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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1部分阅读

缓也好,这般冒昧的出去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更容易被抓到。

    说实话这苏家的人倒是别有番生活情调的,不说我一路摸索过来各个院子收拾得妥帖至极,就是稍偏远的南面园子,也自有一番野趣。园里的花没有用盆子移栽,全是任其自埋于土地。于是土肥水沃的,这些花花草草长势迅猛,开得异常娇艳。尤其是此刻身处其中的芍药丛!

    初夏的芍药正开得旺,每个枝头开放了一两珠深红色的花朵,真幸运我又是挑了套浅绿华服换上,加上此刻已夜幕降临,再看刚刚那一路亲兵匆匆北去的架势,估计是认为我离府的可能性要大……

    天时地利人和啊!要找到我都难!

    此刻宾客早已散去了吧,也不知这异时空有没有闹洞房的习俗呀?呵呵,既然刚才的成亲流程都与我国古代异曲同工来着,估计就是有咯!那么,新郎官带一路看官风风火火闯进新房,瞧着的却是翻箱倒柜喜服被弃窗户被捅破新娘子不翼而飞的画面……哈哈!我那表哥会不会气绿了小脸儿呢?

    这家丑,定是瞒不住了的。

    想想也算给原主人出了口恶气吧,我占着你身体,感激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摸索了好久的路出府未遂,又在这芍药丛看了两小时闹剧,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我从身旁的包袱里拿出随手带出来的桂花糕和鸭梨。一顿乱啃起来。糕点饱肚水果多汁,小桃丫头送进来的东西倒是分量足,还能够让我解决明天的早餐加中餐。

    我啥都考虑周到了,哎!天资聪颖难自弃啊!

    隐隐约约听见人声和铁靴踏地声缓缓的近了。不觉紧张起来。一看自己身上的浅绿色罗裙,又抬头看看天空:弦月,倒是朦胧。于是心又稍稍平定下来。屏息望着远处人影渐渐靠了过来。

    为首的身影高大俊逸,负手站在路旁,瞧着侍卫持火把在花丛中四处搜索。

    他就是苏四公子?只是月色太朦胧,虽有火把在前,也看不清面容。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我露了什么行踪吗?如是这样,为何将近三小时了才寻过来……我的那点小小的沾沾自喜早给打击没了。

    “怎样?”苏黎出声问道。

    “回主上,没有发现什么!”一士兵答道。这种粗狂有力的声音,估计得经过几番磨练才喊得出来的。

    “那就奇怪了,既然城内找不到人,该是没有离府啊!”苏黎的声音懒懒的响起。

    “回少爷,府里上下都搜查过了,没见着少夫人!”

    “莫不是已经出城门了?”一将士试探着说道。

    “哼!”疏懒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忧!”

    “小的在!”

    “你说,从王府到城西,坐马车该要多久?骑马又要多久?足行又是多久?”

    “回主上话,京都广大,从城中心到城郊路程不短。”

    “一个时辰能否到达?”

    “回主上,坐马车常速行驶,申时出发酉时三刻可到;常速骑马一个时辰内恐也难以到达。步行……”

    “无影!申时至戌时,城内有无可疑马车或是飞奔的马匹?可都一一查探清楚了?”

    ”回主上,圣上特许王府家兵贮城门加强督视,无可疑车马!”

    我暗叫不妙,怎么忘了这茬!先帝亲自指的婚事,当今圣上会不过问吗?只怕早派代表混在人群里喝喜酒来着吧!

    “那是否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脚程比我王府蟒骑亲卫还快?”苏黎声音陡然变利。

    那多嘴的侍卫立马下跪:“无影莽撞!甘愿领罚!”

    苏黎又恢复口气,只幽幽道:“若是我蟒骑侍卫呢?可是能快得过马匹?能否戌时出发,亥时回府呢?”

    “蟒骑无影,幸不辱命!”

    这变态!拿为自己卖命的亲卫去玩命!

    我是看清楚了。虽然逃得有点冒险有点不明智,但绝对没有选择错!这苏黎绝非善类!

    我愤愤的瞪着他。自肆躲在黑暗里其他人看不到自己。苏黎仍是负手环视了周边,便准备离去。

    眼睛刚扫过芍药丛,便猛地停下脚步,直直向我射过来。

    我大惊,看到那双在朦胧月光下映射得熠熠发光的双眼,猛的明白过来,慌忙闭上眼,肠子都悔青了:早不该这样瞪他的!如今就是这双眼睛出卖了自己。

    苏黎定定朝我匿身处看了半饷,闭上眼长长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渐渐露出一鬼魅的笑容。瞄得我心里一寒。

    “少夫人可是要过一次吃食?”

    “是的,少爷。那小桃丫头来拿了些枣糕、桂花糕和水果。”答话的是苏黎旁边举火把的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

    “哦?那么赵管家,咱们苏府的丹桂花糕,是否合少夫人口味?”

    “这……这……”管家结结巴巴,微微抬头小心的瞧了苏黎脸色,忽然口吃病就好了:“回少爷,这制作丹桂花糕的厨子,是皇上赏给老王爷的宫中御厨,糕点做工自是精密,老奴曾偷学大师傅做过,愚笨学不来。只知须得丹桂花采花,洒以甘草水,和米舂粉,作糕,方清香满颊,唇齿留香。……而那丹桂花香,是异香,别地少有,想来寻常百姓家吃不到这东西,御厨亲自为少夫人做的,少夫人……少夫人倒也吃得香……”

    我眉头早拧成一团,稍稍偏过头,真闻到一股清幽的桂花香从包袱里串出来,倒盖过了满园子的芍药香。嘴一撇只能自认倒霉了。

    “仍是不肯出来?”苏黎向前跨了两步,望着我藏身之处鬼魅的笑着。能看清他分明的轮廓了。要不是亲身体验了此人的腹黑程度,我倒是愿意承认这张月光下的面庞有够俊朗。

    “好了你逃不掉的,是自己乖乖走出来,还是我派人过去把你拎出来?”任君选择。

    我蹲坐着,双手抱着膝盖仍是不敢动。我是怕死啊!你瞧瞧,你那什么破蟒骑侍卫的铁蹄子,在黑夜里还贼亮贼亮的。

    有谁来救救可怜的我啊,估摸着我的下场不是被蹄子踢死就是被乱棍打死,或者是加入那无影的行列练习长跑,当然咯那样我会死得更快。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何况还是我这朵来历不明的喇叭花。就凭你四公子的家世与品貌,要牡丹要芙蓉还不随你采!

    许是见我没睬他了,威胁恐吓都不肯出来,苏黎收敛了笑意,换了张铁板脸死盯过来。底下侍卫想来也熟悉主子的脾气,皆不敢妄自出声。

    切!既然威胁恐怖不顶用,你不知道变通一下啊!说说软话会死啊?我这人清楚自己,最是贱骨头,说一声是来接我回去的,说不会惩罚我,更不会杀我,我不就乖乖滚出来了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保证暂时再也不逃了!

    我蹲坐着,继续和一票侍卫打持久战。一时间园子里静得怪异。

    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芍药丛中传来,再一瞬,脚踝处一凉,有长长软软的物体从薄薄的绣花鞋面上爬过。

    “啊——蛇!蛇!”

    我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全身都僵硬了,只顾尖叫出来。

    那蛇闻得叫声,又见没得异动,只迅速绕开,团在包袱底下。

    苏黎疾步抢上前来,猿臂一伸,火速将我捞起,退到一边。

    我僵着身子窝在苏黎怀里仍是使劲儿哭,是真的吓坏了。以前最怕的就是那种软软绵绵的动物,不敢摸不敢碰,何况那吐着信子的畜生!

    一想到刚才那冰冷的东西从脚踝上挪动,若是今晚苏黎没有寻到这里来,我该是早吓僵了没命了!于是又是一阵战栗。

    苏黎恐怕也没想到事生变故。一时也不知所措。只是用手轻拍我的背:“没事了,别怕,桑儿!有表哥在呢!”

    心里头一暖,只呜咽着叫了声“表哥!”,紧紧箍住苏黎不肯松手。一时间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喜袍早被换下来,只可惜了这套精致的月白色袍子,又被我糟蹋了。

    冲进花丛的侍卫已提着血淋淋的蛇尸出来:“主上,这个怎么处置?”

    那侍卫摆明了是个二百五,蛇都死了还提什么处置啊,扔了得了还……天啊!还提高了伸过来干嘛!

    “蠢货!”

    苏黎怒道,一脚将那侍卫踢开,又猛的后退了一步,将我抱得更紧。

    可惜已经晚了,在看到那黑糊糊血淋淋的尸体时,我早已又尖叫出声,不觉身体一软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梦里梦外

    “爸、妈:

    展信佳!

    女儿不孝,让您伤心了。女儿感激二老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只是,原谅我的任性与冲动,女儿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您心中的那座高校校门,女儿这辈子也踏不进去了。因为您为我定下的那高得离谱的目标,再看看和实际的差距,让我对高考感到恐惧,它时常像那嗜人的魔,在我的梦中撕咬着。让我只想要逃避。

    仍记儿时,父亲教我习书法,母亲教我练琵琶,我曾为自己出身在三代为师的书香世家而骄傲,于是爱上了这挥毫撒墨琴音水榭般诗意的日子……可是长大了长大了,您却逼着让我练三角函数,学万有引力,习分子离子。哄我骗我说将来工作机遇会更大,可是机会是别人给的吗?为人师表,又为何只想着要干涉甚至操纵女儿的未来当实验室里半稀释的硫酸不小心泼上了我的手时,我就明白违背自己的初衷选择理科是我犯下的极不明智的错误……

    爸妈,高考在即,然而女儿却带着我那破碎的梦走了,烧光了所有模拟考的成绩单,怕你们看着伤心,又想到要抄起家伙来。

    看到这封信时女儿以坐上了或南下或北上的车,不带半分的眷恋走了。我被稀硫酸泼坏的手已经好了没留下半丝痕迹了,然而挨了您棒子的背,却是直到如今,都隐隐作痛,一直痛到心坎里了。

    应试教育让每个老师家长和学生疯狂,于是教书育人的父亲,看着纸卷上醒目的红色圈叉,竟然会动粗了……

    爸妈,还记得那篇《兰亭序》吗?记得那曲《夕阳箫鼓》吗?还记得十五岁以前的我,无忧无虑特别爱笑吗?所以我带走我十五岁的明媚记忆,离开了,并且承诺以后一定要像儿时那般灿烂的笑到最后……

    安好,勿念。

    女儿 绝笔”

    ……

    “喂喂!前面的让开点!开水,开水啊!”

    “去你的!还开水呢!就你行李多啊,我们也都是排队买了票的,没见着要坐霸王车。想要上车怎么也轮不到你先上啊!”

    “行了老兄,少说两句,出门在外都是靠朋友嘛……他急咱就让让……”

    “就他急?我还赶着回河北老家去给我老妈守丧呢!我操他妈的!”

    “你骂啥?小心老子一枪毙了你……”

    “行了行了,火车快开动了,还是赶快上车吧!”

    ……

    “小姑娘,我这有水,不嫌弃大叔,就将就着喝一口吧!”

    “呵呵呵呵,不渴了吧?”

    “小妹妹,你这一个人,是要上哪去啊?不用读书吗?……书包放置物架上就好,不用这么辛苦搂着的……呵呵”

    “头晕?还是困了?……睡着了吗?……行了,这丫头睡死过去了!”

    ……

    写给父母的信……火车上的争吵……那狰狞的大叔……那瓶味道怪异的水!……

    ……

    “不要!”

    我猛地直起身子,一抹额头,全是汗。

    抬头望着着这精致的雕花床榻以及暖黄|色纱帐,原木桌子,梳妆台,都与昨日一般无二,就连那被我折腾过的窗户也恢复原貌,只绑在家具上的彩绸被撤了去。又回到了这间新房。我擦了擦汗,只是叹气。

    原来,梦里梦外的,都不是梦。

    太阳斜斜地照进来,绿意盎然的盆栽颀长的身躯静立在窗台,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辉。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还是没有逃成功。

    正有婢女打帘进了里屋,想是闻声匆匆跑来的,微微喘着气。见我自己坐了起来,直直望着她,脸上一喜:“少夫人醒了!”

    小桃也急急赶进屋子:“小姐您醒了!可是作了噩梦了?瞧这满头的汗……小桃服侍您起床吧!”

    说着便向外头打了个手势,只见侍女端着盆子拿着帕子手持衣物,鱼贯而入。

    小桃边要扶我下床边说:“姑爷今儿一早就进宫面圣了,要酉时方能回府。”

    “奴婢叫采菱,少爷嘱咐奴婢们好生伺候少夫人,少夫人是否要先用膳再沐浴……”

    我闷应了一声,忽然看到自己仅着中衣……昨晚,记得没错的话,是苏黎抱我回来的吧?昨儿是什么日子来着?春宵苦短,洞房花烛……

    糟糕!

    我暗叫不妙,吓得直往被子里钻,把自己包裹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我还想躺一会,你们先下去吧,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来打扰我!”

    “小……小姐!呆会儿少爷就回府了,您还得去给老太君和王爷王妃奉茶呢!您……您还是快起来吧!”溜-达-玲-儿

    “好了你们出去!都出去!”我故意提高了嗓子朝满屋子丫鬟吼去。

    待到小桃他们都纷纷离去后,又靠着软枕坐了起来,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如今,我该是彻底回不去爸妈身边了吧!这么远,我也不认得回家的路了。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幼稚太任性?我连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道理都不懂,还喝了他们递过来的水!仅仅是不喜欢公式算术,就没了兴趣学习,就想着要逃避高考?仅仅是爸妈打了我,就得负气离家出走?那么,我逃到这世间来,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还是惩罚?或者只是因为,我恰好喝了那怪异的水,林语桑恰好服了那白色的药丸,才发生这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一想到那猥琐大叔的面孔,以及车厢里其他男子的贼眉贼眼,我就直想吐!还要回去吗?回去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是瑟瑟的躲在某个角落任那些变态被喂饱了满足的离去?还是蹲在警察局录口供,尽力回忆起自己被抢劫被□的过程?……这些我根本就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既然在昏迷时穿越了,那就甭管我是圆的是扁的了,不要多去想,好好的当这林大小姐吧!

    从今以后,我就叫林语桑。用这十五岁的身躯,去装自己十五岁前的记忆,上天要我重新选择!弥补那高中三年!

    至于爸妈,这是我一辈子欠你们的了,我只能够自己好好活着快乐的生活下去,才是你们最大的宽慰。

    外屋丫鬟嬷嬷都在,小桃那丫头整天絮絮叨叨的也不好惹,我就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什么漏洞。若我说我是来自异时空的,大概只有两种选择。

    其一:这丫头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嘴里叨念着尽说些胡话,好生看着,免得出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丢了苏家的脸:

    其二:众人相信了我的借尸还魂说,纷纷傻了眼,于是为了这怪物不给国家带来灾难,浸猪笼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说,我还是乖乖闭嘴的要好。想要到信息嘛,以后找个理由去套话不就得了?

    走到窗前,抚弄着新生的墨绿色叶苗,看看全新的窗页,这苏家办事效率倒是真高!

    这回我不搞破坏,只是推开窗来,轻轻一跃,便跳了出去。

    眼前的景色让人心底一亮。楼台水榭,竟包染在这初夏的清风之中,庭院中间一潭湖水碧玉般静卧在那儿,只偶尔撒下几片落英,打了个小小的涟漪,便又静了下来。一旁的假山和凤尾竹重重叠叠的在湖里映出清晰的倒影。昨天终究是趁着府上忙乱,又要逃命而无心欣赏这美景,都已觉得苏府各院收拾得妥帖至极。如今又要暗暗赞叹一声了:主人好雅致!

    长廊曲曲折折的卧在湖面上空,放眼望去,外头倒也没什么行人,想想也是,房子里的婢女,都在里间伺候着主子吧。只有我这新新人类,把一房间的丫鬟全闲置了。

    独自走到长廊上,扶着护栏坐着。伸手摘了几片叶子来,无聊的往水里丢去。是的,无聊,很无聊!想想都觉得恐怖,以后,莫非我就要天天如此,端坐在这高墙大院打发时间?

    当然咯或许还可以要来笔墨纸砚,也能够轻弹琵琶。这不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吗?……一个人喜欢吃萝卜,于是他天天煮着炒着炖着生着吃,无论你花多少心思弄多少花样,最终总会吃腻的!

    权衡利弊,看来还是得逃,逃出府去就自由了!

    暖暖的风徐徐吹着,长发未绾,垂至腰际。雪纺被风吹得紧贴着肌肤,光滑如玉又冰凉舒爽,惬意!于是不觉心情大好起来。

    猛一转头,发现小桃引着一路人浩浩汤汤的朝回廊这边走来。我忙站起身来。

    领头的那对该是夫妻。中年男子身着玄色长衫,长须中已渗入几缕雪丝,不过眼神犀利,身板笔直,全身散发出来的是贵气和威严。这就是定王?那么这定王年轻时定是个舞刀弄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