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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神雕第24部分阅读

    断剑缓缓划一半弧推出。

    七剑森立如戟,汇聚着一股雄浑的尖锐劲道,向石砥中撞去。

    石砥中刚才连施“将军十二截”中五招剑式,运行之际,破去了“七星剑阵”,将七枝长剑都从中削断。

    他正在惊奇手中剑刃的锋利时,已见到七剑相聚,那七个道人脸上显出一种极其痛苦的表情。

    他心头一震,左手一抖,上身旋开一步,左掌已发出“般若真气”挡在身前。

    “嗤——”好似烙红的铁投入水中,发出一阵轻响。

    那发自七柄剑上的劲道有似一枝尖锐的剑,穿过石砥中发出的“般若真气”迅捷地袭到。

    石砥中站在那少女身前,双眼大睁,自眼中射出烁亮的神光。

    他双手捧着那支通体发白、寒芒流动的短剑,神情肃穆地推出一剑。

    剑尖上飞起一圈光晕,晶莹流转,耀人眼目……光晕乍闪即没,剑气弥空飞旋,一个个的气涡在四周旋动。

    七个道士全身一颤,倒退出两步,一齐跌在地上,吐出七口鲜血。

    那居于中间的天容老道,吐出一口鲜血后,脸上肌肉一阵颤抖,仰天便倒。

    他的身体好像气球膨胀过甚而炸开了一样,竟然肌肉裂开,流了一地鲜血……敢情他汇合六人的内力发出一式摧山断岳似的重击,却不料被石砥中剑罡挡住,那被逼涌回的内劲,翻旋于体内以致五脏破裂,肌肤炸开。

    石砥中双足钉入地中,雪将他的踝骨都盖没了。

    他紧闭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眼中聚满杀气……那六个道士惊骇万分地望向石砥中,手中仅握着一把没有锋刃的剑柄。

    突地——他们惊叫一声,往四外窜去。

    石砥中暴喝一声,身形移处,已腾空而起。

    他一提短剑,清吟绕空,有似龙飞九天,一道白虹回空急旋,掠过苍穹陡然切下。

    “蔼—”凄厉的惨叫声里,一个道人身躯不停颤抖着。

    剑刃运行如电,绕空三匝,霎时便敛去满空寒芒。

    石砥中在这一刹那中,已连挥六剑之多。

    剑影一敛,六个道人齐都仰天跌倒。

    他们眉心正中,一点红艳,正自流出鲜血……----------------------------第二十一章五阴绝脉石砥中漠然凝视着苍穹,聚含在眉宇问的煞意,渐渐地淡了。

    一抹冷肃的苦笑自嘴角浮起,他喃喃地道:“这是逼得我如此……”他缓缓收回目光,落在手中的短剑上。

    像一泓秋水似的,晶莹的光芒不断流动,剑刃上一点血痕都没有。

    他曲指一弹,剑刃一颤,流滟波动,发出一声龙吟似的轻响。

    “好剑!”他不由轻赞了一声。

    回剑入鞘,他只见剑鞘上有白玉雕成的浮像,两个篆字显明地刻在上面。

    “白冷——”他哦了一声。

    石砥中忖道:“原来与绿漪、蓝泓两剑一起铸成的白冷剑就是这柄,只不知那脸色苍白的少女是谁?竟然拥有这柄宝剑。”

    他这时才回过头去,却见到那少女已经昏倒在地上,仰面朝天,一头柔软的秀发,正自披散地洒在雪地上。

    他身形一动,跃到那少女身后,将她上身托起。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嘴唇抿得紧紧的,双眉微蹙,像似有无限忧郁般的。

    石砥中叹道:“像她这种黛绿年华,正当愉快地享受青春之际.她又有何忧愁?看她的身体单薄,显然是抱病在身。”

    他将短剑放在地上,两指搭在她的脉门之处,好一会才放开手来。

    他惊诧地忖道:“这少女好怪,脉博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却又微弱无比,似有似无,她到底身罹何脖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微带愁容的脸上,一阵阵隐约的幽香冲入鼻中,使得他不由缓缓移过头去。

    “糟糕!这该怎么办?”

    他暗暗叫苦道:“不知道她害的是什么病?又不知她来至何方?甚至连她姓名也都不知道,我该怎样才好?”

    他想遍了自己昔日所读的医经,也都没有想出什么病会有这种征象。

    “中毒?”思绪急转,突地想到这两个字,不由自己也吓得一跳。

    石砥中凝神一看,却发觉那少女呼吸甚是均匀,脸上也没有黑色缭绕,显然并不是中毒。

    “咦!”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又瘦又白的少女微蹙双眉间。

    他只见她眉心一条长长的青筋,浮现苍白的皮肤下,直达额顶,为黑发所掩。

    刹那之间,他全身大震,脱口道:“原来她有阴脉在身!”

    敢情他幼时曾听自己父亲说过,天下有些人具有“五阴绝脉”。

    这等人都是聪颖无比,但不能永寿,仅仅能活上十五岁便会夭折,平时更不能用力,过分用力则会昏迷不醒……所以,这种人是根本不能学习武功的。

    他这才恍然为何这少女如此清瘦苍白。

    望着那弯弯的柳眉和那娇小的樱唇,他不禁怜惜地忖道:“唉!为何你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而奔上华山去?今日若非我路过此处,你还有活命?”

    阳光自高耸的山峦后,斜斜地投射过来,照着雪地上鲜艳的血迹。

    石砥中左右一看,只见到几匹马在一起,却没有见到自己那匹赤兔汗血马。

    他想了想道:“还是先把她送到旅店,请个大夫看看,是不是五阴绝脉之症,否则任由她一直昏迷下去还得了?”

    他嘬唇一呼,红马一声长嘶,自老远飞奔过来。

    石砥中摸摸自己左肩,已觉得那被桑左击中之处仍自火辣辣的。

    他自嘲地忖道:“若非我是毒人,这一掌之中所凝聚的巨毒,便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却还是活不了半年之久。”

    直到这时,他还是对于自己是否毒人之事,犹疑不定,摸不清楚。

    他将白冷剑放入怀中,然后抱起那少女,跨上了红马。

    但是他想了想,又驰马过去,将那匹乌骓马牵在手里才纵马而去,凛飒的风自幽谷里吹来,吹起她长长的秀发。

    石砥中将那少女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将自己的外袍解开。把她的头发藏在自己的袍里。

    阵阵幽香随风扑进鼻来,他的思潮被这清馨的幽香带得很远很远。

    远得越过了长城,直到茫茫的大漠中……但是他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那毕竟只是一种幻想,他是已远离沙漠了。

    驰过一排被积雪盖满的枯林,他已将高耸的群山抛在马后。

    侧首回顾,那笔直干净石板铺成的山道上,有一块巨石,那正是往华山的通路。

    石砥中仰首望了望藏在茫茫云雾里的华山,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记起当年父亲在华山争夺金戈玉戟的时候,曾经被凌虚慈航以华山镇山的“上清剑法”击败。

    他暗自忖道:“我倒要以天山‘冷梅剑法’与你们较量一下,要你们明了天山剑法并非不如‘上清剑法’!”

    他不知华山派自从上代掌门凌虚慈航,被销金神掌闯入华山暗杀后,便已经没落了。

    而华山派苦苦训练,赖以镇山的“正反北斗剑阵”却在他剑罡之下,毁于一旦。

    置华山于身后,他又驰出约半里路,进入了一个城镇。

    刚看到那个城镇,突有两骑如飞,自镇上疾驰而出,转眼便自身边掠过。

    石砥中匆忙中一看,已见到那两人都是脸色白净,颔下三绺长髯,身穿灰色狐裘,骑着一样的黄鬃马,简直没有一点分别。

    他咦了一声,不知这两人怎会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的惊讶之声也换得同样的惊讶,但是蹄声远去,他只疑惑地忖道:“怎么这人的声音如此熟悉?”

    他缓缓驰进镇上,也没想出那熟悉的声音自己在何时曾经听过。

    进得镇来,他很快便已看到一个客店。

    “嗯!又是一个太白居!”他看到那客店门口挂着一块横匾。写了三个斗大的金字,旁边还有题字人的姓名。

    他念了一声,道:“哦!原来这还是华山掌门所题的,看来这天枢道人写字还颇有功力!”

    一个身着棉袄、缩着头的小二,堆起笑脸走了过来,道:“相公,您老住店哪!还是喝两盅解解寒……”石砥中道:“你们可有干净上房……”他说到这里,突地脸色大变,立刻自马上跳了下来。

    那小二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道:“相公,您……”石砥中道:“赶忙给我找个好房……”他冲到客店门口,回头又道:“把这两匹马牵到后边去喂喂!”

    那小二愣愣地站着,两眼望着石砥中的身形没入客店。

    他一拍脑袋,道:“嘿!这公子爷敢情是带着妞儿,竟急成这个样子,连一会儿工夫都等不及了!”

    石砥中冲进屋里,伸手抛出块银子在柜台上,道:“快找个上房给我!”

    那坐在柜台的掌柜正在算账,被那块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吓得一跳,忙一抬头,便看到石砥中抱着一个少女,神情紧张地望着自己。

    他赶忙站了起来,道:“公子,你要上房?跟我来!”

    石砥中跟着那掌柜的进房里,立刻便将那少女放在床上。

    他对愣住了的掌柜道:“赶紧替我送一壶酒,还有一盆热水来!”

    他待那掌柜走出房门,立即将外袍脱下,将白冷剑放在桌上,飞快地走到床前。

    那少女双目紧闭,嘴唇已迹为紫黑色,双眉之间的青筋跳动得非常快,很清楚地浮现于肌肤之上。

    他搓了搓手,忖道:“她全身都已经冰冷,显然阴脉之中的寒煞发作,这可能会使她很快死去,唉!我该怎样好?”

    他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十指齐挥,连点那少女身上七十二大|岤。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已听到店小二叫门之声,连忙又跑去将门开了。

    那个小二将一壶酒和一盆热水放在桌上,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苗条身影,又望了望桌上的短剑,暗暗伸了仲舌头,就往屋外走去。

    石砥中双手浸在盆里,捧点水洗了个脸。

    他暗自忖道:“据说这五阴绝脉须要服用什么灵药,然后再以内力打通阴脉中硬化之处,清除蕴于体力的寒煞……”他思绪电转,刹那之间,无数念头泛上心头,终于,他想起了身上的红火宝戒。

    他欣然地将红火宝戒自怀中掏了出来,然后走到床边将那少女扶起。

    他盘膝坐于床上,暗自道:“我也只好这样了,为了救她一命,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了!”

    他将红火宝戒放在那少女丹田处,左掌贴着她顶心“百汇|岤”,右手平贴她背心“命门|岤”。

    刹那之间,他闭目凝神,提起丹田真力,缓缓自掌心发出,攻入那少女体内。

    时间悄悄地溜了过去,投射于窗口的阳光,渐渐淡了,也越来越长。

    石砥中脸色泛白,头上涌出一滴滴的汗珠,身上散发一层淡淡的白雾……那少女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但是嘴唇却已变得红润鲜艳,连她原本苍白的双颊,她都有了淡淡的红晕。

    蓦地——

    房门外一阵声响,有人在门外呼唤。

    石砥中全身动都没动一下,仍自运功替那少女驱除体内阴煞之气。

    “砰”地一声,房门的门闩从中折断,三个中年道人站在敞开的门口。

    他们身穿灰色道袍,背插长剑,脸上满布寒霜地站在房门口。

    当他们一看到屋内的情形,齐都脸色一变,惊骇无比地相互顾盼了一下。

    当中那道人骇然道:“这人好深的内功,竟然已达返朴归真的绝顶地步。”

    他脸色凝重地问道:“江湖上有哪个年轻人具有这种功力?元真师弟,你可知道?”

    那被唤作元真的道人犹疑一下,答道:“江湖上顶尖年轻高手要数奇玉双星以及怒剑鬼斧风了,但是他们脾气古怪,绝不会容我们……”他话声未了,另一个道人脸色大变,道:“师兄,你忘记一个人了,他可能是回天剑客!”

    “石砥中——”

    那当中的道人吓了一跳,道:“元幻,你可是说那狠辣毒绝,大破海外剑派的回天剑客!”

    元幻点了点头,目光凛然望着盘膝坐于床上的石砥中。

    那立在中间的元虚道人低声喝道:“走!咱们别惹上这魔头!”

    元真伸手一把抓住元虚的大袖,道:“师兄,慢走!”

    他指着桌上的那柄短剑,道:“你可认得那柄剑?”

    元虚定神一看,脸色大变,道:“这是昨晚……”元虚诧异地道:“那床上的女子,果然是前两晚到山上去偷盗‘七叶柴芝’的少女,只不知她身为海外剑派弟子,怎么会与回天剑客在一起。”

    元真道:“师兄,我们该怎么……”

    元虚道:“天容师叔他们不知追到哪里去了,现在——”元幻道人肃然道:“依小弟我看来,那少女定是被师叔‘北斗剑阵’围住受伤,而被那石砥中救来此地疗伤,嘿!我等还以为是被采花贼迷住,带到这客店要强施暴力呢!”

    元虚毅然道:“反正我们不知道那少年是否是石砥中,而那少女则是掌门下令擒拿之人,现在趁他运功之际,将他一并擒上山去。”

    他跃进房门,脸色凝重地缓缓走向床前。

    元幻和元真互相对望一眼,也跟随着走进屋里。

    元真走到桌边,将桌上摆着的白冷剑拿在手上。

    元虚左掌抚胸,神情肃穆地走到床前,只见那少女腹部摆着一颗大戒指,戒上镶着一颗比拇指还大的红宝石。

    晶莹流转的光芒自宝石上放射出来,使得那少女身上都被那层宝光罩祝元虚眼中显出惊奇的神色,他暗忖道:“这不是大内雁翎令牌命令七大门派,护送给幽灵大帝的红火宝戒?怎会到了这里?”

    他眼光立刻闪过贪婪之色,伸手便将那颗红火宝戒拿了起来。

    “哼!”石砥中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元虚只见那坐在床上的少年,浑身白雾缭绕,两道炯炯的神光似冷电寒芒,直射自己的心底。

    他悚然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元真和元幻走了过来,问道:“师兄,怎么啦?”

    元虚定神一看,却见到石砥中仍自紧闭双眼,木然坐在床上,并没有动一下。

    他一眼瞥见元真手上持着的短剑,问道:“这就是那柄宝剑?”

    元真点点头道:“师兄,现在趁他正在运功之际,将他|岤道点住,与那少女一并擒上山去!”

    元幻道:“他正在凝神运功,若是点了他的|岤道,将会变成走火入魔,全身瘫痪。”

    元虚脸上掠过一丝狠毒之色道:“管他死活,先将他一并擒祝”他骈指疾伸,便待点住石砥中“软麻|岤”。

    石砥中两眼一张,上身往后一仰,倒在床上。

    元虚二指一伸,却不料对方往床上一躺,便躲了开去。

    他吃了一惊,却发觉石砥中满头大汗,虽然两眼如电狠狠地盯住自己,但是双手仍自按着那少女的“百汇|岤”和“命门|岤”,一点也没有放松。

    他胆量大增。知道石砥中正自运功输入那少女体内,目下一点都不能松懈,显然正在紧急关头。

    他竖掌作刀,喝道:“我不信你还能躲过我这一掌!”

    石砥中眼见掌风飕飕,急劲无比地劈下。

    他一咬牙,上身一翻,背部向上,硬生生地承受了那沉重的一击。

    “砰”地一响,他身外缭绕的淡淡的浓雾,散了开去。

    元虚一掌劈下,却依然看到石砥中两眼盯住自己,那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意,竟使得他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元真道:“师兄,快将他|岤道点住!”

    元虚一咬牙,狠声道:“我偏不信你还受得了我一掌!”

    他运气提掌,轻哼一声,脸上涌起一层红晕,衣袍无风自动。

    元幻看见元真竟运起全身功力,要发出这重如千钧的一击,他不由骇然叫道:“师兄……”元真双眼放光,一掌劈下,气劲旋激,砰的一响,正好击在石砥中身上。

    “喀吱”一声,床板破裂片片,石砥中和那少女一齐跌了下去。

    木屑飞扬,元真冷哼道:“你就是一块顽石,我也要劈碎你。”

    元幻皱眉道:“师兄,你嗔念太重,这人死了不打紧,但他若是其他们派弟子,则……”元虚叱道:“他庇护本派死敌,即是本派之敌,若有其他门派干涉,我知会对掌门师尊说明。”

    他侧首对元真道:“你去将那贱婢擒来,我们就此回山。”

    元真走到床前,弯腰伸手,便待将那少女自床底拖起。

    蓦地,他惨叫一声,整个身躯平飞而起,“啪哒”一声,撞在墙上,喷得一身的鲜血,像一片枯叶一样,萎顿落地。

    元虚惊愕无比,还未摸清是怎么回事,已见石砥中有如鬼魅般从床底站了起来。

    石砥中嘴角挂着血迹,胸前也是一片血渍,头发披散,满脸的汗水沾上黑灰,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他左手拿着白冷剑,两眼冷酷而凶狠地盯着元虚。

    元虚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石砥中寒声道:“我要你的命!”

    他的话是一字一字地进出,有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