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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18部分阅读

    走动的地方,他对我说:这十日太短暂,他希望能够继续带着我去更远的地方……我没有回答他,可是,鬼使神差的,我还是上了金爷的马车。

    在车上,我向君蒙问道:“君蒙,还有然后吗?你的父亲……”

    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原本在小憩的夫腾猛的睁开了眼睛。直朝对面射了过来。瞟了瞟我,又朝君蒙看过去。

    一见到夫腾睁眼,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不是害怕,但我已经习惯要躲着夫腾了。如果哪一天我已经彻底认清了自己,我是会全身而退的。到时候就算是无家可归,我也断不会再上这马车了。

    这几天一直和君蒙呆在一起,这才知道原来前语桑爱上的这个李公子,她也根本不了解他,他对我说的这些东西,定是他从前未对语桑启齿的。那么他们是如何得以相处这么多年的?夫腾说得对:相爱的人最起码应该相互坦诚。君蒙是真的喜欢语桑吗?

    可是他跟我讲那些他的往事的时候,在这之前一定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他一心一意带我出去玩乐,回去后又总是会遇到夫腾借送晚膳之机堵在我门口……这些,明明能让我感受到君蒙的这一份情谊绝对不会假……

    马车继续选择走山路颠簸,我问君蒙为什么不走大道,君蒙转身去问金爷,金爷并没有多解释。

    “咱们在这歇息一会吧!”夫腾建议道。

    金爷开口答应,便率先下了车。停下后马儿还是高挑着蹄子,车夫安抚了好一会才停稳当。我挑开车帘走下马车。

    这是一处断崖,崖壁上到满是盈盈绿意。我探过头去朝下边望了一眼:好深的山谷!

    君蒙将我往下探的身子拉了进来,轻声提醒道:“小心头晕!”

    我不情愿的往里走,靠内侧坐了下来。他还是将我看做原来那个恐高的林语桑。

    “我去车上给大家拿水囊下来!”我起身说道。

    夫腾抢上前一步:“我去拿吧!”说罢便跳上了马车。

    于是我重新坐了下去。好一会,只见夫腾出来,手中拿着的是我的包裹:“水囊没有盖紧,已经将画浸湿了。”说罢便将露出一角的画卷抽了出来:“我给你用帕子擦干一下。”

    我将包裹和画卷一并拿了过来,小心的摊开画卷,果然湿了一大块。这是纸卷不是布卷,如果不及时擦干恐怕这幅画就会被毁了。我心疼的用袖子轻轻朝纸卷上擦抹。

    “看来语桑很宝贝这幅画。”夫腾在一旁试探着问道:“这画中花,是开在哪个院子的?……苏府开有这些花吗?”

    我抬头看向夫腾,然而此刻夫腾已经别过脸去,朝坐在一旁的君蒙看过去。君蒙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脸色不是很好。

    “给!用这个擦吧!”夫腾从袖子中抽出丝帕,递了过来:“这帕子……夫腾儿可是不会轻易借与他人的。本是夫腾儿太粗心,将语桑这么宝贝的画卷给弄湿了……”

    我也没再去看君蒙的脸,先别管那么多了,于是伸过手去接夫腾的丝帕。山风吹了过来,帕子还未经手,就被风一吹,直往外带过去。

    “我的帕子!”夫腾失声叫了起来。

    我忙将手中的画卷放在地上,包袱别在肩上也没有来得及放下,就去追那丝帕,可是丝帕太轻,风一吹就飘走,最后被挂在了断崖旁长出来的大树上。

    “桑儿,你回来!那儿太危险!”君蒙在后头冲我喊道。

    我用脚踹了踹树的枝干,挺结实;又抬头,看着丝帕就挂在不高的枝头上,于是一捋袖子就打算往树上爬。

    “桑儿!下面是断崖,是山谷!”君蒙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只是一条丝绢而已!”

    我返身,看到夫腾盯着君蒙的眼,摇着头眼泪就要下来:“那是我的帕子!……那是你送我的帕子!”

    看着夫腾的脸,我忙冲君蒙笑道:“没事的,这树干结实得很,丝帕被挂住了,不过我保证将它拿下来!”于是攀住树枝丫就往上爬去。

    小心的试了试那枝干,有脖子粗,踩上去应该不会有问题,为了保险又用脚使劲儿踹了踹,都不见晃动。于是我放心的踏了上去,度到另一枝头。

    丝帕就在我上头挂着,被风吹得老高。我缓缓将手伸了过去,小心的将丝帕取下来,不让树枝勾坏了去。小时候在老家,也总爱爬树,并且从树上摔下来过,所以这一次有了经验又长了教训,小心翼翼地成功将帕子取了下来。我扶着树干,见对面君蒙一脸紧张,于是朝他笑了笑。

    可就一瞬,君蒙的脸突然变得惊慌,接下来便听到“咯吱”一声,脚下的树枝突然间断裂。

    还来不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身子一腾空人就直往下坠。我忙伸手去抓,却一路从崖壁的荆棘縢上滑了下去,手心顿时一阵钻心的疼。不待君蒙跑上前来,手上一空,身子就直坠了下去,再无任何缓冲的余地……

    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是:我所要到的地方,是一个万丈悬崖。

    山谷空寂,我坠落的身子惊飞了树枝上休憩的鸟儿,只听得上头君蒙的声音在山谷上空回响,撕裂了嗓子:“桑儿——”

    山谷寻人

    “桑儿——”李君蒙满脸痛苦,朝悬崖边奔过去,看着那浅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山谷中,心撕裂般的疼痛。抓着头缓缓蹲下身子。

    语桑竟然就这么从他面前消失了!李君蒙一时还恍恍惚惚没能接受过来。

    隔了好久,金孟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时候不早了,我们尽早动身吧!”

    这话瞬间将李君蒙惊醒,忙站起来返过身去。

    看到他眼中被泪水浸出来的血丝,这让一旁的夫腾儿心中纠痛不已:原来他真的这般在乎语桑。

    李君蒙一点点的朝前走去,看向一旁的金爷和夫腾儿,眼中迸射出来的全是火。他早已经提醒过他们:不要将罪责推到语桑身上,不要为难她。可还是……他转过头去看向那被折断的树枝,切口齐整。

    “为什么要去害她……为何要飞刀出去,将那树枝折断?还有,夫腾儿是故意将画弄湿的吗?是故意丢了丝帕引语桑套进去?……你们都商量好了,独独瞒了我一人是吗?”李君蒙冷笑了一句:“这就是语桑问我,为何要走山路不走大道的原因是吧?”

    金爷没有开口,夫腾儿也只是沉默,他们都知道:此刻不管承认与否,事实已定,无可挽回。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对她的前皇帝父亲,对她的皇帝哥哥,她一概不清楚……我想要将她带到西伶,往后她可以生活在大草原,可以成为真正的西伶人,为何要在这时候去设计害她!”李君蒙越说越觉得纠结,此刻对语桑的感情错综复杂:爱恋,悲痛,和愧疚……

    “蒙图!”金孟尔的声音响起来。李君蒙一顿,才意识到金爷在叫自己。此刻金孟尔可以无所顾忌的叫他在西伶的名字了,因为……语桑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心中的悲痛越来越浓。

    “你说这个女子她不害人?可是她会害了你……你清楚他的身份,你要记着,他是当年的明德皇帝的亲身女儿!是煜帝与他的妃子生下的孽种!”金孟尔提醒着李君蒙:“而如今你竟然接受了这个女人……你敢保证你有一天还会足够的勇气去与他的亲人为敌?那个女人注定是祸水……蒙图,你要记住,你是西伶的蒙图你不姓李!”

    “我不姓李,我不是李君蒙……我是西伶人。”李君蒙口中喃喃,声音中满是痛楚。

    “阿大说得对!你一旦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认清自我了。夫腾儿这是为你好,阿大对你更是良苦用心!如果今日语桑未死,总有一日夫腾儿怕自己等不了……到时候语桑会死得更惨!”

    “她什么都不知……”李君蒙幽幽说道:“夫腾儿,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夫腾儿……”

    夫腾儿看了看君蒙,眼中的泪也被逼了出来:“夫腾儿没有变过……是你自己变了!是的,今日的画卷是我故意弄湿的,你也看到了,她珍爱的这幅画,到底代表着什么!或许语桑自己都未发现,可是你应该看明白了,她心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夫腾儿只想让蒙图看清楚,语桑心中到底有没有你……”

    李君蒙这次是彻底明白了,这是他们瞒着他设计好了的局:他们早就知道了这块险地,夫腾儿将画拿出来,是想让自己实实在在看清楚语桑对自己的感情,好对她死心……如今这一切,他竟然成了局外人,这只会让李君蒙更加气愤:“你们就这样轻贱了一条人命……”

    “对,夫腾儿是撒谎了,是想用一幅画唤醒蒙图的理智,是用一条丝绢换取了语桑的性命……可是她的父亲是如何踏贱西伶百姓的!你的母亲是如何死的,难道蒙图忘了吗!”夫腾儿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在李君蒙心里。

    李君蒙重新走到断崖前,看着这空旷的山谷,良久,问道:“这谷有多深?……人掉下去,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金孟尔回答道:“人摔下去,断无活命可能。”

    “语桑都已经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这样也就不用为难了,早知道当初不将她带上车,兴许还能给她一条活路!怪只怪她摊上那么个亲爹!”

    “放肆!”李君蒙忍无可忍,猛一返身,厉声喝道。

    “夫腾儿不敢!”夫腾儿忙屈膝跪了下去。

    ……

    未时,询扬军营内,有士兵匆匆走进室内,此时苏黎正是午休刚醒。今日的午睡睡得极不踏实,右眼眼皮老是乱跳。听到有人传报,苏黎皱眉。可是一见到此刻出现的无忧,立马遣退了为其更衣的婢女,忙问道:“何事要在这时禀报?”若无意外,王府隐士追踪到的消息,应该是在戌时准时上报。

    无忧屈膝拱手行礼,回答道:“今日午时,飞鸾在离苍岭城不远的断崖山附近失去目标……如今不知去向……”

    苏黎腾身而起:“少夫人是今日从苍岭动身的?”

    “是!”

    “为何在中途鸾鸟会突然失去目标?飞鸾也是同时失踪的?”

    “回主上!只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飞鸾本身已被捕获,不过鸾鸟灵敏,属下皆认为这种可能性太小;其二是……”无忧说道这儿便闭上了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苏黎着急:“第二种可能是什么?快说!……少夫人所乘坐的马车,是开往哪儿?”

    “行往……苍岭城前六十里内的断崖山……”

    “断崖山?桑儿是在断崖山处……”想到这苏黎浑身直打激灵,声音陡然变厉:“你们是怎么保护少夫人的!”

    “回主上!那金爷可能是有所察觉,马车所走的路全是人迹稀少的山道,我们的人根本不能够跟得太近,否则容易被发现。”

    “如今呢!如今桑儿在哪儿?派人去将少夫人接回来!不管那么多了,请不动就用抢的!给你权利,打晕了给我扛回来!”苏黎心里一着急就口干舌燥要喝茶水,于是直接将桌上的弯嘴茶壶提起来就往嘴里猛灌。

    无忧心中正琢磨着这事该如何开口:“回主上,前方来报……少夫人已经从断崖山上坠落……”

    茶壶猛的被摔倒在地上,壶中的茶水溅起老高,门外的婢女听到声响,忙弯腰跑了进来,就要去拾地上的碎片。

    “谁让你们进来了!”苏黎大怒:“都给我滚出去!”

    “断崖有多高?谷底是什么……”苏黎有点恍惚,幽幽问了出口。

    “主上……”无忧仍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主子,心里也不好受:“若是少夫人真遇害,飞鸾在十二个时辰内仍是可以感应得到,可是这么快便失去目标,也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苏黎猛的抬起头来。

    “若是掉进水中,飞鸾也不能闻得到主人身上的气息。如果少夫人从悬崖上掉落水中,那便可能不会有事……”

    那山谷中是什么?是乱石堆,还是真有湖泊或是沼泽……难怪眼皮老跳睡得不踏实。苏黎心中难受,早就料到语桑跟着那帮人会有危险,为何自己还要答应陛下,竟然拿她去做引子想要将金爷身上的秘密晒出来!为何自己知道了他的行踪不去立马找回来……那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真给她时间放她自由就会有醒悟的一天吗?

    如果这次语桑有事,他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

    “还愣着干嘛?派人去谷中寻人!”这样拖下去,人若真是掉进了山谷,估计也没有什么存活的希望了……那是只旱鸭子,那么高的悬崖,就算没有被摔死,也得淹死……

    苏黎持起桌上的佩剑,便冲出了房间。

    “主上!”无忧忙疾步跟了出去。

    山谷偏僻,道路难行,五十仕军在山谷中散开,开始寻找语桑的踪迹。

    苏黎顺着崖壁朝上看了过去:四周一片苍翠,苍穹被这爬满藤木的的崖壁拉得狭长。桑儿,就是从那么高的断崖处坠落下来吗……那还他妈的有个屁活路!

    心中一急,便挥出长剑,在及人腰的深草丛中斩开了一条路。这儿太荒凉,平日里难得有人会来。说不定坠崖的孤魂野鬼倒是有一大堆……桑儿会有事吗?

    一想到这里,更是发了疯似地朝草丛中一顿乱挥。

    “主子!这儿真有湖!”前边有侍卫叫唤,苏黎箭步冲了上去。

    清冽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苏黎突然感到一阵闷热,心中憋得难受,憋得疼。这儿人迹罕至,湖水中又毫无半点波澜……桑儿你到底在哪里?

    苏黎一个噗通猛扎进水里。岸上的仕军皆是一惊。

    在水中睁开眼睛,四处游弋四处寻找,可就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看到。水凉得刺骨,苏黎心里压抑,憋在水里都不愿出来透气。

    岸上无忧和无影心里着急,就怕主子出事,可又不敢去叫他。军营中还有一大推事情在等着他,他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苏黎憋在水里就在想:那丫头在水中会怎么样呢?上一次是李君蒙将她救上了岸,就俘虏了她那颗见美男就犯花痴的心;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是不是你心里念叨的情人将你推下去的?

    此刻你心中又在想些什么?如今你在哪……

    “主上,您还是快上来吧!水里凉……”无影在莽骑中最是多嘴,被苏黎罚过无数次。可他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主子。谁的身子都不是铁打的,苏黎白日忙碌夜里担忧,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将身子弄垮。

    “主上,没有找到人应该高兴……”无影的话刚说出口,苏黎终于从水中浮了上来。因为水冰凉,嘴唇一露出水面,就立马冻得发紫。

    “如果此刻在水中找到少夫人,就无疑已经是一具……死尸;可若是未寻到,那就大有可能被人救走了!深草地中都已经被我们仔细搜过了,并没有见着少夫人的影子。”

    “这里人烟稀少又偏僻荒凉,怎会有人出没!”除非是掉在了地上,被野兽叼了去了……可是确实不曾发现血迹。

    “这儿时常也会有药农来采草药的!”无影继续说道。

    苏黎瞧了瞧岸上的人一个个担忧的面孔,叹了口气,缓缓走上了岸。

    可是苏黎心中明白……无影所说的那种可能,会有多大的几率!

    “主上,您先回吧!小心着凉……留下人再继续到山谷附近找找。只要少夫人没有事,飞鸾迟早会找到她的,到时候消息照样能汇报过来……”

    连续七日,都有侍卫在山谷附近寻找,在最近的小村子中打听;隐士继续沿路追踪金爷的马车,因为无飞鸾相助,最后马车踏入西伶境内,侍卫返回时禀报说少夫人早已不再车上……

    一个月过去,仍是未寻到语桑的半点踪迹,而飞鸾也消失在半路上不见踪影……

    询扬城中,白日里号声阵阵,夜晚秋风习习,凉爽,但是落寞。苏黎靠在榻上,盔甲未脱,没有了无影进来汇报情况,苏黎好一阵子都不习惯,白日里忙碌充实,夜里,心中总会空落落。

    我叫凌月

    “小豆子!要你去推磨的,又躲在树下偷懒来着!还不快给老娘滚过来!”

    “哎哟——老板娘您轻点!耳朵就快被您揪断了!您……您放开小豆子,我自己走,自己走……”

    “别磨磨蹭蹭偷工减料!否则信不信老娘一个不高兴,将你这颗大豆子碾碎榨成豆浆,或者用来发善粥行善事,也算是惩j除恶,世界上少了你个吃白食的就天下太平人间有爱了!”

    这谁啊!在外头叫唤扰人清梦!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白色的蚊帐没有打下来,房间里宁静,可外头吵闹声一阵高过一阵,绝对高分贝!

    刚想要起身,不料只一动,就全身酸痛不已,小心的抬起手来,上头还缠满了白色绷带,有斑驳的血迹透了出来。

    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我闭上眼在脑中努力回忆着,记起了自己随金爷的马车出了苍岭……最后,最后是跳了悬崖来着……那么高的山崖,我还没被摔死?

    “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