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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11部分阅读

    嗯,你以后无人的时候可唤我小乔或阿乔。”林迅乔直觉元惊澜是个可信之人,且又多次相助于她,便冲他一笑,轻轻回道。

    元惊澜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般好脸色地同自己说话,当下发愣,竟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了。

    “阿乔”两字在他心里默念了几遍,一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反复多次,他只觉得 上好像涂了蜜似的,透着丝丝甜意。

    元惊澜冲着林迅乔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斟酌着将自己的忧虑对她说了:“此次你太过冒险,连皇伯父都惊动了。若有心人追查下去,必会将此事再次大作文章,到时你便无法脱身了。”

    林迅乔轻声却坚定地说:“昨日一事,我与太尉府之间已是死结。不论他们来不来找我,我都会找上门去。绿柳不能白死。”

    元惊澜急了声道:“你不知道朝堂的水有多深,何况厉驰此人阴险毒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可再与他当面交锋。”

    林迅乔反问他:“郡王认为若我肯退一步,太尉府也会退一步么?“不等元惊澜回答,又重重咬牙道:”不会,他们只会步步逼近,一直打到我无反抗之力。届时我便是那砧板上的鱼 ,只能任人宰割。”

    元惊澜好看的眉头紧了紧,艰难地开口:“你说的有理,敌人在暗,你在明,当真是防不胜防。”不知他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松,朝天空吹个响哨,眨眼间便飞身来了两个黑衣人。

    元惊澜指着地上半跪的两个男子,对林迅乔说:“这二人叫元一,元二,是王府培植的顶尖暗卫,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林迅乔愕然,惊讶地看着元惊澜,问:“为何?我不喜被人窥视。”

    元惊澜在她面前难得强势一回,低吼道:“昨日若不是他们帮你善后,你以为今日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你一个人过于势单力薄了,多两个人帮你又何妨。”

    似是怕林迅乔再拒绝,他又软了声说:“他们只会在你有难时出现,平常只隐在暗处,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的。”

    “人家一片好心为你,出钱出力又出人,若再这般傲娇地不领情,那我就是个大棒槌了。”林迅乔在心里暗讽了自己一句,重重点头,正式收下了那二人。

    元惊澜见她答应,抿直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鹰眼也悄悄浮上一层暖色,竟也有了不输于章煜辰的波光滟潋。

    林迅乔看着眼前委实好看的一张脸,正是少年英俊,蓬勃阳刚,眼神坚定且充满血 。她觉得再过几年,经过时光和生活的沥练,他必将成长为一个顶立天地的英雄好汉。

    虽然还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屡次出手相助,可是通过绿柳和红歌周嬷嬷三人,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人喜欢和保护的。她愿意尝试着去交元惊澜这样的朋友。

    从此,她便与元惊澜开始了”飞人传书”的漫漫旅途,硬生生地将元二从一个顶尖暗卫变成了一个专职信差。

    祭拜过绿柳后,林迅乔就向元惊澜辞别,带着红歌回了平国侯府。又过了几日,她编了一个绿柳伤势好转与未来夫婿回抚州见对方长辈,准备成亲的由头,将周嬷嬷哄骗了过去。

    花朝节一事后,她一直呆在览月阁里闭门不出,谢绝见客。白日里读书练字,晚上看邸报,分析元一元二收集来的各路消息,尽量做好应对太尉府的准备。

    只是她想得清静,别人却不容许。

    第三十六章 风雨欲来

    季知妍从花朝节那日回府后便一直坐立难安:她挂在腰间还没来得及抛上树的许愿袋不见了。她猜想应该是在混乱中被人群拉扯掉的,只要不是被熟识的人捡到就行。

    许愿袋里装的是她不能见天日的心思和秘密,倘若只有她自己与福郡王的名字便罢了,大不了被人嘲笑不自量力,妄攀高枝。可是另一件事却是不能诉之于口的歹念,若被人发现她和慧姨娘就完了。

    她在屋里焦灼难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说没在姻缘庙里找到她那只作了记号的许愿袋,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被京畿卫当作废物处理掉了,应该没什么事。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季知妍这边刚想放下提着的心,门口的秋水来报,说顺昌伯府的表小姐来拜访她了。

    季知妍纳闷,她与蒋婧容虽说是名义上的表姐妹,但这个表姐从来就看不上她们这些庶出的,平日里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她无缘无故地来找自己做什么?季知妍心里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蒋婧容进了屋既不落坐也不喝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季知妍,踱到左面的墙前停下,问:“这可是妍儿表妹作的画,落的字?果然是个有才华的。只是不晓得为何,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季知妍俏脸一白,蒋婧容后面那句话暗示颇强,自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将下人都遣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她二人。

    蒋婧容转身 道:“妍儿表妹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悄悄话想与我说?”

    季知妍阴郁地看着她,冷哼:“应该是蒋表姐有话与我说才对。眼下既无人了,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吧。”

    蒋婧容掩嘴呵呵一笑,“我素来就知道妍儿表妹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也有做糊涂事的时候,就看别人给不给这个机会让她改过了。”

    季知妍僵着唇,缓缓地说:“你想如何?”

    蒋婧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我把它交给外祖母和大舅母,你说你会怎样?”

    那正是季知妍丢失的许愿袋,当日她在袋子的下摆处悄悄打了个络子,希望神明能在茫茫人群中早日看到她的心声,助她达成心愿。

    此时这个当初装了她美好愿景的东西,却成了她以后的催命符咒。季知妍青白着脸,焦声道:“你若是想将它交给母亲,早就去了,何必再来找我。你究竟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便直说好了,但不要去 扰我姨娘,她什么都不知情。”

    蒋婧容将许愿袋往怀里一收,姣好的面容满是讥诮,“看不出来妍儿表妹还是个大孝女呢,只是不知为何却对自己的嫡母那般诅咒呢。”

    她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季知妍,冷笑道:“你放心,我会将它好生保管的。只要你乖乖地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便将它交还于你。”

    季知妍 拳头,切齿地说:“若你让我去做那杀人放火的事,我也去么?还有,你说的事又有多少件?是两三件还是永远没完没了?若你不守信用一直把持着它,我这辈子岂不是都要受你要挟?倘若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免得拖累姨娘和九弟。”

    蒋婧容见她神情狠绝,怕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便软了语气说:“妍儿表妹只需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此事很简单。只要你这半年内帮我做好它,我一定将许愿袋交还于你。我应承你,这件事除了你我再无人知晓。”

    季知妍松了松眉头,现在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中,而她亦有求于自己,大家都不想撕破脸,那便暂且合作看看,就是不知她到底要自己做何事。

    她咬唇点了点头,问:“不知蒋表姐要妍儿做什么?”

    蒋婧容见她改了称呼,心知她服软了,便道:“我想让妍儿表妹你帮我盯着览月阁,尤其是季知行的一举一动。不管事情大小,你都要尽快派人通知于我。”

    季知妍惊愕地看着她,一双美目里布满讶异,脱口而出:“这是为何?莫非蒋表姐与大姐姐有什么过节?”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蒋婧容略带警告地说:“你只要帮我盯住她就行了,其它的我自有安排。”

    季知妍心想,只要不是对自己和姨娘九弟有碍,只不过是看着大姐姐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比自己原先担心的好多了。暂且不去管她这么做的缘由,日后找着机会了自己再查探也不迟,遂与蒋婧容达成了协议。

    蒋婧容从腰上解下一枚玉牌交给季知妍,说:“你若有信通知我,便让人持了这块玉牌来找,我就知道是你了。”而后又漫不经心地问她:“近来季知行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季知妍想了想,答:“自花朝节后,她一直在览月阁里闭门不出,不知在搞什么鬼。不过听府里的人说,她身边那个叫绿柳的丫鬟因祸得福,嫁给了瑞郡王的一个远亲做继室。这事得了府里好多丫鬟的艳羡呢。”

    蒋婧容握在袖里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心中酸涩:“瑞郡王对她还真是上心,连她丫鬟的婚事都管。”不由地对林迅乔的嫉恨更深一层。

    她酸溜溜地道:“妍儿表妹以后无事应多去览月阁走走动,你们的大姐姐本事可大呢。若你能从她那学来一招半式,再加上你的倾城容貌,还怕福郡王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季知妍见她揭穿自己的心事,当下又羞又恼,娇喝道:“蒋表姐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也是读过女戒和女训,是要脸面的人。当日去姻缘庙不就是为自己求个好姻缘吗,难道表姐是去喝茶赏月的不成?”

    蒋婧容被她呛得一怔,讪讪一笑,“你我之事都已谈妥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在此静候妍儿表妹的好消息。”

    临走前递给了季知妍一张贴子,邀请她参加自己三月初三的十五岁及笄礼。

    待蒋婧容一走,季知妍捏着那张请贴,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到耳边传来秋水的叫唤声,才转身回了屋,暗自思虑着怎么接近季知行。

    蒋婧容离开芳菲院后并没有直接出府,而是拐道去了览月阁,结果被人堵在了院门口进不去。好不容易拿出顺昌伯府表小姐的名头将那些下人压退了,到了林迅乔的闺房时又被红歌和周嬷嬷给死拦在了房门口,像两座山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不管她说什么,那两人一律只答:“大小姐卧病在床休养,大夫吩咐了任何人等不得探视和惊扰,以免带入寒气,使病情加重。”末了还搬出季老太太和季侯爷也被拒之门外的由头,婉劝蒋婧容离去。

    最后,蒋婧容丢下一张请帖,带着满腔怒意走了。转身时,原本笑容可掬的漂亮脸蛋狰狞的可怕,眼底燃着熊熊赤火,恨不得能当场烧了览月阁。

    林迅乔停下手中的笔,拿起蒋婧容的请贴一看,原来她是请自己去她的及笄礼上观礼。她让周嬷嬷出院打听了下蒋婧容今天的行踪,得知她拜访了所有的表姐妹,并不是单独来找自己的,没什么可疑,便留下了那张请贴。

    京城郊外的一条小道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饰豪华的马车正缓缓地驶向城门。马车里躺着享受侍女服侍的男子,俨然就是离京一个多月的厉迪。

    第三十七章 暗涌

    厉迪此次是被太尉偷偷召回京城的,是以他一直避着人多的大道,专挑小路回府。他目前也不知道伯父召自己回京所为何事,本来他们是打算让自己在常阳呆上大半年的。

    不过能提前回京,厉迪自是满心欢喜。常阳那个鬼地方,连个好看的姑娘都没有,他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厉迪一回太尉府便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寻常,娘亲朱氏一脸气愤在站在议事堂下,看到他进门,张开嘴就嚎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以后你的日子可要怎么活啊,若真娶了那个歹毒的母夜叉,只怕没两天就要被打死了啊。你要是没了,娘怎么办啊……”朱氏这一哭闹又把堂中的气压降低了几分。

    厉驰怒吼一声:“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们夫妇惯宠着这个败家子,厉家何以至此。”

    朱氏一向畏惧这个大伯,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噤了声,只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厉迪惴惴地走到厉驰面前,“扑通”跪下了,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大伯会那么说,可自己先认错总是能少受点罚。

    要说厉迪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他在常阳虽然也听说过客赢居的那件事,也知道他的太尉大伯因为此事被皇上革了半年的职,但就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关键是他也不认为季府的一个小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得全城风声鹤唳。

    厉驰阴着脸,带着浓重命令的口吻说:“此次召你回京,是为了你的婚事。为了大局考虑,我打算让你娶季大小姐。此事我已布好了局,你这段日子就给我安生地呆在府里,不准出去一步。若让我知道你私自出府,我便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厉迪一听到季大小姐四字,惊慌地抬起头看着满脸阴郁的厉驰,尖声哭求:“大伯,您也知道那个妖女有多狠毒难缠了,您让侄儿娶她这不是推侄儿去死嘛。大伯,若侄儿做错了什么,您尽管罚便是了,就是千万不要让侄儿娶那个妖女啊……”他总算知道母亲口中的母夜叉是谁了。

    厉驰挥掌扫向茶几,将上头的杯碟瓶碗一股脑儿地横扫在地,此起彼伏的瓷裂声“乒乓”响起,吓得厉迪一哆嗦,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脖子一梗一梗的,鼻孔处还冒着两条没吸回去的鼻涕,那模样就跟池塘里的蛤蟆没什么两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厉驰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你答应了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记住我之前说的话,若再敢惹事生非,我就当厉家没生过你这个子孙。”撂下狠话后,厉驰径自黑沉着脸离开议事堂,只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厉广与朱氏夫妇上前扶起儿子,将吓掉了魂的厉迪搀回了屋里。

    朱氏边抹眼泪边对丈夫说:“大伯也忒过狠心了,怎能让迪儿娶那个妖女呢。她可是杀人不眨眼,我估摸着客赢居那事八成也是她干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的把这个女人娶回家,肯定是家无宁日啊。

    厉广沉叹一声,“不管那事是不是季大小姐做的,大哥和皇后娘娘都已经把怒火迁到迪儿身上了。事到如今,咱们唯有听从他们的安排行事。大哥的为人如何这么多年你也很清楚了,他说出的话必定会做到,你就当是为了迪儿好吧。”

    朱氏一听就炸了,指着厉广的鼻子痛骂:“你这个窝囊废,就是你大哥身边的一条狗,他说什么你做什么。这些年我们二房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你从来也不敢吭一声。现在他要推你的儿子去死,你还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这个没用的。”

    厉广见她撒泼,赤红着一张脸,甩开步子就走了,只留了个背影给朱氏。

    朱氏知他定又是去找方姨娘那个狐狸精了,对着他的后背骂骂咧咧:“你就是个窝里横的,只会欺负自己的妻儿,对着外人还不是孬种一个。可怜我与我儿这辈子没依没靠的……”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厉迪见爹娘又吵起来了,扶额暗叹,不得不先安抚朱氏:“娘,您别伤心了,这事爹也作不了主,您怪他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法子怎么把这事搅黄了吧,打死儿子也不娶季家的那个妖女。”

    朱氏摸着他的头顶,反过来安慰他说:“这事你大伯与皇后娘娘已有了思量,若咱们敢坏事,大伯头一个不会放过我们母子。咱们只能先顺着他们的意,等将季家妖女娶进门后,再来收拾她。管她多么凶狠厉害,进了太尉府那就是拔了毛的乌鸦,怎么也扑腾不起来。到时候我儿你想怎么折磨她都行,她是死是活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

    厉迪听闻,觉得娘亲的话颇有道理。自己再不济还有大伯和皇后娘娘在呢,那个妖女还能斗得过大伯和皇后娘娘吗?这么一想便放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以后如何折磨季大小姐的画面。

    想到季大小姐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身边的那两个绝美丫鬟,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邪火,忙支开朱氏,急急地拉了自己的两个通房,在屋里搞起了双燕于飞。一时间 声 不绝。

    话说两边。季知妍受了蒋婧容的要挟后,每日绞尽脑汁地打探览月阁的消息。她不敢直接接近季知行本人,怕自己太过热情反而引起怀疑,便收买了览月阁的马婆子和夏至,让她们暗中传递消息。

    只不过马婆子与夏至都是在外院服侍的粗使仆婢,根本打听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毫无意义。

    季知妍又将目光转到了香雪和香霖身上。秋苹是季许氏的人,她自然收买不动,周嬷嬷和红歌对季知行忠心耿耿,绝无被她挖墙角的可能。而香雪和香霖两人是目前季知行还算用得顺手的二等丫鬟,又有机会出入她的闺房,正是绝佳的人选。

    逼婚事件后,林迅乔就绝了再添仆婢的念头,是以览月阁里除了红歌和周嬷嬷外,只留有两个婆子,两个三等丫鬟和三个二等丫鬟伺候。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