的,李治是龙,那她们就是云,风从虎,云从龙,没有龙,云也不必存在了。

    李治想要抚摸她们冰冷苍白的面颊,但终不能,无数唐兵在望着呢,不能如此儿女情长,武媚娘冲着李治摇摇头,她懂得。

    李治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家的好姐姐坏妹妹挡住洪水,有红颜愿与你同生共死,男儿至此,夫复何言。

    李治豪兴大发,大声吼起了大唐皇家军校的军歌:“我站在猎猎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运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萧陵适时的接着李治的声音大声的唱起来了。

    接着是李业诩、李业嗣,一个接一个传唱起来,不时整个大营,都想起阵阵歌声,军歌嘹亮,盖住了风声雨声惊雷声。

    站在李治身后的众女也互相环住彼此的手,仰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伟岸身影,武媚娘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冲着李治的背影大喊道:“这才是我武媚娘的男人。”

    可惜风雨中谁也听不见,萧淑然那小妮子只是一个劲的擦眼泪,擦得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污泥,连连抽泣着,她很害怕还很冷,兰陵萧家大小姐,大唐皇妃,每一个身份都不可能让她吃过如此之苦,可是当看到李治独自挡在前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时,她又很痛心,所有她来了,死也要和李治死在一起。

    上官青衣还是那般婉约,哪怕在风雨中,哪怕衣衫脏乱不堪,但她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笑容恬静的紧紧挽住萧淑然的手臂,只是眼神却一刻没有移开过李治,那才是她最担心的。

    金喜善和竺寒萱则是目光复杂,说起来两人都和李治有亡国之恨,但如今却要同生共死,命运果真是不可揣度的。

    在远处的洪水强劲推压下,唐军大营近处的洪水仿佛疯了一般,死劲的往上窜,使大非川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汪洋,而唐军则是最后的陆地,对面的洪水一旦冲破唐军的土墙、人墙,那李治和三十万唐军最后又有几人能活下来。

    大唐失去这三十万精锐府兵又会走向何方,没有李治,又没有李治的子嗣,怕又是另一个隋末天下大乱吧?

    但此刻谁管呢,每个人都咬紧牙关,那漫涌来的巨就要袭来了,真正的决战也要来了

    后营的一干随军的老爷子们,都站立在高处面色低沉,李靖握着腰间横刀的手紧的骨节都微微发白,下巴雪白的胡子颤抖个不停,他怎么也没想到洪水会来的如此之快,如今就是想退也不成了,一眼望去,周围水浪翻滚,一浪盖过一浪。

    唐军的衣服全赔进去了,就连皇后、皇妃,也只剩下最后一件身上穿的衣服了。

    唐军究竟填进去了多少土包,没有人能算得清楚,看得见的情景是,三座数里长、十丈多宽的土墙,在短短顷刻间被堆砌,李靖震惊了,一干老爷子震惊了,打了一辈子仗的他们,从没想过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每个唐军在挖土的时候,哪怕最老实的唐兵,都是红着眼睛发着狂,不时的还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狂吼几声,他们在和洪水抢时间,输了,本钱就是生命,他们死都不能输。

    李靖开始脱衣服了,旁边的众将一愣,老将刘弘基一把上前拦住李靖,急道:“卫国公,你今年已经快八十了,身体万万顶不住洪水的阴寒啊,会没命的。”

    李靖闻言笑着推开刘弘基,接着脱,一边脱一边转过头对众将道:“陛下都去拼命了,我们怎能不去,值此生死存亡,我等为何拼一把,当年的锐气喂狗了吗?”

    李靖说的很平静,不少国公听了,全都呵呵一笑,刘弘基也不拦了,闷头一想,第一个脱起来。

    不一会儿,后营尽是些瘦骨嶙峋的老爷子,抱着衣服向前营冲去。

    这一刻,三十万唐军,不分将军和士兵,所有人都拧城一条绳,他们在等待洪水,等待最后的决战,人与自然的交锋。

    终于,第一个浪头打过来了……

    ※※※※※※※※可爱的分界线※※※※※※※※

    大雨磅礴,这对于唐军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未来李治想要打造的军魂也在这一人与自然的大战中诞生了?

    它会引领大唐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辉煌的……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在后世抗美援朝的上甘岭战役中,曾有志愿军战士黄继光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口。

    但对于四面八方的洪水如何堵,没法堵,只能彼此组成坚韧的人墙,同生共死,这样才有一条活路,才可能有一条活路。

    第一个浪头拍下了,“轰”的一声,第一道土墙尽然顷刻被突破了,洪水漫过第二道、第三道土墙,飞卷的浪头撞在唐兵壮实的身体上。

    “御”

    前军的唐军伍长大吼,后面的唐军纷纷将自己的武器插入地里,将用来挖泥的头盔戴上,排成密集到顶的阵形,弯下身以背抵住沛然而来的水浪,助威似的大吼一声“破”

    整个唐军的人墙大阵像是被大锤锤上一下,震了三震。

    唐军每个人都在嘶吼咆哮着,挣扎着与扑过来的风浪作顽强斗争,谁也来不及也不可能喊一声苦或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没第二条路了。

    浪头一个盖一个,一个浪头才过去,另一个浪头猛扑过来,新筑的第二道土墙又有一处溃口。

    在后方稍高地方的唐军高喊:“这里危险,挡住啊”

    巨拍下,前面的唐军惨叫,那巨拍在身上,好似要将他们拍成碎片一般,从头顶痛到脚底板,好像要被活撕般,一浪过去,后面的唐军立马像平时操练一般,在紧缩的空间中,切身而过,将最前方的唐军换到后方,彼此接力,后面不断有人在喊“让我到前面去,到最前面去。”

    如同历史上最著名的战争场面一样,大非川堵口出现了人与自然争锋最为壮观、宏大的一幕。

    人墙大阵中,浪花四溅,军歌如潮。

    不知何时,唐军的战旗被竖起,高高飘扬,而陌刀军们也找到了他们的铠甲,尽管没有内衣,穿上咯着很难受,但谁管得了那么多呢,他们一身重装铁甲,被唐兵组成一道道传送链,传到最前方,这些一米八以上的关西大汉,绷紧了肌肉以背死死抵住层层而来的滔滔洪水。

    终于最后一道土墙崩溃了,洪水猛地冲上来了,那土包也冲击过来,让人墙猛地向后挤压向后,不少陌刀军被卷击而来的土包撞的口吐鲜血。

    前线在激战,后方也在抢筑防线,一袋袋土包被传到后面重新装包,他们要重新筑起土墙,尽管这难如登天,但为了活着,再难也得做。

    而在大营的另一边,李治所在的北方,同样决口外围第三道土墙被瞬间冲垮,同样众人全部露出水面,直面洪水,东奔西突、四处泄溢的洪流,滚滚扑来。

    “死战死战,大唐万岁,万岁”

    唐军咆哮愤怒的如同烧开的开水,涌动压缩在一起,巨拍阵,就在这时,李治突然看到后两道土墙裂缝越来越大,一盏眼间竟轰然崩塌,汹涌的江水裹挟着土包疯狂般冲来,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李治。

    目睹这气势无二的浪头,李治转过身,背对着土包,猛地沉住气大吼一声,脸上青筋暴露。

    在水中左摇右摆惊慌失措的众女看到李治这个动作,再看那袭来的洪水,顿时大哭大叫,眼泪哗哗的,李治却只是朝他们笑笑而已。

    洪水咆哮着冲过来,“蓬”一个土包拍在李治身上,李治感觉自己被人用一个大锤子重击了一次,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又一包,李治眼睛一凸,闷哼一声,猛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身体的肌肉。

    一股气流在李治腹部升起,如同后世那些修炼硬气功的高手,李治这一番动作,一连数个土包打过来,李治却是再也没有丝毫哼哼声,面色如常。

    苍天作孽,暴雨不断,洪水加剧,历经近百次次洪峰浪头考验,终于有唐军被浪头拍打击死的,全都是內腑被重伤。

    唐军是一支饱受磨难,百战沙场的精锐,他们在天下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不屈不饶横扫了数十年,此次他们要与这千年难逢的大暴雨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大非川的洪水似乎也要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抖一抖威风,呼啸着从河面冲上唐营。

    “北阵营角溃散在即,洪水正压过大阵,涌向内阵”

    “西阵内堤大脱坡,危矣”

    “东北出现翻沙鼓水,水头带着土石压过来,陌刀军持盾过去”

    “辕门人不够,就地拿战马堆上”

    ……

    一场人与洪水的时间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任何一方的迟钝就意味着另一方的胜利,唐军将领们一辈子也没想过他们学习的兵法战术,有一天会用来和洪水拼命。

    李靖的孙子李业栩一头扎进凄风沥雨,冲进缓慢移动的人流,然后振臂一呼:“剑南道张将军,带领你的刀盾兵跟我来”

    泥水中的脚步声由凝重而轻快而激越,在夜空中滚动、震荡,盖住了肆虐的暴风雨的怒吼和暴戾的洪水的嘶鸣,一波一波的江水冲击唐军军营,抢险的唐军一路组成更密集的城墙,一路布防。

    进入前线的唐军,还在与洪水展开“白刃战”。

    营中高地上取土已来不及,唐军便开挖将土包里的土泥集中到另一包里,抢筑止水墙。

    各种刀具在夜色中闪烁,其中甚至还有陌刀那种大家伙,唐兵在水的世界里奔跑。

    止水墙处堆放各种战马死尸,与装满泥土的土包一道,呼啦一声推入水中,组成了最后的止水堤。

    一寸、1五寸、十寸……三尺

    疯狂的洪水猛涨、暴涨、疯涨,然而,水涨堤长,说不清唐军是如何找到组成大堤的东西的,但终究最后还是挡住了水势。

    不少唐军搬运碎石土袋时将腰扭伤,险些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人是不顾坡陡路滑,一路小跑,往返扛袋,一身水,一身泥,摔倒了又爬起来。

    不知何时,夜里的雨停了,但风还未停,江水还在涨,还在冲击。

    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极度疲劳,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的李治,此刻已经在陷入膝盖的泥土中大喊着,不断打着手势,轻伤不下火线,根本不去看额头的血水,坚守在阵地,冷静果断地指挥着一切。

    一小时辰过去了,两小时辰过去了,经过十多个时辰的奋战,终于控制了水位的增长,唐军用血肉之躯誓死保卫了大营,同样的也保卫了彼此的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雨,也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大非川的一切又变得非常幽静。

    一条彩虹横跨在整个天空上,从地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各种颜色织在一起相映生辉,像一座金桥,气势雄伟地横卧天际。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楼飞。

    雨后的天空蓝的像块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