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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神雕第18部分阅读

    。”

    他“嗯”了一声,诧异地道:“只是为何今日没见到那些面首参与这什么剑会……”石砥中没有多想,走至墙壁,朝壁上第二盏灯的铜柄上拉了一下,然后又往上面一托。

    只听一阵轻响,墙上裂开一道狭门。

    石砥中道:“这是这楼中生门所在处,她恐怕是进入里面……”他说着,便朝洞里走进,金羽君庄镛也跟着石砥中走进那狭门里。

    梯阶伸延开去,他们才走了两极,便听一阵轻响,身后的门,已关了起来。

    石砥中看了下两壁中悬着的灯盏,道:“刚才我们一踏上第二阶梯,已经触动机簧,将墙门又带动回复原样,前辈不用疑虑,前面一定有出路的。”

    他们身形移动极快,转眼便一直深入甬道之中。

    一股潮湿之气扑来,眼前两条岔道分歧开去。

    石砥中略一顾视,道:“前辈请向左边去,这才是八卦阵中的生门所在,前面必然毫无阻挡,若是遇见灭神岛主之女,则请前辈擒住,然后在出口处等我。”

    金羽君应了一声,道:“你要小心点。”

    话声回旋于甬道之中,石砥中点了点头便向右边岔道跃去。

    他知道这条岔道是八卦阵中的死门所在,若是整个楼设有机关,则此处必然藏有枢纽。

    因为死门若是用来困敌,则门户一封起来,便可置人于死地。

    故而他身形一落,便闭住呼吸,在黑暗之中窥视着,看看是否有人藏在这黑暗不见五指的甬道里。

    他目光如炬,那三日三夜在昆仑绝顶练就的夜间视物的奇能,此刻只要略一停顿,便可看到甬道中的情形。

    他左臂插于腰带之上,右掌轻附胸前,缓缓地往里迈进。

    行走了约三丈之远,看见地上一柄长剑横着。

    拿起长剑,他又继续向前行去,走没两步,看到碎布几条落在墙沿。

    他轻咬嘴唇,向前跃去,转过两个圈,地上竟有了不少白骨残骸,还有的骨架端正,倒卧地上。

    他忖思道:“这些该是闯入红楼中之人,却误闯进死门之内,不能出去,以致于就此死去……”他疾行数步,便见到一个女人倒卧在骨骸堆上。

    他蹲下身子,将那女人翻转过来,发觉正是七仙岛来的施韵珠。

    她手上还紧紧握着一块黑纱,双目紧闭,嘴角溢着血。

    石砥中微微皱着眉头,单掌一搭施韵珠脉门,发现她脉搏跳得很是微弱,而是很不正常。

    他抱起施韵珠往前行去。甬道突地敞开,一个镔铁大门堵住甬道底端。石砥中推开铁门,发觉室内竟然光亮无比。光线骤然转为强烈,使他眼睛一时睁不开。

    他闭了下眼睛,已听见沉重的呼吸自身边响起,指风数缕袭上身来,竟然犀利尖锐。

    他可以感觉出来指风虽强,却是很为缓慢。

    他身形急旋,右掌斜挥,一式“目送飞鸿”,已迅捷地将那自身后偷袭的手掌擒祝他睁眼一看,见到自己所擒住的正是灭神岛主之女。

    此刻,她满头长发倒散,脸上面纱已经除去,露出美丽清秀的脸孔,和那白玉似的颈……石砥中眼光扫过,已瞥见室内堆着许多铁箱,和一张长桌,桌上灰尘很厚,似是很久都无人来此。

    他目光移回她身上,发觉她脸色红馥,竟然像喝醉了酒一样,那迷人的眼睛,撩人心弦颤动不已……石砥中只觉心神摇曳,几乎又不能自己。

    他低喝一声,收敛起摇晃不定的心神,沉声道:“你又在捣什么鬼?”

    她却仍然凝神注视着他,没有说什么。

    石砥中心神一阵迷乱,几乎要想搂她入怀。

    他呸了一声道:“你又在运用你那‘迷阳之法’了?”

    他右手一紧,厉声道:“你听到没有?”

    谁知他右手一摇,她身上那件杏黄|色的长袍已滑落地上,露出她里面的衣服。

    她身上仍然插着一支金羽,血水自伤口流出,将她衣服都浸湿了,而她的右边衣裳,被剑刃划开了一道长痕,背后也被撕去了一大块,露出雪白的肌肤。

    石砥中一愕,她已嘤咛一声,埋首投入他的怀里。

    石砥中一阵慌乱,赶忙拾起那件长袍给她披上。

    她伏在他胸前低声饮泣着,抽搐不停的双肩在他眼前颤动,那浓黑的长发在他的鼻尖,阵阵幽香扑进鼻中……石砥中轻皱双眉道:“你叫什么?你真是灭神岛主的女儿?”

    她抬起头来,轻声道:“我叫何小嫒,至于谁是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

    石砥中见到她脸颊上沾濡着泪痕斑斑,真像一枝梨花带春雨,娇柔美丽,清馨芬芳……刹时之间,他的心神震了一震,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所为何来?

    美人的泪比她的笑更可爱。

    一个有眼泪的微笑是最明媚可人的——没有露水的清晨算是什么呢?那眼泪,由于那微笑,变得比微笑本身更珍贵……石砥中只觉自己实是太残忍了,竟会对一个弱女子施以暴力,他放松了右手,说道:“你真的不知谁是你父母?”

    何小缓点了点头才待答复,突地全身一颤,脸色一变,双眉紧锁,捧住胸口,“唉哟”地叫了声。

    石砥中一惊,道:“什么事?”

    何小媛头上汗珠滴下,颤声道:“内伤和外伤,此刻都……”她语声一顿,叫道:“还魂草!”

    这三个字有如箭矢射入石砥中的心里,他突地跳了起来,说道:“什么还魂草,你杀了我爹……”然而何小媛已经晕了过去,没有听见他的话了。

    石砥中望着何小媛仆倒地上,他怔怔地望着她那有似白玉的雪白背部,不知想些什么。

    好一会,他叹了口气,自怀中掏出那采自镜湖的“还魂草”结成的果实。

    碧绿的果实,在他掌心滚动着,好一会,他方始蹲下身去,将那颗还魂果放进她的嘴里。

    他目光掠过她肩上的金羽和那血污,于是,他双指点处,将她的“肩井|岤”闭住,然后拔出金羽。

    他把金羽君送与他的玉瓶拿出,倒出药粉敷在何小嫒肩上伤口,再撕下衣襟包扎好。

    解了“肩井|岤”,他飞指点住她的“睡|岤”,然后将长袍缠好她,抱起放在桌子之上。

    他吁了口气,投下最后一瞥,回头朝铁门外走去,重新走入甬道。

    他忖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对还是错?似乎我难以分明这世间的恩怨……”善与恶,情与恨,恩与怨,本来就没有一定准绳,谁能肯定地分别呢?

    眼前又恢复黑暗,石砥中仍然喃喃地念着,他的思绪缠结于恩怨之中,不能想出绝对的对错……他走到施韵珠卧倒之处,夹起她,飞跃于甬道中。

    他的身影很快地消逝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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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冥空降术

    海浪滔滔,强风吹得破帆哗哗作响。

    碧空之中,白云追逐飞翔,似天鸟翔空,转眼便消失在茫茫的穹苍里。

    船头之上,石砥中与庄镛并立,他们负手观赏着海中波涛翻飞的美景。

    海风吹起他们的襟裳,飘飘欲飞,直似图画中人。

    金羽君庄镛迎风深吸一口气,侧首道:“望着大海直使人兴起自我渺小的感觉,真个是沧海一粟……”石砥中应了声,没有说什么。

    庄镛道:“老弟,你还想到那烦人的恩怨问题?”

    石砥中摇了摇头,道:“我是想到一个人学会了武功,是否终日都要在血腥与惊险中?

    难道学武是不好的事?非要杀人不可?”

    庄镛一愕,仰首望着蓝天,轻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方始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学武之人亦是如此,用于善则善,用于恶则恶……”他微微一顿道:“至于说杀人之事,杀人不在于杀不杀,而在于那被杀的人是否死有余辜,如果说杀一人有利于百人,你又怎会认为不当呢?”

    石砥中叹了口气道:“我依然不明白……”庄镛也叹了口气道:“人生原来就是矛盾的,任何一件事都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之间,原就是很难加以分开的,谁能明确的分出善与恶,而一丝都不差?”

    石砥中思绪想到天龙大帝,他忖道:“武林中认为天龙大帝代表正,幽灵大帝代表邪,其实正与邪又怎有明确地分野?”

    庄镛见石砥中沉思不语,继续道:“做人做事端在各人自己心中是否先立有准绳,只要自己心中认为所做的事对,便放心去做,又何必管他人如何?大丈夫应有纵马昆仑,濯足北海的豪气,若为世俗所拘泥,又岂是真正的大丈夫?”

    石砥中同意地点了点头,一股豪迈之气浮上脸颊,他挥动着双臂道,“对,大丈夫应有顶天立地的气概,岂能为区区小事所拘?”

    庄镛道:“我自灭神岛遭受挫折后,曾经蛰伏大同府城,七年之中没有离开城门一步,终日埋首于经典之中,因而我发现一事……”石砥中问道:“什么事?”

    庄镛道:“你曾听说君子与小人之分?我发觉这两个名词害人不浅,这世间有什么人称为君子?又有谁是小人?就因为这世界上有太多小人蒙着君子的外皮,以致于纷争不已,其实人性之中善恶俱存,又岂能分出君子小人?”

    石砥中尚是初次听到这种言论,他想了一下,却依然搞不清,不由得问道:“前辈,如你所言,这世界上就没有君子与小人了?那么孔夫子所说之言岂非……”庄镛道:“我并不是说根本没有君子与小人,而是说人绝对不能一辈子君子,也不能一辈子小人,任何事都是相对的,所谓君子与小人之论,纯粹是骗人!”

    石砥中沉思了一下,方始豁然而悟,他的观念自此一变,以致影响到整个武林……海鸥展着翅膀,自帆旁翔过,海风中带着浓浓的潮湿味道。

    他们肃静地站立船头,没有说什么,也许是风力渐弱,石砥中道:“前辈,回舱去吧!”

    庄镛点头道:“你也该看看施姑娘!”

    石砥中道:“我已经替她将体内毒素除去,并且导使窜散的真气归于丹田,只要躺四五个时辰,她便能好了!”

    庄镛摇头道:“我真羡慕你,到处逢到的都是这等绝色佳人,真是艳福不浅!”

    石砥中脸色一红道:“前辈说笑了!我……”庄镛见到石砥中那副窘相,哈哈大笑道:“我是跟你闹着玩的,别像个大姑娘!”

    石砥中摸了摸脸,道:“我和施韵珠其实没什么!她的……”他倏地想到千毒郎君与自己所定之诺言来,那是以施韵珠与他交换“还魂草”的,这使他神情登时一震。

    他忖道:“我若是将还魂草的果实交与千毒郎君,施韵珠非要跟着我不可,我该怎么办?”

    庄镛没想到石砥中心中所想之事,他说道:“老弟,我们来下棋如何?反正还有六个时辰方能到岸。”

    石砥中哦了声,侧过头去看了那船上掌舵人一眼道:“能放心那掌舵人吗?”

    庄镛道:“我敢保证他们不敢捣鬼,因为他们都害怕毒发身死……”石砥中问道:“前辈,你给他们服了毒?”

    金羽君庄镛道:“我不是走的那条生门之路吗?那出口处便是一个船坞,停了这么一艘船,他们一见我去了,惊惶无比,船上有人持着兵器来,便被我以淬毒金羽射中身死,后来我灵机一动,每人身上都用无毒金羽刺了一下……”他又哈哈大笑道:“我告诉他们,只要不给解药,他们四个时辰便会毙死,所以我命他们驾船,他们只得听命……”石砥中笑道:“那么前辈你给他们服过解药了?”

    庄镛道:“就在你给施姑娘治伤之际,他们每人吃了一大碗水。”

    石砥中道:“难道他们不知道那是碗海水?”

    庄镛笑道:“我在里面洒了一点面粉,谁知道那是不是解药。”

    石砥中摇头笑道:“这真叫兵不厌诈,我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庄镛道:“江湖中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各种骗术都有,你若是不能够明了,将来会吃亏的,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今后要小心着,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千万慎重!切勿走错一步!”

    石砥中悚然道:“谢谢前辈教诲!”

    庄镛道;“我知道你对东方萍很好!须知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你千万不要伤害到她……”石砥中激动地道,“我不会的,前辈,你该相信我不是那种无情的人!”

    庄镛道:“我倒是怕太有情了,以致于无意中伤害到她,所以提醒你注意!”

    石砥中道:“我决不会伤害到萍萍,这次我到中原去,定要赶赴大漠天龙谷,不管天龙大帝如何,我一定要见到萍萍。”

    他们说话之间,已经跨入舱中。

    庄镛反手将舱门关了,挥手道,“你坐着。”

    他凝望着石砥中那英俊的脸孔,和那坚毅而蕴含着智慧的眸子,沉声道:“约三十年前,我曾因机缘巧合,进入四川天下闻名的唐门中,本来唐门暗器天下无比,谁都知道那是传子不传女的,非唐姓子弟不得传授,然而却被我打破数十年来的陈规,第一个得到唐门真传的暗器功夫。”

    他脸色凝重道:“我挟技初出江湖,而东方刚还是一介书生,那时他因喜爱一个女子,而和四大神通结怨,那女子就是萍萍的母亲,她也是四大神通的师妹……”“呃——”石砥中想到初遇四大神通时的事情来,他不禁恍然而悟。

    金羽君庄镛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继续道:“那时东方刚遭到四大神通之算,几乎死去,幸得我遇见了,连出唐门十三种暗器方始打退四大神通,救了东方刚的性命。”

    他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道:“自那次以后,我便没见过他,到了四年以后,我便听到了青海海心山下的幽灵宫里出了个艺技超群的年青人,那人叫西门熊,他以一剑、一斧,还有那套邪功,打遍大江南北,关里关外,毫无敌手!”

    石砥中忖道:“原来西门熊与他们都是有干系的!”他不禁全神贯注地听着庄镛述说这些武林中的往事。

    庄镛继续道:“我那时年轻气盛,赶着到关洛去会这来自海心山的高手,谁知会面之下,我仅在他手下走了两百招便败了下来……”他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仰首望着舱顶,好一会方始道:“他那剑斧绝技,的确神妙无比,左剑右斧,一刚一柔,将我囊中暗器扫个精光,若非他那时大发狂言说中原只要有人敌得过他两百招以上,他便不杀那人,否则,决不会放过了我……”他咳了一声道:“我自出江湖之后从未受挫,骤然之间真是心灰意懒,后来我终于振作勇气,重新苦练暗器绝技,以致被我发明了金羽飘渺的绝技……”石砥中肃然起敬,他曾眼见金羽君那一手金羽绝技的是杀人易如反掌,神妙奇幻!

    庄镛继续道:“待我重出江湖,西门熊已被一神秘高手以单剑击败,据八大门派高手目击者后来传出去,那西门熊在上黄山之时,被那自称东方刚的年青人遇见,因为东方刚提出挑战,故西门熊在狂笑中应战,谁知他起先仅以单剑与东方刚交锋,后来却一直居于劣境,这下他才收回那轻视之心,以剑斧绝技应敌。那场大战真是使得黄山无光,草木变色……”庄镛沉声道:“后来,他们一直战到千招之外,那西门熊方始败了一招,恨恨地回到海心山,于是,东方刚的威名开始震撼天下……”石砥中听得津津有味,忙问道:“后来呢?”

    庄镛手抚着茶壶,悠然道:“我听到打败西门熊的是姓东方的,而且还叫东方刚,不由很是奇怪,我很不相信仅仅五年,一个文弱书生会变成击败代表邪门武功的绝顶高手,然而我们却又没有机会见面,直到那幽灵大帝西门熊,二次来到中原,我方始见到了他……”庄镛顿了顿道:“那是距东方刚击败西门熊后的第五年,我已成为江湖中有名的高手,那时柴伦和丁一平都各以奇功崛起江湖,而西门熊就在那年又来到中原,他首先碰到柴伦那怪人,在关外金氏牧场中,柴伦连战西门熊七百余招,终于败下来,后来丁一平那毒物,曾指明了要与西门熊较量毒功,结果却让西门熊打得吐血而逃……”石砥中心中暗自忖想当年西门熊挟艺重临中原,那嚣张狂妄的样子,以及他重创七绝神君柴伦与千毒郎君丁一平的情形……庄镛继续说下去道:“我在洛阳碰到东来的西门熊,那时我与他连拼四百余招,已发觉他技艺较之五年前不知精进了多少,于是我乃在被逼得将要落败的一刹那,施出‘金羽漫天’之技。”他一咬嘴唇,恨恨道:“谁知那时西门熊已练成了邪门无上大法‘冥空降’,施展开来,我根根金羽都化为无形,在我惊愕交加之际,我已被他的‘冥空降’击中,吐血昏死过去!”

    石砥中哼了一声道:“我总要见识一下‘冥空降’到底有什么厉害!”

    庄镛肃容道:“你现在虽然可说是成为武林中唯一如此年轻的绝顶高手,但那西门熊一生只败在东方刚手下三次,其余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