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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39部分阅读

    、无刺曼陀罗、重瓣曼陀罗,等等,效用虽极其相似,但还是各有不同的。尤其那紫花曼陀罗,花淡紫色,果实含有微弱的毒性,大量的食用后,可引起强烈的惊厥和角弓反张,甚至呼吸衰竭而死亡。而当初先皇所用却是那白曼陀罗,带有极强烈的致幻性,人服用后,隐约间竟有羽化登仙之感,实在是妙不可言,但对身体血气消耗却也是极大,不出一月,人必骨清如柴,精神萎靡,摄之成瘾。但是,若将那紫色曼陀罗,佐以其它王道温良之药,由贫道独家炼制,却可大大减弱其毒,保留其强烈的刺激性,促醒太后娘娘。”

    孙思邈听了后,心中再次沉默了,想当初,自己隐约间也想过那曼陀罗花的功用,但随即就被否定了。

    一来是对那曼陀罗花,着实不甚了解;

    二来,孙思邈本能的也不想往那方面想,毕竟就是因为曼陀罗花,李世民才龙御归天的,而曼陀罗花隐约间更是成为内苑禁忌,恐怕李治也不会让孙思邈去研究曼陀罗的。

    但听闻袁天罡之言,他本身就是一代神医,药理学大家,却是知道其中风险参半,但还是忍不住道:“几成把握?”

    缓缓的闭上眼睛,长身静立了一会儿,又悄然睁开,袁天罡开口道:“只有五成。”

    孙思邈猛地睁大眼睛,什么?五成?

    袁天罡的意思就是生死各一半,那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全看运气。

    “不要用那种眼神瞪我,哼,死马当活马医吧,要不然再过几日,也不要治了,太后身体脆弱的已经快要崩溃了。怎么,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不成?”袁天罡有点不满,这种丢脑袋的事,你当我想做啊,被逼无奈,名声之累,名声之累啊

    摇摇头,孙思邈突然自嘲的一笑,赌气道:“唉,想当初,那小皇帝死乞白赖的把我留在长安,老朽贪心那一个医学院,如今却是被他骗了,被骗了,还不如归去,做我那闲散野道人,来的逍遥。”

    说到最后,孙思邈却又猛地停了下来,猛吸了一口气,皱着眉毛,盯着不知所以然的袁天罡,大有深意的笑道:“袁兄,话说你是如何知晓那白曼陀罗,有羽化登仙之感的,还妙不可言,又是一月骨清如柴,莫非,你吃过不成?”

    袁天罡闻言脸色微微一红,装作没有听见,偏过头去,道:“我说你这老道,到底还想不想救太后了,在这磨蹭,还不快走。”说完,也不待孙思邈回应,转身就走。

    “这牛鼻子老道,恼羞成怒了。”

    孙思邈在后面戏谑的看着袁天罡匆忙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随即,背着药箱,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穿寺过殿,沿内宫宫城城墙旁的马道,直抵后宫中的掖庭宫,进入了气魄宏大的大明宫内城。

    内宫城中,殿宇相连,楼台林立,殿堂均四面,隔高墙,墙间设有门户,殿堂间连环相通。

    两人都不是首次踏足宫城,走马看花的时间和心情都是欠奉,也看都没看。

    话说历史上的大明宫乃李世民初建,后来高宗染风痹,嫌弃太极宫简陋,才大肆扩充大明宫,实有大明宫那后世雄浑的一面。

    而这一世,李治为了表达自己的孝心,不惜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在魏征死后,主动帮自家老头修缮大明宫,李世民自然是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况且那时做了十几年皇帝的李世民,心态也在悄然转变,当然小李同学之所以如此热情,可是打定主意,以后自己也好好享受,却在当初,着实感动了李世民一把,也赢得了李世民对于天下会的一分支持。

    而在庞大的财力下,如今的大明宫较之后世的紫禁城,却也更加雄伟壮丽,奢华亮目。

    期间的财力人力物力,也只有李治这个“天下第一首富兼败家皇帝”才能支付得起,而且还没有引起朝廷百官,天下百姓的反感。

    从这点上,不得不说,李治实在算不上什么节俭的皇帝,凡事也都喜欢大排场、大气势,和前朝杨广作风相似,生活豪华奢侈,就连武媚娘那种不注重外在享受的铁血御姐,也被影响习惯了李治奢华近乎糜烂的生活,只不过和以前的杨广想比,李治花的是自己的钱而已。

    人,终究还是得靠自己普通百姓如是,皇帝也不例外。

    再说那孙思邈和袁天罡,一路过了乾阳殿后,不到片刻就来到了掖庭宫,掖庭宫左右连阙,阙高达十八丈,辅以垛楼,门道深进十六丈,檐角起翘,墙阙相映,宫殿的巍峨雄伟,气势逼人。

    殿体本身规制宏大,面阔十三间,二十九架,三阶轩,柱大二十四围,文栋雕槛,雪楣秀柱,绮井垂莲,飞虹流彩,望之眩目。

    进了掖庭宫内殿中,孙思邈挥手让侍立一旁的宫女们,让开一点,看着安静的躺在绣榻之上死气沉沉的长孙无垢。

    那昔日那姿容秀美,不施脂粉的瓜子脸,如今却是消瘦了许多,一双清澈如波的秀美双瞳,紧闭不睁,面色不复往常的红润,透着病人特有的苍白色,好像沙漠中失水过多之人,连嘴唇都快干燥的脱皮了。

    孙思邈看了之后,心中更是苦叹,对袁天罡问道:“袁兄,何时动手?”

    袁天罡收起了轻笑,也不再跟他胡扯,看着床榻之上的病美人长孙无垢,肃了肃神色道:“自是现在。”

    孙思邈再一次皱眉,沉吟的犹豫道:“真的要用那曼陀罗花不可吗?”

    袁天罡不满的看了一眼孙思邈,心中却也是叹了口气,你当我想啊,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算轻松了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轻柔地对孙思邈道:“唉,我说孙兄啊,我们还有的选择吗,小皇帝那日拜访贫道那就是赶鸭子上架啊,你取针吧,封住天灵、气府、风髓、太阳、骨空、关元岤、人中、三阴交岤、涌泉和任督,不要让太后精气散了。”

    “其中顺序轻重,老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孙思邈小心的从药箱中取出自己独家专用的银针,不出手则以,一旦心中有了决断,出手间却是快若闪电。

    眼睛中暴出摄人的精光,每一次,隔着衣衫,孙思邈都能准确无误的将银针戳中岤位,深入岤脉中七分,不足一寸,却是不多也不少。

    这是孙思邈数十年行医,在无数人身上,得来的经验,看的一旁的袁天罡也是目驰神移,低笑着大赞:“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药王之名,所言非虚。”

    孙思邈没空理会袁天罡,待最后数针将要插上去后,看也不看袁天罡,低吼道:“牛鼻子老道,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知道了,知道了”

    袁天罡嘴上说的轻松,眼角却是射出一丝冷光,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杯清水,轻轻一晃,杯中清水好似拥有灵性般,倾出一道水箭,直入长孙无垢口中,袁天罡右手食指轻弹,两颗朱红色的黄豆大小的药丸,带着两道虚影,射进长孙无垢的喉咙,和着清水入了口。

    一边的孙思邈,此时手轻轻的在长孙无垢的喉管上,按了一下,一触即收,而那丹药则顺着清水流进了长孙无垢的身体里,咽了下去。

    该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全看天意了,短短不到数息,孙思邈额头全是汗水,袁天罡一脸淡然,面上干干净净的,但白色的内衣却是紧紧的黏在身上,好似刚水洗过一般。

    两人坐到掖庭宫殿内,自有宫娥送上香茗,有一口没一口的,眼神却不由的总是撇过数丈之外榻上的长孙无垢,待看其无动静后,只是收回目光,又静静的品着茶,不一会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两人皆是如此,谁也没笑谁。

    等到两人喝到第四壶茶,孙思邈脸色阴沉的如水,冷的如冰,而袁天罡紧闭双目,直直的绷紧身子,但即使如此,眼皮子也在跳个不停,偶尔身子还不为人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随意的又扫了一下,孙思邈突然眼中的瞳孔一缩,爆出吃人一般的精芒,惊喜道:“动了”

    袁天罡闻言,几乎在瞬间睁开眼,“嗖”的一下扭过头,看向长孙无垢。

    恰巧这时,长孙无垢,右手轻轻一动,落在那袁天罡的火眼金睛之下,纤丝分明。

    更是在落针可闻的掖庭宫中,发出一阵细弱蚊蝇的透露出极其痛苦的哼哼声,但就是这么一句,不仅在孙思邈、袁天罡耳中犹若天籁,在周围一直侍立长孙无垢的宫娥耳中,也好似晨钟暮鼓,晴天霹雳。

    心中几乎激荡不能自已的孙思邈和袁天罡同时站了起来,那袁天罡大喜之下,突然冲出宫外,抓着一个小公公,急声道:“快,快去通知陛下,太后醒了,叫他放下手里所有之事,快快前来,万不能再让太后感情悲痛欲绝,昏死过去,那样就真的完了。”

    那小太监,也知此时是那关键之时,容不得半点拖延,撒开大脚丫子,直往未央宫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喊道:“太后醒了,太后醒了,禀告陛下,禀告陛下,都别拦我,死罪,死罪啊。”沿途禁卫们本是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看其为何如此猖狂,居然敢在皇家内苑,慌慌张张的一通乱跑,待听到喊声后,虽有人欲阻止,但却被身边之人拉住,竟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这小公公倒颇有急智,但愿一切顺利,再不要产生什么波折才好,那小皇帝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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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娘亲,你好自私啊

    第三章娘亲,你好自私啊

    李治踏入掖庭宫之时,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路上顺便让小桂子和归海一刀把自家四妹兕子李明达给提溜了过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本来小姑娘还很是不忿,不知何故,待听到自己母亲醒了过来后,小姑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抹。

    迈开小短腿,哇哇乱哭的就要向掖庭宫奔去,后面的归海一刀想起李治的话,二话不说,用一快毛毯裹着李明达,迈开一双粗长毛腿,风一般的冲向掖庭宫。

    也幸亏是大唐年间,若在明清,恐怕李明达只有以死以谢天下了,后面的小桂子则是一边大骂归海一刀把公主放下,其实是给李明达出气,一边又苦喊,让他们等等自己,可怜小桂子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内太监总管,步子迈的那么大,也不怕扯着蛋,哦,忘了,人家好像身有残疾,我们要保持一颗同情之心。

    等李治到了掖庭宫之时,归海一刀扛着李明达也恰巧赶到,本来还想告状的李明达,看李治眼睛通红的模样,想起母后苏醒,也顾不得归海一刀的无礼,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扑进了李治的怀中,哭喊道:“哥哥,哥哥,母后醒了,醒了,是吗?”

    李治抱着李明达,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迈入了掖庭宫内。

    早已等候在内的袁天罡赶忙上前见礼,李治朝着袁天罡匆匆的一点头,就进入了自家母后病榻所在的内室,就见孙思邈抚着胡须,坐在床前,给长孙无垢搭脉,做最后的确诊,看看还有什么隐症。

    李治嘴唇紧紧的抿住,呼吸也停了下来,心中之气似乎也凝结成固体,停止流动,只感觉每一次想要呼吸之时,总有一股炽热的浓情涌上心头,李治害怕,害怕一旦自己泄了一口气后,就会哭出声音来,李治并不是一个信仰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人,辽东战场上,李治受伤,在没人的时候,李治总会在角落里滴上几滴眼泪,那是痛的,但是现在,面对母亲,李治却不想哭,他要笑,用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去面对母亲。

    而被李治抱在怀里的李明达,虽说天性聪慧,但毕竟没有李治前生今世三十多年的经历,此刻看到昏迷数月的母后,本能的朝长孙无垢张开双手,好似被赶出家门的小猫,哀鸣孤寂的哇哇哭泣道:“母后,母后,兕子在这里,你的小兕子在这里啊,母后,不要再丢下兕子了,兕子想你,兕子好想好想母后的。”

    李明达稚嫩的声音,直透在场每个人的心灵深处,李治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自家妹妹一锤子抡上去,碎了,抱着李明达蹒跚的冲到长孙无垢床前。

    那长孙无垢神情本是呆滞,漠然不带丝毫色彩的望着天花板,看不出丝毫人类应有的生气,只感觉哀莫大于心死。

    但听到李明达撕心裂肺的呼喊后,却好像被电击一般,身形直直的颤抖了一下,焦距重新汇聚,奋力的扭过头,从鼻腔中透出坚韧却又脆弱略显嘶哑的惊慌呼唤声:“是兕子吗,是我的小兕子来了吗,母后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小兕子的,兕子不怕啊。”

    “母后”

    李明达从李治怀里,奋力的窜进了长孙无垢怀中,卧床数月,本身体孱弱的长孙无垢,却在李明达扑入怀里的时候,紧紧的搂住李明达,不断的亲吻她的额头、脸蛋,将自己的脸贴住李明达的小脸蛋,母女俩盈盈的哭泣,抱作一团。

    孙思邈检查无碍,知情识趣的无声向李治拱拱手,在李治挥手后,退了下去。

    李治神情哀伤的背靠在长孙无垢的病榻之上,一身明黄铯的皇帝衮服,确实不顾,坐在冰凉的地上,一边流泪,一边憨憨的傻笑,最后却是心中悲伤难鸣,实在忍受不得,捂着脸,低低的好似猿鸣般哭泣,不同于李明达、长孙无垢的豁达,李治的哭声很低沉,若不静心细听,几不可闻,但那清澈的泪水,却不断从之间滴落在地,连成一段水晶般透亮的珠链。

    其时宫外雪花纷纷,自天而降,寒风吹雪,天地间茫茫一片,从殿内透过玻璃窗,却是那样美。

    将心中的悲痛哀鸣尽皆通过泪水,宣泄了出去,长孙无垢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背对自己哭泣的少年,一身记忆中熟悉的明黄铯龙袍,眼中露出一丝复杂和欣慰,伸出手抚摸少年乌黑光亮的秀发,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轻震和温暖,长孙无垢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诉说,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少年平静下来的心绪,良久才道:“稚奴,如今,过的可好?”

    猛地脱离了长孙无垢的掌心,李治起身往前冲了几步,听了下来,却仍是背对着长孙无垢,摇头悲叹苦笑道:“不好,稚奴过的不好,没有母亲的日子,稚奴怎么可能会过的好。”

    “哥哥”李明达痴痴的唤了一声。

    李治第一次转过来,看向长孙无垢,两人彼此对视着。

    比原来高了,也壮了,那双眼也越加有神了,一身龙袍穿在身上,比他父亲还要气派威严,少年天子,骨子里都能溢出来逼人的朝气和活力,我的小九长大了啊世民,你也可安心归去了,你一生的心血,大唐从此后继有人了

    李治咬紧嘴唇,侧过头,斜着看向屋顶。

    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又汇聚了起来,李治生气的用袖子狠狠的抹了去,那股稚气,让一直盯着李治的长孙无垢,心中好笑,到底还是孩子啊。

    “稚奴,过来,让娘亲看看,看看我的稚奴,如今也是一个大人了,是一个少年天子了。”

    长孙无垢勉强使力招了招手,在自己三儿一女中,只有这个小儿子,喜欢如寻常百姓家的孩童,唤自家娘亲,却不是母后。

    一把上前抓住长孙无垢将要坠落的手,李治傻傻的笑着,泪水却似泉涌,滴落在长孙无垢的手背。

    李治看着长孙无垢摇摇头,突然,泪眼朦胧的朝长孙无垢忿然的哭喊道:“娘亲,你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娘亲,你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稚奴的心中是多么痛苦悲伤吗,还有兕子,小丫头每日都要来掖庭宫看望娘亲,每次来都是大半日不走,离开的时候,小眼睛哭的满是血丝,稚奴躲在暗处,看着她迈下台阶,独自离开的孤单的小小背影,稚奴都不敢去见她,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娘亲啊,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面,难受啊。

    还有我那被圈禁的大哥,听说娘亲病倒后,整日里借酒消愁,一头黑发,都白了大半,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