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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神雕第5部分阅读

你怎好如此轻举妄动?”待他见到玉雷道人已倒地死去,脸色一变,道:“是谁将玉雷师弟杀死?”

    徐芋撕下一片衣襟掩住断臂,她看见跟自己而来的弟子,仅仅只剩三个人了,不由凄然道:“是我杀的!但是这些人又是谁杀的?”

    玉虚真人回头对他身后跟着的弟子道:“去将你师叔的尸体抬走,送到观里去!”

    他冷漠地望了徐芋一眼,道:“你就是那铁掌金刀的妻子,你可知道你丈夫为何会被追击?”

    他顿了顿,提高话声道:“因为他是个无耻宵小之辈。”

    徐芋怒道:“先夫人都死了,你还侮辱他。”

    玉虚真人冷哼一声道:“当日我门下弟子在喏羌城西一古庙内,得到昔年常败将军公孙无忌所留下之一本纪事,这里面载有他一生与人交手的心得,是以珍贵得较之任何一派秘籍尤有甚之,谁知你丈夫趁他们不备之际,施出暗算,将那本纪事盗去,所以我门人才追踪截阻,将纪事夺回……”徐芋直听得浑身发抖,喝道:“住口!”她跨前两步,叱道:“你身为一派掌门,竟然满口胡言,当日先夫于路经喏苑时,与你弟子同居一个客店,以致他身怀的将军纪事被嫩石子看见,而突施暗袭,结果他杀了你三个弟子,自己也身负重伤,越城落荒而逃。”

    她一晃短剑道:“这就是当时他逃回时自背上取下的短剑,那本将军纪事就是被自称飞云子的夺去……”她厉声道:“你敢把嫩石子叫来吗?”

    玉虚真人冷冷道:“这又有何难?铸一短剑便加祸于本门弟子?本门弟子向来不以众凌寡的,你说突施暗袭绝非事实!”他大喝一声道:“你有何证据说是本门弟子,施以暗袭……”他话未说完,自山下跃来一骑,飞腾空中,大喝道:“这事我可作证!”

    崆峒人齐都一愕,注目那发声之人。

    他们只见一匹赤红如血的骏马,腾空而来,天马行空,骑士如玉,自数丈之外飞跃而来。

    他们心中一震,没想到崆峒如此险峻的山道会能纵骑而上,而那匹如血宝马竟能凌空而行,真使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骏马长嘶,凌空而降,玉虚真人退了一步,愕然道:“你是谁?”

    马上骑士一领青衫,玉面朱唇,剑眉斜飞,此刻他一提剑眉道:“我乃石砥中也!”

    玉虚真人道:“你是那一派门人,为何与她作证?”

    石砥中朗笑一声道:“当日我亲见此事!”他目中神光一闪即敛,手指一伸道:“这是崆峒三子的苍松子,嘿!这是飞云子。”

    他玉面微怒道:“还有嫩石子哪里去了!”

    玉虚真人回头问道:“你认识这人?”

    云飞子点点头道:“启禀师兄,当日喏羌城外,曾遇见他拦阻我等,以致被洪越逃走!”

    他躬身道:“当时他是被昆仑灵木大师引走。”

    玉虚真人嘿嘿冷笑道:“原来你是昆仑弟子,昆仑何时竟跟西凉串通!”

    石砥中见崆峒掌门不问是非,糊涂之至,不由怒道:“放屁,你身为一派掌门,竟然不明是非,不变真伪,呸!嫩石子为何藏匿起来?”

    玉虚真人被骂得狗血喷头,不由大怒道:“无知小辈,竟敢来崆峒生事,我倒要问问本无大师,看他的弟子是不是都是如此不敬尊长,咄!还不替我滚下马来?”

    玉明道人一剑飞出,悄无声息地朝石砥中击去,剑风飕飕,狠辣之至,想置他于死地。

    石砥中冷峭地哼了声,一带缰绳,汗血宝马腾空而起,在空中马蹄疾如迅雷地一踢。

    “噗!”两只铁蹄踢中玉明道人胸前,他叫都没叫出声,胸前肋骨根根折断,倒地死去。

    玉虚真人骇然地呼道:“赤兔汗血马,这是七绝神君的坐骑!”

    石砥中落下地来道:“你到现在方始认出这是汗血宝马,哼!快叫嫩石子出来。”

    七绝神君在武林居于绝顶高手之一,绝艺慑人,是以崆峒掌门顿时面色大变,道:“本门弟子与神君有何……”石砥中不屑地道:“我并非七绝神君之徒,你也不用害怕,此次前来,我只是要报崆峒三子当日围攻之德。”

    他跃下马来,身子微动,便扑了过去,五指如勾,一把扣住飞云子。

    玉虚真人眼前一花便见石砥中掠身而去,他大喝一声,手中拂尘一拂,真力贯入,如千根银针击向石砥中要|岤。

    石砥中背也不回反手一抓,如电掣流星般地将那一束马尾擒住,一震一扯,便将根根马尾扯得寸断。

    他右掌五指箕张,不容飞云子挣脱,便将脉门扣住,随手一挥,将飞云子整个身子扬在空中,扫了一个大圆,挡开扑上来的道人。

    玉虚真人拂尘被对方扯得寸断,不由大惊,略为愣了一愣,揉身而上,拂尘柄连出六招,旋风飞激,狠辣迅捷。

    石砥中右手扣住飞云子,左掌一分奇幻莫测地劈出四掌,掌掌相叠,却又不相连贯,顿时封住玉虚真人攻来之势,将之逼得退后两步。

    他这几手并非昆仑手法,乃是当日眼见千毒郎君与七绝神君拼斗所默记下来的招式。

    他聪颖无比,故尔此刻所击出的四掌,火候、步位都拿捏得准,才挡得玉虚真人的招式。

    玉虚真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竟会被一个毛头小伙子逼得退出两步,但是对方那奇幻的掌式,威力确实不小,使他毫无破解之法。

    他大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之徒?”

    石砥中朗笑一声,掌缘一引?身如急矢穿出,平掌一拍,一股沉猛掌力击在苍松子攻来的一剑上。

    苍松子原先见石砥中上了崆峒,便是一怔,后来又见到石砥中一招便擒住飞云子,心中骇然于这年青的小伙子,仅两个月不见便练成这么高的武艺。

    他心里有鬼,正待上山溜走,却已被石砥中瞥见追赶过来。

    他拔剑击出一式“恨福来迟”,原待阻得石砥中一下,让掌门与之对抗,谁知石砥中见剑光击到,根本没有闪开,一掌便拍在苍松子剑上。

    “呛!”地一声,长剑折为三断,苍松子持剑右手,虎口裂开,鲜血流出。

    他心胆随之而裂,忙不迭地双掌一翻,狠命拍出一掌,气劲旋荡,朝石砥中撞去。

    石砥中冷哼道:“你还想往哪里逃?”

    他目光精射,内力自掌中涌出,迎向苍松子。

    “啪!”地一声,苍松子脸上惨白,双掌齐腕而断,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石砥中左手一带,将苍松子提了起来,朝徐芋扔去道:“接住他,这是当日围攻你丈夫的一个!”

    他这下有如迅雷不及掩耳,将苍松子两腕震断,待玉虚真人自惊愕中醒了过来,徐芋已接住了苍松子。

    他大喝道:“你若敢伤他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徐芋一直在目睹着石砥中大显威风,这下接过苍松子,便听到玉虚真人发出这种威胁之言。

    她惨笑一声道:“我还怕死吗?”

    她一咬牙,用那仅余的右臂持着短剑,毫不留情的插进苍松子心脏。

    玉理道人挺剑一分,“刷!”“刷!”一连数剑,劈将过来。

    石砥中横身移步,挡在徐芋面前,他以人作剑,抡起飞云子便是一招扫出。

    玉理道人收手不及,长剑带着剑风,硬生生地削下飞云子的脑袋。

    鲜血飞溅里,玉理道人一怔,石砥中飞起一脚,i踢在玉理道人腕上,将他长剑踢飞。

    一溜剑影直冲而上,石砥中回头道:“你们快些下山!否则我一人照应不来!”

    徐芋惨笑道:“我有什么好怕呢?反正也是一死!”

    石砥中大喝一声,接过自空而落的长剑,一振剑身,一招“龙游大泽”挡开击来的长剑。

    他回头怒视道:“你难道不想你整个西凉派?快走!否则反而有碍我行动。”

    徐芋猛然而悟,道:“大侠大恩容当后报,就此告别了!”

    石砥中喝道:“且慢!”

    他剑身一振,“嗡嗡”声中辛辣诡奇地自侧锋划出一剑,剑刃搭在玉理道人长剑上一抛,一勾,又将玉理道人长剑振飞。

    他喝道:“送你这只手臂!”

    剑光绕出一圈,将玉理道人右臂切断,惨呼声里,徐芋凄然一笑,回头向山下飞跃而去。

    而她身后只剩下两个惶恐的大汉,跟随她下山。

    玉虚真人大叫一声,有如裂帛,拽着道袍,手持长剑挺身跃将过来。

    石砥中挥出一片如扇剑影,滑溜无比地攻出两剑。

    玉虚真人眼前如扇剑影,飞将过来,他沉身吸气,硬是将跃前的身子往下坠落,剑身一转,一排剑幕平击而去。

    谁知他一剑击出,对方身影一倾,奇速似电地攻出诡异莫测的两剑。

    这两剑来得毫无影踪,宛如羚羊挂角,没有丝毫痕迹可寻,他脑中思绪转动,竟没有任何一招可以挡祝他毫不犹疑,脚下一滑,退移了五步。

    但是尽管他身影如飞,而石砥中的剑尖却仍然将他身上的八卦道袍划开一道长长的剑口。

    玉虚真人何曾被人三剑逼退,他几乎气得仆倒于地上,脸孔涨红,大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术?”

    石砥中一笑道:“这是‘千毒郎君’的双尺剑术!”

    玉虚真人一愕道:“双尺剑术?那有什么双尺剑术?”他喃喃了一下,蓦地想到二帝三君身上,不由大惊道:“什么?你又是千毒郎君的弟子?”

    石砥中朗笑一声,跃上汗血宝马,一拉缰绳,宝马四蹄腾空而起,跃过玉虚真人头上,望山上奔去。

    玉虚真人暴喝一声,双掌一合,尽全身之力,击出一股劲气。

    气劲飞旋,激荡汹涌,隆隆的声里,朝着石砥中击了过去。

    石砥中在马上可感到这股狂飙的强劲,掌风未到,自己衣服已被吹得飘起。

    骏马长嘶,他全身衣裳倏地鼓起,一侧身子,单掌一推,佛门的“般若真气”击出。

    雪块被劲风掀起,四溅飞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玉虚真人两眼圆睁,脚下连退四涉,步步入地三寸,到他立定身子时,泥土已掩到他的足踝。

    他颌下长髯寸断,被风刮去,只留下短短一簇而已,真使他目瞪口呆。

    他目视跃在空中的红马仅略一停,便依然飞纵而上,他喃喃道:“佛门‘般若真气’!”

    他身影一倾,大声呼道:“你到底是谁?”

    话末说完,便喷出一口血箭,倒在地,昏了过去。

    且说石砥中骑着赤兔汗血宝马,往山上奔去,他的目的是为了要找嫩石子。

    当日在喏羌城外,他几乎被崆峒三子杀死,自那时起,他对嫩石子跋扈的样子,深印脑海,故尔此刻他一定要找到嫩石子,以报当日之仇。

    骏马渡山如飞,很快就来到山顶上清观前。

    观前一排道人,挺剑而立,见到石砥中纵马竟能上山,不由都面露惊诧之色。

    石砥中问道:“你们这样干什么?”

    那当先一个道人见石砥中气魄非凡,不敢怠慢,答道:“掌门人嘱我等在此布上剑阵,待上山进犯人来此后,便以剑阵阻截。”

    石砥中哦了一声道:“那么你们可曾见过嫩石子?”

    那道人答道:“嫩石子师兄才自山侧小道下山,喏,那不是吗?”

    石砥中顺着那人所指望去,只见山腰之中,正有一个人飞奔而下。

    他潇洒地一笑道:“仙长道号如何称呼?”

    那道人受宠若惊道:“贫道玄法……”

    石砥中装成肃然之状道:“哦!原来是玄法道长,失敬失敬!”

    玄法躬身道:“哪里哪里,少侠多礼了。”

    石砥中道:“不过在下认为道长应该改名叫笨驴道人!”

    玄法道人脸色一变叱道:“你这话何意?”

    石砥中暴笑大叫道:“你知道我就是上山大闹的石砥中吗?哈哈,让玉虚老道以门规处置你吧!”

    他纵马行空,朝着嫩右子奔去。

    四蹄若风,在乱石衰草间蹑行着,很快便追上那道人。

    嫩石子一听身后风声飒然,将到头顶,忙一回头,已见红马如血,耀目刺眼,转眼跃过头顶落在面前。

    石砥中朗声道:“嫩石子,可认识我?”

    嫩石子止住身子,定神一看,道:“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嘿!你从哪里骗来的这马?真个不坏!”

    石砥中淡然一笑道:“你认为逃得太慢,要借我的宝马,好去逃生?”

    嫩石子脸上堆着假笑道:“小老弟,你上了昆仑,怎么这样快便下山了?嘿嘿!当日在喏羌城外,实在很抱歉,那是苍松子……”石砥中没想到嫩石子如此无耻,他轻蔑地道:“你还记得那天之事?哼!我就是来报答你的恩惠!你为何不亮剑呢?”

    嫩石子倏然一拔长剑,纵身刺出,有如电掣般地朝石砥中胸前刺去。

    他一剑刺出,见到石砥中不及躲开,狞笑道:“好小子,拿命来!”

    石砥中冷哼一声,上身微倾,五指齐飞,顺着对方削来剑势,便将嫩石子长剑夺下。

    嫩石子长剑削出,不料手腕一麻,竟然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自己长剑已脱手而出。

    石砥中道:“象你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没有用!”

    他举起长剑,用力一掷。

    “嗖——”

    闪闪的剑刃划过空中,如流星急电般插在嫩石子背上。

    “碍…”嫩石子发出一声惨叫,两手无劲地在空中抓了几下,便被那支长剑钉在地上。

    剑穗随风飘动,白色的雪地上顿时渗有殷红的鲜血。

    红骑如血,凌空而去。

    长啸声里,崆峒的钟声急骤地响起。

    象是乘着微风,钟声散得满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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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天龙大帝

    凉州即今甘肃武威县,万里长城蜿蜒而去,古朴的城墙在漠野沙石的击打下,灰黯而荒凉。

    秋风下,白荻摇曳,碧云连接衰草,孤雁离群悲鸣,这是个凄凉的秋。

    掠过了空中的寒风,带着呼啸之声,苍荒的古道上,此刻,正驰来一匹红色的骏马。

    马上骑士青衣飘飘,宛如玉树临风,潇洒俊美。

    他纵马来到长城下,抬头望了望墙头雉堞,他控马退了几步,霍地急驰,提着缰绳,汗血马长嘶一声,纵上城头。

    石砥中轻轻拍了下坐下宝马,缓缓在城上走了一下,见城内筑有石栏,中有甬道,每三十多丈有一墩台,这乃是古时放锋火用的墩台。

    他急目远眺,黄|色的漠野在日光下泛着金光,苍荒的云天相接处,广阔无边,一望无垠。

    回顾祁连山高插入云,悠悠云天,茫茫衰草,顿时只觉得万籁无声,大千无限,已如一粒沙子,渺小异常。

    他低声吟哦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秋意深沉,荒凉无比,石砥中只觉得胸中抑郁难消,他长啸一声,飞马跃下长城。

    越过长城便已是宁夏省内,快马急驰,转眼便来到沙漠之中。

    淡黄|色的沙丘,堆堆竖立,有的高有丈余,有的仅数尺,红马好似来到了自己的家乡,有用武之地,鬃毛竖起,全速急奔而去。

    这等汗血宝马为大宛宫内所畜,蹄上生有纤细的绒毛,平伸开直,贴住四蹄,踏在沙上也不会被浮沙所陷,好似平贴沙面而行,快速无比,真个是千里神驹。

    日影渐移,马行更急,生似腾空凌虚蹑行一样,在沙漠上全速飞奔着。

    天气渐热,日正中天时,热气自沙漠上冒了出来,石砥中全身都已湿透。

    亢热无风,这沙漠中气候变化真个奇怪无比,石砥中只见坐下汗血宝马,也都浑身透湿,汗血的红珠,一颗颗涌现出来。

    他怜惜地轻拍一下马颈,道:“哦!不要这么快了,慢点!”

    红马神骏,果真慢了下来,石砥中掏出白绢,在马背上擦了几下,将一条手绢都擦得通红。

    他口中很渴,极想找个地方歇歇,但是四顾茫茫,眼前尽是沙丘,只得驰到一个大沙丘后阴影之处,打开水袋,喝了几口。

    他下得马来,让红马也喝几口,再一看水袋,只剩下半袋水了。

    他苦笑了下,忖道:“往西而去,大概再有二百里便可到白亭海了,不过这么大的太阳,水袋中的水不知够不够?”

    他拔出背上长剑,朝地上沙层挖去,一直挖进约有一丈也都没有看见潮湿的沙粒,于是抽回长剑,闭目趺坐,养起神来。

    休息了一个时辰,他上马又行,朝西而去。

    这一下直行了约两个时辰,没有看见一点城池的影子,石砥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只喝一口水,将水袋里的水全数倒给红马喝了。

    他苦笑道:“这下