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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17部分阅读

出来了。

    她把银票推回周嬷嬷手里,说:“我不能要嬷嬷的钱,这钱你留着好生养老。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和红歌到时候高高兴兴地住进去就好了。”

    周嬷嬷执拗地又将钱塞回林迅乔手里,坚决地说:“小姐,好房不等人啊,咱要是再不下订,那边就要跟别人签契了。这些钱放我身上不用就是废纸一叠,眼下不正是用到它们的时候吗?小姐要是觉得难为情,那便当是嬷嬷我借与你的好了,将来你再慢慢还,这总成了吧?”

    林迅乔知道她说的借其实就是给了,但眼下的确不是纠结个人面子问题的时候,要不然那房子就留不住了。当下便同意了周嬷嬷的说法,收下了那八百多两银子,又给她立了张借据,搞得周嬷嬷哭笑不得。

    加上周嬷嬷的八百多两和红歌拿出的一百多两,买房的三千两银子总算是凑齐了。

    当天夜里,林迅乔又吩咐元二去仔细查探一下那个房主和房子的背景,如果没什么问题,过一两天她就让周嬷嬷去将事情给办了。

    次日天不亮,元二就从窗口飞了进来,除了给林迅乔带来好消息外,还给她带回了五千两银票。

    林迅乔瞪着还没睡醒的眼,问他:“你别告诉我这一晚上你去当贼了,这么多钱从哪里的?”

    元二平淡无奇的脸淡定地回:“钱是瑞郡王给主子的,他说若主子不肯收那便当场撕了它,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瑞郡王还说,若主子不好意思要,那便当作是他借与主子的,日后再慢慢相还。”

    林迅乔横眉一竖,哼道:“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你样样都听他的,还暗中将我这边的动静传于他听,不如你就回他身边好了。”

    元二叩了个头,说:“属下的主子自然是主子您。这事是瑞郡王自个得知的,属下也是在回府的路上被元四拦住了,然后他给了属下这笔钱并留下那条口讯,走了。属下不好擅自处理主子您的事,便只好带着它们回来复命了。”

    林迅乔嘀咕:“有没有那么巧,我这边一缺钱他那边马上就知道了。”不过,这五千两银票可不能说撕就撕,说没就没啊,尤其是在自己眼前没的,那不是挖她的心么。

    反正已经欠了元惊澜那么多次人情了,也不差这一次了。林迅乔决定破罐子破摔,收下那五千两银票,然后又正儿八经地给元惊澜立了张借据,按了手印,让元二给他送去作个凭证。

    元二一走,林迅乔对镜自审,这做人也不要太成功了,一个个地上赶着给她送钱是什么意思啊。最后只得感叹一句:“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说完又把自己恶心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解决了银子的燃眉之急,林迅乔可谓神清气爽,从康寿居请完安后她打算回览月阁练练画,最近她有点迷上了这种古意盎然的水墨画。

    她这边刚摆完笔墨宣纸,适才刚见过的青媛就来了,说是太傅府的文大夫人上门做客了,老太太请她过去一趟。

    林迅乔讶异,文大夫人无缘无故地来季府做什么客?做客便做客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还要叫她过去相陪?

    她按下心里的疑虑,跟在青媛后头边走边问:“文大夫人是自个来府上做客的么?不知道文府的几位姐姐有没有来?”

    青媛知道这是大小姐在问今儿文府都来了哪些人,便恭敬地回道:“文大夫人携了她的长子文状元大人,并文府的四小姐、五小姐一起来的。文状元大人此时正陪侯爷在书房喝茶,文大夫人和文五小姐正在老太太的康寿居里聊天呢。”

    林迅乔点头,文策和文妙彤姐妹也一起来了。难不成真的是为了上次的马车事件道谢?那么一件小事,不至于这样劳师动众吧。

    她兀自想着,一路跟着青媛的脚步,很快就到了康寿居。进屋一看,原来不仅是她,季知意几个姐妹也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向文大夫人和文家两姐妹行礼问好过后,便坐到了季知意的上位。

    第六十章 来意

    林迅乔刚坐下,文大夫人便笑着对她说:“自大佛寺一别季大小姐的气度是越发地好了,侯府果然是个养人的地。”

    林迅乔客气地回道:“文大夫人谬赞,我说是您的气色越发地好了才对,比前次小女见着您时更显丽色。”

    季老太太端着茶,漫不经心地问:“文夫人与我家行姐儿竟在大佛寺见过,那还真是有缘啊。”

    文大夫人笑说:“可不是有缘么。前些日子我家小四小五乘坐的马车坏了,正巧碰上了在后头的贵府两位小姐,多亏了她二人出手相助,我此次是带着她们过来向贵府致谢的。”

    季老太太嗔怪道:“咱们两家现如今也算是亲戚了,您还如此见外。这不过是她们姐妹间的一点小忙,还劳您过来亲自走一趟,这怎么好意思。”

    文大夫人抿嘴一乐,说:“其实我一面是过来给贵府道谢的,另一面确是想过来看看贵府这些娇花般的小姐们。一直听闻老太太府里养着几个水灵灵的孙女,我眼馋许久啦,今儿正好过来瞧一瞧。”

    “瞧您说的,你们太傅府出来的那些姑娘们才是个顶个地好哇,满京城的谁人不夸哪。我们家的这些都还是一团孩子气呢。”季老太太谦虚地回道。

    “唉,老太太,我就是稀罕别人家的女娃呢,要不您说大伙怎么都夸别人家的孩子好呢。您这长孙女我虽只见了两三面,却是打心里喜欢呢。”文大夫人不动声色地话题转到了林迅乔身上。

    季老太太听后心思一动,文大夫人此话何意?见她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长孙女,季老太太猜想,“莫非她也看上了行姐儿?”

    面上却是不显,依然笑呵呵地打着太极:“太傅府的那些姑娘们才真招人稀罕呢,您瞧我这不就招了一个进来作外孙媳妇了嘛。”

    文妙瑛被季老太太一调侃,当即娇羞地红了脸,将头埋得更低,众人见状皆是会心一笑。

    文大夫人接过话茬,说:“老太太,我们家小四面薄,害羞了呢。您这么一说,我也是当真稀罕贵府的几位小姐呢,就不知道老太太舍不舍得让出一位来喝一杯我们太傅府的新人茶呢。”话虽这么说,眼睛却是一步不错地看着林迅乔。

    林迅乔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是当真要 来了。早在文大夫人把话头转到她身上,又总是莫名地冲着她笑时,她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可是她实在没想到文大夫人这么彪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给说开了。

    感受到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各种眼神,饶是脸皮厚如林迅乔也有些架不住了。她只得故作什么也没听明白的样子,僵着一张脸,尽量不让众人看出端倪。

    这都是什么事啊,文大夫人这是要当众逼婚么?林迅乔心里非常不爽。

    季老太太和季许氏显然也没想到文大夫人这么直接,两人对了个眼风,季老太太讪讪地说:“我这老婆子最是怕寂寞,这些个贴心的孙女我都想多留在身边陪几年呢。侯爷夫妇也是有心多留她们在府中疼一疼的,都没想着这么早就将她们嫁出去呢,当真是舍不得啊。”

    文大夫人闻言面不改色,依然笑意晏晏地说:“谁说不是呢,若换作是我,也舍不得将这些个水灵灵又乖巧懂事的女儿给别人家哪。只是啊这女大当嫁,无论咱们再怎么舍不得,她们终究也还是要嫁人的。”

    说到这里,她又换了一副赔罪的口吻道:“老太太和侯夫人别怪我说话直,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惯了,若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包涵。适才我说的事确乃真心实意,若老太太和侯夫人也看得上我那大儿子,可找人与我递个话,我等你们的信。”

    季府众人听到她说“大儿子”时皆是一震,文大夫人这是为状元郎文策来求娶季知行了? 她们刚开始还以为是为她十五岁的次子求娶呢。

    毕竟文策与季知行相差了四岁,而他的次子文笙年纪却正好与之相配。最重要的是她们都以为太傅府会找一个年纪更大些更稳重些的世家小姐来做长孙媳。

    世人皆知文策已是太傅府内定的下一任掌家人,他的妻子那便是将来的太傅府掌家女主人。虽要求严苛,任重道远,却也是风光荣耀无限。

    季老太太和季许氏见文大夫人一脸认真,便知她是真心求娶季知行。事关重大,她二人也不敢擅作决定,瑞王妃那边好像也有意呢,她们得看情形再定。

    短暂的沉默后,季老太太恢复了常色,笑得万分亲和,道:“难得老身的几个孙女能入了您的眼,只是这府中一应大小事情都是由侯爷说了算的。况且这些个女娃们平日里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我却是不敢越过他擅自作了她们的主,不然我这个脾气倔的儿子回头得找我说理呢。”

    文大夫人自然也听说过瑞王妃有意纳季大小姐做小儿媳妇的讯,是以很能理解季府需要时间去权衡利弊再作决定。此刻季老太太没拒绝,那事情便还有商量的余地,反正季大小姐才十四,明年及笄了再来下订也不迟。

    她了然一笑,通情达理地说:“季侯爷是一家之主,又是这几位姐儿的父亲,这等大事自然得与他商量过后才能做决定。我们太傅府此番诚意十足,还请老太太和侯夫人转达我府的意思,我们会安心静待贵府的好消息。”

    季老太太避重就轻地回:“老身一定将贵府的意思传达给侯爷,待他有了决定便尽快通知贵府,不敢让你们久等。”

    文大夫人见今天拜访季府的目的已经达成,便领了文妙彤姐妹,向季府众人告辞离去。

    那厢文策和季修平在书房里谈了半天的“理想抱负”,也是意犹未尽地拜别了,走前直说日后会再来打搅。

    季修平看着文策俊逸 的背影,心内感叹:此子心思诡秘,深谋远虑,实乃当世大才,他日必将青云直上,有一番大造化。

    待送别了文家众人,林迅乔阴着一张脸谁也没理地就往览月阁走。

    季知意难忍嫉意地朝她背后酸了一句:“大姐姐可真是好命呢,前有瑞王妃送重礼,后有太傅府上门提亲,无论哪家可都是天大的好姻缘呢。姐姐以后成了贵人,可别忘了提携妹妹们。”

    林迅乔转头冷冷地看她一眼,淡淡地说:“妹妹若是想嫁于他们,大可去找父亲说个明白,或是到门口拦住文大夫人就说你愿意做太傅府的媳妇。眼下文家的人还没走远,妹妹现在去追还来及。”

    季知意被呛得面红耳赤,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羞愤难当地走了。

    季知妍却是看到了林迅乔眼中的不耐烦与不乐意,心中暗道:“大姐姐似乎真的无意与文家结亲,那样的人家她都看不上,哪不成真的是攀上了瑞王府?”

    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却不敢当面去触林迅乔的霉头。自季知芳的悲剧和蒋婧容的惨淡后,她心里对这个大姐姐十分畏惧,亦十分庆幸自己没与她为敌。

    说实话她对季知行艳羡非常,能得瑞王府与太傅府看中,她都是贵人的命。而自己这样的庶女将来不知道会被许给什么人,是否一辈子都要低人一等地过活?她实是不甘心,眼下却也是无可奈何。

    季修平从书房出来后很快就被季老太太召去了康寿居,将适才文大夫人的来意禀明了他,希望他给拿个章程。

    季修平踱着步子考虑良久,最后才说:“此事涉及太傅府与瑞王府,背后还牵扯了大皇子与三皇子,眼下局势不明,不宜与两家结亲,待看清了形势再说。”他是哪家都舍不得放手,又怕被牵连其中,所以只能使出一个“拖”字决。

    季老太太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反正两边都没明说,又没正式请媒人门提亲,便只能暂时先拖着他们了,只希望到时候不会鸡飞蛋打。

    第六十一章 酸味

    林迅乔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算是够厚的了,但跟文策那只狐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果真如那日走时说的会多来打搅,于是“隔三岔五”地就来了。那勤快的架势看在外界眼中可不就是一副季府准女婿的样子么,尤其是在快过年的时候。

    这日林迅乔刚从前院出来又碰到了与她“巧遇”的文策,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就想走。

    “季大小姐真是巧啊,策又再一次与你不期而遇了。”文策笑得春风得意,细长的凤眼波光荡漾。

    林迅乔已经对他的开场白吐槽无力,转过头冷冷地说:“我才不管你是巧遇还是故意,也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别惹到我头上就行。”

    文策一副被人误解的委屈样,低低地说:“季大小姐是否对策有什么误会?在下只是仰慕于你而已,若说有何故意的,那也不过是想借机多与你亲近罢了。”那小眼神又深情又无辜。

    “哼”,林迅乔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你那些个红颜知已会吃你这一套,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到别人身上,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文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道:“原来季大小姐是吃味了,策在此向你保证以后绝无那些个红颜知已,只得你一个如何?”说完还暧昧地冲她眨了下眼睛。

    不得不承认文策生得极好,一笑一颦皆 倜傥,若自己真是那不知世事的小女生很容易就会被他勾得坠入爱河。

    林迅乔暗骂他居然对自己使美男计,虽然的确是赏心悦目,但眼前这个男子她实在不敢小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自己没一次能猜透他的想法与心思,这样的男人委实太可怕了。

    自己也算是伶牙俐齿之人了,在文策嘴底下却也是堪堪与他打个平手而已,他太能断章取义,胡编瞎造了,就如此刻这般。

    林迅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附声到他耳边低声说:“本小姐对种马可没兴趣,文大人要是 了,请自行左转再右拐,季府的马圈在那呢。”

    文策俊脸一僵,隐隐浮上一丝怒色和尴尬。见他终于在自己手下吃了一回瘪,林迅乔畅快地哈哈大笑三声离去,眼神还故意往马厩的方向看了看。

    女子 的海棠红裙角在金光下划出一道炫目的波光,就如她此刻的笑脸那般张扬明快,文策觉得自己的怒气竟奇迹般地消逝了。

    他摸了摸鼻尖,摇头轻笑:“还真是只爪子锋利的小猫呢。”不过这样的她才更吸引人注意,不是么?

    文策朝林迅乔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深笑,带着小厮阿福转身出了季府。

    元惊澜近日来被外间所传的文家要与季府结亲的消息搞得心烦气燥,原因无他,那两家结亲的对象隐约传的就是文策和季大小姐。

    他在书房里郁闷地走来走去,心头泛上的那股酸味和苦涩快将他整个人给吞没了,瞥见书桌上的茶杯,他一挥手便将它扫到了地上,发出“乒乓”的脆响。

    在书房门口站着的多禄摇头叹息,这已经是两天来摔碎的第十二只茶杯了,再这么下去,全府的茶杯也不够爷摔啊。

    多禄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忠仆,是有必要提醒爷行动起来了,光在书房里生闷气有什么用啊,等爷你摔完茶杯,季大小姐也成了太傅府的人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轻声说:“爷,您仔细扔得手疼。小的有一想法也许能帮爷解闷,不知爷想不想听?”

    元惊澜怒气冲冲地说:“有话便说,啰里啰嗦的做甚。”

    多禄低头说:“爷,今日日头甚好,不如咱们出府走走。您上次不是说得了一本前朝大师的诗作有些地方看不懂么,小的听说平国侯府的季侯爷在此方面多有研究,不如您带着它去找季侯爷请教请教?”

    元惊澜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当下便夸道:“多禄你小子果真机灵,回头爷有赏,现在快去将爷收藏的那本诗作拿出来。”

    多禄得令翻箱倒柜地找诗作去了,元惊澜则回房换了一身自觉良好的衣裳,心情竟有些忐忑地来到了季府。

    季修平听门房来报说瑞郡王来访,心下一突,这前脚刚送走了文策,后脚又来了瑞郡王,这两人看来是来真的了。

    可是自己只有一个嫡长女不够分啊,要是他二人看上的是自己不同的两个女儿就好了。季修平心下兀自惋惜着,忙出门将元惊澜迎进了书房。

    待听完元惊澜的来意,季修平不由地乐了。这文策与瑞郡王不仅择女的眼光相同,这上门的借口也差不离。一个是找自己讨论画作,一个则是找自己研究诗作,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么一想,季修平心里涌起了一股虚荣感,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啊,能得文状元翰林大人和瑞郡王对自己小意讨好,其他同僚定是羡慕死他了。可是他心里又是愁啊,这两家都是一等一的良配,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